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黑Ⅱ-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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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光着身子奔向卫生间,洗脸,刷牙,然后奔回卧室,套上衣服,再奔到镜子前,涂上唇膏,描眉,画眼影,将自己打扮一新,提上那只蛇皮坤包出门了。
蛇皮坤包是棉球死后她买的,有次棉球陪她到商场转,她看中了那款包,五万八千八,价格不菲,但她很爱。棉球笑笑,拿过另一款价格更贵的,说:“我不想让你变成蛇,拿这款吧,还是牛皮让人心里踏实。”
亮子等在楼下,滟秋现让亮子开车,一是别人给她开车她不放心,另外,亮子留在公司她更不放心。由于她只字不提棉球的事,好像这人压根没存在过,引得孙月芬她们很不满,二娘孙月芬正在煽动大家,要找季平报仇。孙月芳甚至发誓,要拿季平的人头祭棉球。
滟秋没时间阻拦,她现在做的事远比复仇重要,而且,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复仇。她要让整个东州看看,害死棉球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姐,今天去哪?”亮子问。
“去省政府。”
“昨天不是去过了吗,人家不见咱啊。”亮子道。
“让你走你就走,问那么多干嘛。”
亮子挨了训,不吭气了,专心致志开车。
滟秋掏出手机,又给那位秘书发了条短信,这样的短信已是第十次,那位名叫柳大为的秘书竟然置之不理,昨天她直接找到省政府,办公厅一位留短发的女秘很客气地说:“对不起,柳秘书跟着方副省长到西州去了,下周才能回来。”
小丫头片子说了假话!昨晚她看新闻,没发现有方卓力出镜,证明方卓力根本就没到西州。于是她又给姓柳的发了一条短信,很简单:不想理是不是,那好,我直接发给姓方的。很快,姓柳的回了短信,也很简单,带着警告:你太疯狂了,记住,玩火者必自焚。
我就是要自焚!滟秋一边咬牙,一边想姓柳的和姓方的慌张的样子。不慌张才怪,省公安厅姓田的一开始不是很牛么,还有他那个秘书崔鸣,居然威胁她:“信不信我把你灭了?!”她呵呵一笑,道:“信,怎么不信呢,你们那么丑恶的事都能做出,灭我一个冷滟秋算啥。不过我把丑话撂前头,说定的日子见不到田副厅长,到时候这东西传得满大街都是,可别怪我啊。”
姓田的到底不敢,在她限定的最后一天晚上,规规矩矩在她指定的宾馆开了房,像个乖儿子一样等着她。滟秋刚进门,姓田的就打开一皮箱,指着里面一大撂现钞说:“这里是三百万,我还给你备了七百万,你把东西交出来,这些就全归你了。”
滟秋看也没看:“钱我见过,我不是冲钱来的,请田厅长把箱子收起来。”
“那你冲什么来?”
“一块地,外加两个官员的帽子。”滟秋显得十分坦然。
“这我办不到。”
“那好,我找能办到的人。”
姓田的猛地起身,一双眼睛凶恶地瞪住滟秋。滟秋不为所动,二郞腿高跷着,拿一把指甲刀修指甲。姓田的尽管是公安厅长,怕也想不到,那把指甲刀是特制的,上面装着微型摄像头,房间的一切,包括姓田的一声喘息,此刻正通过一套特殊装置,传到滟秋电脑上。姓田的定定瞅了她一会,浑身一泄气,然后坐下。
“说吧,哪块地,哪两顶帽子?”
“鱼塘往西五百亩,少一亩也不行。”
“这有难度。”
“六百亩。”
“我说了有难度!”
“一千亩!”
“好,好,冷滟秋,算你狠,你这是要我命呢,知道不?!”
“知道!”
“知道就好,两顶帽子呢?”
“高安河,季平。”
“你——?”
“不想做这笔买卖是不是?”
“姓冷的,我——”田副厅长差点又弹起来。
“姓田的,我冷滟秋不求人,也不逼人,双方自愿,我说过,你可以不做。”滟秋继续把玩着指甲刀,风平浪静的样子着实骇人。
田副厅长只能缴械,聪明了大半生,却栽在一个女人身上,这等羞辱,简直想让他跳楼。但一想那些秘密传播出去的后果,吓得连跳楼的勇气都没了,只能乖乖听任冷滟秋摆布。
就这样,先是田副厅长,接着是国土局长,银行行长,不几天,滟秋愣是凭着棉球交给她的那些证据,顺利拿到她向往了许久的那块地,还有三千万贷款。
至于高安河和季平的帽子,她相信姓田的不会食言,她可以给姓田的一点时间,姓田的胆敢耍她,一夜间定让他身败名裂!等把高安河和季平的官帽摘了,怎么收拾,还不都由着她滟秋?
