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沪爱情列车-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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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荡荡，你不想活了？如果家里少了什么东西我拿着租房合同去告你。”　
　　“对不起！亲爱的美女房东，租房合同已经过期了，还没来得及续签呢，现在我把你家的东西全作为虫吃鼠咬的破面儿棉袄当掉，也不用负一丁点儿责任。”　
　　“懒得理你！快去倩倩面前负荆请罪吧！”　
　　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本来，读了郑蕾的信之后心里就一直压抑得不行，跟小薇过了几回合的信生活之后心里倒是舒畅了许多，可是这会儿又开始郁闷起来。走进小区，我在楼下按响了房间的对话机：“姓杨的，给我下来，我肚子饿了！”　
　　吃饭的时候，杨志问我明天怎么跟唐总交代，我说不怕，唐老鸭很好说话的，反正我是不去北京了，老唐你就看着办吧。　
　　事实正相反，我头一次见唐老鸭对我如此的不客气。　
　　“你怎么还没走？”当我走进老唐的办公室时，老家伙惊讶得从座位上飞了起来。　
　　“唐总，对不起！”我尽量流露出无比为难的神情，“您可不可以另外派人去北京？”　
　　“理由？”老唐接受了现实，坐稳了。　
　　“因为……因为我女朋友来上海工作了……”　
　　“你荒唐！”我话还没说完，老唐一拍桌子，唾沫横飞地数落起我来，“这也叫理由？你有没有一点工作责任心？”　
　　“我……”我开始感觉到诚实是个错，如果我再奸诈那么一点点，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就像倩倩说过的宁愿我一辈子都瞒着她。　
　　“唉，我怎么说你好呢。你先出去做事，我跟陶副总交代一下。”看来老唐对我失望之极，估计心里已经把我看得扁扁的了。管他呢，工作没了可以重新找，好老婆错过了可就难再碰上了。人们总说男人应该事业第一，我就不这么认为，至少事业和家庭应该并列第一。　
　　“你等等！”我刚要转身出门，老唐叫住了我，“你看你们部门还有谁比较适合去北京配合陶副总的工作？”　
　　“杨志！”我脱口而出，论工作能力，杨志绝对不在我之下，况且他对北京也相当熟悉。　
　　老唐想了想，说道：“好吧，也只好这样了。你去告诉杨志，叫他明天坐飞机去向陶副总报到。”　
　　哥们儿，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和护士小姐分开的，相对而言，我的问题比较严重，体谅体谅我吧！　
　　“我一会儿还找你，你先出去。”还要训我？行！　
　　来到部门的办公室，除了杨志，其他同事都跟看到怪物似的盯着我，也不问声好？当心我挨个儿地收拾你们这帮家伙。我带着得意的眼神扫视了众人，然后叫上杨志跟我走进了办公间，关上房门，拉上百叶窗。　
　　“你干吗？做贼啊？”　
　　“我可不想让我的下属看见他们头儿被骂。”然后我便说了老唐对他的安排。　
　　杨志盯了我数秒，冷冷地哼了一声：“我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了。朋友是什么？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说完，这小子起身拉开了百叶窗，打开房间门，猛地扑到我面前。我吓了一跳，干吗？来真的？有话好好说，注意自己的形象，关键是注意我的形象。　
　　“嘿嘿。”这小子低下头冲我奸笑道，“你说，外面那些人看见我揍你会不会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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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出去，快出去。你现在可以下班了，收拾东西明天准备上路。对了，给我留点钱。”　
　　杨志往桌上扔下五百元恶狠狠地对我说：“从北京回来再收拾你。”　
　　把杨志打发走了之后，我拨通了倩倩的手机。几声长音之后，电话被挂断了。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给个机会啊！佛曰：慈悲为怀！　
　　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了，我又拨通了晓雨宿舍的电话。　
　　接电话的小姑娘说晓雨要晚上才回宿舍，于是我只好留话叫晓雨给我回话。　
　　晚上十点半，晓雨终于打电话来了。　
　　“荡荡哥哥，你找我？”　
　　“是啊！我想问你最近学习忙不忙，准备过去看看你。”不好意思，醉翁之意。　
　　“还好，我周末去找你吧？”　
