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 作者:甄栗子(晋江vip2014-01-20完结)-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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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伺候的宫人感觉到气氛微妙,俱是把头埋在胸前。
不过有惯常爱打听消息的,耳朵倒是竖了起来,暗暗想道,皇上对这位南康公主,也没有外人传言的那般好嘛。
“皇上对妙修媛的宠爱真是让人羡慕呢。”南康自觉收拾好心情,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做纠缠被那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便在表露羡慕之情后,特意提起选宫殿的事。
“妙修媛来的正好,你也来看看这座宫殿如何。南康看了几处,倒觉得这座殿阁最好,四周的红梅美不胜收,古人有诗云‘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想起时就心生向往,如今可以看见,可是一大乐事。”
她仰头看梅,表情生动,虽在咏诗也不是像谢嫔那样刻意文绉绉放缓了语速的,像是极尽自然地道出。
其实她虽在本国被称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也只是与国人相比而已,到了大夏并不敢太过炫耀,只以直率的性子取胜。平时在这方面就没有多加表现。
不过上次笺子的事给她提了个醒,皇帝喜欢诗词,那她也少不得要投其所好,增加好感。
云露亦是抬头,却不是看梅,而是看着尚且白亮的天光,想象着露出真切地笑容,“这里地势高,晚上看星星必定清晰。”
皇帝噗嗤笑了,手撑额头,一副“太过丢人拿她没办法”的模样。
“西北地才叫地势高,这里一个小土坡,高上几丈,也值得你兴高采烈?”话说得不软和,但就是有股子亲昵的意味在里头,让南康听得膈应。
云露蔫耷下来,凑近皇帝,以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小声可爱地威胁:“皇上不许再搅我的兴!”
皇帝佯作犹豫再三,摊开手掌掂了掂,这是他们私下里常有的动作,摆明了要好处。
云露默默地把一一掂量了一下,估个斤两放到大手里,好似做买卖一般。
皇帝见状也不收手,把小猫接过来的同时,趁机在暗处拖住她的手腕,看上去像是两人挨近了一同爱抚小猫。这动作不合规矩,他能犯,云露却不能跟着犯。
她着急脱手,他却也跟着加大力道桎梏住,她又不敢让动作幅度大到给人瞧出来,不一会儿就投降告了饶,拿小星星一样的眼儿眨巴眨巴看他。
皇帝这才得意洋洋地收回了手,但他也知平日在殿内无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只宠物有碍君威,就作出玩完兴尽的模样,仍让她把一一抱在怀里。
他们两个私底下小动作不断,外人看来却没有多久,只能看见南康公主看梅,妙修媛看天,然后皇上来兴逗弄了一下猫儿。
只是他们不知,皇上逗弄的其实是另一只猫儿。
就是站在对面的南康,也因为把大半注意力放在打量宫殿上,没有多加注意。此刻她收回视线,笑吟吟地道:“南康最喜欢这座宫殿,皇上觉得呢?”
她这话听起来只是轻巧地想寻求认同,实际上另有深意,暗示皇帝可否决定她以后入住此处。
南康发问时,云露就渡眼去觑皇帝的神色,若有所思。
眼下不等皇帝回答,竟是径自j□j话,笑眯眯地打趣儿道:“南康公主这话问的不好,如若皇上喜欢这里,早就把它设做寝殿了。”
皇帝微顿,复缓缓一笑,
这回选宫殿本就不正式,被人岔了话,南康再恼也不能二次提问,显得流于痕迹。
倒是入内殿参观的时候,皇帝在前头走,云露刻意挡在其中,带着南康走远了一些,似闲聊般说了些话。
南康原是不耐却不得不做表面功夫,后头听她三言两语被激起了好胜心,深深看她一眼,面上仍然笑着,并不按照云露的意思回答。
但心里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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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揭开封了蜡的信封,取出底下人送来的供词一览到底,便笑就着烛火烧了。眉目间不乏思虑之意,但轻松更显,仿佛早有料中。
“广陵王果然是个急性子。”
烛焰高燃,那纸先是变作卷了边的枯叶,而后化作灰烬跌落下烛台。
“清理了。”他吩咐李明胜道。
“是。”
李明胜难得亲自动一回手,擦净了烛台后,又送了一杯热茶到皇帝手边。
皇帝尝了口,不知怎么笑起来,与他道:“朕记得滇南高寒地方酿的蜂蜜最好?”
