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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爱镜缘-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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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已无法吞咽。我猛烈地摇晃着他,他却依旧毫无知觉,手腕的伤口也渐渐凝结。
  不行,得用嘴!我一发狠再次咬破伤口,用嘴吸满鲜血对着他强喂了下去,竟然这次给我灌下了小半口,我兴奋异常,连忙又吸满一口。这样五、六次后,他的手竟有点暖了起来,我顿时喜出望外,再不停歇。
  也不记得究竟灌了多少次、多少血,萧临云的呼吸平稳了起来,只是人依旧还在昏睡中。我欣慰不已,刚想站起身来,却双脚酸麻、眼前一黑瘫软在了一边。
  ……
  痛!混身象被车轮碾过一样的痛!我究竟怎么了?用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用原木搭成的屋顶,朴实无华却很牢固。我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坐起来,却发现用力的呼吸对我现在来说也是奢侈的,我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嗽产生的震动更是让我痛彻心肺。
  “姐姐醒了……!”耳边传来一个男孩童稚的声音。天!这场景、这场景怎么怎么同书中的某些场景如此相似?不是我一不留神又穿越了吧,我心中哀叹,可这次怎么弄得如此遍体鳞伤呢!终于象是要掏出肺来的咳嗽停止了,我定定神、费力地转过头,床边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正兴高采烈地往外跑去,头上的一根朝天辫扎得犹如动画片《人参娃娃》里的人参娃娃那样。我待喊他回来,却发现自己的嗓子除了嘶哑的“啊、哦”之音外竟已发不出一点象样的声音。天!我究竟是遭了什么样的难了!
  我强迫自己放松平躺半分钟,然后谨慎地、缓缓地、一点点地抬起右手,天!整个手从手掌到手臂竟然全都是纱布缠绕,整个手有两个那么粗,难怪如此沉重而僵硬。我费尽工夫好容易扫到一眼自己的右手,便再也无力支撑住它,一个自由落体,手又砸回了床上。“嘶……”我倒抽一口冷气,真痛啊!不过看这手长短似乎还是大人的手;我至少没有又变回小孩去。
  那萧临云呢?他怎么样了!我记得自己晕倒前已摸到他的手脚回暖、呼吸平稳,应该是已经缓了过来,只是他的毒不知有没有彻底地解了,而我现在伤得这么重,他不会也遇到了什么意外吧!我心猛地一揪,他已伤重,再有什么意外……我不敢再想下去,又一次尝试撑起上身。正当我痛得龇牙咧嘴却毫无办法时,一个六十几岁老婆婆的脸映入了我的眼。
  “姑娘,你终于醒过来了!”她咧着掉了半口牙的嘴,显得很是开心,“啧啧,果然是个漂亮闺女呀!” 我一时对这突然冒出来的满是褶皱的脸有点难以适应,何况也发不出什么人声,也就任由自己呆呆地看着她。
  “谁这么造孽把你伤的那么重呀!婆婆看的真是心痛啊!”说着她竟兀自又掉下几颗眼泪来,神情变化飞快,却半点都不显得造作,我心里不得不佩服起她。但是我现在最最想有人帮我做的是赶快把我扶起来,让我出去看看我到底在哪里而萧临云现在到底怎么了,可是这老婆婆却是又哀又叹又替我不平,直唠唠叨叨了有小半个时辰,又想起来我或许渴了或饿了,转身给我端了一碗薄米粥来。这时,她终于发现我躺在那里是无法喝下粥的,到门口叫来了那小男孩,让他马上去找什么人过来扶我。我顿时松了口气,只要有人能扶我坐起来,我就有办法和他们交流问清楚想知道的事,至少沾点粥写几个字的法子也是可行的。

  邬村

  不一会儿,门从外面打开,进来的那人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身材瘦高穿着一件已看不出颜色的袍子、墨黑的脸膛犹如刚涂了黑漆只剩眼白在那里晃得扎眼,更骇人的是手里还拿着一把乌油油的铁器,菜刀不是菜刀、匕首不是匕首,走过来时还带着一股风,让我顿时觉得阴恻恻。
  “小言啊,你救的人醒了,你快来把她扶起来吧,可怜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得赶紧喂点粥给她。”老婆婆这次总算直切主题,那“黑”人小言立刻揣着“刀”就一路小跑到了床边,伸手就想扶我起来,看得我直冒冷汗:这位,你倒是小心点先放下家伙呀!
