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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雁来红-第56章

小说: 雁来红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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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忘记那件事了。”

“以前我也曾要你忘掉,但你却忘不了。”

贵志说的是事实。

“另外还有什么原因吗?”

—瞬,冬子想起在陌生公寓房间里强暴自己的那两个男人。

“我在大饭的医师朋友也说,会出现性冷感也以精神因素最多。”

“你连这种事也问?”

“因为担心嘛!不过似乎原因很复杂,连医师都搞不清楚。”

的确,医师也说过,即使接受子宫摘除手术,对身体应该毫无影响。但,若只是肉体因素.正常人也会性冷感就很奇怪了,就算对象有问题,既然以前都能燃烧、达到高潮,会变成冷感就难以解释了。

“这是我的想像,你认为接受手术后就不再是亥人,尤其是怀疑被摘除原本可以不必摘除的重要器官,更令状况恶化。”

贵志的推测应该是没错。

“可是,现在为何又恢复了呢?如果原因在于接受过手术,是否也应该认为彼此有关联?”

“是因为本来认为接受了多余的手术,现在则不再怀疑其正确性,所以痊愈?”

“不对!”冬子摇头。

“那又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冬子想起强暴自己的男人,但,并没有证据证明那就是让自己性冷感消失的原因。“好像是甩掉某种东西。”

“甩掉?”

“所以觉得能够放开一切。”

“我不明白。”

“我自己也不太明白……”

“感觉被什么东西侵害而变成性冷感,然后因为认为甩掉什么而恢复,女人的身体实在不可思议。”贵志背诵般的说完,爬起来。

“要回去了吗?”

“明天早上九时,车子会来家里接我。”说着,贵志开始穿衣服。

“要喝杯咖啡吗?”

“也好。”

冬子梳好乱发,走向厨房。

贵志在她背后说:“船津来信了,好像过得不错呢!”

冬子没回答,冲泡好咖啡,放在贵志面前。

“味道真香!这该算是午夜咖啡吧!”接着,贵志又说:“明年应该可以结婚了。”

“又来了……”

“你再等我一段时间。”

“我真的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幸福了。”

“我不觉得。”

“真是怪人!”冬子轻笑,甩甩头。

贵志慢慢喝着咖啡。冬子凝视着对方那刚刚令自己迷乱的手指。

“怎么啦?”

“不!”冬子慌忙移开视线。

“你很奇怪哩!”

“是很奇怪……”冬子喃喃自语。

“明天起我要去关西三天,回来后再打电话给你。”

“一路上小心。”

“那么,我走啦!”

“再见。”

等贵志的身影消失,冬子关上房门。

走在走廊水泥地上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了。

冬子这才回到床上。

才刚离开,不知为什么,冬子忽然又很怀念贵志的身体了,她很希望能搜集贵志留在床上的一切味道。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心境了。

冬子一想到重获喜悦的身体会再度引发对于爱情的执着,不禁有点忧郁了。

雁来红

虽然不是记得很清楚,却知道比以前更激烈、更狂热,即使现在醒来,

身体还是沉溺在那种感觉里。恰似每下一场雨秋意就更深般,冬子的欢愉

也是每被贵志拥抱一次就更强烈,和冬子初次邂逅贵志的的情形酷似。

不久前才在阳台绽放的牵中花现在已脑萎,只剩下供蔓藤攀爬的竹枝孤伶伶矗立在花盆里。

十月第一个星期五,冬子由店里国家时,在车站前的花店买了时鸡头(译注:鸡冠花)。

她从红、黄等斑多种颜色中挑出最红的品种。

花店老板告诉她:“时鸡头别名雁来红,等雁群飞来的时期会比现在更红。”

最近也不知为什么,冬子特别喜欢搜集红色的花。

以前的她总觉得红色太刺眼,只喜欢灰色和接近深蓝色这类较沉淀的额色,但,最近似乎有点改变了。

常有人说,女人喜欢朱红色代表内心在燃烧。但是也有人说是由于内心寂寞。

终究何者正确,冬子并不知道,不过也许都正确。

的确,单身的寂寞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强烈,见到高校时代的同学结婚,身旁儿女环绕时,内心会有一种被据弃的寂寞。不过,这也是因为冬子已快三十岁的缘故吧?别人或许没有那样敏感。

