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赛-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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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明之事由我负责,给此间所有的人致送亮光,
求婚者们不能把我拖垮,我的忍耐之力刚柔持续,
哪怕他们愿意捱到黎明登上精美的座椅,等到天明。”
他言罢,女仆们哄堂大笑,侧目相视,
美貌的墨兰索厚着脸皮,出言讥刺,
虽是多利俄斯的闺女,却由裴奈罗珮收养,
给她舒心的礼物,像对亲生的女儿一样,
但尽管如此,她却不为裴奈罗珮的不幸忧烦,
倒和欧鲁马科斯睡觉,作为他的情人。
眼下,她出言责辱,对俄底修斯说道:
“讨厌的陌生人,你的脑袋可是出了毛病?
不去铁匠的作坊睡躺,或去某个
公众息聚的客栈,而是呆在此地,当着
众多男人的脸面,喋喋不休地胡言乱语;你的心灵
不知惧怕。毫无疑问,必是酒力糊涂了你的心智;要不,
你从来就是这样,天生就爱唠讲废话。
你竟敢如此大胆,是否因为击败了伊罗斯,要饭的人儿?
小心,一个比伊罗斯强健的汉子会起来和你作对,
击砸你的脑袋,用粗壮的大手,
捣出血流,把你打出官房!”
听罢这番话,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恶狠狠地盯着
她,说道:
“你这条可恨的母狗!我将马上去找忒勒马科斯,传告
你的话语,让他碎解你的肢干,你的躯体!”
俄底修斯一番斥说,轰跑了女人,
她们跑过厅居,吓得酥软了
膝腿,以为他真要如此做去。
俄底修斯在燃烧的火篮边站好位置,使其放送光明,
监视着所有求婚人的动静,心中盘划着
另一些事情,它们不会没有实践的机会。
但是,雅典娜不想让高傲的求婚人
罢息极度的骄横,以便给俄底修斯,
莱耳忒斯之子的心灵,增添新的伤悲。
欧鲁马科斯,波鲁波斯之子,开始发话,
讥责俄底修斯,张嘴大笑,在伙伴群中喊道:
“听着,所有求婚的人们,追求光荣的王后,听听我的
言告。我的话乃有感而发,受心灵的催动。
此人许是受到神的指引,来到俄底修斯的房宫;
不管怎样,照明的亮光似乎来自此人的身躯,
来自他的秃顶,溜光的一片,无有一根发丝。”
言罢,他转而发话俄底修斯,城堡的荡击者:
“陌生人,倘若我属意要你,你可愿充当
我的雇工,劳作在边远的农场,我会给你足够的报酬,
替我堆筑围墙,用一块块石头,种植树木,高耸在地面上?
我将为你提供食物,长年不断,
给你脚穿的鞋子,身披的衣裳。
但是,既然你啥也不会,只擅游荡作恶,你自然不会
心想动手干活——宁肯沿路乞讨,行走在整片地界,
讨得别人的施舍,充填无有底端的肚肠。”
听罢这番话,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开口答道:
“但愿我俩能举行一场干活的竞赛,欧鲁马科斯,
在那春暖季节,天日变长的时候,
去那草地之上,手握弯卷的镰刀,
你我一样,以便验察谁个更能吃苦耐劳,
无有充填的食物,从早到晚,每人都有大片的青草要割。
我们亦可比赛赶牛,那种最好的壮牛,
体格硕大,颜色黄褐,吃足草料,
同样的年龄,均等的拉力,劲儿非同一般。
我将选用一块四顷的田地,犁头得以切开的泥土,
那时,你会见我不停地犁走,留下笔直的沟洼!
此外,倘若克罗诺斯之子挑起一场战斗,就在
此时此刻,我将抓起一面战盾,提起两枝枪矛,
头戴全铜的帽盔,恰好扣压鬓穴的边旁,
你会见我站在前排壮士之中——那时,
你就不会出言讥辱,嘲骂我肚皮太大。
你为人极其骄狂,生性残暴。
或许,你自以为长得牛高马大,骠勇强壮;
别忘了,你所对付的只是那么几个人,而且无一派得上
用场!告诉你,倘若俄底修斯回返故乡,
宫居的大门,虽说十分宽敞,会在转眼之间
变得狭小——你等匆匆奔命,沿着门道逃亡!”
他言罢,欧鲁马科斯的心里爆出更猛的怒火,
恶狠狠地盯着他,吐出长了翅膀的话语:
“该死的东西,我将使你受损,回报你的谬论,当着
众多男人的脸面,喋喋不休地胡言乱语;你的心灵
不知惧怕。毫无疑问,必是酒力糊涂了你的心智;要不,
你从来就是这样,天生就爱唠讲废话。
你竟敢如此大胆,是否因为击败了伊罗斯,要饭的人儿?”
