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妻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09-04正文完结)-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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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裘阁老,七大族中居中的裘家当家人,以往周容浚也就与他点个头,入居德宫的这些日子,他观察着这些阁老,这些阁老,何尝不是在打量他,而这裘阁老,是个每次与他见礼都动作快的人,这次更是守要了桥门边与他见礼,周容浚嘴角不禁微微一翘。
他还是喜欢这些阁老一些,哪怕他们个个老狐狸,可都是聪明人,每个都知道见机行事,比那些摸不清状况,糊里糊涂就死掉的人要讨他喜欢得多了。
“裘阁老。”周容浚不像以往叫颔首,这次也叫了人一声。
“王爷……”裘阁老一愣,随即笑了出来,跟在了慢腾腾走向殿阶处的周容浚身边。
太和殿殿阶台一共一百二十阶,够他们说几句话的。
“今天天气不错,王爷您看,天那边已经染了红霞了。”裘阁老热情地指着东边让周容浚看。
周容浚看了一眼,“嗯”了一声。
“是个好日子啊。”裘阁老感慨,又道,“不知王爷今天是不是还是很忙?”
“嗯……”周容浚嘴角又翘起了点。
“王爷有好几天没来居德宫了,老臣这几天没见您坐在那,还怪不习惯的。”裘阁老呵呵笑。
周容浚笑而不语。
见他不搭话,裘阁老再接再厉,道,“不知王爷这两天有没有空?”
周容浚看他一眼,裘阁老便立马道,“老臣家中的那几棵老梅树开了,想约三五几人行诗作画,不知老臣有没有那个荣幸,能邀王爷光临寒舍?”
“好。”周容浚点了头,没拒绝。
他出了声,还应了好,裘阁老一时不信,随即笑了起来,揖礼道,“多谢王爷。”
周容浚没吭声,背着手,继续一步步不急不慢地上太和殿。
他上去的时候,已经有几个重臣站在前头了,见到他来,皆弯腰揖礼,让着让他走在了最前头。
裘阁老站在了其中一人的前面。
他身后是与他交好的刘家刘阁老,看到后面无人来,悄悄拉了下裘阁老的衣裳,轻声道,“邀好了?”
裘阁老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身后的刘阁老听了松了口气,心中暗自盘算去了,裘阁老也是心中在思忖赏梅那日之事——如果乌,兰两家被换下,取代他们上位时的那两大家,其中有一家能不能是与他有姻亲的朱家?
朱家是几大家中难得与李家没有姻亲关系的家族,想来这个入得了王爷的眼。
就是不知道朱家那个小姐,能不能入得了王爷的眼了——他是见过妻子那外孙侄女,长得不如狮王妃般美,但也是个漂亮人儿,是另一种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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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事,果然有要在散朝的时候提起。
见那提起此事的京中九品芝麻官,周文帝讶异,“顺天府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清楚知道皇宫里的事了?朕都还没听明白的事,你倒比朕还要清楚几分?”
周文帝哪是个好相与的,他当皇帝还没二十年,现在,军权全部在他手中,尽管西北的军权给了他儿子西北王,但那军权也还是在皇家人的手里,先皇在世时的后期大病,卧病在床,死前三年没上过一日朝,朝政被七大族联合九大族把持,也是他从七族九家中杀出了一条路出来,夺回了朝政大权,现在,七族九家推出来的李相还是没斗过他,被压了下去,在朝的只要是七族九家出来的人,都不想在这当口惹他的讳,倒霉鬼被唆使出来说了话,听到周文帝的话,才知道惶恐。
“查查。”周文帝朝下面的户公公淡道。
“奴婢知道了。”户公公阴森森地道,那没有生气的眼珠子只一转,门口的内侍就压了那个不断喊万岁的人的口,随之拖了人下去。
