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烟笼 作者:炎炎之夏(晋江2012-7-18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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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金裕顿了顿。几秒的思索后,他重新看着张小灵,说得却是另一番不相干的言语,只见他轻声道:“早间风大,不如把门帘放下。我想,你或许也需要先做梳洗。我们在外面等你。”他假装视线不经意地划过她身上的薄毯,张小灵立即想起昨夜迷迷糊糊的睡去,如今仍旧衣衫不整,不由的脸上有些发热。
金裕看着她的表情,脑中闪过刚才撞见的那抹春光也有些尴尬,他忙回身定了定神,随即上前朝苗三笑行了个大礼,由衷道:“金裕刚才唐突了,苗大侠切莫介怀,救命之……”
“免了吧。老子原就没打算救你,不过是看在丫头的面上。”苗三笑手一挥,硬邦邦打断道。他用眼角瞟了眼身形一僵脸有愧色的金裕,顿时玩心大起,盘算着再故意刁难他几句,好灭灭他身上的执拗劲。
就在这当口,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飞驰的利箭似一条凌厉的飞龙,突然划过苗三笑耳旁直直地朝金裕身前射去。金裕尚未反应过来,伴随着嗡的一声振响,那支蓝羽利箭已猛的插入他身旁的门框上,离他的心脏不过几指的距离。
苗三笑一眼认出利剑上的标志,顿时心下大惊,他立马回身望向利箭飞来的方向,只见不远处的山坳处不知何时杀出了一艘战船,船桅上赫然飘着一个威武的“萧”字。苗三笑心道不好,向金裕急吼道:“船底有艘备船,快带丫头走!快!”
金裕看着身旁的利箭脸色有些发白,他望着正朝他们逼近的“萧”字帆旗,冷静道:“他要杀的是我,我来拖住他。”说着快步走向苗三笑身前,躬身拱手道:“文冉就拜托前辈了!大恩大德,金裕没齿难忘!”
“说的什么屁话。”苗三笑大手一推,将金裕重重的推到一旁,厉声道:“别在老子面前逞英雄!快带丫头走!晚了,谁都跑不掉!”他的目光急切,语气异常强硬,说话间已拔出了手中的长剑。
“金裕并非逞能,前辈,请听我说,此刻万不可意气用事,敌强我弱,恳请前辈先带文冉离开,我自有办法拖住来人!”金裕高声道,他的语气同样急切而坚定。
张小灵已穿戴整齐,听到两人争吵的声音,忙撩开门帘,正试图劝架,看见的却是一艘近在眼前的大船和那张飞扬跋扈的“萧”字大旗。她心中大骇,忍不住脱口道:“萧冕?”
来人正是萧冕。此刻他正站在船头处,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长弓,他略略动了动手,立马有人俯身替上一只蓝羽利箭。萧冕缓缓拿起那支箭,弯弓指向前方,他目光深沉,脸上微微浮上一抹阴鸷的邪笑,只听他喃喃道:“刚才算是个见面礼,这次来个大礼,给谁好呢?”他手中的长弓在金裕和苗三笑身前游移,但最后竟直直的停在了张小灵的身前。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萧冕忍不住轻声笑道:“文冉,我们又见面了。”说完手中劲气一方,那支蓝羽利箭眨眼间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要感谢簪花姑娘,和青青姑娘~~鞠躬,辛苦了~~
原来我也是个BLX~~无限哀怨中~~坚持啊,挺住啊~~握拳握拳~~谢谢小乙同学的慰问~~
年底事情较多,公司又有年会,更新速度不得不放慢,先在这跟大家致歉~~
嗯嗯,好吧,其实我一向都比较懒~~自抽自抽!
