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穿越了-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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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定主意,匆忙离开客栈,向城西醉仙楼赶去。
回天乏术苦挣扎
要了间雅阁,再点几个菜。我随即找了个借口和小二争执几句,再阴沉着脸对他喝令道:“叫你们掌柜的过来!”他苦着脸出去,不多时便进来一个体形微胖的中年男人,正是曾见过的掌柜。
我假装无意地玩弄着玉佩,斜眼看他,见他眼神间闪过一丝亮光,笑眯眯招呼道:“姑娘来了。”
我起身行礼:“刚才失礼了。可否劳烦您转告叶辰一句话?”他示意我继续。
“我只想知道当日的具体情形。”略一迟疑,我停顿片刻补充道,“越快越好。”
他颔首:“姑娘放心。”
我感激的笑笑,说了几句体面客套的话,便匆匆离开。
回途中绕去东海堂买了山楂糕,又赶去药铺抓药,才松了口气,缓缓往客栈走去。
正蹙眉思考着,前路忽然被一个阴影挡住。我抬眼,见一陌生男子,腰间佩剑,阴冷着脸说:“我家公子想请姑娘喝杯茶。”
“本姑娘现在没空。”我扫视四周没见到熟悉的人,便不耐烦的挥挥手。
来人神色一暗:“公子正在楼上等着呢。”顺着他的示意,我抬头望去,目瞪口呆——韩戟悠闲的坐在窗口喝茶,看着我的眼眸充满戏谑。
硬着头皮迈上二楼,我媚笑着,远远地施了礼。
他挥挥手,一干侍卫便有序的退了出去。
“过来。”注意,他用的是命令的口气,没有一丝商榷可能。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我乖乖地挪了过去。
“坐。”
我温顺如待宰羔羊。
他只是平静的喝茶,而我则忐忑不安的陪坐在对面,手心早以布满冷汗。
半响,才见他稍稍换了姿势,庸懒的开口:“小鸟该归笼了。”我用指甲掐住掌心,沉默不语。
“张立翎手下副将等均是我的人。”他瞥了我一眼,淡然说道,“你明白了么?”
“二皇子真是心思缜密。”我微笑,“两军会师,趁着大伙松懈之即,出其不意的利用自家人捅上一刀,谁能防得住呢?”
“却依然有人全身而退。”韩戟略略点头,“周策身边的高手是你安排的吧?”
我喜上心头:师父平安!却面不改色,浅笑着说:“您太抬举我了。一个小女子,能有什么作为?”
他唇角轻扬:“这次匆忙去醉仙楼,怕是去联络那位神秘人物吧?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动南宫府?”
我心中咯噔一声:怕是要连累叶辰了!谨慎回答道:“杀一儆百?”
“敢在我眼皮底下救人,该得些教训。”语调间尽是漫不经心。
我大惊失色:“那些,那些都是人命啊!你怎么可以……”我愤怒的指着他,全身颤抖:“你将老先生怎么样了?”
他把玩着茶杯:“在府上做客呢,你去陪陪老人家吧。”
我不顾一切拍案而起:“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连累无辜?只因为彼此的立场不同就一定要赶尽杀绝?你们韩家的事,犯得着扯上南宫世家吗?谁活着都不容易,你处心积虑这么久,不过是想要得到承认和存在感罢了,却让这么多人送命,简直就是魔鬼!”
话音刚落,来不及懊恼,手腕便被牢牢的抓住,一把被拽到了他跟前。
“还真是大胆了!”他不怒反笑,只是全身上下透着阴冷,让我不由的打起寒战。俯身在我耳畔轻言:“别踩过底线,我可不会怜香惜玉。”温热的气息,却使我更为恐惧。
一松手,我颓然坐下,不知如何是好。许久才安抚住狂乱的心跳。
“太子已死,皇帝大病,天下就是你的了。还有什么需要算计?”我轻声说道,似在喃喃自语。
他只是盯着我,倒不反驳。
“郭楠叛变是你授意的?你在军中多年早已有了一定的基础,虽然兵权不在手中,却拥有军心。和晋亲王合作,是为了多一份力量推动皇帝下令让太子出征。我猜的可对?”