“是,奴才也约莫记得那里的荔枝蜜、刺槐蜜、甘露蜜都很出名。”李明胜稍一思索就道出详细,他见皇帝是饮水时记起的,便猜度着问,“皇上想喝蜜水?”
“这倒不是。”
皇帝摇头,复记起那信纸上的内容。
这回查到了广陵王派出的暗探,是阁臣中一人的幕僚。原以为要严刑拷打才能让他招供,但这样一来必会打草惊蛇,所以他迟迟没有下令捉拿。
南康那里想必是皇叔透露的,有意借助晁阳国的特殊刑法,就算惊了蛇也能转移视线。
不过他自有定夺,并没有答应。
后来也是随口问了问,谁知妙妙那脑袋瓜子里又有新招,说是在人脚底心涂蜂蜜,牵羊来舔,总归谁也不想自己是被笑死的。这样纵然出事也无刑法痕迹。
虽然好笑,但他却觉得可用,就另外斟酌了一些手段,拿人用了。
先是给人的脚上凃上蜂蜜,然后把他带到暗室里固定在长凳之上,早就安排在那里的羊闻到蜂蜜的味道就会来吃。这一切自然都是在他蒙眼的条件下进行,如果他知道是羊在舔他的脚心只会觉得痒,但是未知物体,即便无害他也会觉得恐惧。连大笑带害怕,久而久之体力就会迅速流失。
再人为在他耳边制造噪音,一下就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没撑多久就招了。
既已招供,许之厚禄,只要他是聪明人,就不会傻到去通知旧主,自招祸患。毕竟所谋不小,一旦让广陵王得知是他透露的,那第一个就会先拿他开刀。
这般刑讯不过一夜之间,天亮就已经送他回了府,神不知鬼不觉,旁人看来便是一切如常。
“你让人捡好的荔枝蜜给妙妙送去,就说朕让她解解馋。”皇帝思考时凛冽的眉目一舒,添了笑意,”再替朕拟个旨吧。”
李明胜猜不透这回皇上的意思,就不烦心思去想,淡定领了命。
圣旨传到云岫阁,上下宫人皆吃了一惊,继而喜上眉梢,直贺主子大喜。
将一宫殿阁拨予仍是从三品修媛的云露居住,赐名“摇光殿”,可谓是本朝罕有的特殊赏赐。不晋三品,先掌一宫,实在是有些威势赫人。
云露原还有些不明,等李明胜亲自把荔枝蜜送到手上,才恍然记起前两天早上出的那个主意。
哦,原来是她又立功了?
虽然这功看不见影子,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管他呢,听了宫殿地址之后,她现在比较好奇,南康公主揭开面纱后的脸色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哦,原来是她又立功了?
虽然这功看不见影子,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管他呢,听了宫殿地址之后,她现在比较好奇,南康公主揭开面纱后的脸色如何。
本来是没有弹丸之地那句哒,但是既然你们都喜欢→→所以我就把影子的创意用上了。
☆、80章 完美
云露迁宫的事;不说嫉妒的后妃;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后也都不甚满意。且还是赐的那座离北宸宫不远的新殿,据说皇上亲自题名“摇光殿”。
北宸宫本指北极星所在;历代皆是帝王住处;摇光殿则是北斗七星的居所。后宫除了摇光殿;还真没有一处宫殿;同是以星斗命名。
所以命名一出,皇后的面色很是难看。
相较起她独自一人在那里怒火中烧;有瓷器也要维持皇后庄重的表象砸不得;太后才刚得了消息,后脚跟皇帝就为安抚而来了。
“你啊;这回实在太过乱来了。”太后觉得手心燥;就把一向拢着的佛珠搁到尔雅呈来的托盘中。范嬷嬷亲自取来润手膏子;替她徐徐涂抹。
太后的语速一如她涂抹的动作缓慢,然而词锋犀利。
“纵然母后所做没顺你的意,你也不该不顾大局,这般不给南康脸面。你说,你这到底是有意抬举妙修媛,还是觉得母后做的不对,想用这等举动来反抗?”
皇帝不为其压下来的气势所动,很自然就抛开帝王的束缚,挑眉嬉笑道:“母后多虑了,儿臣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晁阳国一个小国,他家公主一进宫就要母后相陪,朕哪儿能让母后如此辛劳?”
