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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盖普眼中的世界-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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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妮很好奇,那一年里,他们把其他凡人皆有的情绪怎么处置了?海伦把情绪都藏起来;她非常坚强。丹肯只用失去的眼睛看这些情绪。
  而盖普呢?他很强壮,但没那么强壮。他写了一本小说,书名是《班森哈维眼中的世界》,他所有其他的情绪都藏在里头。
  盖普的编辑约翰·吴尔夫读到《班森哈维眼中的世界》第一章,就写信给珍妮,他写道:“这到底是搞什么鬼?好像盖普的伤痛把他的心灵都扭曲了。”


  但盖普觉得,带领他的那股冲动,就跟马可·奥勒留的年代一样久远,奥勒留尝以无比睿智指点世人迷津:“人生在世不过一瞬……感官犹如微弱星火。”
  
15班森哈维眼中的世界(1)
欧伦·拉斯走进厨房时,只有希望·史丹迪西(Hope Standish)跟儿子在家。她正在擦盘子,一眼就看见那柄超长的杀鱼刀,刀锋极薄,闪着寒光,还有号称剔鳃刮鳞特别趁手的锯齿边缘。尼基还不满三岁;还坐在高椅子上吃饭,他正吃着早餐,欧伦·拉斯就走到他身后,把杀鱼刀的利齿架在他脖子上。
  “放下盘子。”他对希望说。史丹迪西太太依命行事。尼基对陌生人发出咕咕声;刀锋贴着下巴让他觉得搔痒。
  “你要什么?”希望问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还用说,”欧伦·拉斯道,“你叫什么名字?”
  “希望。”
  “我叫欧伦。”
  “好名字。”希望对他说。
  尼基无法在高椅上转身,看看这个搔他脖子的人。他手指上有湿的谷片,当他伸手去摸欧伦·拉斯的手,欧伦上前一步,把杀鱼刀细长的锋刃在孩子胖嘟嘟的面颊上轻触一下。他只轻划一刀,好像要一笔勾勒孩子的颧骨,随即退身向后,好把尼基惊讶的表情和单纯的哭声看个清楚;孩子面颊上出现一道极细的血线,像衣服口袋的缝线,又好像孩子突然长出一片鳃。
  “我有正事要办。”欧伦·拉斯道。希望奔向尼基,但欧伦挥手令她退后。
  “他不需要你。他只是不喜欢吃谷片。他要吃饼干。”尼基大声哭嚎。
  “他哭的时候吃饼干会噎到。”希望道。
  “你要跟我争辩?”欧伦道:“你要谈噎死?我把他小鸡鸡切下来,塞到他嘴里去——你再说噎死!”
  希望给了尼基一片牙|乳饼,他停了哭声。
  “看吧!”欧伦道。他连尼基抬起高脚椅,抱在胸前。“我们到卧室去,”他对希望一偏头,“你走前面。”
  他们一起穿过走廊,史丹迪西一家住牧场式的独栋平房;有了新生儿以后,他们都认为这种房子失火时比较安全。希望进了卧室,欧伦把尼基坐着的高脚椅摆在卧室门口。尼基流血已经止了;他面颊上只有一点血迹;欧伦用手替他擦掉,然后在裤子上擦擦手。他紧跟着希望进到卧室。一关上门,尼基就开始哭。
  “求求你,”希望道,“他真的会噎到,而且他已经会爬下椅子——也说不定椅子会翻倒。他不喜欢一个人。”
  欧伦走到床头柜那儿,一刀砍断电话线,像切一个极熟的梨那么容易。“你不要跟我争。”他道。
  希望坐在床畔,尼基在哭,但没有到歇斯底里的程度;听来好像他随时可以停。希望也哭了起来。
  “脱掉衣服,”欧伦道。他帮她脱衣。他个子很高,一头偏红的金发,头发软软地紧贴着脑袋,像水灾后倒地的长草。他身上有稻草味,希望记起看见车道上停着一辆水蓝色的小货车,就在他闯进厨房前不久。“你连卧室里都铺地毯。”他对她说。他人瘦,但很有肌肉;他的手大而笨拙,像那种会长成大型狗的幼犬的脚。他身体几乎无毛,也可能他本来皮肤就白,毛发呈金色,体毛几乎看不见。
  “你认识我先生吗?”希望问道。
  “我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家、什么时候不在,”欧伦道。“你听!”他忽然说;希望屏住了呼吸。“听见吗?你小孩根本不在乎。”尼基在门外嘟哝着几个元音,湿地对着牙|乳饼自说自话。希望不禁哭得更伤心。欧伦用手碰她私|处,笨拙而快速。她觉得自己太干燥,甚至无法扩大到可以容纳他可怕的手指头。
  “求你等一等。”她道。
  “少啰唆。”
  “不,我是说我可以帮你忙,”她道,她要他快点出入她身体,愈快愈好;她想着尼基独自在走廊里,坐在高椅子上。“我可以弄得更好。”她没什么把握地说;她不知道她要说的事怎么措辞。欧伦一把捏住她Ru房,她从那种方式就知道,他从来没碰过Ru房。他的手好冷,她退缩了一下。他实在笨拙,他的头顶着她嘴巴。
  “少啰唆。”他嘟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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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班森哈维眼中的世界(2)


“希望!”有人在喊。他们都听见了,停止一切动作。欧伦张口结舌看着割断的电话线。
  “希望?”
