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2by周弯弯-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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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是不是变帅了?”
她睨了他一眼,显然不想细谈,又正巧见到自己那辆CC车停在近处,立马就说:“怎么开这车来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解锁之后将车钥匙塞到她手里,自己一边将行李放到后备箱,一边说:“好好一辆车,成日成日停着不开,不用多久就得报废。”他将行李放好,盖上后备箱,回身见她杵在原地,于是走到她面前:“怎么了?”
她又怔了一会儿,才看着他说:“我太久没开车了,还是你开吧。”
世界每天都在变,城市也每天都在变,只不过这座摩登的城市无论怎么变都是摩登的。旧楼倒下去,马上会有新楼攀上来,今晚的霓虹灯有十二种颜色,也许到了明晚就会有十三种。交通大概也是越来越拥堵,但此刻快到凌晨三点,连不怕死的飙车党也都睡着了,宽阔的马路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无端端增添了几分秋夜的萧瑟感。
林启湘问是回公寓还是住酒店,项美景一点不犹豫的说住酒店。
林启湘很理解的说:“公寓这么长时间没人住,打扫估计都得花上两天的时间,还是暂时住酒店,等明天我找家政公司。”
项美景打断他:“不用了,我只是回来办点事,两三天就走了。”
林启湘点头,并不再多问公寓的事,只问她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不想在这座城市游荡,婉言拒绝说:“你都说我长胖了,哪里还敢往身上贴秋膘。”
林启湘又是一笑:“天下女人都一样,半点说不得的。”
项美景手上有姚蓓蓓之前告诉她的住址,但她现在已经不确认这个住址是否真实有效,所以预定了海成集团斜对面楼的酒店。在这里遇到故人的机率很大,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很好,从进大门到办理完入住手续,整一个大堂都不见有别人。
林启湘送她上楼,又进屋瞧了瞧房中的布局,他靠在落地玻璃窗前指着斜对面大厦上八层属于海成集团本部的势力范围,瞟了一眼项美景,感慨说:“这里的楼距真是窄。”
项美景用壶接了水在烧,一本正经的笑道:“我千真万确没有偷窥别人的癖好。如果不是牵扯到蓓蓓,他方子博就算有三宫六院都和我没关系。”
林启湘将窗纱随手拉上,说:“有三宫六院的都得是怀着非凡本事的人,好比像容智恒那样的就差不多,可现在这个社会,偏偏就是有本事的人没这个心思,有这个心思的人又没这个本事。从前方子博是如何做生意的我不太清楚,接触了这么些日子就感觉他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家中长子的典型,吃喝玩乐自有一手,做起生意来眼光和手段却都一般。”
项美景静静听他说完这些,顿了两秒,才接话说:“也不是人人生下来就会做生意,你不也是这一年来才学上手的?”
林启湘好脾气的承认:“我是赶鸭子上架,到今天都没被其他集团吞并,一是因为内部的关系处理的好,二来主要还是托了家中叔伯兄弟的照料。”
项美景点头:“运气也是成功的关键。”
林启湘继续说:“说起运气,这几个月来就再没有人比得上方洵俭了。他与海成的纠葛暂且放到一边不谈,自从去了中利集团,做任何事都是顺风顺水的。上个月隔壁省放出消息要把新城建在南沙区,那边的地价立马疯长了好几倍。结果等邵江涛砸了大把钱下去才发现好的地段早在半年前就被中利集团拿下了,方洵俭就算现在把这些地卖出去都能赚大把钱,开发之后的利润更会不敢想象。”
项美景长时间来都刻意回避听到有关于方洵俭的消息,等林启湘说完,很快做出不满意的表情,故意说:“我倒宁愿听你和廖博士的小故事。”
林启湘尴尬一笑,一边往屋外挪步,一边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明天跟蓓蓓谈完之后给我电话。我先走了啊。”