眼尾有了小皱纹,总让她想起自己的年龄,想到已经不再年轻,青春逐渐远离。

但,在各种不安中,冬子的单身生活仍未崩溃,乃是因为贵志存在于她内心深处。不管如何想抗拒,七年的感情终究无法抹煞掉。即使脑子里有了分手的念头,身体和感觉仍难以割舍。

不论是热情或冷感,都只是因贵志而产生的变化,而,现在又再度接近她了。

尽管青春逐渐远离,随着重拾性的欢愉,最近的冬子似乎又更漂亮了。事实上,贵志就曾以开玩笑的语气说过“你最近更美、更性感了”。的确,冬子也知道自己的肌肤更有弹性、更细傲,仿佛有一段期间已快枯萎的花苞又绽放了。

冬子曾因自己身体如此瘦弱,却又有着旺盛生命力而感到忧郁,似乎体内潜藏着某种和瘦弱外表截然不同的坚韧,就像叶鸡头的鲜红中既有燃烧般的华丽,又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寂寞。

脆弱和坚韧并存于鲜红中,拾似冬子的内在和外表。

傍晚,在落日中看着叶鸡头的鲜红,拉上窗帘时,贵志来了电话。

“你在干什么?”

“发呆。”

“哦……”贵志说。“明天要见面吗?”

冬子答应了。

“明天下午八时或九时可以吗?”

“八时好了。”

“那么,去赤饭吃饭吧!上次去过的‘皮斯特’。”

“好。”

约好时间、地点后,贵志说:“我最近正在设计新大楼。”

感觉上贵志会提到这件事,重要的并非其内容,而是要让冬子知道他目前正专注于工作,或许,温柔体贴的贵志考虑到周末夜冬子独自在家很可怜,才刻意这么说的吧!

亦即,如果可能,他很想马上过来,却又没办法,而且理由并非因为在家,而是忙于工作。

冬子对贵志的这种体贴了解得—清二楚。虽然表面上什么话都不说,却对冬子极尽关心能事,而,冬子就是被他的这点体贴所吸引。

就是这种多年以来培养成默契的平淡感情最难割舍,如果是因经济实力、社会地位等客观因素所吸引,会更容易分手,而且分手后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但是……

贵志说过明年或许会和冬于结婚,但,真的有可能吗?或许以他那样温柔的个性,很难忍心强迫妻子离婚。

只是目前的冬子并不在乎这点,她冀求的是实际关系,希望让自己成为真正的女人,这样就能定下心来,永远守着贵志。

※※※

翌日下午八时,冬子前往“皮斯特”时,贵志还未到。等了约莫十分钟,贵志才匆匆赶来。

“抱歉,我迟到了。点叫什么了吗?”

“还没。”冬子只喝果汁。

“那么,葡萄酒焖牛肉好像不错,你觉得呢?”

“随便。”

贵志另外又点叫了葡萄酒和浓汤后,望向冬子。“这条项链真漂亮。”

瞬间,冬子伸手按住胸口,回答:“船津送的。”

今天临出门时,冬子不以为意的戴上。她穿了谈蓝的洋装,本来考虑是否配戴白玉项链,最后还是选择船津送的项链。

“托一位朋友带回来的。”冬子补充说。

“原来如此。”贵志盯视一会,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看来他果然喜欢你。”

“没有这回事!他在那边已和美国女孩同居了。”

“哦……”

“像他那样正经的人,真令人搞不懂哩!”

“不!”贵志啜了一口葡萄酒,用餐巾擦拭嘴唇。“可能身边没有女人难免寂寞吧!”

“他的朋友也是这么说的。”

“人在外国,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不管在国外或国内,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女人绝对不会和对方在一起的。以寂寞为藉口,男人太任性了。”

“或许吧!”

“女人可以单独一个人……”

“男人比女人懦弱的。”

“不对!”

“不,确实是。男人较懦弱,不管精神上或肉体都是一样。”

“那只是藉口!”

“男人一旦精神受影响就会变成性无能,但是女人不一样。”

“是吗?”

“女人随时能够激烈燃烧自己。”

“可是,也有熄灭的时候呢!”冬子辩称。

“就算熄灭了,火苗还是存在,随时会再旺盛燃烧起来。”

“没有那么简单的!”

“不,一定可以。”

“讨厌……”

“我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很奇怪呢!”

“奇怪什么?”