“还有一点,皇叔与武林关系非浅,对我也曾照顾有加,连手没什么坏处。”他竟然自动补充道,“本以为第一次就能成功,却落了空。看来只能靠自己。”
“若晋亲王有二心怎么办?”我反问道。
他不屑回答:“他也就武林那点力量,一帮粗汉,何惧之有?”
“你太自负了。”我摇头,轻笑出声,“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晋亲王有二心,而且他也在部署他的计划。别小看武林的势力,也许哪天会让你焦头烂额。”不知道能不能挑起内战,也好让他转移视线放过南宫家。
见他眉宇间复着一层阴暗,我闭上嘴装着低眉顺眼。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府了。”他起身,“忘了说,当初还是你师父的计策,才让两军顺利会师的呢。我们走吧。”
我无奈的笑笑:师父,我们都是他手里小小的棋子啊。
重新出现在落梅轩,房子还是那个房子,人还是那个人。我扯动着脸部肌肉略带自嘲略带尴尬:出去才几天工夫,又被逮回来了。当真是成了笼中鸟?
雪儿在门口施了个礼,我轻叹一口气,上前拉住她的手:“你,没事吧?”各为其主,她也是奉命行事,我如此高风亮节善解人意当然不怪罪无辜的人。
她温婉浅笑着摇头,只是唇色苍白,身体怕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昨晚几乎一夜未眠,上午又折腾了许久,我精疲力竭一脸颓废。
韩戟将我押送回府后便匆匆离去,竟完全不给个询问南宫老先生的机会。
我茫然的坐在客厅,蓦地发现手中还捏着东海堂的糕点盒,哑然失笑,干脆唤过雪儿,两人一起品尝。
“你家主人不仅好奇心汹涌澎湃,成败得失也看得异常严重。”我嘴里塞着山楂糕含糊不清的感慨。
她轻启红唇,极其淑女地浅尝小口,听闻后淡然一笑,倒不回答。
“第一次是为了约束敌对力量而软禁我,还算有道理。这一次纯粹是为了弥补自己受伤的脆弱心灵。”我叹口气补充道,“眼皮底下救出去,多伤自尊啊。这不千方百计要把我抓回来?”
雪儿扑哧笑出声:“你还真是有趣的紧。”
兀的响起几下咳嗽声,我与雪儿不约而同的转过头,见门口站着位长袍锦衣的中年男子,面容和善,几分书生气息。雪儿起身行礼:“左先生。”他略一点头,亲切笑着:“雪姑娘客气了。”又将目光锁定在我身上:“这位可是小溪姑娘?”
我犹豫站起:“找我什么事?”
“在下左伋,奉命带姑娘去见一个人。”
“南宫老先生?” 看他斯文有礼,我不由产生几分欣赏。
他只是微笑着看着我,并未回答。
又是一高深莫测的人,我暗自感叹,起步随他而去。
还未入房内便听到伴着急喘的咳嗽声。我撇下左伋串进屋内,见南宫老先生躺在窗边软榻上,面容竟无几丝血色。
“老先生。”我疾步走到他跟前,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他先是诧异,随即温和的说:“你也来了。”语调平淡,波澜不惊。
我把了把脉,露出大大的笑脸:“静养几天就好了,我可是大夫,听我的没错。”气急攻心,本就没有调理好,又被这么一折腾,心力憔悴免疫下降,什么潜伏着的毛病都出来了。若是南宫聿知晓,唉……
“二皇子真是好心,特意找了丫头来陪我这把老骨头。”他调侃微笑。
我收敛起自己的心情,陪着老先生说说笑笑,倒也轻松不少。
与老先生一道用过晚饭,我们坐在窗口看夜幕下的月光,闲聊着远古的故事。正说着开心,被几下掌声打断,回头看,韩戟不知何时立在不远处,面带浅笑似乎心情不错。
又拉了几句家常,我便不情不愿的跟在他后面回落梅轩。
“老先生的身体……”我鼓起勇气追上他并肩走着,“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南宫家呢?”
他放缓脚步,最后干脆停了下来:“你愿为南宫聿做任何事?”
我略一迟疑,随即肯定的点头:欠他的太多,怕是这辈子都还不起。
他唇角上扬,那笑容竟让我产生诡异的感觉:“若是你肯乖乖做一只死心塌地的笼中鸟,我可以考虑答应你的要求。”
这,算什么?
