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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荣誉之剑 作者:玉临风(起点公众2012.7.7完结)-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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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来的标枪就像前不久罗马投枪队掷向迦太基骑兵的那样致密,只不过它们面对的不是快速灵活的骑兵,而是难于躲闪的步兵阵列,而且是为了抵御骑兵冲击,特别加密的阵列。

标枪落下,每一只标枪都可以刺中一个活人。近距离的投掷使得盾失去了效力。罗马军第一线连敌人还未碰到就死伤无数。

罗马军的号角又一次吹响,第二线及时补上了。此时迦太基军的步兵已经赶上,两军主要战斗力量正式碰撞。

普布利乌斯站在马房外抚mo着坐骑的背脊,油黑的毛皮柔顺发亮。远方传来微弱号角声,战斗没开始多久,第二线已经出阵了,普布利乌斯忧心地望着战场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第六节 援军只有一个人

“听说你被禁止参战了?原来不是流言。”

有人从马房另一侧缓缓走了出来,这个人杵着拐杖,是个年轻人,他的脚受了伤。

“梅特卢斯?”普布利乌斯看着眼前这位时常与自己拌嘴的家伙,现在他跛了脚,普布利乌斯不禁有笑的冲动。“你的脚怎么了?”

“不小心摔下了马,扭伤了。”梅特卢斯回答。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几步,脚依然疼痛,让他咬了咬牙。

普布利乌斯的嘴角上翘,眼里有了愉悦的神采。“原来是不小心,我以为你故意摔伤脚,借口逃避上战场呢!”说着,他笑了起来。

梅特卢斯笑不出,他对普布利乌斯的话咬牙切齿。“有什么可笑的?”他大声制止了普布利乌斯的笑声,“应该被嘲笑的人是你,‘英雄’普布利乌斯!你不是总吹嘘自己是干大事业的人吗?说什么马其顿的亚历山大也终将不如你,结果呢?为了贪图战胜一百人的小胜利,为了挽回上次战败而丢失的荣誉,你把我们弄到一个怎样的境地了?你打乱了执政官的计划,你的父亲正在与布匿人作战。说难听一点儿,他随时会中敌人的暗箭,或者被敌人的利剑刺中,这都是你造成的!”

普布利乌斯收敛了笑容,瞪着梅特卢斯不说话了。

“为什么不说话了?反驳啊!从前在我面前你不是滔滔不绝吗?”梅特卢斯得意地送给对方一个轻蔑的眼神,“是的,你无法反驳,因为这次我完全占理,你的诡辩术没有施展的地方了。你的父亲太仁慈,给出的处罚太轻,他应该明白,要教育一位干大事业的儿子,仅凭关爱是行不通的!你应该自己反省,真正干大事业的人决不会像你这样!”

缰绳被狠狠甩了一下,绳索拼命荡漾,普布利乌斯握紧拳头,有一股想要往梅特卢斯脸上揍一拳的冲动。

远方又传来长长的号角声。普布利乌斯一惊,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就连讥讽中处于上风的梅特卢斯也被这声长鸣转移了注意力。

“后备队!”两人同时惊讶。

这声号鸣是后备队出动的信号。罗马军的第三线,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出动的,而且更让人担心的是,战斗开始的时间并不长,第二线的出动也只不过是前不久的事。

普布利乌斯望着战场的方向,心中的忧虑更重了。突然,他跃上马背。

“普布利乌斯,你去哪儿?”梅特卢斯抬头对已在马背上的卷发青年问。

普布利乌斯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他的提问,双腿夹紧马腹,飞奔了出去。他奔向战场,梅特卢斯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你要去参战?你只有一个人!你果然是个疯子!”梅特卢斯在他身后大喊。一瘸一拐地追出几步,但最终赶不上马的速度,放弃了。

普布利乌斯连头盔也来不及戴上,远方的战斗在呼唤他。他仿佛可以听见军队失败的惨烈声音。

提赛那斯河畔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出现一边倒的局面。罗马人的投枪队没有做出任何贡献便溃败了,第一线伤亡惨重,补上的第二线同样不能扭转局势,保护两侧的骑兵根本无法达到保护步兵的作用,分成两队的迦太基骑兵,分别与他们对上了,罗马骑兵陷入了艰难的战斗。执政官把希望寄托在了第三线上。