“此时正值朝廷风雨飘摇之际,朕望各位爱卿同心同德,与朕同治这大好江山……”周文帝淡道,“都做好本份内之事,不该伸的手,还望众爱卿藏紧了,别让朕看见的好。”
周文帝发难,这些年被整治得差不多了的世族大多皆低下了头,不再像过去一样,仗着势大人多,敢顶周文帝的嘴,更是敢驳他的旨意。
现在的周文帝,虽然不敢把他们一锅端了,但一家家杀过去,他还是干得出的。
司家,万家,李家,已经先身士卒了。
这种时候,保命要紧,谁也不想先当那只杀鸡儆猴的鸡。
朝臣们散朝的时候皆老老实实的,不像之前那样还要朝他嚷嚷一阵才甘愿退朝,让他这个皇帝不能踏实地走,周文帝觉得略有欣慰,心情微好了一些,就叫西北王跟着他回德宏宫。
周容浚跟了他走。
“朕有点想辰安了,这两天你带她进宫一趟,让朕看看。”周文帝和颜悦色地与周容浚道。
周容浚没先回答,他想了想,皇后没答应废太子的事,把废太子出的锼主意揽了过去,至于皇帝,他本就不喜欢他那个大皇兄,现在他在他眼皮子底下还闹这么大的事出来,能不杀了他,都是看在生他的人的份上,而皇帝让辰安进宫,而不是让他喜欢的渝儿进宫,想来也知道是为了讨好谁。
“行吧。”周容浚答应了。
“不勉强?”周文帝斜眼看他,再次不明了为何他没杀了这个儿子,而是一次次对他委以重任。
“不勉强吧。”周容浚淡淡地道。
周文帝不禁冷笑了一声。
眼看这对父子又要掐起来,紧跟着的常公公立马出来当炮轰对象,“启禀皇上,奴婢突然想起一事,南方进贡的一些新鲜果子今早已经进宫来了,是不是要挑些送进狮王府一些?”
“哦,送些什么进来了?”周容浚倒对这个感些兴趣,家中王妃喜欢南方那些个酸酸甜甜的果子,冬天虽冷,她也爱吃,像这两天她还把桔子藏他腹上捂热了,一瓣接一瓣吃个不停,因此能在他身边呆很长时候,也不会带着儿女到处去转悠。
“有甜瓜,桔子,白果等物。”常公公忙道。
“赏我一些吧?”周容浚朝周文帝看去。
周文帝嘴角一抽,没理会他。
“西北今年深冬到开春的布防我已经弄出来了,等会跟您说说?”周容浚示了下好。
“给他一些。”周文帝顿了顿,很勉强地说道。
常公公笑眯眯地应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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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这几天呆在府里,是真把西北一线的布防弄了出来。
先皇病的那几年,屈奴国就不老实,一年年进犯,他父皇登基那年,屈奴国更是举全国之力大举进犯周朝边境,他父皇一发火,也是举全国兵力收拾了屈奴国一顿。
也是因此,西北三家的军权因战事的胜利更为牢固,几年后,成了他父皇的心头大患。
而屈奴国之后老实了个近十年,年年按时上贡,但好景不长,这几年间,屈奴国国力恢复了一些,再上屈奴国现在的皇帝乃当年在周朝为质的屈奴三皇子,屈奴三皇子在京好的没学好,没把周朝的礼让谦逊学回去,尽学了些坑蒙拐骗的招数回去,之后屈奴国的人一边奴颜婢膝,一边就是翻脸不认人,这些年间看着上贡的不少,但在周国抢回去的也不少。
这事别说周文帝闹心,周容浚看了都牙痒痒。
但他是去过屈奴国的人,屈奴国人的能屈能伸,让他看了心惊不已,所以,哪怕周朝现在没那个国力把屈奴国收归囊下,但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好。
要不等屈奴国壮大,到时候,被灭的怕是他们周朝了。
周容浚居安思危,这也是这两年间,周文帝暗中容许他培植他势力的原因——他这个儿子看得远,有些看法,与他不谋而合。
听过周容浚对西北泷东一线的布防,周文帝也就知道了他现在应该把这几个地方真正归纳于他旗下了,所以大部分强势攻击的布防,看得出是他的行事方法来了。
“腊月前后,屈奴应该会有三到四次大的抢掠,”周容浚不用思索,就把边防的地图画了出来,画给周文帝看,“这几个地方是往年最易被抢夺之地,儿臣已经让人放出消息,说会派人保护今年的市集,但我已经让边境司知会商贩,今年不开边境,等我把他们打服了,再让他们交易。”
“他们会上当?”