“当真?那么我甘愿放弃自己的自由。”我婉转笑道。本就是无根的人,到哪里都一样。再说,皇府里吃喝拉撒样样都管,衣食无忧的当米虫,我不亦乐乎。
他略带怀疑的看着我,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给我一天的时间。不要跟踪不要猜测。让我把该交代的都处理好,就乖乖回来当只小夜莺。”我谨慎要求,就怕他翻脸不认人。
没了反应。
果真不行,我失望的往前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你发誓?”言语间带着游移。
“明天傍晚,我一定自动回来。”我赶紧信誓旦旦的保证,“请将南宫老先生交给我吧。”迎着我恳切真诚的目光,他终于稍稍点头,喜得我眼泪鼻涕一大把,激动得差点把他勒死。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尴尬的一溜小跑,逃之夭夭。
人生如戏戏人生
第二日,我扶着老先生战战兢兢的靠近府门,没人阻拦——韩戟是个诚实守信的孩子,我第一次对他产生改观。
尽管如此,小心为上。我们迂回曲折了半天,终于绕进天祥客栈。
直冲进房间,眼前寒光一闪,一样冰冷的东西便横在脖子旁。
“别激动……”我颤抖着出声。
下一秒,剑已回鞘。
小题紧张的神情顿时松懈了下来,上前扯着我的衣袖又蹦又跳:“姐姐哪里去了?让我们好担心。”
南宫聿一脸铁青,却在见到老先生时诧异不已,一步跨来扶住他。
我略略交代了昨日的遭遇,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与韩戟的约定说出口。
“我绝对不同意你回去!”南宫聿紧皱眉头。
我轻叹口气:“我若消失,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恐怕到时你们都得陪着我一块死。”
“可是……”
“你听我说。”我打断南宫聿的话,“现下之计是你们如何快点离开京都。虽然他答应不为难,但谁晓得背后有什么阴谋呢?”
“跟我们走吧。”小题侧头看了一眼慕寒,似征求意见,却不顾他神色一凛,坚定地说,“去夏芒国。”
“你原来是……”老先生眼神迷离,“也好,去找盈盈吧。”
我抓狂的阻止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我严重抗议你们的无声传递!说清楚!”
“我二姐南宫盈盈不顾家人反对远嫁夏芒国,已有多年没有音信了。”南宫聿面露苦笑,“聂姑娘竟是夏芒国人,真是意外!”
“无论如何,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哪里都好。”我拍案,“小题,这一老一少就交给你了。姐姐相信你!”说罢,两个人夸张的相拥而泣。
从腰间解下玉佩,我有些决绝的递给慕寒:“劳烦慕公子帮小溪一个忙。拿着玉佩去城西醉仙楼,委托掌柜的转告玉佩主人:事情有变千万别联系,只管保护好我师父。只因别无他法,还请公子勉为其难。”
“这玉佩为何有如此大功用?”南宫聿表情复杂。
我神色为难,含糊其词:“因为玉佩的主人比较有用。以后就托你保管了。下次见面记得还给我哦。”说罢,灿烂一笑,见他依然眉头紧锁,赶紧转移话题:“中午吃顿好的,等下该干吗干吗去,早做准备早逃离。”
点了满满一桌的菜,刻意忽略离别的伤感,我们说笑打闹着,每个人或多或少喝了点酒,而我竟然有了些许醉意。
南宫聿借口有伤在身,强压着我送他回房休息。
我气喘吁吁的将这么个大活人安置好,转身打算去桌旁倒杯茶喝,却被拽住手臂,一个踉跄跌进他怀里。
“别说话。”耳畔是他温热的气息。我略为僵硬的保持着姿势,感觉到怀绕的双臂越缩越紧。
身体适应后渐渐放松,再加上酒精使人有些神智不清,我开始觉得眼皮沉重,睡意袭来。
“那玉佩的主人就是你心里的人吧?”听到这么句话, 我猛地清醒过来。
“若你大大方方,便是心中坦然并无其它,比如,对我。而对他却藏着捏着,完全不似你的作风。”南宫聿淡淡道来。
我无言以对,他对我的了解竟比我自己还要透彻。
他一声叹息:“即便如此,我仍想要你陪在身边……”心头一颤,一滴泪竟兀自落了下来。
安静地窝在南宫聿的怀里,仿佛一切喧哗均与此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