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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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那样的周期性的危机。有个议员建议免去随行牧师,为国家每天节省三美元。但是,那个目光短浅的议员倒比其它议员更需要一个牧师,因为在晨祷的时候,他总是把脚翘到桌子上,啃着生萝卜。
议会开了六十天,仅通过了一个私人筑路特许权法案。闭会时,据估计每位公民获得三份特许权。人们相信,除非国会再划给准州一经度土地,否则将没有足够的地来修那些私路。那些道路的尽头会象流苏一样挂在边界上。
事实上,运输事业已发展成为如此重要的一部分,突然获得了路税所引起的激动几乎不亚于得到那些惊人的银矿
第26章
淘银热——市场行情——银砖——传说——向洪堡银矿进发
不久,我也染上了淘银热。“勘察队”每天离开这里到山区去,找到并占领富银矿和石英矿脉。显然,这是发财之道。我们刚到的时候,“古尔德与卡利”大矿每英尺仅值三、四百美元;但两个月后,猛涨到八百。“奥菲尔矿”曾经值不了几个小钱,但一年后,却以每英尺四千美元出售!在短时间内价钱没有猛涨的矿几乎是找不到的。人人都在谈论这些奇迹,无论你走到哪里,从黎明直到深夜,你听不到别的。某某汤姆以四万美元出卖了“阿曼达·史密斯矿”——他六个月前接手这座矿时还腰无分文。约翰·琼斯出让了他在“波尔德·伊格尔和玛利·安矿”中的一半股份,获利六万五千金币,回合众国与家人团圆去了。寡妇布鲁斯特靠“金弗利什”发了财,卖掉十英尺,获利一万八千美元——去年春天在波尔迪·约翰逊教区节那天,汤米杀了她丈夫时,她连一顶绸帽还买不起。“最后机会矿”发现了一个“泥层”,他们知道他们的矿“正在矿脉上”,结果,这个昨天连送人也无人接手的矿,现在每英尺值一座砖房;昨天在乡村随便哪个小店也赊不到一杯酒喝的落泊商人,今天却灌饱了香摈,气壮如牛,在城里朋友前呼后拥,由于好久没有练习,他们忘了怎样鞠躬或握手。约翰尼·摩根原是个普通的面包师,住在贫民窟里,一觉醒来,身价十万美元,只因他决定参与“富兰克林夫人,拉夫,雷迪”讼案。如此等等,这些消息每天轰击着我们的耳朵,四周一片兴奋与激动,愈来愈热烈。
如果我不会和其他人一起发疯的话,那我要么就是超人,要么就是不通人性。整车整车象铅锭般大小的银砖每天从银厂里运出来,这种扬面弄得到处沸沸扬扬。我顶不住了,变得和最发疯的人一样狂热。
每隔一两天,就传来发现最新矿区的消息;报纸立刻连篇累牍地报道它丰富的贮藏量。于是,其余的人立即蜂拥而去,占领一块。在我刚染上那毛病时,“爱丝梅拉达”刚刚开张认识中内容与对象具有统一性,承认事物具有可知性。又以,“洪堡”也开始发出吸引人们注意的尖叫声。“洪堡!洪堡!”响起了新的呐喊。红运亨通的洪堡,新矿之首,富矿之最,银矿开发的奇迹中的奇迹,这些呼声在报纸的版面上超过了“爱丝梅拉达”一倍。我正打算到爱丝梅拉达去,但为潮流所动,又准备去洪堡。为了使读者了解是什么东西使我那样激动和如果你在那里也肯定会同样激动的原因,这里,我摘引当时报纸上发表的一封信。这封信以及出自同一镇定之手和其它几封信;是使我改变主意的主要原因。我将一字不改,原文照录,该信刊登在《边区企业报》上:
我们的矿的情况又如何呢?我将直捷了当地给你谈一谈,发表一点诚恳的,基于深入调查的意见。洪堡县是上帝脚凳上蕴藏量最大的矿区。每条山脊都塞满了贵重的矿砂。洪堡是个真正的金银窝。