  却见他嘴一咧,露出一排整齐白净的牙齿,该是在笑吧~。“姑娘,你终于醒了,我扶你起来。”声音倒还中听,应该是个年轻人。说着,他终于把这“刀”给放在了一边,一手小心地从我脖子下面穿过,一手轻搭在我靠外的肩膀下。
  “姑娘,你不必用力,我数一、二、三后就慢慢扶起你,你只需要放松就行。”恩,这人看着可怕倒也算细心,在他的帮助下,我没受什么大罪就在床上坐稳了靠在枕头上。
  我边喝着他仔细端来的薄粥,边用余光瞟着自己身体的其他部分,发现手脚的伤势应当最为严重都被各种纱布厚厚包裹着,而腰腹应该问题不大,因为没见纱布包裹依旧是穿着原先萧临云让我换上的那件男子长袍。我心里顿时大急,这样看来我是真的遭遇了意外!我张口问道:“可见到我的一个同伴?”可惜话出了嘴巴就成了:“KO……JIANG……BUN……”
  这小言竟没被我的嘶哑声音吓到,见我如此着急就转身端了个沙盘过来,还递给我一截短树枝:“姑娘,你嗓子也受了伤,得养几日才能说话。这里穷,没有合适的纸笔,请先用这个将就一下。”
  呜~这人黑归黑但真是能识人心啊,有前途!我艰难地握住树枝,他已伸手过来托住我的手腕。
  “可见到我的一个同伴?”我艰难地写着。
  他看后摇着头说:“没有,我是在村前的河边发现你的,当时你身受重伤,手脚也已被石子和树枝划伤,但并未看到有其他人。”
  我顿时眼前一黑,人向一边歪去。萧临云、萧临云,你难道还是逃脱不了么!
  只觉一股暖意自后心传来,我渐渐清醒,原来是他在帮我按摩顺气,看来这人还懂一点医理。我强迫自己镇静,又拿起树枝问起现在的情况。
  原来这里是距离都城西南三十余里的一个小村落,前两天他正好路过村前小河发现了我,就把我背回了村子送到了这邬奶奶家,我的伤多半是外伤,只是失血过多中气大伤,又坠了河让风寒侵入了身体,换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得了重肺炎,所以必须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
  我又问都城这两天可有什么事发生,他摇头说此处虽离都城不远,但因被群山环抱道路难走所以外界的消息都是从官府榜文或隔几月来一次的走货小贩处得知。我听后极为失望,从他的口中我得不到任何与萧临云有关联的消息,还证实了自己至少这一周都不可能离开这里翻出山去寻他,尤其是总觉得他的话中对我身体健康状况的描述有所保留,但又说不清楚哪里有问题,也只能在他和邬奶奶的好言相劝下暂时静心修养。
  三天平躺的日子终于过去了,这三天过的真是万分难受,口难开、腿难迈,人只能躺着或靠人扶起来坐着,只有“人参娃娃”——小非时常跑来一会儿捉个螳螂一会儿带个蜥蜴献宝似的给我看。这些倒还能忍,只是内急时万分不便,而邬奶奶总是找来小言背我来去茅房,我用沙盘拒绝了几次,但她却总是笑着说这里只有小言背得动我而且小言是这村子唯一的医生,由他来照顾我最为合适,说多了她干脆就不看我在沙盘上抗议些什么了。
  小言来多几次后,我终于知道他的全名叫沈言楷,还意外发现他并不是天生的黑,从他偶尔正好洗干净脸来的那次看,他长的还很清秀,皮肤甚至可以列为白嫩,只是不知为何他手上时常拿着各式稀奇古怪的铁器,而但凡他手上有铁器的时候他的脸也必定是黑茫茫的,实在猜不透这个医术尚不错的“医生”平时有着什么样的私人癖好。
  那日,我的嗓子终于可以准确发出简单的句子了,而手上的伤口据说也可以拆了包裹,我万分高兴地等着小言前来动手,却听外面突然嘈杂一片,还隐隐传来了哭声,我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能呆在床上干着急。
  不一会儿,“人参娃娃”哭着跑了进来:“……呜……奶奶被抓走了……呜……”
  我一惊,难道官兵已追查到我的踪迹?连忙问他详情,他抽泣着说:“官府让我们交税……我们没钱……就把奶奶抓走了……”他虽说的不清楚,但至少我听出并不是因为我的事牵连了他们便稍微安了下心,钱,虽然很重要但相比某些其他的事来说还算是好解决的。我困难地发着声音安慰他,直到小言走了进来。只见他依旧是一脸的黑灰,手里拿着一把半方不圆的铁器,神情很是沮丧。沉默地走到我跟前,他也不洗干净手就帮我拆起了手上的布。