☆、谁解其中意
利箭从萧冕手中飞驰而去,带着它主人指尖残留的余温,急不可待地朝张小灵身前逼近。
金属质地的箭头在阳光下划出一抹夺目的亮点。萧冕注视着亮点前方模糊而熟悉的身影,神情专注,眼神深邃,这转瞬即逝的光亮不由地勾起他心中旧事。即便跟不同的女人在一起,即便是纳了王妃,前朝宫廷里那抹身影始终萦绕在他心底。
他也曾好奇,自己为何放不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不觉中时间早已酿成一坛老酒,而他明白,此生能与他共饮此杯的,放眼四海,唯有眼前这个女人。
有人说这是宿命,但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他今生的劫。既然逃不过,索性便将这颗心给了她,天荒地老,只此一人。不过是一生一世罢了。对于情爱他原本就从未上过心,只有在每每想到她时,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活气儿。这少有的不可驾驭的情愫起初令他惶恐,年长后慢慢地也能坦然对之,近一两年也开始有意无意的将它搬到台面上来,究其原因,除了出于政局上的考虑外,也算是他给权倾朝野的自个儿提个醒——这世上也有你萧冕做不到的事,得不到的人。
然而他眼下的举动却分明是要将孙文冉置之于死地的。这一点,就连萧冕身边最熟知他脾性的亲信也深信不疑,更别说此刻正襟危立的苗三笑和金裕了。但事实上,他不过是在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发泄连日来的焦躁情绪,以及让她知道,对于这场重逢他是如何的欣喜与迫切,以至于竟生出了几分恨意。
像他这种惯于操控场面的人,最不能容忍的无疑于超出自己掌控的任何人和任何事。偏偏孙文冉的每一次出现和消失却总是轻风拂面,春梦无痕,令他无端端生出许多相思。于是这恨意里究竟夹杂着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念想和辗转,只怕连萧冕自己也是记不清的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头只有一个声音——留住她!是的,这一次,他要留住她!这个念头是如此强烈,强烈到即便是死,也要她死在自己身边。
可怜张小灵哪里见过这阵势,恍惚间竟有一种在电影院看大片的错觉——眼前旌旗飘舞的战船足足有六层楼高,每层甲板上满是手握弓箭的兵士,更要命的是他们正齐刷刷地朝着自己的方向拉弓以待。硕大的船身遮住了初升的朝霞,在向她步步逼近的同时巨大的阴影渐渐笼罩在她头顶,她所立之处便如同一叶风雨飘渺的浮萍,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危险。
光影变化间,张小灵忍不住抬头向战船最高处望去,只见悬挂在桅杆上的那面巨型“萧”字大旗迎风鼓荡。而一身戎装的萧冕正手握长弓,威风凌凌地立于其下,身后则是一大片明亮耀眼的朝霞,远远看去,整个人仿佛镀上一层金光。
张小灵不由自主地虚起眼试图看清萧冕的脸,却发现再怎么看对方也只是个模糊的光影。那一刻她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自己和萧冕的距离仿佛远不止眼前的这百十丈,中间隔着的是一条无形的鸿沟,她可能永远也不懂萧冕,就像萧冕永远不懂她一样。
突然那个光影好似微微动了动。几乎就在同时,伴随着一记刺耳的刀剑声,张小灵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瞬间便被撞飞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撞击令张小灵措手不及,整个人硬生生的侧摔在一旁的船板上。这一摔可摔得不轻,牵扯着左肩的伤口,疼得她几近晕厥。
怎么回事?!就在张小灵发懵的间隙,苗三笑已俯身上前,一把扶起她关切道:“丫头,怎么样!”张小灵挣扎着点点头,示意他自己还能动。
不待张小灵开口询问,苗三笑抢先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加快语速道:“看样子萧冕这次是动真格了。听着,你和姓金的那小子赶紧走,能走多远是多远。这里暂且有我,再往后就得看你们自个儿的造化了,走,快走!”说完他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要走,却似乎想起了什么紧要事,突然回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小灵只得急道:“苗大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上次你说的可是真话,文妙。。。文妙她果真从未提起过我?”苗三笑一脸郑重。张小灵不料他会在这个时候丢出这么个问题,一时语塞。
想起那次在船上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让他介怀至此,张小灵颇有些后悔,她急忙开口想亡羊补牢安抚几句,苗三笑却突然把手一挥,示意她不要说下去,同时从腰间取出一只羊皮酒袋怔怔道:“忘了吧,是该忘了。”抚摸着酒袋,他仰天痛饮了一大口后顺势将其抛给了张小灵:“若还有机会,把它还给你姐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跳上船头,手舞长剑朝着越来越近的萧冕放声大骂道:“萧冕你这孙子!有种来跟老子单挑啊,放什么暗箭!”
