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 作者:扎兰(晋江2012.8.3完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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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安排一些熟识的医生护士帮忙照顾这边。”
　　“谢谢。”
　　尹祈晞走到秦萧身边，因为烟味或者是眼见刚刚秦萧的行为而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干嘛激怒她？”
　　秦萧眼神渐变深蓝的说道：“这样快些，接下来注意下都有哪些人会来查我，我需要尽快确认……对手都是些什么人。”
　　“你这样，也等于是把危险，转移到自己身上……”
　　




☆、底牌

　　二十一、底牌
　　人生既是一场局，有些人只需跟自己斗，有些人则被迫要与他人做对手；要赢，就要看透对方的底牌，却又不能让人猜出自己的底牌；但如果你甚至无法猜透，谁才是你的敌人呢？又该如何去斗？
　　而风兰一猜就是十一年。
　　除了风兰，没有人知道，也许，连死去的父亲都不会知道，母亲凌灵是一个怎样的奇女子。
　　她是一个身体羸弱多病的女子，却通晓精明；她嫁与父亲后对父亲所做的一切都不闻不问；像一个乐天知命又天生迷糊的孩子；却在风兰的父亲死后对她说了一句话。
　　“你的父亲去天国执行任务，而我们要帮助他完成他未完的使命；如果，我们能活着。”
　　那之后的一天，栾萍出现在了他们的家中，看着表情怯弱单纯的凌灵搂着静默不语的风兰，对他们说“风擎救了我丈夫，所以今后我来照顾你们。”
　　栾萍将他们带到了家中，易天饶出院后为她们买了郊区的别墅，从此一住就是十一年；母亲提出过离开却每次都因为身体的不适而被栾萍劝阻；但风兰知道，母亲不会离开那栋别墅，因为她曾偷偷的对风兰说过，那是一个金丝笼，困住她们但也能保护她们。
　　栾萍不会知道，入住不到一天的时间，母亲便知道了别墅中装有监视器，但就在监视器下母亲一直自如的活着，带大风兰直到病入膏肓离去。
　　这是一个局，母亲不知道易家的底牌，栾萍他们也猜错了母亲的底牌，但风兰却知道，这局是因为父亲而开。
　　风兰从懂事起就知道，也许有一天，不是自己死，就是栾萍死；但是易磊却是无辜的，多年来照顾自己的易磊哥，在这个不正常的童年中唯一带给自己正常快乐的易磊哥哥，才是最为无辜的存在。
　　如今，这个局发生了变动；平静了十一年，猜测了十一年；风兰等着栾萍亮出底牌，想不到此时却出现了另一个对手。
　　风兰平静的坐在易磊床前，看着眼前长大的大哥哥，想着小时候他为了自己与同学打架，为了自己学习开车的种种；突然间感觉到不知所措。
　　他是这个世界上自己最后一个亲人，是让自己当做亲哥哥一样的在乎的人。为什么易磊和栾萍相继会遭到袭击？是自己引起还是卷入了他们的危机之中？
　　风兰不清楚，但有一点不会改变；当初第一次对着这个有着和父亲一样明亮星眸的男孩儿叫了“哥哥”时，他便是自己要守护的亲人。想到此，风兰又一次想起另一个让自己也感觉到心安并且心动的男子……秦萧……他的出现让自己逃离了那栋满含了记忆却也如鸟笼的别墅。他的身份……普通吗？风兰有些自责，为了怀疑秦萧自责，也为了一直不怀疑而自责；正常人的爱情该是心无旁骛的，而自己却每靠近一个人都要去猜测对方的来意。但对于秦萧，风兰其实从最开始便失了防范，所以她也因为自己的不怀疑的自责。
　　可是，无论他是天给的机缘，还是人为的阴谋，风兰只能静观其变，默默承受。
　　但栾萍……风兰淡淡的看了一眼凝望着易磊的女人，十一年中，她虽然对自己不如易天饶那般宠爱，却也十分宽容；母亲曾说过，他们就算不是好人也对自己和母亲是好的。
　　想到元宵节那夜跟踪的人，想到今时躺在病床上的易磊，风兰下定了决心；轻声对栾萍说道：“栾妈妈……元宵节那天，我朋友发现一个人跟踪了我很久；出事那天，偷拍易磊哥的记者相机中也有陌生人出现在易磊哥的机车旁……当初您跟我和妈妈说过，我爸爸犯得事情，是会招来报复的，所以我们不安全；这几年都平平静静的过来了，现在，是不是他们又来报复了？”
