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女秘书 (1-62)作者:甄尼特-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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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绵“哦”了一声,平静地闭上眼,压抑着胸腔内激烈冲撞的焦虑,悠然说道:“应该死不了,等你帮我清理完伤口,我再去看他一眼。”
话刚说完,齐雯就喊了一声“搞定”,自顾自收拾医药箱。
“谢谢你!”常绵低头一看,沾了血的绿方巾仍在桌上,她脖子上已经换了另一条粉色的丝巾。
齐雯见她神色微变,微笑着解释道:“绿手帕是理查德的吧?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谨炎要是看到了会吃醋,所以我换了谨嫣的丝巾。”
连那个男人会不会吃醋都考虑得如此到位,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可见一斑!
“谢谢!”她僵硬地道谢,起身欲出去,齐雯又唤住她:“伤口这两天少碰水,洗头的时候要小心,尽量不要让洗发水接触到伤口哦,我明天再偷偷来给你擦药。”
偷偷地?!常绵扭身看了她一眼,有些怀疑之前对她的认知,她突然觉得这个女医生应该不是李谨炎的了,她似乎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女医生离开后,常绵不再掩饰内心的急切,很奇怪的是,她心里明明还装着埃洛克提过的车祸主凶,却还是加快脚步直奔三楼。
常绫的哭声一直断断续续的,见到她时,眼泪便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姐姐,炎哥哥会死吗?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睁开眼看我?他是不是讨厌我了?”常绫起身抱住姐姐大哭,悲恸的样子令人想起五年前她失去父母时的情景。
李谨炎在她心中原来已经变成家人的角色了,只是常绫也许还分不清他是哥哥还是。
“不是还喘着气么?”常绵平静地安抚着怀里比自己稍矮五公分的女孩,黑眸转向床头缠了一身绷带的男人,目光往上移,那张苍白的脸已微睁睡眼,望着她的眼神虚弱却很坚定。
“你的炎哥哥醒了。”她淡定地推开常绫,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李谨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多嘴的秘书,随即瞅见她脖子上多了一条粉色丝巾,不禁起疑。
早晨出门时并未见她身上有黑色以外的服饰,而且这个冰块秘书向来也不会让身上出现两种颜色以上的面料。
碍于常绫在场,不便深究,他把黑眸转向常绫,即刻变得温柔:“我没事了,你看你哭得,快让我的房间发大水啦。”
“炎哥哥你真讨厌!害人家担心死啦!”常绫已经扑到床边,想拍击男人的胸口,却又怕弄伤了他,只能用娇气的嫩指轻戳他没有受伤的手臂。
李谨炎偷偷看了常绵一眼,她的冷漠反应又令他火气上升,他故意握住常绫的手,柔声问道:“那你到底是讨厌我呢?还是担心我呢?”
冰块脸冷漠地站在情话绵绵的空间里,脸上的表情越发阴鸷,她心急火燎地赶来,他却当面调戏她妹妹!
她隐忍着怒火,无声地转身走出卧室,却听到身后的男人略微提高音量对常绫说:“你先回公司吧,晚上再来看我好吗?”
“嗯。”常绫应了一声,便听话地走出来。
常绵走在她前面,已经下了楼梯,她恨自己作为姐姐竟没有能力说动妹妹,而他,只要金口一开,常绫便乖乖听从。
常绫正要往楼下走,房里传来李谨炎的喊声:“冰块!”
她心里一抽,扭头转向卧室里的男人,又幽怨地盯着姐姐的背影,虽然不情愿,她还是提醒道:“姐姐炎哥哥在叫你。”
“冰块!你回来!”
这位冷酷的女秘书继续往下走,对李谨炎野兽般的呼唤充耳不闻。
“姐姐!”常绫从背后扯住她的衣服,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姐姐你回到炎哥哥身边好不好?他受了很重的伤,经不得这样大声说话。”
48 谈第三者、爱灭生怨
她,才十九岁,而他,已经三十一岁了!她怎么可以喜欢他?