　　“好呀！你倩倩姐姐又来上海工作了，你叫上小苏，大家聚聚。”我不介意多个灯泡。　
　　“倩倩姐姐又来上海了？那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荡荡哥哥拜拜。”电话断了。　
　　有没有搞错？我跟你比较亲一点啊！　
　　杨志在收拾东西，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姓杨的，再给我点钱，我周末要用。”要钱还这么理直气壮。　
　　杨志抬头瞥了我一眼：“嘿嘿！你怎么不去跟倩倩借？趁机试探一下她是不是对你还有怜悯之心嘛！”　
　　我冲过去把杨志按在沙发上，掏出了他的钱包，只有一百五十五块三毛。这点钱也好意思放钱包里？不管了，我把五块三毛给他留下了。　
　　钻进被窝，电话响了。杨志死活不动，说肯定是我的电话。我一身单衣打着哆嗦跑到客厅，这小妮子房东，也不说在卧室装个分机。　
　　是倩倩的电话，我顿时觉得没那么冷了，一阵暖流涌遍全身。　
　　“我是打电话警告你不要乱来。”　
　　我糊涂了，难道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也叫乱来？“我又犯了什么错？”不经意间加了个“又”字！　
　　“晓雨没跟你说吗？她跟小苏分手了，我怕你找小苏的麻烦！”　
　　啊？这不是刚见过未来的岳父岳母吗？怎么就分手了？　
　　“我怎么会找他麻烦呢？人家的感情纠纷我不好插手的。”　
　　“这样最好！早点睡吧，晚安！”　
　　在倩倩的住处见到了伤心的晓雨。据倩倩说，是牧羊犬提出“暂时分开”，理由是他俩频繁的交往严重影响了双方的学习和在学校的社团活动，又一个“暂时分开”。　
　　我随口对晓雨说道：“暂时分开也好，对学习有好处，也能改善同学之间的关系。想当年，你荡荡哥哥我……”倩倩狠狠地盯了我一眼，我不得不转移话题，“我们去唱歌吧！”我知道小姑娘都是比较热衷于这项活动的。　
　　晓雨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还要求听听我和倩倩对唱，倩倩发话了：“他？当听众吧！”　
　　在我颇为不服地演绎了一曲让两位姑娘笑得前仰后翻的《披着羊皮的狼》之后，我乖乖地交出了麦克风，还好，起码看见倩倩笑了，这丑没白丢。　
　　手机响了，是小薇打来的：“东西给你寄出了，估计明天能收到。”谢谢表妹！这下有钱用了，心里踏实多了！工作之后，最缺的是钱；第二缺的，还是钱！　
　　我把手机递给倩倩，倩倩跑到房间外面去接听去了。几分钟后，倩倩回来告诉我：“小薇可能要长期在北京工作了。”说完瞄了我一眼，问道：“你，想她吗？”　
　　我一愣，随即答道：“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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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倩倩叹了口气，“你连骗骗我都不会。”　
　　“不是你想的那种……”话没说完，就被丫头摆动的右手给制止了，因为晓雨已经在注意我俩的谈话了，看她的眼神，应该已经猜出了我和倩倩之间的不对劲。　
　　两个丫头吼得过瘾了，出了KTV还在兴奋，尤其是晓雨，口口声声说回去要多学些新歌。我看，还是多学学怎么驯犬吧！　
　　我建议去吃点东西，倩倩便说去她住的那边吃小火锅，我当然乐意了。　
　　吃完火锅，把晓雨送回学校之后，我跟倩倩上了辆出租车，到达倩倩家楼下的时候，我赶紧付钱下了车，嘿嘿，司机大哥已经在打发票了，不好意思叫我走了吧？　
　　“荡荡，我们在小区里走走吧！”　
　　“好！”天气这么冷，我一会儿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我的外套给你披上，然后你便深情地望着我……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小区里安静得可怕，微微的寒风吹在脸上竟让人感觉有些刺痛。　
　　“荡荡！”倩倩终于打破了沉默，“听说肖芸快回来了？”　
　　“我不知道啊？她那么多假期啊？”不是混不下去了吧？　
　　“听说这次是回来登记结婚的，好像这样更容易留在那边工作。”丫头看了看我的眼睛，似乎想捕捉些什么。　
　　“噢！”我叹了一声，我该说点什么呢？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不对！意境错了！那时唐婉虽已为人妇，但陆游前辈还是深爱她的。而我对肖芸却不是这般的思绪，肖芸留给我的，是那些难以磨灭却又不可重生的回忆。　
　　“想什么呢？遗憾吗？”倩倩歪着头看着我。　
　　“怎么会？祝福她吧！”我无话可说。　
　　良久，只听得四周的树叶轻轻的沙沙声。我正准备脱下外套的时候，倩倩又发问了。　
　　“你能跟我说说你那个同事的妹妹吗？”这回倩倩是低头而语。　