“有时燃烧,有时却熄灭……”

“毫无理由吗?”

“不知道。”

“别谈这些了。待会儿去上次那家酒廊?”贵志问。

冬子点头。

约莫三十分钟后,两人走出“皮斯特”。

外面下着小雨。听说台风在四国一带登陆,可能是受其影响吧!

计程车抵达饭店后,冬子跟着贵志走出地下楼的酒廊。冬子喝白兰地。不久,贵志邀她跳舞。

几乎全是慢步舞曲。跳第三支舞时,贵志在冬子耳畔低声问:“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什么事?”

“手术呀!”

“讨厌死了……”

“我还想摸那个疤痕呢!”

冬子忽然觉得全身发烫了。

走出酒廓已十一时。雨仍下个不停。贵志似想在饭店休息,但,冬子拒绝了。

“那你想怎么办?”

“我想回家。”

贵志点点头。两人搭乘饭店门口的计程车。

三年前和贵志分手时,冬子认为此后绝对不会再让任何男人进入自己的住处,她打算独自生活,但,现在她却主动邀贵志回家,似乎已忘记三年前的决心。

※※※

翌晨,冬子醒来时已是上午八时过后。

窗帘缝隙射人的阳光很亮。远处传来车辆来往的声音。昨夜,不,应该说是今晨,贵志三时过后才离开。本来,贵志想留至天亮,还是冬子强迫他回家。

之后冬子又睡着了,才会这么晚醒来。若是平日,她必须赶着做家事后准备出门,但,今天店里公休,不必赶时间。

昨夜,冬子再度燃烧了。虽然不是记得很清楚,却知道比以前更激烈、更狂热,即使现在醒来,身体还是沉溺在那种感觉里。恰似每下一场雨秋意就更深般,冬子的欢偷也是每被贵志拥抱一次就更强烈,和冬子初次邂逅贵志时的情形酷似。

而且,欢愉比以前更浓烈,仿佛与意志无关,只是身体自行旺盛燃烧,无止尽的……

冬子虽对继续这样下去,以后会变成如何感到不安,但,另一方面,她却深知自己的身体完全苏醒了,不会再失去这样的喜悦,也自信永远不会忘记。

但,时而她仍会想起:以前那段有如走在冰冷、漫长的隧道里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那样的空白阶段出现呢?又为什么会忽然消逝无踪?

医师、贵志,甚至冬子自己都不明白其理由。

但,不管如何,冬子的身体己从翳影下走出。她再度对自己的身体感到不可思议了,似乎那既是属于自己,却又有某一部分并不属于自己,亦即,体内有某一部分完全独立,绝对不会受意志所支配。

“奇怪哩!”冬子在柔和的阳光里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

但,问自己也不可能知道的!

“起来吧!”冬子在床上伸懒腰。

忽然拾起脸,见到枕边的床头柜上放着船津送她的项链,但,不知何故,在上午的阳光里,似乎变得褪色、平凡无奇了。

冬子拿着梳子,拉开阳台的窗帘。瞬间,上午的阳光迫不及待似的一齐涌入。

台风刚过,阳光灿烂、眩眼。她深呼吸,走出阳台,开始梳头发。

假日里,公寓下方的庭院有孩童骑着脚踏车玩。前方马路上有少年握着球棒奔跑。

道路、住家、还有再过去的神宫森林都溢满秋阳。

冬子哼着歌曲缓缓梳着头发。梳子上有五、六根脱落发丝,她边用纸包住,边低下头,忽然见到脚边的叶鸡头。

是两天前买回来的,但,此刻已比当时更加鲜红,仿佛在秋日的天空下燃烧。

沉吟片刻,冬子想起另一个名称了——雁来红。

花店老板说过,当雁群飞来时,叶鸡头会更红!

“更红……”冬子喃喃自语。

她忽然错觉自己的身体也似乎被染红了。

自己体内也有红色的花苞,而此刻“红花”开始燃烧、绽放。

或许,这朵红花一直都在燃烧、续放也末可知,只是依时间的不同,色调会呈现微妙的翳影,亦即,在熊熊燃烧时,也有冷漠沉淀期。

至于何时会化为鲜艳的红花?何时会莫名的褪色?冬子至今仍不明白。

只是,她此刻完全相信,自己体内的确存在着“红花”的花苞。

雁来红

虽然不是记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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