他很有可能是她们的仇人,可是常绫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了,她该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你先去公司。”常绵沉声说道,脸上覆满层层冰霜,看着常绫绕着楼梯一直走到一层,她才回转身走向卧室里的男人。
的伤患怀恨地瞪着常绵妖娆的身影缓缓移进房里,黑色的女士皮鞋刚踏进门,便站住了。
“你你站近点会死吗?”李谨炎大声嚷道,无奈被胸前几处伤口扯痛,否则他一定跳起来抓住这个女人——她脸上明摆着的嫌恶表情实在令他火大。
她仍然立在原地,完全无视他正在燃烧的火焰,冷声问道:“是不是过了这四天,你就会让我离开这儿?”
李谨炎一愣,所有即将爆发的怒火顿时石化了,脑中所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便是埃洛克成功蛊惑了她,令她恨不得快些离开承谨集团。
“他找你了?”他神色严峻地瞅着她千年不变的冷冰五官。
被他猜中事实,常绵脑中略过埃洛克向她示爱的情景,眼前这个男人的瞪视又令她局促,她只能强装平静地坚持自己的问题:“你先回答我。”
“你站过来一点!”他目测着她与门的距离,每说一句话都在担心她会突然跑出去,不再回来。
“你先回答我!”常绵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黑眸里的执着越来越强烈,她有很多疑问,可他不是回避就是直接拒绝回答。
“你上前一步我就告诉你!”他做出最后的让步,单手撑着床,随时准备坐起来。
常绵向前跨了一步,不大不小,倔强地等待他的答案。
李谨炎尽管意识到她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却不得不隐忍着怒火,假装心平气和地问道:“埃洛克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你担心他跟我说什么?”黑眸敏锐地扫视的人,不错过他眼中的每一丝情绪。
“我担心他吞噬了你的心智!”李谨炎终于受够了她的保持距离,艰难地起身冲她咆哮道:“你这女人!你就不能站过来一点吗?你这样让我很没有安全感,你知道吗?”
他害怕失去她,更害怕她失去基本的判断能力而失去生命!
“他不会做出不利于我的事!他”常绵硬生生把逼上来的眼泪咽回去,再次强调道:“他是个好人!”
“那个爱装笑的男人怎么是好人了?你给我说清楚!四天的事是不是他告诉你的?”李谨炎被她对埃洛克的评价点燃了导火线,几度想冲下床跟她近距离理论,却总是被伤口的扯痛绊住。
常绵未尝不担心这个火山上司的伤,只是他每次开口都让她觉得他想生吞了她,便迟迟不敢走近,再加上他对埃洛克一开始就有莫名的反感,也与她产生了隔阂。
“是他告诉我的又怎么样?他还告诉我,你是五年前那场车祸的制造者!”她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内心深处却更愿意相信他是清白的。
“你信了?”他逼红了眼,万万没有想到埃洛克会以这种方式在他和他的秘书之间制造矛盾。
“你觉得我该信还是不信呢?”她试探道,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结论。
“那个男人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能信!”他咆哮着猛然掀开被子欲下床,如猛兽下山,却是一头受伤的野兽。
常绵不动声色地往后挪步,警戒地盯着即将下床的男人,她还是忍不住想替那个为她而死的男人辩驳:“至少,他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
“如果你知道我身上的伤是他的杰作,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他的声音失望而低沉,更深的情绪是想冲过去掐住她的脖子猛摇,把她脑袋里被装笑的伪绅士蛊惑的那部分残渣抖出来。
常绵脸色骤变,不敢置信地摇头:“你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一开始就对埃洛克有意见,可他对我连最后一刻都保持着微笑,他已经为我而死,你还说得出这种冷笑话?”
“为你而死?哈、哈哈哈!”李谨炎发出几声干笑,眼里的质疑却慢慢变成不确定。
那个擅于装笑的男人自称为了他的秘书离婚,为了她脱离组织而遭追杀,还为了她精心维护她的老房子五年前的模样,现在又为了她而死,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太意外、太不可思议了!
与其说李谨炎不愿相信,不如说他不希望发生——埃洛克为这个女人做得越多,就越能够深入她的心;而他,一个围着她转了五年的角色,将沦为小丑、配角、炮灰!