“我叫兵卒假扮商贩。”周容浚淡道。
周文帝笑了起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想等他此举成功了后再说。
“开春后,我叫他们开春市,到时候我也到西北了,会盯着他们。”屈奴国的牛羊马,珍贵的木材,烈酒,精钢铜铁,出产较高的猫眼石和各色宝石都是他们要的东西,周容浚也没想长久关闭边境,杜绝与屈奴国的来往。
西北一地,居半贫穷,而面临屈奴国的一半繁荣,也是因面临卞京在后面当阵守着,与屈奴国常年的交易往来,一年年去西北讨生活的人越来越多,西北主城十户人家,六户是商户,六户人家中,必有一户是江南一带的富户也及不上的大户人家,这些人这些年把西北主城建筑得越来越繁荣,有小卞京之称贷,而西北也因小卞京的繁华布防也越来越严密,这也是西北一线一直防得密不透风的原因。
虽然西北的总军权,兵符都在他手中,但周文帝这些年一直在卞京顾大局,西北两家从他手里得了利,所以老实得很,司家乃家中世族,司家主族全押在了京中,相对也是老实,只是他只能坐镇京中,西北被这几家牢牢把守,这些年来,他也是鞭长莫及,只能任他们吞噬西北一年比一年巨大的财富。
周文帝在等他的皇子们长大后,也是每隔两年都派皇子去西北过一段,也有敲打西北三家的意思。
而西北之地,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都去过之后,只有四皇子才从西北立了势回来,带回了周文帝一直想看到的结果——这从而也导致了周文帝这些年对他的扶植。
他需要一个强势的儿子,但儿子强势是强势,但太外露,性子完全不像他,这也是周文帝一直头疼的问题,他需要一个强势又圆滑的继承者,而不是一个强势得只会逞凶斗狠的蠢儿子。
但也许可能他对他这个儿子误解太深,所以当他表现出他狡猾的一面之后,周文帝往往都是好笑又惊讶,也是觉得这些年他能在众多皇子中独树一帜,无人能比,确也是他自己能力所致,其中没带太多运气。
“今年我会多抓几个人,让他们多拿点东西来赎,这次就不与他们讨价还价了,您看如何?”说起正事来,周容浚的话就要多得多,说话的速度也要快得很,让人看得出他的全神投入。
“朕看,可以。”周文帝点了头。
这几年屈奴太不像话了,他也是想借机再重重敲打一次。
“我会施计抓几个头目。”小兵小卒换不了什么东西,周容浚打算在他没到西北之前,多做件事,也好让西北城的人和屈奴国的人,再加深一下对他的印象。
他不是过去当闲散王爷的。
“你看着办。”周文帝就又笑了起来了。
他喜欢跟他这儿子谈西北的事,不憋屈。
所以这军权,他给的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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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的事,周容浚没有过多过问,这事,最愤怒的应该是他父皇,而不是他。
柳贞吉在收到裘阁老的请帖之后,看到她家王爷要去赏梅写诗作画,知道他要做这么文雅的事,她乐得合不拢嘴,那天还特地给周容浚准备了套文衫,被周容浚一瞪眼,又老实地为他换上了王袍。
“文袍多俊雅呀,为何不穿?”柳王妃给他换王袍的时候,嘴里还是免不了嘀咕。
“给世子换世子服。”周容浚不想理会她,吩咐丫环给嘴里啃着果子的世子换衣裳。
他这儿子,成天跟着他娘,也快把他娘的坏毛病都学到了手了,周容浚打算以后他出门,能带上儿子就带上儿子,免得跟着她尽学些男人不应该有的毛病。
柳贞吉也确实是个最会投机倒把的,周容浚嫌她带着儿子学会了吃零嘴的毛病,她也不跟他说小孩子都爱吃点零碎东西,只是喜滋滋地道这般也好,以后也没人跟她抢好东西吃了,一点也不介意他家王爷口气中的嫌弃之情。
其实她被损两句也无事,回头见着好吃的好玩的,他第一个想起就是她。
周容浚身穿紫黑王袍,抱着穿了同色世子服的周裕渝上了马。
周裕渝什么事都爱做的,这上了马也不怕,还去够他父王手中的马鞭要挥鞭。
他们父子一去,小女儿还小又安静,柳贞吉也就能沉下心来处理家务,现在已经到十二月了,眼看离过年前的朝休没几天了,她有四处要还礼的礼品要准备,还有年后他们在离开京城去西北,封地的诸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