　　“有人跟踪你？”栾萍抬起头，明明只是过去一天，却明显苍老了许多，只是在听清风兰的话后警觉的眼眸透着一分锐利。
　　“我……不是很清楚，后来有个警察出现呵斥了一声，问那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就吓跑了；只是这次易磊哥出事，我觉得不安，就想到会不会，是我爸爸的仇人来报复？”风兰平静而紧张的说着，眼神带些期待与警惕的看着栾萍；却见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而陷入沉思之中；片刻之后，栾萍问了风兰另一个问题。
　　“你爱上了那个秦萧是吗？”
　　“不。”风兰迅速的否决了，她不知道栾萍的眼中平静下暗藏了什么，但一瞬间才清醒过来，自己一直以来的心动就算换得对方的回应又如何，难道不会是一种牵连吗？
　　之前竟如此鲁莽了，多年的平静让自己忘记了处境啊。
　　“那你怎么会跟他走那么近？女孩子应该注意分寸的。”栾萍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只是不想让易磊哥为难。”风兰低下头低声说道。
　　“你怕他反对婚约，这小子的心我懂，娶你他乐意的很。”栾萍怜惜的抚摸着沉睡的易磊，轻声说道：“如果干妈让你照顾易磊一辈子你愿意吗？”
　　“易磊哥是我的亲人，我自然愿意。”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照顾他，但不爱他，是吗？”栾萍直直的看着风兰问道。
　　“爱，只是妹妹对哥哥的爱。”风兰镇定的回道。
　　栾萍摇着头，轻声抱怨道：“我真是一时的妇人之仁，为自己今日埋下了祸患无穷……”接而严肃的看着风兰，冷声问道：“如果，我要你嫁给易磊，你愿不愿意？”
　　风兰静默了，接而平静的点点头，说道：“我……愿意的。”
　　




☆、比生命还重

　　两天已过，易磊依旧没有清醒过来；秦萧每日都会到医院陪伴风兰，却自从出事后的第二天开始，风兰便似乎下意识的逃避着自己，秦萧察觉后并不言明，只是眼见风兰日渐憔悴，心中的焦虑也日益累积着。
　　早早的到达医院，风兰依旧坐在轮椅中守望着床上的易磊，感觉到两人间无形的羁绊，秦萧心中有一种从未体会过的酸楚，气不得消不散。
　　风兰听见声音后回过头，像是知道是秦萧也毫不惊讶，只是声音清冷平静而疏离的说道：“秦萧，能麻烦你带我去看看攸洛吗？她今天手术……”
　　站在单人病房角落里整理东西的栾萍听罢不禁回转头看向秦萧，面无表情的眼眸中却带着一种冷然的警觉。
　　秦萧只扫了一眼便转回视线到风兰，点点头说道：“好。”
　　风兰与栾萍交待了几句便被秦萧推着轮椅离开了。
　　两个人乘坐电梯一直到医院门口都不曾交谈；秦萧将风兰抱到车里时，在刚刚身体碰触的一瞬间分明感觉到了风兰的颤抖和短暂的躲避，原本平静的情绪不禁低沉起来，紧皱着眉头将轮椅收进车中发动汽车；离开前透过后视镜，秦萧又一次看见栾萍站在窗口瞭望的身影，不禁阴狠的眯起了眼睛。
　　一路上风兰都心事重重，一直到汽车行驶到攸洛所在的医院门前停下，才下定决心拉住想下车的秦萧，语气平静中带些不易察觉的颤抖，说道：
　　“秦萧……我有话对你说……”
　　“什么？”秦萧突然有些紧张的问道。
　　“对不起……我……决定遵守和易磊之间的婚约。”
　　一瞬间，秦萧觉得火气都冲上大脑，声音不禁大了一些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决定与易磊哥在一起。”风兰声音轻柔，低下头躲避着秦萧深情激烈的双眸。
　　秦萧不禁缩起双眸，控制好情绪低沉的问道：“就因为他为了你受伤，你就放弃了真实的感情？他会好的，他只是暂时没有醒过来，你不用因此去负责……”
　　“不……不全是这样，只是因为……他……需要我……”
　　一声“需要”轰鸣般炸响在秦萧耳中，痛彻心扉，秦萧痛苦的皱紧眉头，双手探出揽在风兰的双肩，不甘心的柔声问道：“我更需要你啊……风兰，你不要冲动好不好？”
