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把莲采-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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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采缇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应付着甜美的微笑，手却在桌子底下扣着指甲。
　　这一系列局促的动作丝毫没有逃过沈赫连的眼睛，用余光瞥瞥她，低笑，漫不经心地喝起茶来。
　　秦雅芝打心里喜欢林采缇，看上去就是让人很舒服，又开口询问：“你妈妈最近怎么样啊？”秦雅芝和方宛如的关系不如秦雅兰和方宛如的关系那么好，偶尔会有联系，但不是很密切。
　　“挺好的，呵呵。”林采缇正才敢正面打量秦雅兰，略微丰满，很有风韵，皮肤很好，跟秦雅兰有几分相似。
　　“我一直不知道你也在A市？”之前也没听秦雅兰提起。
　　“确实是最近几个月才开始走动的。”
　　“哦？”秦雅芝一脸惊奇。
　　“哎呀，说来话长，我以后慢慢跟你细说。”秦雅兰打断，不想在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上浪费时间。
　　“毕业了吗？”秦雅芝见她面相小，问道。
　　“嗯，已经在滨江报社工作一年了。”
　　秦雅芝赞许地点点头，又继续问道：“小缇，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还不等林采缇开口，秦雅兰的声音便传来，“有什么呀？宛如还老是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她留心呢。”
　　“小缇长那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人追啊？是不是你太挑剔了？”
　　这话题还真没完没了了，林采缇慌忙摇摇手赶紧否认。
　　“我说你是查户口的么？怎么这么无聊？”沈霆坚看不下去了，帮忙解围。
　　“我是关心好不好？我有几个朋友正要我帮忙介绍儿媳呢！”
　　林采缇一听，俏脸一红，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还是多关心你的儿子吧！这臭小子！”沈霆坚没好气地丢了她一句。
　　“那还用你说吗？你以为我没帮阿连留意吗？”
　　沈赫连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不是躺着也中枪吗？秦雅兰无奈地笑了笑，这两口子拌了半辈子的嘴，不腻吗？林采缇则欲哭无泪，早知道是这么尴尬的话，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菜都齐了，先吃饭吧。”沈赫连开口收尾。
　　其实接下来的气氛挺不错，更像是一家人吃饭，拉拉家常，林采缇终于松一口气，开始好好享受沈赫连为他夹了满满一碗的美食。
　　那晚沈赫连送林采缇回家的时候，林采缇不禁吐出一句，“其实你和你爸爸很像，外貌有几分相似，身高也差不多，总之各个方面都很像。”尤其是面瘫语冷这一方面，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不像我妈吗？”
　　“唔…嘴角很像。”秦雅芝话比较多，个性活泼，和冷漠寡言的沈赫连简直有天壤之别。
　　“其他都不像了？”
　　“嗯，不像了。”
　　“……”
　　沈氏夫妇待张家办完葬礼，没呆几天就回程了。沈赫连送他们去机场，秦雅芝眼里全是依依不舍，一直拉着沈赫连千叮咛万嘱咐。
　　沈霆坚进安检之前，回过头来，对沈赫连意味深长地说：“蔓薇是个好姑娘，可惜我们沈家没福气。”
　　沈赫连一听，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天沈霆坚对订婚的事情只字不提，一定是张蔓薇极力劝说的。随后又淡然一笑，一字一句说得真心，“她值得更好的。”
　　沈霆坚轻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走进安检口。秦雅芝不时地回头，情绪低落，和沈霆坚一起消失在人海中。
　　沈赫连晚上回到自己的公寓，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的灯火通明，拿出手机，找到张蔓薇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赫连？”张蔓薇先于他开口。
　　“怎么样了？好过点了吗？”
　　“说好过，也是骗人，我在慢慢适应。”
　　“那就好。”停了停，虽然难以启齿，但还是开口了，“订婚的事，是你劝我爸的？”
　　“我那天…无意间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离开之后和伯父说了几句…”
