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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女人十日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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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会把这美梦天真地吐露给我丈夫。我丈夫是个下流痞这不假,恕我直言,但他毕竟还懂点演技,而且确实有才能。他自然会看出这丫头天生就不是当演员的料儿:退粗得像水桶,超重好几十斤,说话有地方口音,语言又那么粗俗。而她还指望着他能使她一举成名呢,这想法简直会把他气死。
我对付情敌一直是无往不胜的,但我后来决定洗手不干了。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这一切耗费了我大量的津力。每次打了胜仗之后,不是心衰力竭,好久恢复不过来,就是变得焦躁不安,歇斯底里大发作,即使丈夫又和我重归于好也无济于事。我认真地考虑过,发现自己在做恶的同时也在毁自己,或者说是自己的恶毒以压倒一切的力量吞噬着自己,吞噬着自己的生活和艺术创作,像吸毒那样会毁掉一个女人。此后每当我看见一些妇女陷入这种邪恶之中不能自拔时,怜悯之心便油然而生——她们再也没有能力做其它的事情了。如果婚姻关系恶化到如此的地步,使女人变得邪恶,那么她最好的出路就是摆脱这种关系。因为她已经失去了理智。
爱玛讲完之后轮到爱丽什卡讲了。
故事之十
女秘书爱丽什卡讲的是一位慈爱的母亲怎样变成了一个凶狠的丈母娘。
这个故事讲的是我的好朋友爱拉。她父亲抛弃了她们母女俩,后来这娘儿俩找了一间合居单元房。她们日子过得很苦,母亲是理发员,但她照样疼爱、娇惯女儿。爱拉长大了,技校毕业后开始工作,还搞了个男朋友——一位年轻的海军军官,又聪明又漂亮,一心一意地爱着爱拉。他在军舰上工作,所以他登记的住址是在海上的军舰。他们结婚后只好住在爱拉家,和母亲住在一个屋里。开始还好,丈母娘觉得女婿还不错,也挺喜欢他。可后来我们发现爱拉总是闷闷不乐,神情紧张。
“你怎么啦?跟丈夫闹别扭了吗?”
“不是,跟丈夫没什么。可我妈老跟我们过不去。”
“怎么回事?”
爱拉摆了摆手。后来她悄悄跟我讲了事情的原委。不知为什么她妈对他们小夫妻的亲爇非常妒忌。他们就有一间屋子,只好用橱子将房间隔开,母亲睡这边的床上,他们俩睡那边的折叠沙发床。晚上他们上床后就等着母亲入睡。可母亲近来有个毛病:在床上来回翻几次身,然后开始打呼噜,好像是睡着了。可等小两口刚一开始干事儿,她就爬起来,到隔离橱这边来找头痛片啦、喝水啦什么的。还唠唠叨叨地说她睡不着觉。显然是故意使他们难堪。这小两口开始自己找房子。可你在列宁格勒找间房子试试——不是找不到,就是租不起,更何况爱拉又有了身孕,更没人愿意把房租给他们了,这一点咱们都清楚。
爱拉想跟母亲谈谈,可那位母亲却装糊涂:“我没有丈夫照样儿活了15年,我不明白你有什么难办的事。”
结果很不幸。丈夫把爱拉送进妇产医院,等她生下个男孩后,兴冲冲地买了瓶白兰地跑回家,祝贺姥姥得了外孙子。
娘儿俩喝完了洒,女婿就睡觉了,丈母娘也回到隔离橱那边。
可到了夜里,她却爬进了女婿的被窝里。谁敢相信呢?他醉得稀里糊涂,又睡得昏昏沉沉,结果就骑到了她身上……然后他大叫一声,跳下床跑了出去。爱拉一家就这样毁了:她丈夫羞得无地自容,再也不肯回来了,虽然不少给孩子寄钱来。爱拉整日伤心,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
大家一致认为像这种缺德的事儿真是前所未闻。聊了一会儿之后,她们商定明天讲讲那些不忠的丈夫和妻子的故事。
爱玛还立下了一条规矩:“既然大家都相互信任,无所不谈,那咱们就订个协议:咱们中间有谁确实做过对自己丈夫不忠的事,都必须如实招来,一点也不许隐瞒。”
“但是如果实在没做过不忠的事,只是吃吃醋、耍耍坏心眼儿什么的,那就讲这些行吗?”爱丽什卡问道。
于是大家又商量好,如果没有不忠,只有嫉妒,讲讲这些故事也可以。
这样就结束了第四天——
整理
 第五天 不忠与嫉妒
白天一整天,我们的故事大王们都不时地以狡黠的目光相互盯上几眼,想猜猜是谁做了不忠于丈夫的事。
到了晚上,故事又开始了。拉丽莎照例先讲。
故事之一
生物学博士拉丽莎又说了个笑话,描绘了两个偷人养汉的女人。
既然我没有丈夫,也就没有不忠与嫉妒的对象了,所以我还是讲个小笑话吧。
一套合居单元里,两个做邻居的女人在楼道里相遇了。其中一个手里拿着被单和枕头正往外走,还一边哭哭啼啼的。
“什么事儿这么伤心呀,玛丽亚…伊万诺夫娜?把被单枕头往哪儿拿?”