战马在嘶鸣,已经听不出发自哪一匹,唯一知道的是马背上的骑手倒下了,血珠沿着他倒下的轨迹飞溅,他起不来了。

“罗马人的实力不怎么样啊!对吧?队长。”巴克尔勒住缰绳,蔑视马蹄下的尸体。他寻找下一个目标,不过找个对手已经很难了,骑兵的战斗已基本结束。

王玉婷看向稠密的步兵战场,那里也差不多了,不经意看去,全是迦太基的军人,罗马人已被包围。

“才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如果每场战斗都能这样短暂该多好。”德尔非从不远处骑马奔来,与在战斗中分散的队友汇合。

每个人都喜悦无比,这场仗虽然还没结束,不过结局怎样,人人都能看出。罗马人从战斗开始时就失去了优势。

王玉婷跟着队友们得意地提前庆祝,他们赢得轻松。不过她的目光更多地注视着步兵战中的情景。一位披着紫色斗篷的军官身影在战场时隐时现,王玉婷知道那是谁。

“巴克尔!我们上!”

巴克尔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王玉婷已跳上他的坐骑,两人共乘一匹马。她往战场中一指,巴克尔也看见了紫色斗篷,顿时会意了。

“掩护我们!”他向其余人大吼,策马直冲入战场。

四周有人保护,战马也有人控制,王玉婷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向了身披紫色斗篷的罗马执政官,同时张开了弓弦。

王玉婷的箭法并不娴熟,不过她自信能够命中。箭尖指向执政官的后背,随着奔跑的马匹微微跳动,巴克尔的控马技术很好,把这种跳动降到了最低。

果断松开手指,箭离弦射出,如同一支瞄准猎物的隼,冷酷而迅速。箭穿过人与人之间的空隙,执政官中箭,摔下了坐骑。

射中了!王玉婷差点高声欢呼起来。她射中了罗马执政官。她第一次在跑动的马背上尝试使用弓箭,就立下了如此战绩。

“冲啊!杀了执政官!”她对队友们大喊,抽出腰间的短剑。

整支骑兵队立刻响应,他们队长的神勇是战斗意识的最好催化剂。罗马执政官现在仅被他的卫队保护着,四周是迦太基士兵,他逃不掉了。

“滚——开——”

身后有人大吼。一匹黑色骏马载着名年轻骑手冲入了围困罗马军的迦太基阵列中。

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他是敌人,但却不像来战斗,他的剑只砍向拦住他的人,与想要突出重围的被困者相反,他只顾往里冲。

正准备冲入战场中心的王玉婷被这个人弄了个措手不及。几名骑兵倒在他的剑下,王玉婷与巴克尔俯下身子,躲过了他拖来的剑刃。飞舞的白色斗篷从王玉婷头顶扫过,王玉婷抬起眼神,卷发背影进入她的双眼。

虽然上次带着头盔,但王玉婷可能肯定他们是同一人。又是他——那个利用桥,袭击她与马戈的人。

迦太基的步兵在这个横冲直撞的骑兵面前有些乱了阵型。

普布利乌斯看到了被卫兵围住,保护着的执政官。“父亲!”他呼喊着冲了过去。

西庇阿执政官已经受了伤,再加上又中了支暗箭,只能勉强支撑。普布利乌斯握住了父亲的手,把他拉上马背。“父亲,你没事吧?”

执政官已满头大汗,自信地一笑,“还行。普布利乌斯,我们撤退。”

“不。”普布利乌斯轻声拒绝,留给了执政官一脸惊愕。

年轻的队长高高举起了短剑,以让更多的人看到他。“罗马人!”他以自己所能发出的最洪亮声音大喊,“到这里来!执政官在这里!”

听见他声音的罗马人向他聚集。本来已在迦太基攻击下溃散的阵型又开始凝聚,迦太基军的攻势奇迹般地被抵抗住了。

“有人在重新组织罗马军队!”马哈巴尔略显担心,立刻向将军反映他观察到的情况。“把我们的后备军派上去吧!垂死挣扎的狗咬人也很痛。”

“用不着。马哈巴尔,既然你已经断定他们只是‘垂死挣扎’,为什么还要多费力气呢?”汉尼拔注视着战场中心,那位重新组织军队的人并不是罗马执政官,不过或许总有一天会是,但前提是他能活着离开。

迦太基将军拍了拍跟随身边的少年的肩,少年立刻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汉诺,看见那个人了吗?他是位勇敢的人。”汉尼拔指着罗马军阵中左右呼喊的卷发年轻人说。

第七节 执政官的分歧

提赛那斯河之战结束的当晚,失败的罗马人抛弃了军营,趁夜渡过波河,并毁掉了连接波河两岸的桥梁。他们逃得很狼狈,撤入了南岸的普拉孙喜阿城。汉尼拔造了座新桥,紧随罗马人,也渡过波河。