　　沈赫连看着远处，认真地说道：“我欠你一句对不起。”你这么好，我却没法逼自己爱上你。
　　张蔓薇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沉浸了会儿，说道：“好吧，我接受。”
　　“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尽管提。”
　　“呵呵，还真有。下周三有我的新品珠宝发布会，能来吗？”
　　“当然。”
　　“那…到时候见。”
　　“挂吧，晚安。”
　　“安。”
　　张蔓薇听到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急忙试去眼泪。天知道她忍了多久，才使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回过头，看到妈妈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
　　“喝点牛奶吧，有助于睡眠的。”张母不忍心，这几天下来张蔓薇都瘦了一圈。
　　张蔓薇笑着接过牛奶，“你怎么还不睡？”
　　“看你喝完牛奶就睡，刚才和谁在打电话呢？”
　　“赫连。”张蔓薇也不隐瞒。
　　张母知道自己的女儿一直喜欢沈赫连，而沈赫连，似乎一直都没有回应，又问道：“当时为什么拒绝你沈伯父的建议，和他订婚呢？”事后张蔓薇把这事简略地给张母说了，毕竟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
　　“妈，我那样做算什么？这几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如果跟他会有结果，又怎么会拖这么久？”
　　“可是有很多恋人都是慢慢才发现自己喜欢对方的。”
　　“可是赫连不一样，他一直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他只会去争取他想要的。”
　　“那你们之间怎么办？”
　　“朋友吧。我可是张蔓薇，我那么骄傲，怎能容许自己爱得那么低贱？”这几年她爱得那么辛苦，早已身心俱惫。张蔓薇喝着牛奶，说得很释然。
　　“哎…那个臭小子…把你拖这么久！”张母看着自己的女儿，一阵心疼，开始埋怨。
　　“也不怪他，他跟我表明立场的，是我执迷不悟。妈，你是觉得我老了么？”
　　“二十七岁还年轻么？我在你这个时候你都快上一年级了。”
　　张蔓薇嘟嘴撒娇，“时代不同了啊，你怎么能用那些老标准衡量我！”
　　张母摸摸她的头，宠溺地说道：“真不愧是你爸的女儿，你没让他失望。”
　　张母离开后，张蔓薇走到窗前，看着挂在天空的明月，性感的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
　　再见，沈赫连！
　　再见，那些为你虚度的旧时光！
　　☆、第　40　章
　　忘掉了的人只是泡沫，用双手轻轻一触就破。泛黄有他泛黄的理由，思念将越来越薄。
　　转眼到了二月，只有一个星期就过年。以往的春节都是秦雅兰和沈赫连一起飞回美国，或是沈赫连的父母飞来A市，毕竟是传统的节日，一家人总该借此良机好好团聚团聚。今年却不同了，在林氏夫妇的热情邀请下，秦雅兰答应和林采缇一起回B市过年。秦雅兰都去了，沈赫连自然得跟着。
　　昨晚林采缇给杨梓柏打电话，问他能否来接机，当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如今看着提好行李正走出来的三个人，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本以为只有林采缇一个人，想趁着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好好说说话。这下可好，有再多的话，只能往肚子里咽了。又看着林采缇身边推着行李车的高大男子，气宇轩昂，这一路走来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一下子就生起闷气。
　　林采缇远远就看见了杨梓柏，带着笑容朝他挥挥手。杨梓柏走上前来，悄声地在她耳边抱怨：“我以为只有你一个人。”
　　林采缇恍然大悟，“昨天忘记了。”因为在杨梓柏同意接机后两人又杂七杂八地扯了一堆。
　　这个呆子，有小声说道：“不介绍一下吗？”
　　林采缇马上转过身，打着官腔介绍了一番。
　　秦雅兰笑了笑，“原来小缇的发小就是你啊。”
　　杨梓柏点点头，“正是我也，哈哈。”
　　“上次来A市还说一起吃饭呢，小缇老是不肯。”
　　“呵呵，你太客气了，兰姨。”
　　林采缇皱眉，这家伙还真是自来熟，才这么会，就“兰姨兰姨”地叫得那么顺口。
　　“我们直接去停车场吧。”又像沈赫连点点头示意。
　　沈赫连微笑地点点头，开口道：“麻烦你了。”
　　杨梓柏和林采缇走在前头，杨梓柏瞄了瞄身旁的小个子，故意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地说：“我还以为你带男朋友回来过年呢。”
