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那些青春-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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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刚拨了110三个数字中的第一个时，偷车的就提出要和我〃私了〃，他说我劝你还是别闹了，你要实在喜欢，我把这车送你算了，看你长得漂亮的份儿上。
靠！骂了我就算了，还侮辱我。我气得简直快疯了，浑身抖得跟大风吹乱了的树叶似的。于是我说好啊，反正这是我的车，我不介意被你骑过几天，还我！！
那我岂不是白花钱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咱俩共用这车，一三五归我，二四六你拿去。
星期天呢？
星期天嘛，你坐后面，我带你！
偷车的，你，真，无，耻！我一字儿一顿的说，恨得牙痒痒的。
什么叫偷车的，真难听。我叫朝晖，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
朝晖这人打小就长着一张坏人的脸，上学时但凡班里有人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坏事儿老师准第一个想到他。其实他也学雷锋做了不少好事，他就跟我说过他小学时还给了路边一盲人两毛钱，觉得特自豪，就写到日记里了，不料他们老师打死也不承认，硬说是他编的，还说朝晖啊朝晖，写作文要写点真实的，真实的东西才有思想感情。朝晖到了现在提起这事儿就还生气，说他们那帮子老师全是傻B。
冯桥以前就老怀疑朝晖父母造他的时候姿势没对，否则80年代出生的小孩，哪有这模样的？
我自从认识朝晖后，跟网友见面的时候非得把他拖上，我想这样在别人想对我做出点什么不敬的举动时，还可以把朝晖推到前面，拿他的长相来吓唬吓唬他们。
但这一招也有失算的时候，大一的时候就有个网友非说要请我喝咖啡，我想了半天，就把朝晖拖上出发了，心想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好歹有他挡一手，我撒丫子逃跑也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呢。没想到那男的长得比朝晖更胜一筹，整张脸乱七八糟不说，还坑坑洼洼，像人拿着把小刀闭上眼睛乱戳的，不堪入目，难怪人人都说网友是见光死呢！
本来我想介绍朝晖跟他拜把子的，觉得他俩天生就有点相象，一个是歪瓜，另一个是劣枣。没想到他倒先开口了，否决了我的好意，他小声对我说：〃你那叫朝晖的哥们长得可真有创意。告诉他，长得难看不是他的错，可出来吓人就是他的不对了！〃
我当时一口咖啡就喷了出来，心想，他妈的，这什么世道啊？乌龟还有嫌弃王八的？我把这话转告朝晖的时候，没想到朝晖还颇有风度，显得特平静，却又很无奈地说：〃他娘的，这人尽抢我台词。〃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见网友，因为那事给我带来的阴影实在不压于一个三岁的小孩亲眼看见了杀人，一辈子都会被鲜血淋漓的噩梦纠缠。就连到了现在一想到那人的模样，我还常常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算睡着了也要被吓醒。可见网络这东西害人之深啊！
后来就跟朝晖在一块儿了，朝晖从来不上网聊天，他说那样太无聊，纯粹是一场无聊至极的意淫。所以常常在我上网意淫的时候他都在打游戏或者喝酒抽烟。我想他小样的压根就是不敢上网，瞧他那长相的，别人见了他还不得
自行车事件之后我就和朝晖认识了，认识他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因为天天都有个面貌丑陋的男子站在我们宿舍门口深情地凝望着我的窗口，而我却很担心管理员会冲出去把他赶走。换句话说，这个面貌丑陋的男子让我牵肠挂肚了！