滟秋激动得笑出了声。
不过这都是小鱼,现在滟秋开始钓大鱼了,副省长方卓力是她要钓的第一条大鱼。
戒备森严的省政府大院,远远就给人以威严感,车子在离大门五十米处停下,滟秋走下车,冲大门口两名站岗的武警望了会。上次进里面,受到了他们的盘查,滟秋说了好几个名字,两位武警都不让进,后来她不得不将电话打给王叔。王叔是滟秋老家的人,他是滟秋老家走出来的最大的官,目前在海东省政府政研室担任副主任,还编着一份《海东政策研究》的杂志,滟秋中学的校长是他弟弟,当年王叔衣锦还乡,到他曾经求过学的母校作客,校长特意将滟秋和几个学习好的叫去,作为特殊的礼物献给哥哥。那次接见留给滟秋很深印象,记得王叔当着她们几个的面,语重心长道:“你们还年轻,路还很长,一定要发奋苦学,将来考上名牌大学,为家乡争光,为母校争光。”滟秋没有食言,以优异成绩考到了重点大学。大学一年级,她给这位写过一封信,汇报自己的战果,没想王叔很快回了信,鼓励她再接再厉。这之后,她跟这位叔叔便有了半固定的联系。当初跟洪芳创办三和,洪芳带她找过这位领导,滟秋原以为王叔会骂她,没想听完滟秋的述说,王叔半是遗憾半是勉励地说:“既然选择了,就把它做好,绝不能半途而废。”滟秋尊敬这位长者,也曾确确实实想为王叔争光,可是……
滟秋掏出电话,这次她没打给王叔,而是那份杂志的一个编辑,她已经以赞助的形式给这份杂志打了二十万元钱,那位编辑很激动,非要在封底宣传三和公司。
里面有人接应,进大门就容易得多,两位武警尽管表情冷淡,但态度跟上次大不相同。滟秋上了楼,先把编辑需要的资料双手呈给他,又说了一堆客套话,然后抽身就往目标地去。到了十二楼,又遇上上次那位女秘书,客气地问滟秋找谁。滟秋大方说:“是柳秘书约我来的。”女秘书笑笑,热情道:“大为正好在办公室,你过去吧。”
滟秋看到了柳大为,跟她想象得实在差太远,这是一个秃顶男人,年龄看上去有三十多岁,背稍弯,他起身的样子,让滟秋想到一头不堪负重的骆驼。而她手中的资料却显示柳大为年轻有为,是省府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笔杆子,简单没人敢跟他相比。他结婚不久,妻子在海东商学院书。
“你找谁?”柳大为陌生地盯住她,那双眼睛里有一种官场上司空见惯的东西,居高临下。
“我就找你,柳大为!”滟秋将柳大为三个字说得很重。柳大为一下清楚了,到这里来的人几乎都是谦恭的口气,而且没人敢直呼他大名。
“胆子不小啊,冷滟秋!”
“没你大,跟你比起来,我这算什么,小巫见大巫。”滟秋说着,一脚跨进去。柳大为显然不想让她进,可她进去了,柳大为也没有办法。他慌忙走出门,冲楼道里望了望,然后缩进身子,一把锁了门。
“谁让你找到这里的?”
“我!”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省政府。”
“知道就好,你马上走,不要逼我采取措施。”
“措施?”滟秋一屁股坐下,满不在乎地看着这个过早谢顶的男人:“柳大秘书不是也想找人把我做了?”
柳大为猛地一颤,这句话显然击中了他,他僵了一会儿,伸手捋捋额上垂下来的那一缕边疆支援中央的头发,想说什么,一时又找不到词。
“不顶用的,秃了就是秃了,往上扒多少也遮不住,实在不行,还是买个假发,反正你们也假习惯了。”滟秋极尽讽刺地挖苦了一句,柳大为脸上白一道赤一道,咬牙切齿的样子十分可爱。
“我发了那么多短信柳秘书就一点没兴趣?”嘲弄得差不多了,滟秋开始切入正题。
“你以为你是谁,凭那些短信,就想敲诈我?”
“我知道柳秘书不害怕,不过我手上还有一样东西,想必柳秘书一定感兴趣。”
“什么东西?!”
