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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婚日记 作者:尤小七(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5-11正文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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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了笑,“还有一层关系说出来怕你觉得狗血,沐华年除了是我的同事,还是我的前夫,而季弘谣是他的小三。”她搅动着杯里的果汁,唇角的一抹笑意泛起苦涩:“不过这位小三逼宫成功,马上就要扶正了。”
    “真的很狗血。”何盛秋颔首,目光忽地有些怜悯:“你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虞锦瑟嘻嘻哈哈大笑:“可不是,难过的想将他们吊起来打一顿!特别是沐华年!”
    何盛秋被她没心没肺的笑感染,“那胖揍了他没有?”
    对桌的女子仍是嬉笑着,旋即她垂下头,仿佛杯中的蔓越莓果汁里有什么宝贝似的,她一动不动地怔怔瞧着,酒红色的潋滟液体倒映在她漆黑的眸子里,不知是不是何盛秋的错觉,那浓密的长睫遮掩下,隐约有清透的水光一闪,瞬间似有无边的悲伤弥漫开来,何盛秋居然感到压抑。
    良久,对桌的女子用几不可闻的声量低低说了三个字:“舍不得。”

  ☆、第二话富家女的资本

  夜风微凉,虞锦瑟回到家里,已是夜里十点多。
  开了灯,不大的卧室即便被明朗的灯光充盈,仍带着莫名的空荡,来来回回只听到自己拖着拖鞋的走步声,啪嗒啪嗒回响在传堂而过的风声中,孤寂如空城。
  要洗澡,虞锦瑟去衣柜拿衣服,路过壁柜里藏着的婚纱照,脚步慢了一慢。
  简欧风格的暖金钉珠相框,照片上的她,身着纯白婚纱,捧着百合,笑靥如花,而她身侧,沐华年笔挺的站立,一袭纯黑的西装衬出他的英姿卓卓——除开那张稍显不耐的笑脸跟搂着她僵硬的姿势。
  虞锦瑟轻轻一笑,呵,当时拍婚纱照就应该看出他的敷衍,可为何自己还用一厢情愿来麻痹自己,不要紧,没关系,他爱不爱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他。
  是的,她爱他,虞锦瑟爱沐华年。就像她在日记里反反复复写着的那句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她拿起书桌上已蒙尘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便是这句诗,雪色的纸张,墨色的笔迹,工工整整誊在正中,一字一画,入木三分,恨不得要烙进心坎里去。那厚厚的,即将散线的册子,原是濒临淘汰的记录方式,她却固执地保留了下来,整整三百多页,七年过往,她对他所有的爱恋,都被一撇一捺记载,任光影飞逝斗转星移,亦无法抹去。
  翻开发黄的第二页,初次见面的场景自远久的回忆中纷沓而出,大三的他以学生会主席的身份站在演讲台上,向新生致欢迎词。
  那日天高气爽,暖色的阳光从翠绿的枝桠漏下,泛出一线金色的曦晖,映出他清隽的五官,虽然他的表情稍显淡漠,甚至有些冷,全然没有旁人发言那般积极热烈——她却陡然凝住了眸光,那一霎,就像武侠小说中描绘的神奇桥段般,她犹如被点了穴,完全不能动弹,只剩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移不开半分。他统共讲了四分钟,可她一个字都没听清,脑中傻傻地想起家里朱红楠木架上摆放的蓝田玉,稀世的玉件立在琥珀色的夕辉光影中,棱角分明而轮廓优美,只沉静置于一隅,便能掀起惊心动魄的美丽。
  就这样,十八岁的她,于一个秋日的清晨,邂逅了她的初次心动。
  ……
  第二次见面,出乎意料的,是他找到她,她正在自习室,他招手让她出来,她的心砰砰跳的似打了强心针,脸红的快滴出血来,“沐学长,你找我?”
  她还想说点什么,可大脑一片空白——这简直不像平日恣意张扬,口齿伶俐的她。
  “虞锦瑟。”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神色淡而疏离,像是压根没正眼看她:“以后别再拿这些奇怪的东西塞我的抽屉。”
  他话落,将手中袋子往地上一倒,哗啦啦全是各式各样的礼盒——都是她送他的礼物,皆是不菲的名牌货,最贵的一样,抵他三年的学费。
  礼物纷乱地跌在地板上,像是被遗弃的垃圾,她愣在那里,听见他用讥诮的口气道:“我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在彰显你的情意,还是在炫耀你的资本,如果这是你们富家女追求男人的手段,谢谢,我不需要。”
  他转身离去,而教室里的男女生已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将走廊的一幕尽收眼底,男生们均带着狎昵的神色,而大多数女生的冷嘲热讽则来得更加直接:“哼,仗着有钱就了不起吗?有个大老板的爸爸有什么好嘚瑟的,人家沐华年还不是半眼也不瞧她!”
