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私情-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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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姆穿过马路,照着吩咐去做,然后回来,爬到柏翠纳旁边,铺了一些草坐下。
这时宋顿打开包包,里面包着各种烟火。烟火就跟冲天炮一样,拖着长长的一条火尾,冲向天空。
烟火在伦敦的大酒店是非常普通的东西,宝松园几乎每星期都要表演一次。
柏翠纳在学校的时候,曾经在报上读到有关伦敦最大的一次烟火表演,那是四年前尼罗河之役结束以后,为了庆祝和平,每年举行一次的表演。
从小她就很喜欢烟火,现在是第一次为了某个目的而放烟火。有了宋顿这些集锦烟火,还怕失败吗?他们在苦等,宋顿第一次觉得紧张。
他手指轻敲膝盖,然后又把烟火集中起来。
“现在比尔应该已经报了火警了。”
他带着烟火越过马路,柏翠纳坐在石阶上,很不容易看清楚他在干什么。
火花在他手中闪亮。突然间一道火光划开夜空,飞过围墙,在地下室的窗前爆炸。立刻又射出一个。
麦秸堆冒火了,火焰夹杂着火花,劈劈拍拍地燃烧起来、宋顿跑回来,坐在柏翠纳身边。
她无话可说,目瞪口呆地望着。这时,山姆照着指示,沿路跑过来,站在转角那栋房子前面,高声地喊着:“失火啦!失火啦!”
寝室的窗子打开了,藉着火光可以看见公爵探出头来,然后很快地缩回去。
消防车摇着紧急警铃,叮叮当当开来了。
这是改良的消防车,装备着新发明的皮管、钢制云梯,还有一八一六年开始启用的手提灭火器。
消防队员共六个,穿着红色毛绒裤、棉袜、银扣鞋子,上身穿着大银扣皮夹克,头戴黑色帽子。
这种制服柏翠纳以前见过。
他们戴着有名的交臂徽章,自从一六七九年起就有了。
这个徽章象微着全市民所信赖最有效的消防队员的荣誉。
他们一下马车,立即行动,敲打大门,高声喊叫着要房子里的人立刻撤出。
屋里人很快地逃出来,柏翠纳认定公爵和杨妮已经逃到大厅了。
他们跑到走道上。公爵穿着一件睡裤;上身除了披着一件床单,很明显地没有穿衣服。
杨妮穿着一件精致诱人的缎质便服,缀着花边和丝带。
黑头发轻柔地披在肩上。尽管这时她面带惊慌之色,柏翠纳仍不得不承认,她依然迷人。
他们走过马路,站在正在救火的消防车旁边。
火很快地被扑灭,幸好没烧到房子。
宋顿手持笔记簿走到那时正在路旁观看灭火的男女。
“阁下,您对这次火灾有什么话说吗?”柏翠纳听到他问。
“没有!”公爵喊着,“英明其妙!你怎么叫我阁下。”
“相信您就是拉涅劳公爵阁下。”
“不!不对,我禁止你在报上胡说八道。”
“读者非常关心有关杨妮·葆营小姐的任何消息。”
“不要发表我的私事。”杨妮插嘴道:“快走开,我们不要上报。”
“知道了。”宋顿说。
他鞠了躬,默默地走开了,公爵却伸手阻止他。
“慢着!来……”
他低声对他耳语,柏翠纳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正如她地料,他在贿赂宋顿。
“不管公爵给你多少钱塞嘴巴。”他们还是在计划时,她就跟宋顿说过:“我会给你更多。我不愿意你因为帮助我,而有任何损失。”
“我也是帮自己。”
“可是你很拮据,心肠又那么好。”
她想,只要能让伯爵不跟艾索达结婚,她就是拿出全部遗产都甘心。
她看着宋顿走回来,心知自己已经一石两鸟地从两个她最恨的女人怀里,把伯爵救了出来。
正文 第六章
“李查逊先生,昨晚我戴的胸针和手镯还给您。”
柏翠纳说;“今天晚上我可以再选一些珠宝吗?”
“当然可以。”李查逊先生说:“你是想戴项链还是胸针?”
