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 作者:扎兰(晋江2012.8.3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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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萍支起身体，手抚摸着风兰的长发，温柔的说道：“是我自己太好面子，总是想求得最好……三年前天饶说想让你和易磊订婚，我因为你们都还小拒绝，其实我心理是因为太清楚，易磊叛逆，没有一番事业又如何承担起两个人的家庭，想让他接手家里的企业他却不要，一味的只喜欢鼓捣些乐队这种不成气候的东西。你说我不在商场上多打拼，等我们两个老人都百年了留下你们如何是好。”
　　“栾妈妈，易磊哥不是小孩子，他心中懂您的用心良苦。”风兰微笑说道：“易磊哥从小就细心善良，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对大家的关怀和在意而已。”
　　“可他也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就走了啊，我可知道，他还把天饶留给你们结婚用的房子卖了吧”栾萍提起就有气的皱起了眉头，严肃的说道：“这个臭小子，就是没有责任心，天饶知道他不成事，才留下遗嘱说是只有等到你们两人成婚才能将遗产给他。你也是，从小就惯着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哪是个有谱的人？”
　　“栾妈妈，你们都误会了……易磊哥……他是为我着想的；那栋别墅虽然好，却住着太大太冷清，卖了也好，更何况易磊哥早已经托人给我安排了新的住处，三室两厅的公寓，环境不比别墅差，一个人住也合适。而且……”风兰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充满期待的微笑着说道：“我相信他一定会创出自己的一番事业的……”
　　“我是想透了，你们孩子的感情我是不懂，以前你们没有意见，我却阻拦了，现在我不阻拦了，他却又不结婚跑了……这些只能等着易磊那个臭小子回来再谈，倒是你干嘛非要一个人在外面住？不住别墅也好，冷清，搬家里来不好吗？你也看到了我也是一个人。”
　　风兰静默思索片刻，微笑着说道：“好，我回去看看，因为跟出版社有一部新作在进行中，现在住的公寓离出版社比较近，方便沟通。等我把这部作品结了就搬回来。”
　　“你这孩子啊，也不让人放心，虽然从小就乖巧体贴别人，却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栾萍爱怜的拍着风兰的手说道：“干妈不是要你陪，你若自己在那边能照顾好自己，工作上方便就按照自己的安排来；干妈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和易磊结不结婚，这都是你家。”
　　风兰低着头，心中一抖，无法阻止眼中的眼泪落在腿间，又不敢让栾萍看见，嗯着点着头。




☆、六、空怀情思葬己心

　　新年很快便到了，请来的佣人也都要回家过年，偌大的易宅除了守护宅院的保镖便只有风兰和栾萍两人，把电视音响开得大大的，春节联欢晚会的歌唱声响彻整栋别墅，却依旧让人感觉冷清，风兰强装着兴奋的模样时而与栾萍讨论电视节目，时而说些小时候的趣事，倒也让栾萍心情舒畅许多。
　　站在餐桌前包着饺子，看见栾萍走进厨房去看烧开的水，一个人时便觉得心中思念非常；思念逝去的父母，思念过去一家人热闹的样子，思念远赴异国的慕晓，思念不知身在何处的易磊，也思念想要忘记的秦萧……
　　新年的钟声从电视中传出的时候，手机响了很多遍，多数是出版社认识的人发的祝福短信，其中还有一条来自于安晴，是代表她和秦萧两个人的祝福，说在安晴家放烟花呢，等那边别墅装修完还要请风兰喝乔迁酒。长长的一条短信，不同于旁人转发的祝福，字里行间都透着真挚而欢快的喜悦，并希望阅读的人也同样能感受到快乐般分享着自己的幸福。
　　脸上因为确实感知到了开心而微笑着，心中却有一种麻痹的痛楚蔓延到四肢百骸，但也只是一霎那便已然平复了，按动手机发出简单的祝福。