张小灵小心翼翼的接过手中的酒袋,心中分外沉重,见苗三笑言语谨慎不似平日里的口气,她已猜出势态严重,形势可危。想想他刚才不寻常的举动隐约又有种不祥的预感。猛一抬眼,见之前自己站立之处,一支冰冷的被削去箭尾的利箭已深深地插入其后的船篷上。看着没入木板的金属箭头,张小灵不禁一阵后怕。她心里知道,这是萧冕在痛下杀手了。刚才要不是苗三笑及时出手,金裕及时撞开自己,只怕她现在早已一命呜呼。再看看匍匐在船板上的金裕,她心中一紧,顾不得自己的疼痛,跌跌撞撞朝他身边移去。
刚才那一瞬间的发力,再加上新伤旧病,金裕的情况着实比张小灵还糟。他双眼紧闭,嘴皮泛白,呼吸越来越急促,四肢不听使唤的颤栗着。不好,难道金裕又要犯病了?张小灵惊魂未定又见此情景,不禁手足无措,忍不住呜咽起来。
说到底她只是个平凡人,况且穿越到这个陌生境地之前,一直过着平淡安稳的小日子,哪里见过这般血雨腥风。她又没有三头六臂,即便是通晓21世纪的一切,可那些东西如今又有什么用处呢。说白了,她既不懂江湖规矩,又不会武功,虽有个前朝公主的背景,身边却连个贴身保护的人都没有,加之孙文冉留下的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哪一件是容易应付的。想想那些穿越剧里演得是如何的八面玲珑,风生水起,她心中腹诽,可不是瞎编的!怎么到自己就落得跟过街老鼠似地,不是被人追杀,就是遭人暗算,还屡屡连累旁人遭殃。
果然,金裕体内的蛊毒开始发作,他本就孱弱的身体里仿佛膨胀起巨大的火球,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又好似有无数的蚂蚁,啃噬着他的四经八脉。尽管他的意识依旧清醒身体却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眼见着就要变成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
听见张小灵的抽泣,金裕猛的睁开了眼,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着光亮,他一把抓住张小灵的衣袖,紧咬的牙缝里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微弱的字:“血。。。”血什么?张小灵附耳上前;金裕克制着不断颤抖的身体,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断断续续道:“。。。你的。。。血。。。”边说边做着下咽的动作,两个眼咕噜直直的盯着张小灵,却再无力说出任何话。
金裕心中急切,他确有话说,他急着想告诉张小灵用她的血可以控制住他体内的蛊毒!
这事儿说来也巧。那日在船上他蛊毒发作克制不住地朝她的手咬了一口。可巧她的手因受华凌霄的剑伤沾满血渍。也就是这极平常的一口却令金裕在那一瞬间恢复了味觉。换做是平时发病,他即便意识清醒有如常人,五官六感也是没有任何知觉的,而张小灵的血竟让他尝到一丝涩味。难不成自己的苦痛终于有了终结的希望?他大喜过望。随后,当得知她正是自己苦寻已久的孙文冉时,那一刻金裕对她踏破铁鞋无觅处的突然出现甚至超过对她的恨意,在这种复杂的心情下,他岂能眼睁睁看着陆子逊等人对她大开杀戒,坐视不管。她就是他的药啊,是他生的唯一指望。
张小灵哪里知道金裕心中这千回百转的心思,她心下一暖,她本能的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左肩,是啊,自己的伤口已经开始往外渗血,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昨晚傅青姚消失的那一幕,她急忙摆了摆头,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得趁着金裕歇斯底里前把他弄到船尾的备船上去。“我没事,倒是你,可千万别犯病啊!”张小灵喘着粗气,拽着金裕往船尾方向蹒跚而去。
从船头到船尾不过百十步,张小灵却觉得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萧冕的死亡威胁近在咫尺,虽然不明白他的手下为何迟迟还不放箭,但他要孙文冉死却是铁定的事实。身旁是金裕不断抽搐的身躯,他似有话想说无奈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满腔的话语到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声低沉的闷吼。身后是苗三笑的嬉骂声,仍是往常酒后口不择言的语气,却透着一份悲凉,似要将这满腹心事付与醉意渐浓的癫狂中。
张小灵眼见着这一切,思绪万千,穿越前后的种种片段不断滚动着划过她的脑海,曾经念念不忘的,曾经耿耿于怀的,曾经担惊受怕的,曾经迷惘不解的,这一刻都变得格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