　　“怎么可能？”林采缇瞪他。
　　“你瞪，你还瞪。”杨梓柏龇牙咧嘴。
　　“无聊。”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林采缇，这就是你对待竹马的态度么？”
　　秦雅兰看这前面打打闹闹的两个人，温和的脸上淡淡一笑，对沈赫连说：“看这两人，多有趣啊。”
　　沈赫连“嗯”了一声，冷着脸，没再多说。
　　到了车旁，两位男士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准备上车。
　　“兰姨，你坐副驾吧。”杨梓柏体贴地说道。
　　秦雅兰点点头，眼里全是赞许。
　　“这么说来，你和小缇还是邻居啊？”秦雅兰说道。
　　“嗯，小时候不是我去她家吃饭，就是她来我家吃饭。”杨梓柏一边看着前面的路况，一边转动方向盘。
　　“怎么感觉像是娃娃亲啊？”秦雅兰忽然感叹道。
　　“哈哈，采缇小时候还老嚷嚷着非我不嫁呢！”杨梓柏随口开玩笑。
　　“胡说什么呢！”林采缇听他胡诌，不愿意听了。
　　“本来就是，我可记着呢。”
　　“那是小时候不懂事随便说说好不好？”林采缇据理力争。
　　“我现在也是随便说说，你那么较真干嘛？”杨梓柏从后视镜看她倔强地厥着嘴，又想逗逗她。
　　“你好好开车行不行，废话那么多。”
　　秦雅兰被两人的拌嘴逗乐了，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这对青梅竹马啊！”
　　大概半小时的时间，就到了林家，林魏和方宛如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带他们热情地问过好后，杨梓柏帮忙卸下行李，向大家说道：“我就不进去了，还有事呢！”
　　“这孩子，吃了饭再去！”方宛如挽留。
　　“伯母，改天吧，公司那边还有事呢。”
　　“这大家都回去过年了还能有什么事？”林魏不相信，这孩子从来都油嘴滑舌。
　　“我们公司情况特殊啊！”杨梓柏嬉皮笑脸地说到。
　　“去吧去吧，忙完了再说。”林魏想了想，倒是有这种可能，朝他摆摆手，说道。
　　杨梓柏和大家告别，正欲上车，被林采缇叫住了。本以为她要说些挽留他吃饭的话，没想到她开口就是一句：“上回你醉酒是人家帮的忙，你还没说谢谢！”说完，又指了指身旁的沈赫连。
　　杨梓柏被林采缇突如其来的话气得快吐血，这女人脑子都装什么了？怎么跟ET似的？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朝沈赫连歉意地说道：“上次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沈赫连完全没料到这反转的剧情，马上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迅速说道：“没事的。”
　　杨梓柏戳了戳林采缇的脑袋，郁闷地走了。
　　“怎么提起这件事了？”沈赫连问。
　　“刚才他一直逗我啊。”
　　沈赫连皱眉，这妮子什么时候这么争强好斗了。
　　方宛如挽起秦雅兰的胳膊邀她进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房间也为你们收拾好了，正好我和林魏也放假，可以陪你们到处走走。”
　　秦雅兰拍拍方宛如的手背：“费心了。”
　　“哪里的话。”
　　林魏也拍拍沈赫连的肩，语气和蔼：“先进去吧。”
　　林采缇这才发现，自己的爸妈自始至终就没搭理过自己，怎么那么悲催？
　　饭桌上的很多才都是林采缇的爸爸亲自下厨弄的，他的厨艺很好，林采缇最喜欢吃他做的菜。看着满满的一桌菜大多数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心里暖暖的，还是家人好啊。
　　吃过饭林采缇帮忙洗碗，母女两人就顺便聊了起来。
　　“梓柏公司的事听说了么？”
　　林采缇点点头，“他申请去A市的总部了。”
　　“恐怕又去不成了！”
　　“怎么了？”林采缇停下手里的动作，这件事杨梓柏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
　　“听梓柏妈妈说的，最近他们公司大幅度裁员，又进行各种改革，公司内部很混乱。听说公司上层准备重新制定整顿计划，B市的分公司可能会保留。”又顿了顿，“这几天梓柏没事就往公司跑，挺累的，你多关心关心他，别老跟他过不去。”
　　林采缇用力地擦着碗，心里愤恨，杨梓柏你还真是个闷葫芦。
　　吃完饭没多久，沈赫连接到一通电话，拿起大衣准备出去。
　　林采缇见了，不禁好奇，问：“去哪？”
　　“朋友有事要跟我商量！”
　　“朋友？”林采缇完全没有料到沈赫连在B市也有朋友。
　　沈赫连笑着点点头，“走了。”
　　“嗯，过年这几天…B市治安挺不好的…”
　　沈赫连低笑：“你的意思是让我早点回来？”
　　林采缇一听，慌忙地摇摇头。
　　沈赫连也没再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