　　望着凝视着自己的男人，风兰咬紧了嘴唇，受伤的左手因为她的攥紧而流出血却并不感觉到疼。
　　心中翻搅着，由慢到激烈的摇起头，边躲避开那双凝视的眼边坚决而大声的说道：
　　“可我……也需要他……”
　　秦萧失力般松开了制住风兰的手臂，单手伏在眼前，仰靠在车座上，平静了许久，才低哑的问道：
　　“他在你心中竟那么重要？”
　　风兰也转过头，望着车外的医院大门，轻声说道：
　　“是，跟生命一样重要……如果……易磊哥死了……我一生都不会再有笑容。”
　　秦萧想问，“那我呢？”却没有心思再问；然而风兰心中却在自己的话中加了一句“易磊哥跟我的生命一样重要，而你却比我的生命还重……但至少你是安全的，而他却也陷入了危险之中，我，不能放下他不管。更不能牵连你进来。”
　　秦萧将风兰抱下车推到攸洛的病房时，攸洛已经在准备要进手术室。一帮朋友都早已经到了，甚至连文韬都在，只有安晴去国外而缺席，剩下的都齐了……大家正给左攸洛打气，沈滨照旧一句句“小黑猴子”的刺激着她，话语之间却也是激励她别被打倒。左攸洛看见风兰坐在轮椅中进来吓得不轻，死活问清楚只是前几天摔伤了扭到脚，身上破点皮、艾昕尹祈晞都做了保证才安静的躺回床上接受最后的检查。
　　离开病房前，风兰牵住躺在床上的攸洛，微笑着说道：“你要战胜病魔，我决定要结婚了，等着你出院来参加呢。”左攸洛一愣，接而惊喜万分的笑起来，养的白皙的脸笑的像个天使，一路兴奋的跟艾昕和坚持送到门口的蓟劭川边聊边进入专用手术室通道，留下沈滨、尹祈晞和艾森、文韬不知所谓的看着脸色铁青的秦萧，走廊里来来往往不少人，四个人却觉得以秦萧为中心的范围内静默森冷的像是身临雪谷。
　　几个人或站或座的在手术室门前等待，蓟劭川也从手术室内隔离区走出默默的站在一边等待；相较于前一次的疯狂，此时的蓟劭川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平静，好像不管结果如何，都不再是最重要的，因为心中的决定不会因为一切改变。
　　风兰猜测，蓟劭川可能已经知道了左攸洛的真实病情，辐射引发的身体器官早衰……那是不能用一次两次的手术就能够痊愈的渺茫……
　　在生死之间，爱恨都显得那么珍贵，而在生死与爱恨的抉择中，爱恨也变的脆弱易舍。
　　若每个人只是承担自己的生命和人生，也许坚持便容易许多，但面对更多责任时，便不得不犹豫不觉。
　　左攸洛做的是心脏移植手术，近四个小时后，艾昕出来微笑着告诉大家手术十分成功，众人欣喜的拍手叫喊起来，惹得护士跑来痛骂了一顿也掩不掉笑容；唯有蓟劭川竟只是欣慰一笑，默默去接左攸洛回病房。
　　回易磊所在的医院途中，风兰和秦萧依旧一句话未说，直到将风兰推到易磊病房门口时，秦萧才镇定沉着的说了一句：“你有你的决定，我有我的坚持。”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风兰一脸震惊和无措的呆望着离去的身影……
　　直到病房门突然打开，栾萍紧张而焦急的边喊着“医生，医生，我儿子醒了……”边冲了出来，险些与风兰撞上。
　　风兰拦住激动不已的栾萍，开心的问道：“真的醒了？太好了，栾妈妈……病床边上有呼叫器，您怎么跑出来叫了？”
　　栾萍一拍脑门，回转身疾跑着边嘟囔道：“真是老了，老糊涂了……”
　　风兰滑动着轮椅慢慢靠近病床，就看见易磊睁开双眼带些迷蒙的直视着自己；边靠近边露出微笑，后赶来的医生超过自己跑到易磊身边检查，却发现易磊有些激动的想要起来，眼神只直直盯着风兰，艰难低哑的突出三个字“你……受伤……”
　　攥了攥手掌，阻止自己情绪的激动，风兰摇着头露出更大的微笑说道：“没有，只是脚扭伤了一点，你保护了我，我很好。”如此，易磊才重新安静的躺回去，任由医生检查，再一次陷入昏迷。
　　“怎么又昏迷了？”栾萍紧张的抓住医生问道。
　　“这是正常现象，病人的机体损伤产生疲劳，目前看来，他脑部遭到的碰撞也没有带来什么后遗症，接下来只要静养，注意不要让病人情绪激动，少移动，还要家属多照顾些，放宽心吧。”医生一脸微笑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