“项链。”柏翠纳答道:“我有一件绿色绵袍,想找一条绿松石项链来配。”
“那一定很漂亮。”李查逊回答。
他打开保险箱,提出好几个皮盒子,每个里头都装着十几条不同的项链。
史塔佛顿家的珠宝收藏种类繁多,应有尽有,譬如钻石、红宝石、绿松石、黄玉,不一而足。
柏翠纳感到这些珠宝每一件都比自己戴过的要好得多。
有一条绿松石项链,坠子四周镶着钻石,还有一条镶着珍珠,另外有一条更吸引人,镶着红宝石和蓝宝石。
她正要选定最适合的那一条时,总管的门打开了,她听到仆人的声音:“总管,天堂街的钥匙拿回来了。”
“谢谢你,克利门。”李查逊说,“就挂在板子上吧!”
墙上有一个板子,挂满了史塔佛顿家全部的钥匙。柏翠纳想,伯爵所拥有的其他房子的钥匙都在这儿吧?她不禁暗自微笑,满足地想像着杨妮如何从天堂街的房子被赶出去,伯爵不会跟她结婚了。
火灾的消息首先由快讯报独家报导,第二天各报都转载了。
还有一幅漫画,画着公爵和杨妮在房子外跟消防队扑火。
结果只是一些烟火不是什么火灾。这场“火灾”被警方研判为一些恶作剧的小孩子所为,更增加了新闻的滑稽性。
不管怎么解释,毕竟弓t起了人们很大的兴趣,一时成为茶余酒后笑谈的资料。她不知伯爵作何感想,可是她确定这”个风波一定会使他把房子从杨妮手中收回来。
事情完全按照计划发展,她真高兴。
上楼换衣服时,她在想艾索达女士会不会轻易被甩掉?公爵夫人不舒服,柏翠纳上她房间,告诉她要跟马夫一块去公园兜风。
“你看起来很开心,亲爱的孩子。”公爵夫人敏感地望着柏翠纳一脸笑容说。
“天气好晴朗,奶奶,但愿您也心情愉快。”
“我想试着起来吃午餐,”公爵夫人答道:“可是实在太累了,你要原谅我。”
“那我要上来跟您一起吃午餐。”柏翠纳说。
“要看看杜文怎么说。”公爵夫人回答,然后忽然叫起来,说:“哎呀!我忘了,他告诉我下午要驾车到奇斯威的奥斯特雷公园参加一场赛马。”
“那么我们刚好可以单独在一来进餐了。”
她说着离开公爵夫人的房间,冲下楼去。
她那匹精神奕奕的栗色马正等在前门。
她走到石阶前,看到伯爵的马车也在等着。
这是由四匹马拉的马车,她越看越羡慕。她走过去,轻抚着马鼻。全国再也找不到这样相配的马队,每匹马几乎一模一样。
“我忘了问你,”后面传来伯爵的声音:“你怎么学会驾马的?”
她没有听到他走近的脚步声,回头看时,才知道伯爵正站在她旁边。
他看起来像平常一样意兴遄飞,仰望着他那深邃的眼光,不禁忐忑不安。
“阿比很喜欢我。”她说:“你告诉过我,没有几个人可以限他的御马术相比。”
“阿比要是对你满意。”伯爵说:“那你的御马术一定相当高明,也许有一天你会想亲手驾驭这些马哩。”
伯爵指着他的乘驷。
柏翠纳杨起眉毛。
“我行吗?”她问道:“这是你最令人兴奋的礼物啦2”
“好,找一天让你驾驾看。”伯爵微笑地说。
她的眼光晶芒闪动,感到今天伯爵的态度比平常看到的更加温和。
他们的谈话被打断了。
“对不起,”一个声音说:“请问是林敦小姐吗?”
两人回头看到一个中年人。
看起来像是一个很体面的商店老板。柏翠纳答道。
“是的,我就是。”
“打扰了,对不起,小姐。”这男入说:“有一位先生买东西,签您的名字当保证人。小数目,这是帐单。
“买什那东西?”
“烟火,小姐。”
柏翠纳倒吸了一口气。
“烟火?”她听到伯爵惊讶地问:“谁买的?”
“上个星期,先生。”老板说:“一位宋领先生来买的。他没有带钱,签了林敦小姐当保证人。他说她住在史塔佛顿公馆。我想既然如此,就可以放心让他把烟火带定。”
“是那一天?”伯爵问。
他的声音充满火药味,柏翠纳感到自己像是掉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她手足无措。
“六月六日,先生。”老板回答说。
伯爵从口袋里掏了两个金磅给他,接过一纸帐单。
然后他毫不理会老板频频弯腰致谢,转身瞅了柏翠纳一眼,就急匆匆地往里面走。
她知道,虽然他不说话,他是要她跟着去挨骂。她跟着走过大厅,感到自己仿佛是走向断头台一样。
仆人打开书房的门,柏翠纳进了门,砰的一声把们关起来。
伯爵把帐单放在桌上,站在那儿瞪着柏翠纳的脸。
柏翠纳的心跳得厉害,房里好静,也许他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他叫嚷着。
柏翠纳作一个深呼吸。
“我是……想救你……”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救我?”伯爵问:“这是什么话?”