　　我吸了一口寒气，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把认识郑蕾和与其交往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当然，女主角真名被略去，想必倩倩也不会追根究底。　
　　“她真的很漂亮吗？”　
　　我感觉体内已经开始排汗，天上似乎一只乌鸦飞过……　
　　“是的，是很漂亮！”我接着把郑蕾的来信内容大致复述了一些，同样的，省略了郑蕾对小薇感情的判断。已经麻烦缠身了，少一点是一点吧！　
　　“她也挺可怜的！”倩倩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守着那个遥远的美国承诺，说结束便结束了。　
　　“你……有什么打算？”怎么这么问？还不明白我的真心？难道要我把心掏出来？　
　　“从今往后，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不是问你这个。”倩倩打断我即将发表的山盟海誓，“我是问你工作！”　
　　“工作？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上海啊！也许，以后会回北京吧！”这就看你喽！　
　　“好好想想自己该走的路吧！我不希望你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影响了你的前途！我总感觉你做事有时候太感性，甚至冲动，这不好！”　
　　我沉默了，我矛盾了，我无助了。　
　　“我们回去吧，外面挺冷的。明天我想去看望一下孔婕，上次挺麻烦她的。”　
　　“好啊！我也去！”我赶紧脱下外套披在倩倩身上，丫头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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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清楚今夜的谈话会不会让倩倩对我重拾信心，不过我倒是舒坦了许多。有些事情该说的一定要说出来，压抑在心底的后果就是双方互相猜谜、怀疑，导致信任度的急剧降低，最后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躺在床上，我反复琢磨着倩倩最后的那句话。自己该走的路？我这不是在走嘛！回想起多年前离家的那个下午，抱着对大学生活无限的憧憬，一不小心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几乎就从一个大男孩蜕变成了男人。　
　　倩倩说我做事太感性，甚至冲动，我有吗？也许她说得有道理，所谓旁观者清嘛！看来我要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了。隔壁屋的丫头，你睡着了吗？我很想你哦……　
　　见到油条夫妇，大家都没有提及上次旅行泡汤之事，倒是油条问起了我对工作的看法。我说我工作上倒还顺利，虽然还是个小小的打工仔，倒也能保证自己的收入，短期内应该没什么衣食之忧吧。　
　　“我有个刚从国外回来的朋友，希望我帮他找人一起做一个电子产品的代理，你有没有兴趣？”油条问道。　
　　“什么电子产品啊？不会是老外的电子垃圾吧？”我对某些海龟拿着老外的淘汰产品到国内来发财的做法不敢苟同。　
　　“指纹锁，一种靠指纹记忆来开锁的电子产品。”油条回答。　
　　“这倒是个新鲜玩意儿，早就听说很多国家的重要部门都在使用这种东西。”我看了倩倩一眼，没从她眼神里得到什么暗示，“不过，这东西咱也不懂啊！是不是要国家给个什么证明才能销售？再说了，这种高端玩意儿在国内有没有市场呢？”　
　　油条点点头：“你的疑虑我都想过，所以我也想问问你的意见。不过，即使不做这件事情，咱也该想想是不是做点别的什么事情，给人一辈子打工总不是个事儿吧？”　
　　原来这小子想单干，你那股票不是摆弄得挺好的吗？我还指望着你再帮我翻番呢。　
　　创业，是近些年非常流行的词汇，可是，并非每个创业者都笑到了最后。带着朦胧的创业之心，我和倩倩结束了和油条夫妇的讨论，回到了住处。　
　　“时间过得真快！”倩倩坐在沙发上感叹道，“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了！”　
　　“是啊！”我把一杯热腾腾的茶水递到丫头面前，“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　
　　倩倩抬头看着我：“我觉得你就是个‘肇事者’，在你身边总会发生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在丫头面前蹲下来，握着她的小手，感觉热乎乎的：“倩倩！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想了，好吗？从今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