言罢,他抓起一张脚凳,但俄底修斯
躬身缩坐杜利基昂的安菲诺摩斯的膝前,
惧怕欧鲁马科斯的盛怒,后者扔出凳子,击中
侍酒人的右手,酒罐脱手落地,砰然作响,
待酒人仰面倒下,张嘴呻吟,背躺泥尘。
求婚者们噪声四起,幽暗的厅居里喧嚣沸腾,
混乱中,他们望着自己的近邻,开口说道:
“但愿这陌生的老儿例死在来此之前,
别的什么地方;他引发了这场昏芜的喧闹——
我们在为要饭的争吵!盛大的宴会将不再
给我们带来欢乐,令人讨厌的混战会把一切毁掉。”
其时,忒勒马科斯,灵杰豪健的王子,开口斥道:
“蠢货,你们可是昏糊了头脑!很明显,你们肚中的
食物,那一杯杯醇酒,使你们疯狂。必定是某位神明
催使你们作乱。你们已吃饱喝足,应可回家伸腿,无论
何时,只要愿意——当然,并非我要赶走谁个。”
听他说罢,求婚者们个个痛咬嘴唇,惊异于
忒勒马科斯的言语,竟敢如此大胆地对他们训话。
其时,安菲诺摩斯开口发话,王者
阿瑞提阿斯之子尼索斯豪贵的儿子,面对众人:
“不要动怒,我的朋友们!不要用粗暴的答语
回复合乎情理的言告。停止
虐待生客,也不要错对任何
侍者,神样的俄底修斯家里的仆工。
来吧,让侍斟的下手倒出美酒,在各位的杯中,
让我们泼洒祭奠,回返家门;
让忒勒马科斯照看生人,后者来到
他的家里,在俄底修斯的房宫。”
安菲诺摩斯言罢,众人欣表赞同,
壮士慕利俄斯,来自杜利基昂的使者,安菲诺摩斯
的随从,在兑缸里调出美酒,
斟倒在各位杯中,后者洒过敬奠,
给幸福的神明,喝过蜜甜的酒浆。
洒过莫酒,喝得心满意足,
他们走去睡觉,各回自己的家门。
第19卷
其时,卓著的俄底修斯留身厅堂,心中
盘划着如何击杀求婚的人们,凭靠助信的雅典娜。
他当即送出长了翅膀的话语,对忒勒马科斯说道:
“忒勒马科斯,我们必须收起武器,放入高处的
藏室。当求婚人想起它们,询问兵器的
去处,你可用和善的话语,将他们骗惘,说道:
“我已将兵器移出黑烟的熏污,它们已面目全非,
失去当年的风貌——那时,俄底修斯留下它们,前往特
洛伊战场;兵器已受脏损,弥漫的青烟使它们变样。
此外,克罗诺斯之子,在我心里,注入了
更周全的想法,恐怕你等乘着酒兴,站起来
斗打,互留伤痕,毁了宴席和求婚的
计划;铁器本身即可诱人产生抓握的愿望。’”
他言罢,忒勒马科斯服从了心爱的父亲,
召来欧鲁克蕾娅,他的保姆,说道:
“过来,保姆,留住那帮女人,让她们果在屋里,
我将收起父亲精美的器械,放入
藏室,眼下正散置在宫里,被青烟熏得乌黑,
因我父亲不在此地,那时候,我还是个娃娃。
现在,我要把它们收起,放置烟火熏及不到的地方。”
听罢这番话,欧鲁克蕾娅,他所尊爱的保姆,答道:
“我真高兴,亲爱的孩子,你能想到自己的责职,
关心宫内的事情,保护所有的财物。
好吧,告诉我,谁将和你同往,为你照明?
