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愤怒-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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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证和简历证明。如果你愿意,还可以替你整容。”
“整容的事儿由我自己来办吧。”他什么人也不相信,所以不愿别人知道他准备怎么整容。
“一般说来,我们在给证人办理新身份证的同时,就给他们介绍适当的工作,还发给他们一笔钱。至于你,柯尔法克斯先生,我知道钱是不成问题的。”
柯尔法克斯想:如果你知道我在德国、瑞士、香港银行的存款数目的话,你又会怎么说?实际上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积蓄了多少钱。保守一些地估计,大概有九百到一千万美元。
“是的,我认为钱不成问题。”
“那好,现在首先需要确定的是你准备去哪一国。考虑好什么地方了吗?”
这是个极其简单的问题,而另一方面它的涵义却十分深奥。其实,问话者的意思是:你想在何处度过你的余生?因为柯尔法克斯心里明白,不管他到了哪儿,就别想再离开。那里将是他的栖身之地,是他的避难所,除此之外,天下再也没有他可以安身的地方。
“去巴西。”
这一抉择是合乎逻辑的。他在那儿拥有一个二十万英亩的庄园,庄园是以一家巴拿马公司的名义注册的,谁也不可能知道他与那家公司的关联。那庄园本身就像是一座堡垒。他可以花一大笔钱来保证自身的安全,即使有一天迈克尔·莫雷蒂得知他的下落,谁也奈何他不得。
“那好安排。”大卫·特里说,“政府将在那儿给你一幢不大的房子,你……”
“没那个必要。”想到他们竟想让自己去住一幢不大的房子,柯尔法克斯差点笑了出来。“我只要求给我提供新的身份证,并保证我途中安全,其余我自己会安排的。”
“随你的便,柯尔法克斯先生。”大卫·特里站起身来。“我想我们差不多全都谈妥了。”他笑了笑,像是要再次使柯尔法克斯放心似的。“这件事并不困难。我这就去办。你作证完毕后,可以立即登上去南美的飞机。”
“谢谢。”托马斯·柯尔法克斯目送来访者离去,心里异常得意。我到底赢了!迈克尔·莫雷蒂犯了低估我的力量的错误,而这将是他这一辈子犯的最后一个错误。我柯尔法克斯即将把他打倒在地,使他永无翻身之日。
今天的作证将拍成电影,那可真是够有意思的。柯尔法克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他化妆。他对着墙上的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还不错,他想,我这把年纪的人有这般容貌蛮不错了。嗯,那些年轻的南美姑娘就爱我这种头发灰白、上了年纪的人。
听到牢房的门吱的一声打开时,他转过头去。一个海军中士送来了柯尔法克斯的午饭。在电影开拍之前,他满可以慢慢地吃完这顿饭。
初来那一天,柯尔法克斯曾抱怨过饭菜不入味。以后,华莱士将军关照伙房为他单独准备他爱吃的食物。在柯尔法克斯监禁在基地的几个星期里,他的一切要求似乎成了对监守人员的命令。所有的人都竭力讨好他,柯尔法克斯乐得利用这一情况。按照他的旨意,房里摆上了舒适的家具和一架电视机,他每天还可以阅读当天的报纸和刚出版的杂志。
中士将盘中的饭菜分两份放在桌上,然后,对饭菜评论了一番。每回他都是这几句话。
“看上去还能凑合着吃,先生。”
柯尔法克斯彬彬有礼地笑笑,在桌旁坐了下来。这天吃的是烤牛排——嫩得正合他胃口,还有土豆泥和约克夏布丁。
他等着,那个海军陆战队中士拉过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拿起刀叉,切下一块肉,吃了起来。这也是华莱士少将的主意。托马斯·柯尔法克斯也有了自己的试食侍从,就像古代的君主一样。他看着中士——预尝了烤牛排、土豆泥和布丁。
“味道怎么样?”