李谨炎的大笑对常绵而言,严重亵渎了埃洛克为她牺牲的无私,更挖深了她与他之间的鸿沟。
“看来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她丢下冰川级的诀别,双脚已经移到门口。
李谨炎早已看出她的行动趋向,倾身挡在她跟前,用摇晃不稳的身体把门撞上,抬手把门锁拧紧,最后吃力地喘着气倚在门后面,对她丢下微弱的命令:“不许走!”
“这是困兽斗还是霸王硬上弓?”黑眸冷言耻笑,临危不乱地站在原地与他对峙,她打量着他身上因伤口拉扯而微红的绷带讽刺道:“别忘了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我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还不是”想起自己天真得近乎愚蠢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狠狠凑自己一顿,他差一点就被埃洛克蛊惑了心智。
装笑的男人只是想除掉他这个头号情敌,却假意劝说他为了爱替他的秘书挨一颗子弹,那一瞬,是常绵的话点醒了他——她说过: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谈何爱人?
好在他即时回神,才勉强躲过埃洛克数发子弹,子弹从他胸前的肌肉擦过,造成几道深浅不一的伤。
“冰块,我不管那个男人为你而生还是为你而死,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一直存在矛盾,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有必要向你坦承一些事情。”李谨炎深吸了口气,像是下了很重大的决心,又似乎因为胸前的伤痛令他难受。
常绵只是静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双手一直环抱在胸前,一副倔强又独立的姿态。
“我承认是我间接害死了你的父母,因为他们是为了过来提亲才出事的!我也承认我照顾常绫是有原因的,因为车祸让你们失去了家人和家,我自责、内疚!我还承认第一次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因为组织的任务我不得不”他想一口气说完,却因伤口裂开而中断,大口大口地喘气。
“够了!你要坦承的内容我都听够了。”她低吼着推开他,不愿再与他呆在同一个空间里。
他每一句话都印证了她之前的猜测,他每一句话都深深扎痛了她的心。
如她所料,他对她所做的一切,果然如埃洛克所说的——是在赎罪啊!
49 深情表白、草草收场
他的伤口在渗血,鲜红的热液染红了胸前大片白色绷带,触目惊心。
她的心也在滴血,冰凉的液体源源从内心深处汩汩而出,积血成渊。
“冰块,我爱你。”李谨炎从身后抱住开门欲走的纤细身影,声音深沉却饱含真诚。
黑色套装的身子一僵,握紧门把手的指关节发白,冷眸痛苦地合上:“你以为说了那些话之后,再谈爱还有意义吗?”
“跟那些话没有关系,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关系,那就是加入组织让我有机会遇见了你,我爱你!”他再次重复道。
“可惜我不爱你!”她睁开眼,黑眸里的寒光微颤,背后的男性隔着衣服传来的温度令她狠不下心再说出更重的话。
“不!你爱我!你紧张我!我看到手机里有好几通你打来的未接电话,我一受伤,你不是急匆匆地赶来了么?”李谨炎探身转过她的头与自己相对,轻声呢喃道:“不要再掩饰自己的感情了。”
“我是掩饰了我一直以来对你的质疑!”她挣扎着推开他,直视他双眸:“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别人好,除非一开始就存在某种执着的目的!为什么在我失去家人、失去家之后,你那么好心地收留常绫?那么好心地给我提供高薪的工作?”
他的浓眉紧蹙,她的句句指责都令他无言反驳。
“像埃洛克所说的,你是在赎罪吧?”吐出这句话时,她的血液都凝住了,如果过去五年的回忆,无关爱、无关情,她恐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李谨炎艰难地咽下口水,连带着五脏六腑翻上来的酸楚也一起咽回去,半晌才艰难地点点头:“没错,我是在赎罪。我不曾想过会把你的父母、你的家牵扯进来,我一直想跟你解释,却又害怕你误会更深。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埃洛克他只是想从你身上得到那样东西,你不要被他虚伪的微笑欺骗了!”
常绵原本还能镇定地听他解释,但他提到了埃洛克,他诽谤了一个为她献出了宝贵生命的男人!
“你没有资格这样评价他,如果说他笑得虚伪,你给我笑二十四个小时试试!”她的声音越发激动,只要一想起埃洛克出事前笑着对她说过的话,她的心就难以平静。
“他过去是个演员,他现在还在作着演戏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