女仆们会替你举火,但你说,你不愿让她们出来帮忙。”
听罢这番话,善能思考的忒勒马科斯答道:
“这位生人可以帮忙;我不会让人白吃
东西,啥也不干,哪怕他来自远方。”
他言罢,欧鲁克蕾娅说不出长了翅膀的话语,
拴紧门面,堵住大厅的出口,精固的厅堂。
两位汉子,俄底修斯和他光荣的儿子,跳将起来,
开始搬运头盔、中心突鼓的战盾和
锋快的枪矛,帕拉丝·雅典娜举着金柄的
火把,在他们前头,照出一片瑰美的亮光。
忒勒马科斯见状发话,急切地对父亲说道:
“父亲,我的眼前出现了惊人的景象,
瞧这屋墙,这一根根漂亮的板条,
还有杉木的房梁,撑顶它们的木柱,所有这一切,
全都闪耀在眼前,像燃烧的火焰一样。
必有某位神明在此,辽阔的天空由他们统掌。”
听罢这番话,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开口答道:
“嘘,别说这个,心知就行,不要询问这些。
此乃神的做事方式,他们拥居俄林波斯山上。
你可前去睡觉,我将留守此地,
以便继续挑察宫里的女仆和你的妈妈,
后者会强忍悲痛,对我把一切询访。”
他言罢,忒勒马科斯步出大厅,
凭助火把的照明,走向自己的房间,他的睡床,
每当甜蜜的睡眠降附躯体,这里从来便是他栖身的地方。
眼下,他亦睡躺该床,等待神圣的黎明,
而卓著的俄底修斯则仍然留置厅堂,心中
盘划着如何击杀求婚的人们,凭靠雅典娜的帮忙。
其时,谨慎的裴奈罗珮走下睡房,
像阿耳忒弥丝或金色的阿芙罗底忒一样。人们
搬过椅子,让她傍着柴火,入座在通常息坐的地方,
靠椅嵌着白银和象牙,匠人
伊克马利俄斯的手艺,做下连椅的
脚凳,椅上铺着一张硕大、曲卷的
羊皮,谨慎的裴奈罗珮弯身坐下。
白臂膀的女仆们走出房间,
清走大堆吃剩的食物,收起桌子和
酒杯,狂傲的求婚人用它们饮喝。
她们摇动火篮,抖下烬末,落在地上,添搁
成堆的木块,致送照明,增散热量。
其时,墨兰索再次开口责辱,对俄底修斯说道:
“陌生人,看来你是打算整夜呆守此地,使我们腻烦,
蹑行在宫里,侦刺女人的行踪谈话?
滚出门去,你这个穷酸,满足于你的食餐。
否则,你将被打出门外,挨受投出的火把!”
听罢这番话,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恶狠狠地盯着
她,说道:
“你这女子,这是为何,为何怒气冲冲,出言责骂?
是因为嫌我脏乱,穿着破旧的衣裳,
行乞在这片地方?我可是出于无奈;
这是浪人的命运,乞丐的生涯。
我也曾是个幸福的阔佬,拥有丰足的房产,
生活在邻里之中,常常施助流浪者,
不管何人,带着何样的需求前来。
我有无数的奴仆,各式各样的好东西,
人们以此欣享生活,被民众称为富有。但宙斯,
克罗诺斯之子,毁了我的一切——有时,他有这样的嗜好。
所以,女人,你要小心在意,你也会倒霉,失去你的
每一分容貌,凭此,你在成群的女仆中绰显风光。
当心女主人的惩罚,她会恨你,对你发火。
抑或,俄底修斯还会回来,对此,我们仍然怀抱希望。
即便他死了,归返无望,即便如此,
宫中还有忒勒马科斯,他的儿子,凭借阿波罗的恩典,
和他一样出色。女人的肆狂,不管谁个,
全都躲不过他的听察——他已不是个娃娃。”
他如此一番言告,传至谨慎的裴奈罗珮的耳旁,
随之训示她的女仆,出声呼唤,责斥道:
“放肆,不要脸的东西!我已闻睹
你的丑行,为此,你将付出血的代价①!
你已听过我的言告,知道得清清楚楚:
我想在厅堂里会见生人,问及
我的丈夫——为了他,我的心情悲苦异常。”
①你将付出血的代价:直译作:你将用自己的头颅拭擦。古时,人们杀牲后,
在祭畜头上擦去刀上的血痕,以此将杀生的“罪过”移嫁到祭畜身上。
言罢,她转而嘱告欧鲁墨奈,她的家仆:
“搬过椅子,欧鲁墨奈,垫上一张羊皮,
让生人入座,讲说他知晓的事情,
同时听听我的谈论;我亟想对他问话。”
她言罢,仆人迅速搬来椅子,一张
溜光的座椅,铺出一块卷毛的羊皮。
卓著的、坚忍不拔的俄底修斯在椅上入坐,
谨慎的裴奈罗珮首先挑起话题,说道:
“我将首先发话,陌生的客人,问问你的来历。
你是谁,你的父亲是谁?来自哪个城市,双亲在哪里?”
听罢这番话,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开口答道:
“谁也不能对你吹毛求疵,夫人,在
无垠的大地上。你的名声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