几天前,仅就露头的矿脉进行化验分析,每吨矿石价值超过四千美元。一两周前,对露天开采的矿石的化验证明,每吨产值达七千美元。在我们的山头上,勘察者川流不息。每日,几乎是每小时都发现新的、更令人惊奇的证据,探明我们得天独厚的县的富饶和巨大的财富。这里的金属不仅有银,显然还有金矿脉。最近还确凿地发现了朱砂。稍次的金属极为丰富。不久前还找到了烟煤。我一直坚持这样的看法,煤属于木质构造。过去,我曾告诉惠特曼上校,说戴顿(内华达)附近以前和现在都没有木质构造的迹象,我对他那个备受赞赏的煤矿并不抱希望。我对洪堡那些欣喜若狂的发现者重复了同样的理论,还就这个问题与我的朋友柏奇上尉交换过意见。但他说,他就在上述地区发现了二百英尺高的树木的化石,这打消了我后来的成见。事实证明,茂密的森林曾经覆盖着这个广大的地区。我坚定地相信有煤存在。并对洪堡县的矿产资源深信不疑。它们无边无际——不可估量。
为了让读者更好地理解以上的内容,我再举一两件事。这时,我们附近的“金山矿”是内华达最成功的银矿。每天运来的银砖有一大半就产于这个矿。“极富的”(并且稀有的)金山矿砂每吨产值达一百至四百美元,普通的矿砂每吨不过值二十至四十美元。就是说,每百磅矿砂价值一至二美元。但从以上的摘录中读者已经看出书注释》等。,洪堡矿砂含银量为四分之一到二分之一!换句话说,每百磅矿砂含二百到三百五十美元,不久以后,该记者又写道:
我已提到这个地区的巨大的范围和惊人的财富——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我们的山里塞满了宝贵的矿石,多得采之不竭。我还提到,大自然如此创造了我们的矿山,为矿山的开采提供了最优良的条件。我曾告诉你这里邻近的乡村处处都是世界是最适宜的冶炼场地。但洪堡的开发史又是怎样的呢?西巴矿在旧金山精明强干的资本家手中。似乎这种矿砂中含有的金属是我们不完备的矿山机械难以提炼的。我在绪言里也提到过,股东们拥有资本和劳力。他们正在那里拼命地干,坑道已达一百英尺深。根据最初化验的成色,联想到该矿的发展前途和公众对矿力的持久性的信任,它的股票已达八百美元的市价。我不知道是否已有一吨这种矿砂变成了流通金属。我确已知道,这个地区的许多矿脉仅就最初的化验成色就已超过了西巴。请听一下西巴的开发者的计算吧。他们准备把粗炼过的矿石运往欧洲。从星城(产地)运到弗吉尼亚城每吨运费七十美元;从弗吉尼亚到旧金山每吨四十美元;再运达目的地利物浦,每吨十美元。他们的想法是,这种粗炼过的金属将补偿原来的提炼费,运费和生产费,每吨粗矿砂获纯利润一千二百美元。这估计或许过于乐观,就算打个折扣吧,产值也是巨大的,大大超过我们这个繁荣的地区以前的开发。
一般的计算是,我们的许多矿砂每吨价值五百美元。这样的富饶使你们附近的古尔德——卡利,奥菲尔——墨西哥人公司黯然无光。我仅给你举了一个已开发矿的价值,它的蕴藏丰富已为市场价格所证实。洪堡县人患了步行狂。就在我写这封信时,这里的许多城镇几乎成了空城。他们象害肺痨病的姑娘一样疲惫不堪。我们那些健壮的同乡们的情况又如何呢?他们正浩浩荡荡地穿过沟谷,跨过山头,足迹伸向四面八方。不时,有个骑手冲进我们的队伍,他的马看来累坏了。他在他的土墙房子旁下马,和他的同乡匆忙地打个招呼,急忙赶到化验所,又奔向州登记处。次日早晨添足食物又继续他那发疯的旅行。为了什么呀?这个家伙已经发掘了数千英尺。他是一条蚂蟥。他那贪得无厌的胃象鲨鱼或巨蟒。他要征服金属世界。
够了,读完了上面这一段,我们四人决定到洪堡去。立即动手收拾行装,并且开始责备自己没有早点作出决定,因为害怕我们还没赶到那里经验的统一体,它是一个绝对的大全,现象都被它所包含、协,富矿就已被发现并且探明,或许只好接受那些每吨还值不到两三百美元的矿脉。一个钟头以前,我还觉得只要在每吨矿砂值二十五美元的金山矿拥有十英尺就算顶天了;现在,一想到即将得到几处矿场,其中最贫乏的金山矿也算得上是奇迹,这光明的前景把我弄得魂不守舍了
第27章
行路的方式——途中的事故——一个暖和但亲热过分的同床者——巴娄先生不赞成——云中阳光——平安到达