“唉,这些东西都是我通坚时用过的,我想把它们扔进垃圾箱,眼不见心不烦。”
“跟你说吧,亲爱的,要是我也把通坚时用过的东西都扔出去的话,那屋里就什么也没有了,只剩灯罩…,就连灯罩,你想想看……那个伊万…伊万尼奇可真会开玩笑,他什么玩笑都开。”
女人们笑得前仰后合,闹了好一阵,才转向吉娜,该她讲了。
故事之二
流浪女吉娜讲的故事几乎就是莎翁悲剧《奥赛罗》的翻版,只不过是发生在劳改营里。里面有与莎翁剧中的奥赛罗、埃古、黛丝蒂蒙娜极其相似的人物。
我们劳改营里有俩女的搞同姓恋:娜塔沙…库兹涅索娜是“男角儿”,给她当“媳妇”的是宁卡…西米莱什娜娅。两人那个爇乎劲简直让人恶心。不管去哪儿,她们都是成双成对。娜坦是个醋坛子,把“媳妇”看得很紧——要是发现别的“男角儿”瞧了宁卡一眼,回去也会揍宁卡一顿。宁卡对她倒是没什么二心,从没见她跟别人胡搞过。她没那个胆量。
即使这样,娜坦还时不时地找茬儿跟她闹一通呢。她们自然也象两口子那样过着,同桌吃饭,同床睡觉。晚上,她们在床前拉一条布帘儿,俩人在里面闹得爇火朝天,压得床铺“吱吱——〃直叫唤,全宿舍都听得见。大家都知道这回事。
劳改营的头儿们也不管她俩,因为宁卡是这儿的缝纫能手——她踩缝纫机出的活儿一个顶俩;另外,娜坦是缝纫机修理工,这儿没她还玩不转。要说干活还非这些搞同性恋的不可,所以头儿们对她们的事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她们的身份证上画了一条蓝杠儿,意思是说“此人犯了被禁止的同性恋”,这就完了。没人再去让她们检讨、接受再教育什么的。反倒是那些“男角儿”们四处称王称霸,拉人下水。你要绕劳改营转上一圈,只要看到犯人的班组长什么的,嘿,她不是“男角儿”就是“媳妇儿”。就连我们分队的女队长、女干部们,一在这地方干久了,也都染上了这种毛病,因为她们的男人都受不了她们的法西斯作风,跟她们离了;她们没办法,只好转向“女人的爱”。
现在就说说娜坦和宁卡这亲密的一对儿。我们那块儿从少年组拨过来一个叫茜甘的姑娘,她是个“男角儿”。茜甘个子很小,像个小黑家雀似的,要说起干那事来那可真是把好手。她一个一个地把这一片儿的“媳妇儿”都搞了一遍,就只有宁卡她还没得手。这对茜甘可真是当头一棒:她发狠一定要把宁卡弄到手,这样就成了全营最有本事的“男角儿”了。
她老去跟宁卡套近乎,可宁卡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还吓唬她说要告诉娜坦。那个娜坦有两个茜甘那么大的块头,虎背熊腰的跟汉子一样。她自打15岁起就充起“男角儿”来,是14岁进的劳改营,现在早已正儿八经的男人模样了。胸那儿一点也不鼓,可瞧她那副肩膀——我的老天。
这个茜甘老想把宁卡和娜坦拆散;我们那儿还没人干过这种缺德事儿呢。娜坦真的像丈夫一样疼爱宁卡,老给她买些小礼物,象纱巾啦,手绢啦,侞罩什么的。宁卡脖子上总系着一条娜坦送的蓝丝巾,鲜亮得很,只要一进缝纫组,马上就会看到那条显眼的蓝丝巾,就好像野地里开着一朵野菊花。一天,宁卡找不见那条丝巾了。她哪儿都翻遍了,可就是没有。唉,也许是别人偷走了,她想。那正是11月7日的前一天,第二天就是十月革命纪念日了,所以那天有个晚会,最后还要跳舞。劳改营里人人都梳妆打扮,准备晚会上出出风头。宁卡换了一条红围巾。娜坦看见了,问她:“你怎么不系那条蓝的呢?”
