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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银湖宝藏-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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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矮子肩膀上射击。红种人没有遵照老枪手的要求立刻放下武器,所以枪声接连响了。五名犹他人躺在地上,其他人几乎没有招架的余地。他们的马儿由于枪声的隆隆回声,变得害怕起来,他们要驯服这些受惊的马忙得不可开交。

“放下武器,不然我又要开枪啦!”再次响起了老铁手的声音。

从另一边又传来了喊声:“老枪手和阿帕奇人首领温内图在这里。你们如果想要保住你们的性命,那就缴械投降吧!”

没有一个犹他人胆敢反抗。他们呆头呆脑地朝前朝后望望,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候,杜乐轻快地从温内图和枪手身旁经过,快速向酋长走去,把他的猎枪枪口对着他的胸脯,大声喝道:“把枪扔掉,不然我就扣动扳机啦!”

大狼凝视着这个胖乎乎的模样奇特的人物,好像见到一个魔鬼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左手手指松开,让枪掉了下来。

“还要扔掉战斧和短刀!”

大狼也遵令照办了。这时,杜乐纵身跳上大狼背后犹他人的马上,把这个遭遇奇袭者的胳臂捆绑起来,然后从马上下来。酋长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他像在梦里。他的做法产生了效果,他的手下人也都听天由命。像他那样,同样被解除了武装,任凭五花大绑。事情进展得格外迅速,绑上最后一名红种人,捡起缴获的武器后,便继续行进。猎人们骑马打头,接着是红种人,伐木工们压阵。

温内图与老枪手同老铁手一起走在队伍的前头。他们俩默默地把手伸给他,这是暂时仅能表示的问候。“杜乐姑妈”和瘸子弗兰克骑马走在俘虏们前面,其实两人的关系远比自己想的还要亲近。两人默默无言,谁也不开口说话。过了一些时候,杜乐把脚从马镫里抽出,倒过来坐在马鞍里。

“哎呀,好家伙!这是什么意思?”弗兰克问道,“先生,您要演喜剧吗?也许您早先在一个马戏团里当过小丑吧?”

“没有,先生,”杜乐答道,“我之所以倒过来坐,是因为我们可能要犯错误。您好好想想,我们身后有五十个红种人骑马!这很容易发生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我以这样的姿势坐着,就能监视他们,并且我手里拿着枪,必要时,就给他们一颗弹丸。”

“唔!您的话,言之有理。要是我也掉过去,我的马不会见怪的。”

一分钟后,他也倒过来坐在马鞍上,以便能够监视红种人。这两个奇特的骑马者难免会时常相互看看。与此同时,他们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友好。显然,他们相互有了好感。默默无言地行进,这只是一会儿。瘸子弗兰克终于无法沉默下去了。他打开了话匣子;“要是我询问您的尊姓大名,请不要见怪。我觉得我好像曾经见过您。”

“在哪里?”

“在我的想象中。”

“嗨!谁会料到我活在您的想象中呢!我要支付多少租金?解约通知的情况又如何?”

“完全随您的便。可今天我没有想到会见到您本人。倘若您正是我想象中的人,那么我曾听到过许多有关您的趣事逸闻。”

“好吧,您认为我是谁?”

“‘杜乐姑妈’。”

“您在哪儿听说过这位‘姑妈’的?”

“在我同老铁手和温内图一起到过的好些地方,诸如:黄石地区,还有埃斯塔卡多平原。”

“唔,原来如此!瘸子弗兰克先生,我也听到过有关您的传闻。阿帕奇人谈到过您,而且今天当我们在犹他人营地前躺着时还把您称作为一位小英雄呢。”

“一位——小——英雄!”弗兰克复述道,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开心的微笑,“一位——小——英雄!这我得记下来!我是谁,您猜对了。但不知我是否也猜对了呢?”

“毫无疑问。可您到底是怎么猜到我是‘杜乐姑妈’的呢?”

“是您的着装告诉我的,还有您的举止。我听说,‘杜乐姑妈’是个胆大包天的人,刚才见到您那样对待犹他人酋长时,我心里马上这样想:那就是他!”

“很荣幸,很荣幸。我听您说话,您是个德国人吧?”

“是的。恰好来自中部地区。是萨克森人!”

“真神!萨克森什么地方人?柯尼希赖希?阿尔滕堡?科堡·哥达?迈宁根·希尔德布尔格豪森?”