身负重伤的罗马执政官西庇阿紧闭城门,不与汉尼拔交战。汉尼拔也没有主动挑战,与罗马执政官作战的胜利提高了这位迦太基将军在高卢人中的声望,为他赢来更多支持者。两位指挥官都在等待,等待下一个战斗的机会。

夜幕刚刚降临普拉孙喜阿城,这座小城防御工事坚固,易守难攻,很适合刚战败的罗马军团重振军威。深灰色的地平线下有人远远骑马而来,来访者并不仅有一人,而是一支骑兵队,数百人的模样。城楼上的士兵立刻警觉起来。骑兵队渐渐靠近,最前端的骑手举着旗帜,最后的余辉映射出了它金色的轮廓。城楼上的士兵指着那闪光的东西大喊,他呼喊来同伴,有吃惊,更是惊喜。已经有人奔下城楼,向上面汇报了。

没等来访者自报来历,城门已经打开。三百名骑兵奔进小城。

西庇阿执政官听到消息时仍躺在床榻上。他顿时坐起来,披上了紫色托加,让儿子扶着坐上厅堂的椅子。大厅的门被不客气地推开,进来十二名手持“法西斯”的随从,紧随这十二名年轻人之后的是名中年男性,他身披甲胄和紫色斗篷。

“你好,可敬的塞姆普罗尼乌斯。”西庇阿执政官勉强站起来,迎接到访的贵客。

傍晚的来访者正是西庇阿的同僚,另一位罗马执政官。塞姆普罗尼乌斯见到西庇阿的情况感到惊讶,情行似乎比他意料中的要糟糕一些。“为了你的身体,西庇阿,你最好躺回床上。我刚从西西里赶回罗马就听说了你战败的消息,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塞姆普罗尼乌斯,情况就是这样,迦太基人打到我们家门口,我们兵分两路,同时进攻伊比利亚和阿非利加的计划失败了。”西庇阿执政官没有太多气力说话,从背后射来的那支箭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的回答完全令另一位执政官不满意。“这些我已经知道了!我并不想知道迦太基人是如何使用他们惯用的诡计,我是问,你是怎么失败的?你居然输给了哈米尔卡的小崽子!”

“他并不好对付,塞姆普罗尼乌斯。”西庇阿执政官不敢靠上座椅舒适的靠背,那样会压着背后的箭伤,前倾身子让他已经虚弱的身体更加感到不适,“最初我以为趁着他和他的军队虚弱无力时能一举击垮他,但交手后我才发觉我错了。汉尼拔继承了迦太基人一贯的狡诈,而他的士兵都是亡命之徒。你知道亡命之徒吗?他们不顾一切地要杀死你,任何灾难与磨难都不能打败他们。”

“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呢?”塞姆普罗尼乌斯不以为然地坐上椅子,听听同僚的计划。

西庇阿执政官扶正了在伤痛下略微倾斜的身子。“我现在不想与他战斗。第一,我受了伤,根本无法指挥军队,更无法上战场;第二,我们需要招集更多军团,这需要时间;第三,现在是冬季,天气寒冷,士兵们的状况并不理想。因此我决定等到早春时节,冰雪消融后再与汉尼拔决战。我已经将我的建议送到元老院。”

“早春?西庇阿,你的狡诈与迦太基人不相上下。谁都知道,春天来临的时候将举行执政官选举,到时你以迦太基人毁灭者的姿态进入罗马,你想谋求连任么?”塞姆普罗尼乌斯执政官重重地拍了下扶手。

“如果我能取得胜利,人民希望我继续出任执政官,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西庇阿执政官的手掌握出了青筋,“更重要的是打败汉尼拔需要花费时间完成准备。我们需要寻找一个适当的时机。”

“或许已经没有那个时机了。”塞姆普罗尼乌斯打断了西庇阿的话,“我们备战的时候,汉尼拔也在恢复。让敌人站稳脚跟是危险的。我建议应该再次与汉尼拔战斗,越快越好!”

“不行,塞姆普罗尼乌斯。不能那样。你的想法才是危险的。”西庇阿执政官想要站起来辩驳,但伤痛让他又坐下了。

“住口,西庇阿。我看你是因为一次失败而害怕了!”塞姆普罗尼乌斯突然指住伴随老西庇阿身旁的普布利乌斯,“听说你受伤后,战斗由你的儿子在指挥,如果没有他,军团就溃散了,是这样呢?你的命也是由他挽救回来?这正好显现了你缺乏执政官的魄力,让只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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