项美景见他这模样,故意笑着说:“哎,这水马上烧好了,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一聊廖博士嘛。”
林启湘已经走出房间,摆手说:“改日再聊,改日再聊。”
项美景走到房门口,目送着林启湘走出长廊,然后将房门关上并锁好,回身倚靠在触感姣好的红木门上。
酒店的灯光永远都是明亮程度不一的黄色,照得房中的一切景物都让人觉得温馨。吧台上的水烧开之后很快跳了档,有很薄的一层热水气飘散在眼前,生出一种湿蒙蒙的感觉。
她倒了一杯水出来凉,然后将行李箱中几件简单的衣物挂在柜子里,又将日用品放到洗漱间。洗澡的时候头发没固定好,贴着脖子的那些都被淋湿了,她擦干身子穿上睡衣,从抽屉里找了吹风筒出来。吹风筒的风力强劲,很快就吹好了。
从前她是长卷发,染了并不明显的栗子色,打理起来要费很多精气神。现在换了刚过肩的直发,没再染色,也不需要化太多的妆,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更青春了些。林启湘说她长胖了,她倒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前阵子上秤,就比从前重了五六斤。若是架副平光镜在鼻梁上,再低调些走路,没准从前认识的人也都只当她是路人了。
她站在镜子前发了会儿呆,然后将房中的灯一点一点关掉,最后躺在床上,闭着眼慢慢睡去。
一枝花(4)
倒时差是一件辛苦的事,连本该是心事重重的项美景也没有那种一闻到阳光的味道就从床上蹦起来的力气。
睁眼看了时间,十一点还差五分钟,她在床上左右滚了几回,成功赖了五分钟后不得不掀开被子,然后伸出双手拉开厚重的窗帘。挂在天上的太阳早已经失去了夏日的骄傲,很有些秋天的萧瑟气味,阳光直直穿射过来也没有半点刺眼的感觉。
她一边做着伸展运动,一边朝对面的大厦看,心中打定主意之后,用最快的速度洗脸刷牙,并象征性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脸面。她穿了昨晚的那件黑色双排扣外套,但没有拿那条色彩有些招摇的围巾。等电梯的时候,她给姚蓓蓓打了电话。
姚蓓蓓接电话的速度挺快,开口就很惊讶她怎么这个时间点打过来。
她人已经回到本地,不再拐弯抹角,十分直接的说:“不想我现在上去你办公室,就马上到对面街明月路的小涂咖啡馆来见我。”
姚蓓蓓吓得立马没音了。
她不意外姚蓓蓓的反应,但也怕姚蓓蓓会找诸多借口来搪塞,便大胆说:“我虽然离开很长时间,但正巧和章瑜很熟,你不会觉得自己能随便找个理由就不来见我吧?”
姚蓓蓓连忙说:“怎么会呢,我马上就过去。”
可事实上,姚蓓蓓说的‘马上过去’却已经是项美景打完电话之后的第二十一分钟。她推开咖啡馆的门,堆着一张笑盈盈的脸凑近到项美景跟前,先发制人的承认错误。
“姐,我知道错了。”
姚蓓蓓穿了一条驼色连身衣裤,搭配着米黄色外套和米色单跟鞋,齐下巴的棕色卷发吹得十分有纹理,整副装扮成熟的与她的实际年龄不符。
项美景下意识蹙了眉,但又不能挑姚蓓蓓太多的错,便捡重点说:“知道错了就把工作辞了。既然你说喜欢巴黎,那就和我一起去巴黎。”
姚蓓蓓立马傻眼了,张大了眼睛看着项美景:“你这是开玩笑的吧?去巴黎?没有钱去那里能干吗?”
项美景并不松语气,说:“去巴黎也可以工作。你大学不是副修了法语吗?基本的交流应该没问题。”
姚蓓蓓紧蹙起眉,摇头说:“这玩笑开得太认真了。我接受不了。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离开这里去巴黎生活?”
项美景静静看了姚蓓蓓一会儿,沉着气说:“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不在广告公司上班的?”
姚蓓蓓反问:“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从没和任何人说过我是你表妹啊。章瑜也不可能知道的。”想到这里,她又不屑的说:“就算她知道,她也不敢管我。”
“蓓蓓!”项美景有些生气:“你瞒着我和你爸妈进公关还觉得自己做对了吗?”