  教室里的男生则不满地道:“那沐华年有什么好,山沟里的贫农出身,学费还是政府资助的,也只有那副皮囊,能入了你们这些外貌协会的眼……”
  ……
  第三次再见到他,在医院的重症室外,她看着床上刚做完手术插满了管子的老人,庆幸自己送钱来的及时。床对面的他正替老人细细地盖好被子,在她转身离开的霎那,他说:“谢谢你的七万块钱手术费,我一定会还。”他嘴里道着谢,表情却依旧淡淡地,没有半分感激的模样。
  她不知如何回答,她本是好心帮忙,如今他一副欠债还钱的模样,倒真像是她蓄意让他欠自己的人情,于是连连摆手道:“不用还……真的……只要你外婆的病能好就行了……”生怕他不相信,她又补了一句:“反正我也不缺钱。”这话刚出口,她恨不得打自己的嘴,每每面对他,她的伶牙俐齿就不知去了哪,总是期期艾艾,说些没有脑子的话。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看了她半晌,像是在钻研她的表情,随后他嗤笑了一声,讥讽道:“有钱人就是阔气!”又一字一顿,如承诺般道:“虞锦瑟,我一定会还的。”
  后来见面的次数就多了,她成了医院的常客,偶尔送钱续交住院费,偶尔提些营养品,将护士都弄糊涂了,以为她才是老人的外孙女,有次人手不够直接喊他:“小姑娘,你外婆通不了便,得灌肠,快来帮忙!”
  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无法想象灌肠的过程,排便困难的老人在药物的促使下,失禁地泄出一地的恶臭,溅了她半条裙子,所有人都条件反射的捂住了鼻子,唯独她眉头皱也没皱,反而温声地安抚着老人:“外婆,忍忍,马上就好了……”
  下了课刚赶到医院的他恰恰看到那一幕,他抿着唇,脸上仍是那抹清冷的神色,最终什么也没说。
  ……
  再见到他,在大三的冬天,是她鼓起勇气约的他。夜里九点钟,天下起了小雪,她撑着伞立在高大的梧桐树下,橘色的路灯将她跟树的影子齐齐投到纯白的雪地上,很有几分韩剧的唯美。这样的画面原本最适合女主角自伞下露出一截优美的侧脸线条,面含忧郁地遥望着摇曳的树影,或者,镜头自梧桐树冠的角度由上往下俯拍,女主伸出纤纤十指,在飘摇的簌簌白雪中,面带憧憬的摊开掌心接住一瓣雪色花朵……
  剧情很唯美,只不过现实中的女主角将这个美感破坏殆尽,她一直在用力跺脚,将洁净的雪地踩得七零八落,还蹦着跳着呵气搓手——她等了他快两个小时,被寒风冻得受不住。
  他来时正看到她在那跺脚,他似有些歉意,那是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柔和的表情,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高傲得近乎凌厉的,许是太过贫寒的出身,要么就会让人极度的自卑,要么就会极端的自尊,而他是显而易见的后者,除了勤奋到疯狂的学业外,他习惯用淡淡的戒备,与周围保持一定的距离,他最常见的姿势,便是微拧着眉,抿着唇,神色淡然却眸光冷峻。但奇异的是那晚,她在飘摇的雪花中瞧见他的目光,褪去了素日的疏离,浮出一丝柔软及平和——也可能只是她的错觉,不过是那昏黄的路灯太过柔和罢了。
  见他来,她开门见山地说:“你安心的去英国,别错过好机会。外婆我可以帮你照顾。”他被国外一所大学录取,是他一直向往的国际顶级学府,而且还是在最高奖学金的情况下。
  而他却并没有她想象中欢喜,方才难得的平和甚至莫名黯淡下去,他再一次颦眉,清冷而淡漠,“虞锦瑟,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她赶紧解释:“我不是同情,我只是想帮你。”
  “那如果我一去不回呢?”
  “那就不回啊。”她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平静:“如果国外更适合你,不回来可以理解。”
  他的眸子闪过一丝讶异,一瞬即逝,下一刻他问:“你不是喜欢我吗?如果我去了国外,你就不想我回来?”