  小非看着他的黑脸倒是乖乖地退到了一边,只是时不时拿手背揉揉眼睛。沈言楷拆除缠裹的手势娴熟,只是手里那铁器在这显得更加地不伦不类,他似乎很想用这东西帮上点什么忙,可惜却总事与愿违,最后逼得他不得不把它往地上一扔。我看他神情慎重,不敢打断他问刚才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看着他闷闷地摆弄自己手上的纱布。
  忽然觉得右手臂一阵发凉。“先试一下右手,要慢一点用力。”我闻言慢慢抬起右手,呵呵,卸了厚厚的“冬装”它立刻苗条轻盈多了!虽然还有点不灵活,尤其是在握拳时,但毕竟比起前几天的“挺尸”可强的太多了——至少我已可以自己控制它。唯一不满的是手臂上的那些伤痕,歪歪斜斜地刻在上面有深有浅,定是从山上滚落又坠河被树枝、石子什么刮破的。而手腕内侧的狰狞疤痕更是突出了皮肤有一个硬币那么厚,黑红色的凹凸不平,该是那时自己不断咬破吸血时留下的,我长长叹息,不知道萧临云现在到底如何了。
  “不用太担心,你手臂上的那些疤不久后都能褪掉,只是手腕上的……起码要三两年后才能慢慢变淡。”定是他觉察到我的情绪,以为我是为身上留了这些疤痕而难过,唉,这里的男子除了那偏执的秦无伤外都是如此细心,或许、秦无伤也不是例外,只是他太怕失去,又觉得自己总落后了一拍,所以一心想着要控制主动权把自己要的东西先拿到手再说而已。想到此,又不觉一叹。

  精钢

  “刚才外面怎么了?”趁他此时正好有空,我问道。
  “……”没有声音,黑脸上也看不清楚他真实的脸色,只见眼睑垂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出声,“没事,你好好养伤。”
  “那邬奶奶呢?”
  “……”他应该是个从不撒谎的人,稍微被我一问就顿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低头开始拆除我左手的纱布。
  这时,一边的小非听到我提起他奶奶就哭着跑了过来,“言哥哥,夏姐姐(我对他们说的是我的本来姓名)娘被抓走了,奶奶也被抓走了。我要我娘!我要奶奶!哇……”
  沈言楷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无奈地看了下我,转过去轻轻搂住他说,“小非不哭,言哥哥保证五天内定能炼成精钢,那时小非的娘亲和奶奶就都能回来了。”小非听后连声问着真的吗,等和沈言楷拉钩为证后他终于破涕为笑,跑出去说告诉同村的其他伙伴。
  我听他们的对话,猜想是这村子里想弄什么“精钢”去卖钱赎回村里被抓的人,而这事目前又着落在这个村里略有学识的医生身上。对了,精钢?!难道每次黑着脸、手里抓把铁器就是他在炼精钢?天,他刚扔在地上的那玩意儿实在、实在不象是“精钢”啊!
  他又转回身低头帮我拆起了纱布,我实在忍不住,问他:“你在炼精钢?”
  他点点头。“是,我们村有祖传的铁矿,还曾在三百年前出过一把著名的宝剑。”我不禁有些诧异,这村子看来还挺有名的,只是若这里有矿产又出过宝剑怎么还会如此穷困落魄?“现在呢?”
  他一愣,抬眼望住我,嘴角微微颤了两次才有些艰难地开口:“自我奶奶那辈起,村里出了点事就不再炼钢了,久了矿也便没什么人去开了。”
  “那现在还有五天就要交税钱了,你有把握炼出精钢么?”从我到这里的观察来看,他根本就对炼钢万分生疏,五天下来能炼成把象样的熟铁刀就不错了,何况精钢?他茫然地摇头,却又马上坚毅点头。“夏姑娘,你放心,五天内我定让人将你送出村去,我爹爹家在二十里外的一个山坳里,你先到那里避一避。而且,我爹爹家中兄弟多通医术,你可安心养伤。”
  唉,这里的民风真是淳朴啊,我这一来历不明的外人随便编了个外出访友不慎受伤滚落的借口他们都热情招待,尤其还是穷得拿不出一点值钱东西还被人逼债的情况下,不计较地为我治病疗伤、给我好吃好喝。救命之恩尚且不知如何回报,危难之机还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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