“柯尼希赖希,柯尼希赖希!您这么熟悉这些地名,难道您也是一个德国人?”

“那还用说!而且我也是来自萨克森,也就是萨克森的阿尔滕堡。”

“哎呀!”小矮个子用他家乡的方言插话道,“也是个萨克森人,而且还是个阿尔滕堡人?这可能吗?您来自阿尔滕堡城,还是来自农村?”

“来自朗根·洛伊贝。”杜乐也用他的阿尔滕堡方言答道。

“朗根·洛伊贝?”弗兰克问道,他的嘴一直张着,“是朗根·洛伊贝·下海因吗?”

“是的。您熟悉这个地方?”

“为什么我不该熟悉?我在那儿有亲戚,我年轻时曾在他们那里逛过两次教堂落成纪念年市。您听我说,那儿的教堂落成纪念年市按照阿尔滕堡的习俗举行。要烘制糕点,长达十四天。常常是一村的年市刚过去,另一村的年市又开始。所以,那儿的人们普遍都谈论阿尔滕堡地方风味食品。”

“说得对!”杜乐点头表示赞同,“我也会烘制,因为我干过。您有亲戚在我们那里吗?他们叫什么名字,来自什么地方?”

“完全跟您一样,他们叫杜乐!都是些近亲。事情是这样的:我父亲曾有一位监护人,其已故的儿媳在朗根·洛伊贝又结了婚,后来离开了人世。她的继子有个姐夫,那就是我所指的人。他是个精明强干的家伙,什么都能干,总能使自己度过难关,并真诚地把他的孩子们拉扯大,而且……”

“停一下!”杜乐打断他的话,一边靠拢过来抓住弗兰克的胳臂,“他有孩子们吗?”

“一大堆!”

“您知道他们叫什么吗?”

“不,记不起来了。但老大我还能想起来,因为这个家伙对我有好感。他叫巴斯特尔,因为阿尔滕堡方言把塞巴斯蒂安读成巴斯特尔。我认为,他还附带叫作梅尔希奥。这个名字在阿尔滕堡是很流行的。”

“对,非常对!塞巴斯蒂安·梅尔希奥·杜乐!您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吗?”

“不,可惜不知道。”

“那您瞧瞧我,您朝我看看!我就是他,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您?”小矮个子问道。

“是的,是我!我就是巴斯特尔,而我还记得一清二楚,谁在我们那里逛了教堂落成纪念年市。那是莫里茨堡的表兄弟弗兰克,他随后当了森林管理助理员。”

“那是我,是我本人!老表,这么说我们作为同宗同族的人,在异国他乡,在这荒山野岭里碰到一块儿了!老表,过来,我得紧紧地拥抱你!”

“是的,我也得紧紧地拥抱你!”这一个把胳臂伸过来,那一个伸过去。由于两人倒过来坐在他们的马上,拥抱自然有些困难,但在万不得已时都克服了。他们并不在意怀着敌意注视着他们的俘虏们那涂了油彩的脸色,而是愉快地并排骑马,背朝前,谈起幸福的青少年时代。如果不是队伍停止前进,他们的攀谈还远远没有结束。人们已来到岩缝的尽头,岩缝从此通向一条较大较宽的峡谷。

虽然太阳已深深地沉下去了,它的光芒再射不到峡谷的地面,但起码仍有光亮和流动的空气。骑马者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条峡谷也许有二百步宽,谷底有一条狭小的河,很容易涉水而过。小河沟旁长着青草和灌木丛,还有几棵树。

让红种人从马上下来,然后又被绑住双脚坐在地上。现在才是人们尽情地互相致意的时刻。

老枪手的队伍随身带着些干粮,先把这些食品吃掉。接着该决定红种人的命运了。温内图、老枪手和老铁手都准备释放他们,但其他人要求严惩。英国佬说:“决斗、个人交锋结束时,他们应该让你们自由。如果他们没有这样做,反而追捕你们,要谋杀你们。这种图谋应受到惩罚。”

“您想要怎样惩罚这种图谋呢?”老铁手问道,“总不该处以死刑吧!”

“不。”

“处以拘留、监禁?”

“呸!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这大概是我们所能采取的惩罚中最糟糕的一种,因为对于印第安人夫说,没有比遭受殴打更大的侮辱了。那样他们会在整个大陆跟踪追击我们,以此报仇雪恨。”

“那就处罚他们!取走他们的马和武器!”