“艾索达女士……买了一个新闻记者,她……叫他报导对你不利消息。”
伯爵吃了一惊。
“你在胡诌什么?”他问道:“简直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是真的!”柏翠纳凄凄惨惨地说:“那天亲王来参加晚宴,我在后花园碰到尼可拉·宋顿。”
“尼可拉·宋顿是谁?”
“一个快讯报的记者。”
“你是说他在花园,那你怎么不叫别人把他撵出去?”
“因为他告诉我艾索达女士给他十磅,报导有关她离开的时间……这是她的计谋,她要尽量拖延到午夜,那……
那……”
“你说的是真话吗?”伯爵问。
“为什么要扯谎?”
“你管他要报导什么!”
柏翠纳沉默了半响说:“因为艾索达认为那样可以迫使你跟她结婚?”
“见鬼!”伯爵大声地咀咒,叫嚷之声震耳欲聋。
“你跟这个男子要这些烟火到另一个地方去干什么?”伯爵继续逼问。
“我……我付了两倍艾索达给他的钱。”柏翠纳口吃地说:“可是因为他需要……一则新闻,他说……”
伯爵望着烟火帐单,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晴。他慢慢地说:“那你知道拉涅劳公爵跟葆蕾小姐的事罗。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阵尴尬的沉默,最后柏翠纳低声地说:“偷听到的。”
“在那里?”
“在宝……宝……宝松园。”拍翠纳低声地嗫嚅。
“宝松园!”
伯爵嚷着。
“你什么时候到宝松园?”
“有……有一天晚上,卡……卡蕾带我去的。”
“她带你去干什么?”
这句问话像一颗子弹射中了要害,柏翠纳感到自己不得不说实话。
“她知道我想……想要……听葆蕾小姐唱歌。”
“所以你才晓得她跟我的关系?”
“唔……”
伯爵把嘴唇抿得紧紧的,柏翠纳知道他现在什么事都明白了。
他知道自己在温莎堡的时候,公爵在那里。而柏翠纳正跟尼可拉·宋顿在搞一个阴谋。
沉默了好一会儿,柏翠纳又感到心痛加剧,嘴唇乾渴。
突然间,伯爵紧握拳头在桌子上猛猛地捶了一下,把拍翠纳吓得跳起来。
“妈的!”他说:“你把我当成好奇的对象,竟然干涉到我的私生活来了。”
他嗔目望着柏翠纳,眼睛里冒着火花。
“这是什么意思?”他嚷着:“竟敢勾结一个小记者来对付我!”
“我……我是……要救你呀!”
“谁要你来救我?谁要你管闲事?我请过你吗?”伯爵暴跳如雷:“以后少管闲事,别来干涉我的私生活!”
柏翠纳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伯爵继续说:“我不能忍受,绝对不能忍受,居然叫一个小丫头住进来当我的管家婆,再有修养也受不了,你还有什么事不管的?”
他越说越大声,几乎失去控制了。
“自从我认识你,你对每一件跟你无关的事都抱着成见,对任何人都讨厌!”
停了一会儿,他又强调地加了一句:“告诉你,你的行为叫我警惕。我必须立刻采取措施,免得以后再受你干涉。”
他的声音震动屋瓦,柏翠纳纲声地说:“对不起,叫你生气。”
“生气?”伯爵说:“岂止生气,我痞根!你给我滚开t滚!”
他说话这么粗暴,柏翠纳伤心地哭泣起来,快步离开房间。
她冲过客厅,跑下大门台阶,跳上等着她的马车。
她疯狂地驾驭着马车,驱驰过公园路,到了海德公园。
她不知该到那儿去,只知道立即逃离伯爵的暴怒、如雷的咒骂,每一句话都像抽在她身上的鞭子。
她勒住马,转向公园里人踪较少的区域,恣肆驰骋,几乎忘了身后的马夫。
耳边轰轰作响,好象整个世界都坍塌下来,变成一片废墟。
她一面驱车,一面想着伯爵太不公平了。
他从没考虑她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使他免于跟艾索达结婚,为了揭穿情妇的不贞。
“他应该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