这话虽听着玩闹了些,但也顺耳,太后一笑道:“若不是你那位皇后金贵,这原是她的分内事。”
话是这么说,但皇帝和太后两人都知道,如果经了皇后的手,那晁阳国归顺于哪一方就不好说了。即便皇后只知争风吃醋,不懂藩地和都城之间的剑拔弩张,亦会有有心人去促成。
皇帝又用三言两语安抚了太后的情绪,让她面色好转,方笑笑道:“一张一弛才是正理,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太后欲要过问仔细,又怕引起皇帝的反弹,便迟疑了一歇儿。
皇帝见状道:“政事不敢叨扰母后,后宫的事却要倚仗母后了。”
太后微微讶异,但很快敛了心思,不动声色地看向他。
她的儿子她知道,平日总好像与她有商有量的,但多是在打太极,这么明确的提出要她帮忙插手后宫的事,还是第一次。
虽说是亲生母子,但后宫母子相处,与宫外还是有所不同。
“你说。”
“据儿臣所得的信息来看,广陵王已经快到都城,届时皇后那里……”他稍稍一顿,神情郑重道:“儿臣以为没有比子嗣繁衍,传宗接代更为要紧的事,想来锦昭容以及她腹中龙胎还要托庇于母后照顾。”
太后亦是面色肃然起来。
天家阴私事多,但俱是在暗地进行。可皇帝初登基时外有虎豹,内有豺狼,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不欲与广陵王正面为敌,便刻意纵得皇后无法无天,虽恩宠不多,但诸如明目张胆地给低位妃嫔赐避孕汤的事,从来不缺。
因他不责怪,仍频频赐凤钗以示圣恩,她才愈发没了顾忌。
但也因此,此番藩王来贺,她自觉有人撑腰,恐怕会在锦昭容唯一出来活动的机会——参加年宴之时动手。
这等不够聪明的事放在别的妃嫔身上,太后自会怀疑不信,但要是放到这位皇后身上,太后便觉得大有可能,当即被皇帝说动,如临大敌。
这要是个男胎,可是她第一个金孙!
其实除了皇上,她还有一个小儿子。然而康王虽不比皇帝要维持局面艰难,无意子嗣,但却沉迷于踏马挽弓,纵游山水,好人家的王妃娶回来,偏就放在那里冷落。他在藩地,她想劝也没处劝,这次回来,她必要好好劝说一回,至少得先有个嫡子再说。
皇帝见太后的注意力已然转去了别处,便悠然饮了一口茶,独自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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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时,后妃进暖洞熏开之牡丹等花,至初八吃腊八粥,二十四日祭灶,同日起昼间燃放花炮、将彩灯堆叠如山、扎烟火,终至年三十,岁暮守岁,开年宴。
年宴设在宴请群臣、款待外宾所用的钦德殿。
殿有三殿聚合,面阔九间,大殿底层四方宽处为表演歌舞所在,高一层台基坐朝臣命妇、藩王权贵以及后妃,再高一层,便是太后、皇帝、皇后座位设处。这就跟电影院里看电影一般,荧幕最下,层层台阶座位往上,只是在这里含有地位之分。
先入内一列舞者雪衣白裳,手持红梅,踏着乐点翩然舞起,时而簇在一处作别枝同根,时而分旋错开呈梅林攘攘。背景音乐所奏皆是当朝词人所写,官员赏舞时各有品评,谈笑间点头称赞。
“年节穿白裳,虽非是素色,也只咱们皇上才肯允的了。”美景小丫头给云露斟酒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与云露同案的乔贵嫔亦有所闻,便侧首和云露一笑,倒不曾说什么。
云露将杯子往边上一挪,她就险些把酒注到杯外,幸好挪得不远,她斟完了酒就收口退到了后面。
她稳重不如和乐,却很伶俐,知道主子这是警告她别多嘴。
座上皇帝一改平日懒散的作风,无论是接受使者奉承,还是与朝臣藩王交谈,皆风华内蕴,气势不凡。
极高的殿顶上流苏宫灯高悬,金碧相射,瓷碗玉杯亦可见渡上的薄薄莹光。上两层台基铺设了厚绒暗红描金的地毯,绣吉祥纹路,踩在上面便觉一股暖热萦身。
众人觥筹交错,私下漫谈,过不久,就呈酒酣耳热之态。
趁热闹,诸多使臣纷纷送上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