一句话,赶快!我们立即出发,一行共四人——一个六十岁的铁匠,两个青年律师和我。我们买了一辆马车,两匹可怜的老马,装上一千八百磅食物和开采工具,在十二月的一个严寒刺骨的下午,开出了卡森城。马匹又老又衰,不久我们就发现,如果一两个人下车去走路情况会好些。这也是个改善。接着,我们又发现,如果第三个人也下车去,情况会更好些。那又是个改善。这次,是我自告奋勇地留下来赶车,尽管我从来没有赶过车,许多处于这个地步的人大概都会谢绝这个职务的。但是不一会儿,我发现如果连车夫也下去走路,那样还要好些。这一次,我辞去了车夫的职位,再也没有复职。不到一小时,我们发现,如果我们四人轮流换班,两人一组把手放在车尾巴上推车,让那衰弱的马们什么也不干,只驾着车辕别挡道,这样做不仅要好些,而且绝对必要。人们最好是一开始就知道命运,并且顺从它。只一个下午,我们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显然,我们得推车走过沙漠。因此,我们顺应了环境,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上过车。再有,我们几乎不停地按次轮班在后面推车。
这样走了七英里,在沙漠上歇下来。小克拉格特(现为蒙大拿选出的国会议员)卸马添加草料;奥利芬特和我砍山艾树,生火,提水;老铁匠巴娄先生烧饭。这种劳动分工和安排在旅途中一起保持下去。我们没有帐篷,只得蒙着毯子,露天睡在沙漠上,实在太疲倦了,大家都睡得很沉。
我们十五天走完了这段路程——两百英里;其实只走了十三天,因为在路上呆了两天,让马休息。本来十天就足够了,如果把马拴在车后的话,但想到这个主意的时候已经迟了个方面,坚持“明贵贱”、“别异同”的统一。其所著《正,于是一路上只得又推车又推马,我们完全可以省去一半力气的。路上偶尔碰到的人们劝我们把马装到车上去,但巴娄先生老实得铁板一块,什么讽刺话也刺不穿,他说那不行,因为那样会使粮食遭殃的,那两匹马“由于被免职很久,是含沥青的”。读者会原谅我将原话逐字写出。当巴娄先生使用长单词时,他通常的意思只有他和创造他的上帝才懂得。他是个安于谦卑生活的最老好,最厚道,最善良的人。他就是温和与单纯的化身——外加上无私。显然他的年龄比我们中最大的还大一倍,他从不拿架子,讲特权,搞特殊。他干的一份活与年轻人一样;他的谈吐和娱乐在任何年纪的人看来都是得体的,而不象六十岁的人那样老气横秋,盛气凌人。他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他那帕丁顿人的习俗,喜欢自个儿使用生辟的词藻,毫不考虑所要表达的意思。那些冗长的音节轻松自如地从他口中流出来,使人听了一点也不会见怪。事实上,他的态度是那么自然、诚恳,经常使人迫使自己相信那些庄严的句子大概有点什么意义,其实毫无意义。如果一个词又长、又华丽,念起来又响亮,就足以赢得这老头儿的喜爱,他会把这个词用在一个句子或一段话中最不恰当的地方,还洋洋自得,好象那真的又明白又易懂。
我们四人总是把几条公用毯子一齐铺在上了冻的地上,一个挨着一个地睡觉;奥利芬特发现那条傻乎乎的、长腿的小猎狗体温很高,就允许它上床来睡,让它睡在他和巴娄先生中间,胸膛紧贴着那狗儿温暖的背,真是舒服得很。但夜晚间,那狗儿的腿一会儿伸直,一会儿又卷起来,蹬老头的背,满意地哼一阵子。有时候,它觉得又暖和又安逸,又感激又快活,它就抓老头的背,这只不过是要表示一下它太舒服了。还有些时候,它梦见正在追捕猎物,会在梦中撕扯老人后脑上的头发,冲着他的耳朵吠叫。最后,这位老先生也温和地抱怨这些表示亲热的行为,发表一通议论之后,他说让这样的狗上床挨着疲倦的人睡不合适,因为它“动作太浮夸,感情太系统”。我们就把它撵出去了。
这是一次艰苦、沉闷、费力的旅行,但也有轻松的时候。每到黄昏,滚烫的煎腊肉,面包,蜜糖和浓咖啡消除了饿狼般的饥饿之后,在万籁俱寂的沙漠上,围着篝火抽烟,唱歌,吹牛,倒是一种幸福的,无忧无虑的娱乐,似乎是人世间绝佳的享受。这种生活对于一切人,无论他生于城市还是乡村,都有一种巨大的魔力。我们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