“这样做太残忍。没有马和武器,他们会饿死或者落到他们敌人的手里。”

“先生,我不理解您!正是您,考虑问题不该如此宽宏大量,因为他们对您犯下了罪行。”

“而正是因为他们对我、弗兰克、大卫和耶米犯下了罪行,我们四人才有权决定他们的命运吧。”

“您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勋爵一边说,一边生气地转过脸去。但他马上又转过脸对老铁手说道,“我们打赌好吗”

“赌什么?”

“赌的是:要是您宽容地对待他们,他们会不会以怨报德、恩将仇报?”

“我不打赌。”

老铁手主张同红种人达成一个稳妥的协议,大家越来越倾向于接受他这个建议。光是同酋长一人谈判是不够的,他的斗士们也必须亲耳听见他所说和所承诺的话。出于对他名声的考虑,也许他会忠实履行他的诺言。

“大狼对他自己的命运是怎样想的?”老铁手用犹他人的语言问道。

酋长默不作声。

“犹他人酋长胆战心惊,所以他没有答话。”

这时,酋长带着愤怒的眼光盯着老铁手的脸说道:“白人说奥符茨·阿瓦斯害怕,那他就是个撒谎者。”

“你竟敢如此回答!你根本就无权谈论撒谎,因为你自己撒了谎。”

“这不符合事实。”

“事实如此。当我们还在你们营地那里时,我问过你:如果我获胜,我们是否自由。你是怎样回答的?”

“说你们可以走。”

“难道这不是一派谎言吗?”

“不是,因为你们走了。”

“可你们跟踪我们!这你还要抵赖吗?”

“我们要骑马到集会地点去,并非跟踪你们。”

“那你为什么派你的五名斗士尾随我们的踪迹?”

“我没有这样做。我们把战斧挖了出来,如果真的打起仗来,就得小心谨慎,提高警惕。我们让你们撤离,遵守了诺言。可你们却袭击我们,把我们的东西统统拿走了,并且还杀掉了我们的五个斗士。”

“当我们骑马离开时,你的守卫者为什么向我们开枪?”

“他们不清楚我对你们作过什么承诺。”

“你的所有人马都知道你的允诺,为什么他们人人都发出战争叫嚣?”

“这些叫喊不是针对你们的,而是冲着守卫者发出的,要求他们不要再射击,是我们的一番好意,你却把我们说得那样糟糕。”

“你擅于机敏地为自己辩护。可我能提出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你有罪。我们蹑手蹑脚地绕着你的营地走,窃听了你的部下的谈话。我们知道你们要杀我们。你们该为此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酋长不答话了。

“我们一点也没有伤害你们,而你们却想要我们的命,你们真是死有余辜。但是我们不是凶手。你们甚至还可以重新获得自由,收回你们的武器,然而你们得为此答应我们,今后不伤害我们在座的人中任何人的一根毫毛。”

“你这番话是你的舌头说的,还是你的心说的?”酋长一边问,一边向老铁手投去半信半疑的、审视的、咄咄逼人的目光。

“我表里如一,不会口是心非,我的舌头从不会说出不同于我心里的话。你准备对我作出保证吗?”

“准备。”

“你也准备以抽和平烟斗的方式发誓吗?”

“奥符茨·阿瓦斯准备。”大狼迅速回答,不假思索。从中可推断出,他作的保证是严肃认真的。由于他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油彩,他的面部表情看不出来。

“现在就可以依次轮流抽烟斗了,”老铁手继续说,“要作的保证,我先说,你得跟着说。”

“你说吧,犹他人酋长会复述的!”

这种乐意作出保证的态度,似乎是一种好的迹象,老铁手对此感到由衷的高兴,但又不得不提出补充警告:“我希望你这一回说话老实。我一贯是红种人的朋友。因此,我考虑到了犹他人曾遭受攻击,不然你们就不会那么便宜地幸免于难。”

酋长独自出神,没有抬头看说话者。老铁手从脖子上取下他的烟斗,塞进烟丝。点燃烟斗后,他就为酋长松绑。这位犹他人必须站起来,朝众所周知的六个方向把烟吹出去,同时说道:“扬帕地区犹他人酋长大狼代表他自己和他的斗士们说话。他对他面前的白人,对老枪手、老铁手和所有其他人,还对阿帕奇人首领温内图说话。所有这些战士和白人,都是我们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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