　　“感谢你们的祝福，很期待你们的新家，到时我带自己的漫画书算贺礼好不好？你们的家一定不需要我送额外的装饰物，因为家中一定是用幸福都填满了。不过还是要再送上一句：新年快乐，健康幸福”
　　按动绿键，发出，风兰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因为感知到安晴的愉悦而沾上了一些活力，连发的信息也不像是往日的简单平淡，转身看着端着盘子的栾萍走出时欢快的笑道：“栾妈妈，新年快乐……”电视中又开始了歌唱表演，窗外响彻着烟火炸开的声音，世界一片欢腾。
　　电话便在这样的心事中响起，好像是回报这份难得的轻松，消失许久的易磊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新年快乐……我很好……工作刚刚步入正轨，太忙所以今年没法回去过年，等过阵子忙完了会回去……”等等，内容不多，却已然能让风兰和栾萍放心许多。将电话交给栾萍与易磊母子聊几句，风兰一个人坐到桌子前看着晶润的水饺，突然觉得，新年其实也好，不管怎样，都是全新的开始，也许2010年的所有晦涩都会随着钟声而过去。
　　再次接到电话便是多年的闺蜜慕晓，跨洋电话在对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话中煲了近一个小时；栾萍已然收拾了桌子上楼睡觉去了。
　　听着电话中好友恢复生气的语调，风兰心中方从当日的阴影中缓出口气。
　　宛如炼狱裂口般留了一地的血红和浴缸中不省人事的朋友，那一幕在母亲和养父相继死去后，深深的刺痛了风兰；那种与早已做好准备迎接欲知的死亡不同的突然，和一瞬间不确定对方的死活而感觉到的挖骨蚀心，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直面生命流逝的焦虑无措，一度让风兰以为，下一刻自己也会随着移动的担架一起被推进手术室中抢救。
　　“风兰……当初吓坏你了吧？”电话中慕晓甜美的声音饱含歉意。
　　“是。”风兰带些气恼的回答。
　　“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当时就是一时想不开，其实我后来也害怕了，可是在浴缸中晕了没起来……幸好，你那天到我家……”慕晓声音越来越小，可怜兮兮的说道：“风兰，我知道你这次肯定气坏了，我错了嘛，你要饶恕我哦，不然我都不敢回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啊？”风兰叹了口气，平静的问道。
　　“年后进修，估计要半年多吧，完事就回去，我还想回去调回到国内线呢，在国际线飞虽然好，却都见不到你了。”慕晓讨好着说道“好想念风兰的厨艺啊，在外面我都饿瘦了，人都说就我这样要是哪天飞机出事，都不用降落伞，直接就能飞起来。”
　　“又乱说话……等你回来再说吧，国际线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往里调，你还跑，谁知道是不是又因为遇见了谁，别用我当借口，少让你爸妈操点心吧。”风兰摇着头，无奈的笑着，却知道朋友已经从之前的恋情中彻底走出来了，心中不禁放松。
　　“啊啊，我就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风兰也，我跟你说我这次真是发生在异国的浪漫邂逅哦，啊啊，我电话没电啦，等我回去哦，回去跟你详谈，他是飞机长，国内线，等回去带给你看……”叽里呱啦的快速说完一堆，听见对方的电话终于因为突然断电而静默，风兰才放下电话。坐到沙发中揉了揉太阳穴，开心的笑了。刚想回去休息电话却又响起。
　　号码显示“左攸洛”
　　这是风兰去年卖别墅前新认识的朋友，说是朋友其实只是见过两面，通过电话聊了几次，但不知为何与对方就是有种投缘的亲近之感。
　　可能是因为初见的那次正好是风兰十分低落的阶段，接到易磊要卖掉别墅的信息后虽然没有反对却也有些不舍，但都独自一个人默默的咽下了。而左攸洛则在程康告知自己消息的第二天到来。
　　见面第一句便是如亲友般的训斥，“怎么这么没有防范意识，连问一句都不问的就开门。”
　　黑亮的眼睛饱含着饱满的激情与睿智，仿佛能够一眼间洞悉一切的明亮；声音清亮悦耳，谈笑间有种浑然天成的洒脱；时而严肃如尊长，时而俏丽如孩童，谈论正事时犹如老者般老成，谈到私事时却又让人如沐春风般轻松惬意。
　　一次相处便让风兰认定，这样百变玲珑的人能做朋友就要珍惜。幸而对方也是一样把风兰认作朋友，彼此留下联络方式，之后偶尔电话联系。