这厮自从认识我以后就常常打着还自行车钥匙的幌子来请我吃饭，常常挑吃饭的当口儿给我打电话，叫我拿钥匙。在见到我之后又假装纯情，并拢着双腿，双手把袖口捏得紧巴巴的，吱吱唔唔的表示要是我能赏脸陪他吃一顿饭，那肯定是他至上的荣耀。我看他可怜，加上我这人又特贪吃，所以常常拿了钥匙都要吃上一顿饭才肯罢休，可想而知我们是如此天作之合的产物啊！尽管过后我也流过悔恨的泪水，严肃地批评自己：为了一顿饭赔上了自个儿的青春，你小样的这代价未免是惨痛了点儿吧？无奈的是吃饭这东西跟其他很多东西一样，是会上瘾的，于是，我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我哭着喊着要往陷阱里跳，谁要拉了我跟谁急
要是我不贪吃的话，就朝晖那小丫挺的样子，还会有机会么？
他连哄带骗把我弄到手后一直觉得特有成就感，逢人便说我是他老婆，说完还照例问上别人一句：〃靓吧？〃他说这样显得他倍儿有面子，特有本事，像他那样的丑小鸭居然能傍上一白天鹅，是值得庆贺，值得珍惜。
（）
我想真是可怜，小叫化子大马路上捡到了一张勺，天天就抱着当招财树摇了。不过我内心里还是高兴得要命，常常乐得晚上睡不着觉，睡着了也傻笑着醒来，他可是我生平的第一个男朋友啊！模样是失败了点儿，不过一想着他对我特温情特迁就，就还是觉得满足，并且我这人从小到大就不是很在意人的长相，在我看来，只要不是长得跟《大宅门》里边那金二似的，我好歹都能接受。再说了，长得难看又不是人家的错。
经过朝晖我认识了冯桥，冯桥长得可就不能拿朝晖等人来比了，天生就是一忧郁王子，跟卡通画里的小生似的，白白的皮肤，忧郁的眼神。如果说朝晖是癞蛤蟆，那冯桥就是降落到人间的天使。加上其父是国家某部门的官员，所以冯桥从小在人群中颇受欢迎，走到哪儿准是一朵香花儿，招蜂引蝶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朝晖照例跟人不知道他是傻瓜似的傻了一把：〃哥们，这我老婆，靓吧？〃
冯桥对我友好地笑笑，眼神特温柔，我心想，妈的，朝晖还有这样的哥们，怎么当初不是他偷我的车啊？后来一想，偷车吵架那档子破事也只有朝晖那样的人才干得出来，利用偷车来调戏良家妇女，世上也仅他一个。
冯桥这人给我的印象刚好和朝晖的相反，有时候一个人的性格可以从长相上看出来，否则也不会有人打着看相的幌子骗财骗色了。有的人一看就凶神恶煞，比如我上面提到的那个百里挑一的经典网友；有的人一看像个流氓实际上是只胆小的小兔子，像朝晖；有的人一看就让人流口水，更有甚者流鼻血，像冯桥。
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冯桥都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孩子，心地宽阔无私善良。大二的时候我跟朝晖、冯桥还有他们班的王波、张立一起去四姑娘山玩，我的鞋磨破了，脚趾不停地流血，于是让朝晖背我。我像个死猪一样，很快把他磨得快断了气，加上他一路上哼哼唧唧的，说什么压根我就不是女的，哪有女的这么重的？走着走着就扑通一下就把我扔地上了，砸得我屁股生生的疼。
我看看王波，对他笑笑，他假装没看见我，自个儿鼓捣相机呢。我又看看张立，一个劲儿对着他抛媚眼儿，还夸他是最有风度的，没想到他一屁股坐地上，死活要朝晖也背他下山。
我转过头来，目光刚好和冯桥的不期而遇，他拍拍自己的背，弯下身来，对我说：〃猪，上来吧！〃
我高兴地爬到他背上，用手抱着他的脖子，不知道怎么的，甜言蜜语我不是没听过，却听到他叫我〃猪〃的那一瞬间，竟然觉得很感动。
从那以后，冯桥遇到我就喜欢叫我〃猪〃。不是我特贱，喜欢别人叫我猪，就只是冯桥第一次叫我猪的那一瞬间我感动了。否则要是别人闲着没事叫我猪我不说他祖宗十八代是人才怪！
第一部分 冯桥回北京了 第3节 冯桥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我和朝晖约好了两天后去冯桥他们家把他偷出来，准备好好跟他谈谈，拿我们几年来的深厚感情威胁他，如果他死活要做〃不戒〃和尚的话，那我和朝晖也决定直上五台山了，去当灭绝师太的第N代弟子，从此吃斋念佛，远离红尘得了，因为痛苦地活着的确也没什么意思。
朝晖严肃地告诉我说此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是原则。底线是就算偷不出来，只要见着他，跟他说两句话，也成了。
两天后刚好是星期一，冯桥他妈肯定一大早就得去上班，因为记得冯桥提过，他妈是某公司的董事，周一上午都要开例会。而他爸常年都不在家，全国各地的开会，有时候还到外国去开会，忙得四脚朝天。