“实说吧,先生,我宁愿吃烤得透一些的牛排。”
柯尔法克斯拿起自己的刀叉开始吃起来。中士搞错了,牛排其实烤得很精美;土豆里加了奶油,热腾腾的;约克夏布丁也做得很到家。
柯尔法克斯伸手拿过芥末瓶,稍稍撒些在牛排上。他咬第二口时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突然感到嘴里像着了火似的,而这火似乎一下子烧遍了全身。他喉咙哽塞,动弹不得。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那个海军陆战队中士坐在对面,呆呆地望着他。托马斯·柯尔法克斯拼命用手抓自己的喉咙,竭力想告诉中士出了什么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感到那股火迅速地向全身扩散,痛得他无法忍受。突然,他身子一阵抽搐,僵直不动了。他向后仰去,栽倒在地板上。
那中士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弯下腰,翻起他的眼皮,知道他确实死了。
这时,他才大喊起救命来。
第60章
新加坡航空公司的246班机上午七点三十分在伦敦的希思罗机场降落。乘客们都被阻在座位上,等詹妮弗和联邦调查局的两个人走出飞机,进入机场安全办公室后,才得以放行。
詹妮弗极想看看报纸,搞清楚国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两个沉默的“陪同者”拒绝了她的要求,也不肯同她交谈。
两个时后,他们三人登上了一架环球航空公司飞往纽约的飞机。
福莱广场上的美国法院大楼里正召开一次紧急会议,出席会议的有亚当·沃纳、罗伯特·迪·西尔瓦、罗伊·华莱士少将,以及联邦调查局、司法部和财政部的六名代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罗伯特·迪·西尔瓦气急败坏地说。接着他转过身子对华莱士少将说:“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托马斯·柯尔法克斯对我们有多重要了吗?”
少将无可奈何地摊开双手。“我们采取了一切可能的防护措施,目前我们正在调查他们是怎样将氢氰酸偷偷地带进……”
“我可不管他们是怎样带的!柯尔法克斯已经死啦!”
财政部的代表大胆地说:“柯尔法克斯之死对我们究竟有多大害处?”
“那可了不得。”迪·西尔瓦回答说,“将一个人带上证人席是一码事,出示大量帐本又是一码事。你们等着瞧吧,某个精明的律师马上会说那些帐本是伪造的。”
“我们今后怎么办?”财政部的代表又问。
地区检察官回答说:“我们继续干下去。詹妮弗·帕克马上要从新加坡回来了。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将她永远除掉。我们可以利用她的倒台使迈克尔·莫雷蒂一同完蛋。”他转身问亚当:“你看行吧?”
亚当感到自己像是害了病似的,只说了声“对不起”。
他马上离开了会议室。
第61章
信号员头戴特大的耳罩,站在跑道上,打着旗语,引导波音747客机靠近等在那里的舷梯。飞机按固定的路线转了个圈,飞行员根据旗语,熄掉了四引擎的涡流发动机。
巨大的机舱里,扩音器传来了空中小姐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在纽约的肯尼迪机场降落。谢谢各位乘坐环球航空公司的飞机。请在自己的座位上稍待片刻,等听到下一次广播后再下飞机。谢谢。”
乘客们纷纷发出喃喃的抗议声。不一会儿,机舱的门开了,詹妮弗身旁的两个联邦调查局的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个对她说:“走吧。”
乘客们好奇地望着这三个人离开飞机。几分钟后,广播员又开始播音:“谢谢诸位的耐心。女士们,先生们,现在你们可以下飞机了。”
一辆官方的轿车等候在机场的边门口。轿车先在公园街一百五十号的大都会教养中心停留,那里和福莱广场上的美国法院大楼连着。
在给詹妮弗登记后,一个联邦调查局的人说:“对不起,我们不能让你呆在这儿。我们接到命令要送你去赖克斯岛。”
去赖克斯岛的途中,三人都保持沉默。詹妮弗坐在轿车后排,两边各坐着一个联邦调查局的人。她一言不发,迅速地估量着自己的处境和可能会出现的结局。在飞越大西洋的整个旅途中,这两个人总共才说了几句无关的话,所以詹妮弗无法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糟,她知道问题很严重,因为引渡证不是那么好搞的。
她如果进了监狱就无法自救。所以,她首先考虑的是能设法使自己保释出去。
现在车子正在通往赖克斯岛的大桥上行驶、詹妮弗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色,不禁感慨万千:这景色她曾几十次、几百次地领略过,可那时她是去和当事人谈话,而今天自己却成了罪犯。
不会太久的,詹妮弗想,迈克尔会将我救出去的。
联邦调查局的两个人陪着詹妮弗走进接待楼,其中一个把引渡证递给了卫兵。
“詹妮弗·帕克。”
卫兵看了一眼逮捕证。“我们一直在等你,帕克小姐,三号关押室为你留着呢。”
“我有权打一个电话。”
卫兵朝桌上的电话点点头,“当然。”
詹妮弗拎起听筒,默默祈祷,但愿迈克尔在家。她开始拨号。
迈克尔·莫雷蒂一直在等待着詹妮弗的电话。过去二十四小时内,他除了等电话,把其他一切全忘了。他知道詹妮弗什么时候到达伦敦,她所乘的飞机何时离开希思罗机场,以及她何时回到纽约,因为有人不时地向他通风报信。他坐在办公桌旁,想象着詹妮弗乘车前往赖克斯岛的过程。他想象她走进了监狱。他知道她在关进牢房前一定会要求打个电话,而且一定是打给他的。他所需要的也正是这个。他将在一小时内将她营救出来,使她能回到自己的身边。迈克尔·莫雷蒂现在活着就是为了等待詹妮弗·帕克跨进他的房门。
詹妮弗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她把自己委身于一个企图毁掉他迈克尔的人。她还给了那人什么呢?她向那人透露了哪些机密?