  是玛歌,是邻居也是朋友。欧伦用冰冷、扁平的刀锋抵着希望的奶头。
  “她会直接走进来,”希望悄声道,“她是很好的朋友。”
  “我的天,尼基,”他们听见玛歌说,“你看你,吃得满屋子都是的。你妈妈在换衣服吗?”
  “我得把你们两个都Cao了,然后通通杀掉。”欧伦低声道。
  希望用她那双美腿望空一剪,把他连人带刀夹抱在胸前。“玛歌!”她喊道:“抱了尼基快跑!拜托!”她尖声叫道,“有个疯子要杀光我们!带尼基走!带尼基走!”
  欧伦僵硬地躺在她身上,好像从来没有人抱过他。他没有挣扎,也没有用他的刀。他们都硬邦邦躺着,听玛歌拖着尼基穿过走廊,走出厨房。高脚椅的一条腿撞到冰箱折断,但玛歌没有停步把尼基从高脚椅上放下来,她一直跑到半条街外,踢开她自己家的大门。
  “不要杀我,”希望悄声道,“你走,赶快,你可以逃脱的。她在打电话叫警察了,就是现在。”
  “穿衣服,”欧伦道,“我还没有把你弄到手,我非得手不可。”他用前额顶着她的嘴时,她的嘴唇被自己的牙齿磕破了在流血。“我有正事要办,”他又说了一遍,但不那么有把握。他骨架粗大、动作粗鲁,像一头小公牛。他不许她穿内衣,直接把洋装套上,光着脚丫便把她推到外面,他自己的靴子也夹在腋下。希望直到跟他坐上货车才发现,他穿了一件她丈夫的法兰绒衬衫。
  “玛歌说不定已经记下这辆车的牌照号码。”她对他说。她把后视镜转过来,看看自己;用洋装的宽领压住嘴唇的伤口。欧伦不由分说打了她一记耳光,她的头撞上乘客侧的车门。
  “我需要那面镜子,”他道,“不许捣蛋,否则我揍你。”他把她的胸罩带了出来,正好用来把她的手腕绑在杂物箱厚重生锈的把手上,杂物箱是敞开的。
  他开车好像并不急于出城。大学附近的红绿灯变换慢,他也似乎不觉得不耐烦。他看着所有行人过马路,对某些学生的衣着摇头咋舌。希望坐在卡车前座,可以看见她丈夫办公室的窗户,但她不知道他这时候是在办公室,或在教室授课。
  事实上,他在办公室——四楼。杜赛·史丹迪西从窗户望出去,看到灯号换了;车阵又开始流动;步行的学生暂时被拦在十字路口。杜赛喜欢看马路上的交通。大学城总有那么多招摇的外国车,这些车又跟本地居民的车形成强烈对比:农用卡车、运猪牛的货车、奇形怪状的收割机,因行驶农场和乡间道路,车身总是泥泞不堪。史丹迪西对农事一无所知,但他对动物和机械很着迷——尤其那些危险而难以理解的车辆。现在就看到一辆,装了斜槽——做什么用?——还有钢缆编的、不知用来拖拉或悬吊重物的网子。史丹迪西喜欢想象每一种东西运作的情形。
  他下方那辆可怕的水蓝色货车随着车流向前移动;它的保险杠上满是污痕,散热口撞凹了,黑黝黝地虫尸密布,还有——史丹迪西猜测——说不定是上门送死的鸟头。杜赛仿佛看到乘客座上有个漂亮女人——她的发型和轮廓让他联想到希望,她衣服一闪而过,却很像他妻子喜欢的颜色。但他高居四楼之上;货车驶过,座舱的后玻璃泥泞都结了块,他再也看不见什么。更何况,他九点半有课,时间快到了。杜赛认定,会坐上这么难看的车的女人,不可能有多漂亮。
  “我打赌你老公一定经常Cao他的学生。”欧伦·拉斯说。他的大手拿着刀,搁在希望大腿上。
  “不,我不这样认为。”希望道。
  “屁,你什么也不懂,”他道,“我会Cao得你快活无比,你会巴望我永远不要停。”
  “我不在乎你做什么,”希望对他说,“现在你没法子伤害我的宝宝了。”
  
15班森哈维眼中的世界(3)
“我可有法子对付你,”欧伦道,“法子多得很。”
  “是呀,你要办正事。”希望嘲弄地说。
  他们往乡下开。拉斯有一阵子没说话,后来他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疯狂。”
  “我根本不认为你疯狂,”她撒谎,“我觉得你就是个没跟人打过炮、又色胆包天的笨小孩。”
  欧伦这时也发觉,恐吓的优势逐渐流失,而且速度很快。希望努力建立自己的优势,但她没把握欧伦的神智是否够清醒,受不受得了羞辱。