　　风兰知道左攸洛是一名记者，却总是干着律师助理的工作，之前与自己相识也是陪同着律师好友艾森前来询问风兰关于房产转让的事宜，两个人宛如对待亲人般为自己解说从法律意义上遗产的处理规定，告知对于易磊将别墅出卖的协议如果自己不同意是不具有法律效应的；间断的专业对话全是设身处地的为了自己着想，风兰便知道，对方是一个极富有正义感的人，而这样的人，在现今社会做记者，是多么艰辛困苦又让人敬佩。
　　因此，为了调查一则新闻而消失几个月的左攸洛能够打来电话让风兰心中着实高兴了许多。
　　接通电话便是对方宛如长姐般的问话：“风兰最近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明明是个娇小身材的人，只是比自己大一岁，却总是让人感觉其高大似乎能保护众人，风兰为对方带给自己的这种呵护感而感激不已，却也不禁担忧的轻声问道：“我一切都好，倒是你怎么这么久没有消息？手中的案子顺利吗？已经回来了吗？我看你总是一幅过度疲劳的蜡黄脸色，才更该好好照顾自己。”
　　“哈哈，再累也好啦，风兰，你就是有让人轻松的本事，看见你、听听你的声音都觉得让人心情舒畅……”电话那头打趣的说道“想见你，给不给我个机会啊？”
　　风兰有些无奈的问道：“你才最会用好话哄人，你那么忙什么时候有空？我时间很自由，好调配”
　　“初五……嗯，还约了艾森和另一个朋友到时介绍你们认识。有问题吗？”左攸洛问。
　　“没问题。在哪儿”风兰问。
　　“有个叫‘陌上花开’的KTV，地址是在……”左攸洛尚未说完，风兰便接道“我知道那。”
　　“啊，那最好，那初五晚六点，KTV见。到时详谈。”
　　“好。”风兰应道，等到对方撩了电话，才重新恢复了静默。
　　窗外放炮的声音越来越稀少，电视中晚会已经结束，浑圆的女音歌唱着“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但岂止今宵难忘……难忘的，还有那一夜……
　　陌上花开初见君，心既陷落再难寻；
　　旧地重返君不在，空怀情思葬己心。
　　除夕夜，家家守岁迎新年，风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守望着新年的黎明。
　　都说日出美好，因为每一次闭眼沉睡之后你都不能够保障自己还能再次清醒过来，所以才会觉得看见日出的感觉分外美好。风兰记得未明的《省心》里第一句话便是“睁眼之间，便是一次重生。”每一次失眠的夜晚风兰都会守在窗边等待黎明，虽然并没有直观到破晓的美丽，也没有重生般的顿悟，却也感觉自己的身心可以在守望黑暗的夜空由灰白转换成明亮的蓝天白云间得到放松，那是一种充满希冀的祈愿，好像自己也如同这天，这太阳一样，可以穿过黑暗，迎来黎明。




☆、七、再遇‘陌上花开’

　　2011年2月7日
　　晚上五点五十，风兰提前约定时间到达“陌上花开”，尚未询问包间号便已然看见竖立在门口的木板牌子上写着“恭祝左攸洛女士生日快乐，生日PARTY定在一楼大厅。”
　　怀着惊讶的心情走进一楼大厅，立刻望见一名黑瘦却精气十足的女子一脸气恼的模样，正是左攸洛，而她对面正站着一名波浪卷发，性感妩媚的女人解释着什么。
　　快步上前，风兰担忧的问道：“攸洛，怎么了？”
　　“啊，风兰你来啦。”左攸洛转头看向风兰，不禁舒了口气，调节着语气说道：“KTV没包间了，我明明打电话预定过的，结果来了告诉我只有大厅。”
　　“左小姐，是你朋友打来电话给我说改到大厅的，我想他应该很快会到。不如你和他确认下。”站在左攸洛对面的女人妩媚一笑，眼波间欲语还休般撩人，言谈充满了经年累月积淀的睿智与油滑，却又因其身上那种大姐般爽快与亲切而让人无法生厌，甚至信赖。
　　“我大概能猜到是哪个闲人干的好事，这事让您为难了。”左攸洛对着面前的女子轻言解释。
　　“没关系，是我这面答应的太草率，我以为你们很熟悉，想不到又被那小子给骗了。”面前的女子，大气一笑，伸出手豪爽的说道：“不管怎样，总要先对你说句生日快乐，我叫文韬，是这家店的老板，日后有空常来玩儿。”
　　“一定。”左攸洛伸出手握住文韬的手应道，两人绽开同样亮丽却气质各异的微笑。
　　“这位……应该怎么称呼？”文韬友好的向着风兰伸出手问道。
　　“风兰，很高兴认识你。”
　　同样伸出手相握，文韬眼睛晶亮友善的说道：“开店多年，我也算识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