  他这个问题直白的近乎尖锐,按照往常,她定是要脸红的,可她此时却异常的坦荡:“我是喜欢你,可喜欢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从未想过要得到什么回报,更不会妄想你会喜欢上我,所以,你不需有任何负担。”
  沐华年似没料到她如此坦率,迷蒙灯光笼罩的梧桐树下,他清癯的脸隐在树影之中,看不见神情,唯见一双幽黑的瞳眸深处,泛起一抹从未见过的情愫。
  她看不懂他的表情,却为自己今晚的直白大胆而觉得欣慰——她出门喝了两口酒壮胆,免得又脸红心跳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酒壮怂人胆,她既已豁出去说了这么多,便索性说到底。她捡起地上的一片梧桐叶,唇角扬起一抹笑,道:“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让他快乐吗?——沐华年,我只希望你快乐。”
  她话落,抛开手中叶子,快步走开,走了很远回过头,发现沐华年还站在梧桐树下。
  渺渺茫茫的雪夜里,沐华年身姿挺拔如雪中青松,而后,他缓缓俯下身,拾起了她丢下的那片梧桐叶。
  灯光与树影将他的手指烘托的修长而细致,指尖上,那巴掌大的树叶色泽松黄,橘色的灯光将树叶氤氲出幽幽的光辉。可她走得远了,看不清他的脸,就如同,她看不清他那一霎投向她的眸光。
  这次分别后,果然有很久没再见到他。她想,他应该走了吧。然而不日后,她意外地再次遇见了他。

  ☆、第三话疯狂的闪婚

那日下午,她正走在去图书馆的林荫小道上。小路的两侧开满了茉莉花,她抱着一本散着墨香的书,自斑驳的光影与幽幽的花香中,悠然前行——然而,霍地有个人影横冲到她面前,浑身是伤,脸颊青肿,嘴角流血,衣服还撕破了几个口子,她惊愕地道:“沐学长……你怎么伤成这样?”赶紧掏纸巾给他止血。
    他按住她的手,脸上的伤痕还在流血,可那一双深幽的眸子却紧紧凝视着她,带着某种异样而狂热的光,“结婚。我们结婚去。”
    “你说什么?”她被吓了一跳。
    “你不是喜欢我吗?”他忽然牵住了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触碰她,他的手微微的颤,像是带着某种偏执,握得她的指尖生疼,“你愿意嫁给我吗?现在!”
    她怔住,即便他现在伤痕累累衣冠不整,跟她脑海中未来丈夫求婚的场景截然不同,可她还是蒙了,巨大的狂喜感让她觉得这是一场疯癫而甜蜜的梦境,她颤着嘴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愿不愿意?”他皱着眉,似乎有些不耐,又似乎有些懊恼,“不愿意就算了。”
    她见他要走,猛地冲过去拦住他,“我愿意!”
    就这样,那个下午,她经历了人生中最疯狂的事,在不到二十一岁,还没大学毕业的年纪,偷出了家里的户口本身份证,跟另一个算不上熟络的男子,领了结婚证。
    那两张薄薄的红本子,被民政局的接待员重重烙下一枚清晰的公章——自此,原本两个各不相干的人,这刻起便被命运牢牢系在了一处,一辈子。
    她拿着红本子,觉得一切神奇而不可思议,快的像一场荒谬离奇的梦。他对她而言,从来便是一场遥不可及的追逐,而如今,他居然实实在在站在她面前,成为了她的丈夫,她陷入了从天而降的无边狂喜中,兴奋着,幸福着,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她从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娶她。
    ……
    领完证后,没有结婚仪式也没有酒席宾客,他带她去了一家很小的首饰店挑戒指,她存心给他省钱,挑了一枚银制的戒指,极普通的素银款式,细细窄窄的,圈在无名指上,在灯光下泛出低调的银光。价格她记得很清楚,九十八块,还不抵她的一个钥匙扣,可她却满足地像得了宝。
    戴上戒指,她心情激动而紧张,谁知他说:“天晚了,你回学校吧。”
    她目瞪口呆:“回学校?……不回家跟双方父母说一声吗?”
    他像没看到她的惊讶似的,“我今晚的飞机,去英国,会离开两年。”
    她更加震惊,结了婚便立刻分离,这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忽然觉得甜蜜,或许他心里是有她的,他用结婚这个方式,无非是想证明他的心,于是她点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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