亚当·沃纳是乔舒亚的父亲,现在迈克尔对这一点已经确信无疑了。詹妮弗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说什么乔舒亚的父亲已经死了。哼!现在倒可以马上兑现她所说的这个预言了。迈克尔陷入了一种啼笑皆非的矛盾中。一方面,他手里掌握了足以使亚当·沃纳声名狼藉的武器,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彻底毁掉。他可以用披露他和詹妮弗关系的方法来向亚当敲诈勒索。但是,如果他那样做的话,他也就暴露了自己。如果黑手党的家族知道——他们一定会知道的——迈克尔的女人原来是参议院调查委员会负责人的情妇时,迈克尔就会成为笑柄。他就再也不能在人前抬起头,再也别想发号施令了,因为戴上绿头巾的人①是不配别人尊敬的。因此讹诈威胁不啻是一把双刃利剑,尽管看起来十分厉害,但迈克尔知道自己并不敢动用它。他必须以另一种方法来消灭自己的对手。
①指妻子或姘妇与别人通奸的人。
迈克尔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摊开的一张小小的草图。这是一张亚当·沃纳这天晚上将去参加一次私人募捐晚宴的路线图。迈克尔·莫雷蒂花了五千美元才搞到这张图,它将置亚当于死地。
迈克尔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拿起话筒,听见那正是詹妮弗的声音。这声音曾娇滴滴地在他耳旁讲过悄悄话,这声音……
“迈克尔……是你吗?”
“是我。你在哪儿?”
“他们把我带到了赖克斯岛。他们以杀人的罪名关押我。保释还没有办,你什么时候……”
“我马上就让你出来。耐心等着。嗯?”
“嗯。迈克尔。”他听到了她声音里透出的轻松感。
“我将派吉诺去带你回来。”
几分钟后,迈克尔又伸手抓起听筒,拨了个号,对着话筒说了好几分钟。
“保释金要多少我并不在乎。我要她马上出来。”
他搁下听筒,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吉诺·加洛走了进来。
“詹妮弗·帕克现在正在赖克斯岛,一两个小时内就会被放出来,你去把她接来带到这里。”
“好的,头儿。”
迈克尔靠坐在椅子上。“告诉她我们过了今天就不必担心亚当·沃纳啦。”
吉诺·加洛脸上露出了喜色。“是吗?”
“嗯。他正在去演说的路上,但他永远也到不了那里了,他将在新迦南的桥上出事。”
吉诺笑了:“那太好了,头儿。”
迈克尔朝门口打了个手势,“去吧。”
地区检察官迪·西尔瓦绞尽脑汁,竭力反对保释詹妮弗。他和代表詹妮弗的律师一起来到了纽约最高法院法官威廉·贝内特面前。
“阁下,”迪·西尔瓦说,“被告被控犯有十几项严重的罪行。我们刚把她从新加坡引渡回来。如果她获得保释,她就会逃到某个我们无法引渡的国家。我要求阁下拒绝保释。”
代表詹妮弗的前法官约翰·莱斯特说:“地区检察官严重地歪曲了事实,阁下。我的当事人过去从没逃到什么地方去。她去新加坡是为了办理事务。如果政府当时要她回国,她会自觉自愿地回来的。作为一名本地律师,她开业范围很广,又远近闻名,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