姚蓓蓓还是有一点顾忌项美景的喜怒,见她生气了,便也放低姿态,好声好气的说:“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当公关,可毕业之前我找了很多工作都觉得提不起精神去干。但当公关就不一样,每天都有很多新鲜事,接触到的人和事也都是从前根本不可能认知的。我就是喜欢这份工作,喜欢这份工作给我带来的快感和满足感,而且这份工作的。”
项美景打断她:“我不同意你进这一行的原因你是知道的。”
姚蓓蓓十分无奈的叹气,说:“我承认我和方子博是走的很近。可这又有什么呢?我们各取所需,又没有干十恶不赦的事情,现在这样的男男女女不是大把吗?为什么偏偏我就不行?”
项美景怒气上心,说:“他是有老婆的人!你需要钱可以直接跟我说,不必要和一个比你大十几岁的男人在一起!”
姚蓓蓓也没好气:“我需要钱买房子,需要钱买漂亮衣服首饰,需要钱出国度假,需要钱的地方太多太多了,你能给我多少?以前我不懂,以为当公关真的能像你一样赚很多钱,住好房子,开好车,但我现在了解了。就像她们说的那样,如果你不是和林氏那个双性恋在一起两年,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钱?既然你都能和一个双性恋谈恋爱,为什么我就不能依附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人?我又没想过拆散他的婚姻,我只不过想用青春换取一些生活的本钱。你觉得自己走的是一条正确的路,为什么我就不能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路?你这样突然间回来就说要带我去巴黎,难道我就要像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听由你的招呼吗?我已经长大了,或许我的所作所为让你觉得我不听话,但这就是我选择的生活。”
项美景怔了又怔,恍惚着说:“无论你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情,这条路走下去都不会有好结果。”
姚蓓蓓不理会,继续说:“我不会贪得无厌的要钱,更不会动真感情。方子博喜新厌旧我是知道的,我跟不了他多久,也没想过把这条路走到底。”
项美景凝眉看着姚蓓蓓。她心中有许多杂乱的情绪,姚蓓蓓的话勾起了她太多的过往。她从没觉得自己走的是一条正确的路,但如果再多给她一次机会,她是不是仍旧会重蹈覆辙?
姚蓓蓓感觉到自己的语气稍微重了些,心中也过意不去,便又放轻了语气,说:“我刚实习那几天,她们拿了一些成功案例给我学习。我看到有两例是关于你的。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激动,我特别想告诉她们你是我表姐,但我又觉得我应该靠自己的努力去取得大家的认同,而不是作为你的表妹去博取大家的好感。可两个月,短短工作了两个月,我被人明里暗里陷害了无数次,连带我的师傅都给我下绊子,害得我差点连试用期都过不了。我不清楚你是怎么办到的,或许是因为宝雅的氛围好,又或许你的运气好,所以可以一直平步青云,我却不行。别人对我使一个心眼,我只能对别人使两个心眼来保护自己。我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需要一个能让我平步青云的人。如果你觉得我真是罪不可赦,一定要告诉爸妈,我也只能再多费些口水去向他们解释了。”
项美景想再劝劝姚蓓蓓,但又觉得话已至此,并没有再劝的必要。
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城市每天都在变,而变得最快的其实是人本身。她妄想可以一棒槌敲醒姚蓓蓓,带着在她心中涉世还未深的表妹离开这个复杂的圈子,但她的棒槌比针还细,而姚蓓蓓却已经长成了一颗大树。她改变不了任何人,甚至连发自肺腑的说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的成功从来不只是因为她够努力,而是因为从一开她的身后就已经站了一个让她可以平步青云的人。于姚蓓蓓而言,她不过是个退出江湖的局外人,凭什么去干涉别人的路?
她到底是回来的太匆忙了。
见面不欢而散。
姚蓓蓓离开之后,项美景一直在咖啡馆坐着。两点半时林启湘发短信问她与姚蓓蓓见面没有。
她周身疲倦,懒懒窝在沙发一角,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给林启湘回了电话,说自己没成功。
林启湘很快赶来咖啡馆。他一直是比较乐观的人,见她垂头丧气的也不觉得有什么,还安慰说:“小姑娘嘛,多谈两次就能成了。”
她并不是轻易心灰意冷的人,但却认为这事基本没有再回转的余地,坦白跟林启湘说:“她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思考方式,也有了一套行为准则,我想干涉她,或者以各种方式打击她,都很难成功了。”
林启湘十分惊讶:“这才谈了多久?她竟有这样的本事,把你都动摇了?”
她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