“你在张朋公司拿的干股。”
“哈哈,冷滟秋,你拿我当小孩啊,老子才拿几个,有本事你现在就把它交给纪检委,看我怕不怕。”
“柳秘书好胆量,我是不会交给纪检委的,我知道纪检委对这些不感兴趣,你们都是一条河里的鱼。不过有样东西你老婆感兴趣,要不我这就去找她?”
“好,马上去找,就你这两刷子,还想恐吓我?!”
“柳秘书看来真是不怕了,好,我这就去商学院,我倒要看看,那位为人师表者看到他老公定期到夜总会开处的镜头,会做何感想。”说着,滟秋屁股离开了沙发。柳大为这次怕了,没想到滟秋会说出这句话,比之拿干股,开处这件事爆炸力就大多了。他脸色陡变,嘴唇抖嗦着:“你……你……你还掌握了什么?”
“多,不瞒你说,我手头五花八门的东西多得是,柳秘书如果不怕,我就慢慢地把它们贴到网上,保证柳秘书很快能出名。”
“冷滟秋,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一条,引我见方卓力!”
“不可能!”
“甭说那么肯定,我想见的人,没一个敢说不见,我是给你机会,想让你这个秘书在主子面前表表功。”
“我要是不呢?”柳大为还不死心,还想做垂死挣扎。
“那就甭怪我不客气,我想三年前省电视台女主播海蓝离奇死亡案柳大秘书还记得吧,我手上有她一份遗书,还有马小涛从你手里拿钱的照片。”
“你——”柳大为终于撑住了,泥鳅一样瘫地上,明晃晃的光头上不知何时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跟常务副省长方卓力见面是五天后的晚上,东江边卧虎山庄是省政府接待宾馆,这里景色宜人,绿树成荫。二号贵宾楼静静地卧在虎头山下,四周是茂密的植物和高大的芭蕉树,一座人造假山耸立在花坛边,山上流水潺潺,叮咚悦耳。
方卓力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人长得很魁梧,此刻他坐在一把仿古太师椅上,两道浓眉紧锁,面目不怒而威。秘书柳大为已不止一次跟他提起这个冷滟秋了,起先吞吞吐吐,只说有人在造谣,具体造什么,不敢说。方卓力没当回事,这怎么能当事呢,如果连这也当回事,他还怎么工作?可是两天前,柳大为突然说,冷滟秋手里有海蓝死亡的证据,这女人还知道马小涛!
方卓力被这话吓住了,海蓝,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一个已经在他心里彻底死去了的影子原又复活,尘封的往事决了堤似的,浩浩荡荡冲他涌来,方卓力坐立不安,他秩序井然的生活终于被这个叫冷滟秋的女人彻底打乱。
太可怕了!方卓力此刻坐在这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豪华套房里,满脑子是海蓝的身影,还有她那可怕而又可爱的笑脸。
海蓝曾是海东电视台著名节目主持人,方卓力认识她的时候,海蓝27岁,这女人气质绝佳,才华横溢,姿色更是超群,跟央视那几位美丽女主播比起来,一点也不逊色。让人看一眼能回味三天,看两眼,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整天脑子里就是那张甜甜的笑脸,不只是分神,魂都被她摄去了。
方卓力那时还不是常委,刚从东州调到省里,担任副省长,分管文教卫广播电视,海蓝是奉台里之命,前来采访他。一次访谈后,就觉神没了,魂也没了,似乎不得到这个女人,生活就会去全部色彩。要说方卓力也是一个久经考验的人,特别在女人方面,他自信是闯过大风大浪的,一度时期他还着跟自己的同僚说,什么东西经见多了都没意思,特别是女人,玩多了你就会发现,她们千篇一律,味同嚼蜡,实在没什么劲。但这个海蓝,让他已经麻木的神经瞬间活跃,身上每一个细胞都鼓胀起来,逼迫着他往前冲。方卓力后来果然就冲锋了,那是异常兴奋的一段日子,50多岁的方卓力感觉人生忽然打开了新的一页,那种刺激、沮丧、算计与被算计、诱惑与征服、冲锋与陷阵,还有绝望和困顿,把他的日子写得饱满充实,快意连连。终于,就在这间屋子里,就在套间里面那张床上,他攻下了美丽的堡垒,将那只高贵的天鹅拔光了漂亮的羽毛,把她变成一个光丢丢的肉饼,馋而又馋地吞下了她。
这是一枚带毒的果子,世上但凡美丽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