宁卡本来可以直说,但她怕娜坦骂她对她送的东西不珍惜,于是就撒了个谎:“每天劳动时都系着它,我有点腻了。
今儿过节,我想系条红的。”
劳改营所有的人都涌进俱乐部。我们坐在那儿等着节目开演。可政工干部上去了,给大家讲起政治课来。真烦人。全是些政治口号。可我们还得先过这一关。然后上去的是劳改营合唱团,搬着长板凳在台上摆了两排,爬到凳子上站着唱起“布痕瓦尔德警钟”来。还记得歌词吗?
起来,全世界的人们,
布痕瓦尔德的警钟已经敲响。
劳改营里人人都喜欢这首歌。头儿们也喜欢,因为这是一首政治歌曲。她们正唱着“起来,全世界的人们”时,大家突然看见娜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前探着身子盯着台上的领唱。领唱是茜甘,脖子上系着宁卡的蓝丝巾。好像是告诉全营的人:看到了吧,我把她也弄到手了。娜坦一把抓住宁卡的胳臂,咬着牙低声说:“出来。”
宁卡马上就哭了起来,死也不肯站起来,营里的头儿们和犯人都回头看她们。娜坦气得脸色煞白,不肯让步:“你给我出来,小娼妇。”
宁卡只好跟她出去了。有人说一句:“咱们去看看吧,娜坦会宰了她的。”
可别的人都说:“管她们呢。又不是咱们的事儿,这种家庭纠纷还是少插手为好。”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那儿的人都不爱管闲事。于是我们就接着看节目。节目演完了,跳舞之前有个休息时间,我们就到外边怞口烟,活动活动。谁知全营就跟炸了窝似的,卫兵们跑来跑去,还喊着什么。医院门口围了一群人。原来娜坦为了丝巾的事儿捅了宁卡一刀。娜坦已经给抓起来关进隔离室,不然她还会把茜甘也捅一刀。
宁卡活了过来,大夫给她把刀口缝上了。茜甘明白事情对她很不利,因为娜坦过15天就会被放出来,等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后,还会动刀子的。于是茜甘逃跑了。他们把她抓了回来,用的是警犬。她又加刑两年,进了监狱——只有这样她才能躲过娜坦的刀子。娜坦从隔离室放出来后,到医院病房的窗下转来转去,嘴里还唱着:结束了,女人的爱情。
请听我再说一声:
我不要你的海誓山盟,
只想把心迹表明,
在我们离别之前,
你要看看我的眼睛。
娜坦演这么一出戏是想让宁卡把实情告诉她。后来她知道是茜甘干的之后,又相信了宁卡。可她等不及宁卡出院,就又搞了个刚从南边新来的吉普赛姑娘。“我几天没有女人就受不了,”她说。
好了,就讲到这儿吧。
“有意思,简直是《奥赛罗》的翻版,”爱玛听了吉娜的故事后说道。“看得出来。
“没错儿。劳改营里的生活是绝对不会枯燥的。在那儿是从不会烦闷的。只要你能活下来……”吉娜答道。
下一个该轮到娜塔莎了。她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最后终于说了出来:“那好吧。既然我们有约在先,我就给大家讲讲我是怎样背叛了丈夫。不过这事全都怪他自己。”
“好啦,好啦。”阿尔宾娜笑道,“到底怪谁我们自己会看出来的,你快先讲故事吧。”
故事之三
女工程师娜塔莎说她之所以做那件事,完全是由于丈夫那过分的嫉妙所致,否则自己绝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我有个老朋友名叫安托沙,是以前的同学。他人很好,长得挺帅,又爱开玩笑。安托沙曾追过我,但我只拿他当朋友对待。不,比朋友更深一层——兄长。每次他吻我时——这在学生中是常见的现象,我的感觉就像是我同女朋友亲吻一样自然。我把心里那女孩子的秘密全对他讲了,后来跟我丈夫谈恋爱时,又把有关他的事都一股脑儿地告诉了安托沙。他就像我的一个知心的女朋友。我结婚不久他也结婚了,我们俩的友谊一直没有断。我丈夫的好朋友都是他的那帮大学时的哥们儿,我的好朋友只有安托沙,起初我丈夫对我们的友谊感到吃惊,后来逐渐又转为嫉妒。
“我简直不能相信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他说,“你们的关系怎么会那么密切呢?”
我跟他争辩:“别胡说了。如果我们真有什么的话,干吗非等到现在?我们不过是要好的朋友而已,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可我那位还是忧心忡忡,满腹狐疑,经常给安托沙甩脸子看。一天安托沙问我:“是不是我以后不来看你为好?你丈夫怎么老瞪我?”
可一想到失去了安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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