我们想无论如何也得跟冯桥摆摆事实讲讲道理了，否则这家伙这辈子真玩完了，可惜一干干净净的小伙子，简直就潘安转世，曾经不知道多少小女生背地里为他流泪呢。大二那年，就有个大一的小师妹追求冯桥未遂后，扬言要自尽，并无比哀怨地说：〃得不到他的爱，人生将失去光彩！〃
在我们的学校，我是说我的大学，学生自杀等事件偶会发生，这在每个大学都一样，也没什么稀奇古怪的了。只记得有一年，我们学校一连串死了好几个学生，什么游泳池里淹死的，篮球场上猝死的，实验室里被奸杀的，弄得整个校园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我妈那阵子就跟疯了似的，一天要打四五个电话，连睡觉前都要确信我活着躺宿舍床上了，她才放心。学校那段时间寝室也管得特严，女生天黑了就很少出门，像在躲避战争或者霍乱似的。后来非典来了，不过我们已经习惯了被关起来生活，所以没觉着少鼻子缺眼睛的，一个个儿还越发活蹦乱跳的。窝在寝室里看书，上网聊天，看电影打牌，小日子过得倍儿温馨。
追冯桥的那小女生后来在众人的开导下，没有自杀，并开始了新的生活。得不到冯桥的爱，她的人生同样充满着光彩。只是不知道要她知道冯桥变成了这样，还会不会去自杀？别说她了，看到冯桥这样，连我都想跳楼了。我只是不想让朝晖知道我的想法，其实背地里我一个人半夜躺在床上，想起冯桥天真无邪的样子，想起在四姑娘上他弯下腰来，对我说：〃猪，上来吧〃，想起在大学里他大夏天的在食堂夹塞给我打饭，我就想哭，想他妈的放声大哭。
像他那样积极、健康的小孩居然会和毒品扯上关系，我简直想都不敢想，一想起来就觉得害怕。有时候我想生活真是讽刺透了，老天爷也不曾开过眼，像冯桥那样的男孩都能去吸毒，这世上还有什么坏事儿不是人干出来的啊？
以前朝晖不在的时候，他还在我们宿舍门口等我吃饭，等了足足半小时呢，就顶着大夏天的太阳。到了食堂又看他汗流浃背的，挤在人群中夹塞为我打饭，弄得我很不好意思。我坐在一旁看他在食堂里挤来挤去，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从那会儿起晓晓就怀疑：冯桥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冯桥他们家住在北京一处高档别墅区，进出他们小区的大门必须登记，电话报主人同意后，才可以。我和朝晖在门口跟那保安死活磨蹭了半天他就不让进去，保安还说4号楼他们家特地嘱咐过了，一般人不让进去打扰。朝晖说我操！我是一般人么？我是他哥，他是我弟弟，亲弟弟，他现在需要我，你明白么？
保安被朝晖逼得一步步往后退，朝晖还在继续对着他念紧箍咒：〃你这人怎么这么木讷啊？哪有亲哥哥来了不让见亲弟弟的？你还懂什么叫人间的温情吗你？〃
朝晖说着还指着他自个儿那张坏人脸特地强调了一下：〃你看我这样的，像坏人么我？〃
大概念了几分钟，保安终于招架不住了，看他那样打小就没这么委屈过呢，眼泪花子都快转出来了。他终于慢吞吞地说：〃那你，你们签个字吧？〃
朝晖接过笔来，飞快地在本子上签了名字，两个字儿写得龙飞凤舞的。写完就拉着我的手跑了进去，一边朝着冯桥他们家跑一边笑，傻笑，好像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到了冯桥家楼下，按了门铃大半天都没人开，拍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操！这孙子不会歇菜了吧？
朝晖靠在他们家的门框上，无奈地看着我，我的脑袋也跟着〃轰〃的一下。
〃上次你不是说还看见过他在阳台上吗？〃
〃对啊。我从小区外边的路上看见的。〃
我和朝晖直接朝阳台的那个方向走去。快走到的时候终于看到冯桥了，坐在阳台的靠椅上，像睡着了，又像在想问题，又像在看天空。总之我们眼前的就是冯桥，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冯桥〃
冯桥直起身来，定了会儿神，又继续躺着。
〃冯桥〃我继续喊。
冯桥受惊似的坐起来，东看西看，终于看到了我和朝晖。看到他的那张脸，我第一次这么深刻的认识了〃骨瘦如材〃这个成语，心想他都可以去给瘦脸产品做代言了。和他对视的那一刹那，我勉强忍住了眼中的泪水。
〃你们怎么来了？〃冯桥看到我们，开心地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一瞬间，他天真得像个三岁的瘦小孩。
〃甭管我们怎么来的。你能不能开门？〃朝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