  他们转出乡间公路,开上一条泥土车道,驶向一座农舍,屋子的窗户上装了防寒的塑料绝缘材料,轮廓都模糊掉了,瘌痢头的草坪上东一块、西一块扔着耕耘机零件或其他金属的垃圾。信箱上写着:R; R; W; E&O·拉斯。(译注:这代表拉斯家有五兄弟住在这地址,英文字母是个人名字的缩写。本章中,我们只见到三人:桑椹〔Raspberry〕、威登〔Weldon〕,欧伦〔Oren〕应该是老幺。)
  这家拉斯虽然跟知名的香肠制造商Raths同姓,但应该没有亲戚关系,不过他们看来也是养猪户。希望看见一串加盖的房舍,灰扑扑,铺着生锈的斜屋顶。谷仓旁边的斜坡上,侧身躺着一头大母猪,呼吸似乎有困难;猪身旁有两个男人看着希望,他们长得就像跟欧伦同一突变过程制造出来的突变人。
  “我要那辆黑卡车,现在就要,”欧伦对他们说,“这一辆已经有人在追查了。”他不加考虑就用刀割断了用来把希望的手绑在杂物箱上的胸罩。
  “妈的。”男人中的一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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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男人耸耸肩膀;他脸上有颗红痣,颜色和凹凸不平的表面,看起来跟桑椹无异。事实上,他的家人就这样喊他,桑椹·拉斯。好在希望并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没看欧伦,也没看希望。呼吸困难的母猪一阵阵放响屁,打破了谷仓四周的寂静。“妈的,又来了。”没有痣的男人说;除了眼睛,他的脸大致看来还算正常。他名叫威登。
  桑椹阅读他拿在手中、像饮料般要给母猪喝的棕色瓶子上的标签。“‘可能产生过量气体,导致放屁,’这上面写的。”
  “可没提到会把猪搞成这样。”威登道。
  “我要黑卡车。”欧伦道。
  “好啦,钥匙在车上,欧伦,”威登道,“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处理得来。”
  欧伦用力把希望推向那辆黑卡车。桑椹手拿着猪药,眼睛盯着希望,她对他说:“他绑架我。他要强Jian我。警察已经在找他了。”
  桑椹仍然盯着希望看,但威登转身面对欧伦。“希望你不要做过分愚蠢的事。”他道。
  “我不会。”欧伦说。两个男人于是全副注意力回到猪身上。
  “我要再等一小时,然后再喂它一次,”桑椹道,“我们这个星期看兽医的次数也够多了。”他用靴尖揉揉母猪沾着烂泥的脖子;猪放了个屁。
  欧伦把希望带到谷仓后面,玉米从谷仓里溢流出来。几头只比小猫大一点儿的小猪,在玉米堆里玩耍。欧伦发动黑色卡车时,它们四散逃开。希望开始哭。
  “你会放我走吗?”她问。
  “我还没得手呢!”他道。
  希望赤着的脚很冷,脏兮兮沾着春天的粪土。她说:“我的脚好痛。我们要去哪儿?”
  她看见卡车后面有条沾满稻草屑的旧毯子。她想自己就会被带去那儿:玉米田,躺在柔软有弹性的春天土地上——事毕,她的喉咙就会被割裂,被杀鱼刀开膛破肚,他会用那条堆栈在卡车地板上、活像下头藏着难产死亡的牲畜胚胎似的毯子,把她包起来。
  “我要找个好地方把你弄上手,”欧伦道,“我很想在家搞,可是那样得跟他们分享。”
  希望试着适应欧伦陌生的思维逻辑。他跟她习惯相处的人完全不一样。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她道。
  “不,才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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