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婚启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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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一个人在这里哭了。
我以后再也不去网吧了。这里空气不好,每次回来我的眼睛和胃,都难过。
也许他是要对我好的,只是没有这个能力,或者是,他太纵容自己,他不打算让自己变好。没有人可以帮助你,除了你自己。可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他这个事情。
他说,你不如以前爱我。
好像小孩子受了委屈。
我怎么不想爱你,如果你自己很乖很听话,不要让别人那么操心,天才,庸人,无赖和忘恩者,我谁都可以爱。我是圣母娘娘。心早就分成了许多许多瓣。谁爱我都可以,我爱谁都可。巴不得一步到位,烦心事处理完,我可以专心再做一两张专辑。怎可放过一个天才女歌手?等到以后失去我要世人为我痛心。
就这样蛮横又乖觉地活着,八面玲珑又熟视无睹活着。总有一天我不玩了。
第三部分 失眠
2004…12…24
高中的时候染上失眠的毛病,一直很自卑。不知道为什么和大家这么不一样。晚上大家都睡了,我却一个人醒着,有时候半夜悄悄爬起来,到女生宿舍的院子里去哭。我真的很想睡觉。有时候想也许死了就不会失眠。但是到了白天我还是很好,和她们说笑话。记得和一个漂亮女孩嘀咕:男生和女生接吻,鼻子放哪里才好。我们开怀大笑的时候,我还下意识地托了托我的眼镜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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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小康静静地躺在我旁边。我们之间有一点距离。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分开睡的。
我曾经花了很长的时间渴望与人肌肤相亲。渴望晚上醒过来,一伸手是温暖的肌肤。
可是有人真的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并没有伸手就他。
他认为我不爱他。
想不出理由来说服他。
只是辩解说,可是我也没有爱别人。
这样的回答并不能令他满意。
第三部分 夜郎
2004…12…25
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一点,快乐可以分享,不快乐却不可以。
想写一个女人/女孩。她天性放荡,——她的悲剧在于她过分爱。无邪和隐忍,把爱复杂化,终究不知道什么是真的爱。
想写一个人,他一直认为自己很善良,而世界在伤害他。却不知道自己是何等残忍和自私。他不停地说谎,却只骗过了他自己。
想写一个莽夫,一个卡车司机,只懂得简单地爱,成为了报仇的工具。
想写两个女孩子,相互爱,相互怜悯,却相互妒忌,伤害。
想写一个做梦的人。她在梦中制造了一个人,这个人反过来,给她制造梦。
想写一个棋手,他是绝世的高手,却是凡俗本性,他是引路的人,来解决那个梦的谜。
所有的人,都顺从于命运,都习惯了失败,而顺从又是一种十分讽刺的态度。
张爱玲说,我不大喜欢音乐,因为音乐总是带着点悲伤。那是因为她自己在文字里太强大,有着很多生命力和欢喜的东西,又很冷静。我不大喜欢文字,文字太容易伪装,容易被利用,自古以来,最不诚实的往往是文字。但是歌声却难以欺骗人。
一沙一世界,沙与沙之间可能有交流?对这个狭小的世界的孜孜不倦的描述,只是试图寻找成长的真相和其间的残忍。在这个封闭的青春期里,我只能竭力使自己更加开阔些。而现在也开始有些怀疑,这样的开阔是否必要。
如果有足够的爱,自足的世界,小一些,又有什么要紧?如果有足够的爱,我的世界只有另一个人,也是足够的。
很小的时候,读到那个夜郎自大的故事,夜郎问外面来的人,你们的国家,有夜郎国这么大吗?那些人哂笑他的骄傲,并写成寓言,以警示后人。而我却觉得夜郎那样的骄傲,有着非凡的勇气和诗意。他不曾嫌弃过自己的孤陋和贫瘠。夜郎自己的快乐和骄傲,外人也不曾了解。
当然夜郎人的故事,并不能成为为自己的浅陋开脱的借口。
第三部分 演出
2004…12…29
济南的盒子酒吧。圣诞夜,满了人。我们唱了不少歌,音响不好,但是我们很卖力气。这是我们的演出,每一场演出,尽量专业。干净。
凌晨12点,电台主持问:如果还有选择,你是爱摇滚乐,还是更爱他?
我毫不犹豫:爱他。
七年之后。小龙,那个五道口的吉他英雄,多少女孩为之神痴,我年少时最爱的那个人,已经飞走了。他去了很远的国度。那里会有好吃的法国菜和宁静的修道院吗?我鼠目寸光,看不到欧洲的诱惑。
我这么懒惰,决不会再次动身找他,就好像我不会骑车从校园出发,去那个已经破败的村庄找他一样。
凌晨五点就起来了,已经两个夜晚没有睡了,拖着我的行李箱,离开了这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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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飞机起飞,我飞向我的理想,我的爱情。我去找K。他在等我。总是这样,怀着憧憬,不顾一切,我是做梦的大客户,孜孜不倦。
可是飞机总要落下的。梦也一样。
我开始越来越像少年时期的我,开始漂来漂去,一个青春期的梦。到了老的时候,忽然开始做这样的梦。
wuhongfei发表于2004…12…2917:26:42
第三部分 欢喜
2004…12…31
上海。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宿。这是几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是这么奇情的你,给我一个梦想……(《海上花》)
有人问:你在此地做什么?
我说,什么都不做。
在这个温柔富贵乡,风流婉转地。
真的什么都不做。
是的,我很欢喜,十几年以来,才第一次,过这样漫无目的的生活。无所事事,不动脑筋。也无前途可想。我觉得此时正好。有时,偶有朋友,好意请我喝杯中之物,也是恰到好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