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亨特-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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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你非常不利。我们只要把韦勒尔抓起来,牵走你们的马,强悍的水牛就会带数百名敏姆布伦约人来,消灭你们整个的部落。你本人连同梅尔顿和韦勒尔将被交给法官,在监狱里呆上几年。”
一个自由的印第安人长期被关押!对于一个野蛮人的儿子来说,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他很快就作出决定:
“我认识到,我的兄弟是对的。敏姆布伦约人应该纳入到和平之中。老铁手还有什么条件?”
“现在没有了。其他的建议到讨论时再提。我知道,狡猾的蛇事先不和他的长老们商量,是不能抽和平烟斗的。”
“是的。他们必须被请来讨论。老铁手与我一起去见他们,还是请他们来?”
“请他们来。”
“那么,我们需要一个信使。老铁手将派谁去?”
“那个敏姆布伦约孩子。”我用手指了指小敏姆布伦约人。
“我把我的贝壳交给他,作为证据。证明我在你们这儿,他对我的战士说的全是真话。他可以告诉他们所发生的事情,并把那五个有经验的战士带来。这五个战士的名字,我念给他听,要他们不带武器,以表明他们心中没有怨恨。”
小敏姆布伦约人得到详细的指示,骑着温内图的马到尤马部落去了。我们的部队围成一个圈,把梅尔顿被打倒的地方作为中心。我自己藏在圈外,悄悄地检查梅尔顿的信袋。我先清点了一下钱数。钱比我想象的多得多,总数超过三万美元。这些钱是他的财产,还是属于韦勒尔或摩门教银库,这与我没有关系。然后,我找到了合同、购买德尔阿罗约庄园的契约,最后看的是大量的信件。我把信都读了一遍,大部分来自乌塔布,一些来自旧金山。所有信件都证明,梅尔敦是受摩门教委托,越境过来夺取大量土地的。两三封信证明,他和韦勒尔勾结,通过不正当渠道,赚大量的钱填塞自己的腰包。
有一封信的内容完全不同。信封不在,日期和发信地址都缺,不知道是何时、何地寄来的。笔迹很新,所以我猜想是最近写的,署名“亲爱的叔叔”。信的开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通知,结尾有几行引起我的注意:
你问我在何处生活,我可以肯定地让你放心,我生活得很好。我在赌
场上的运气更好,而且找到了一个朋友。他鼓鼓的钱包始终对我开放。你
还记得那个富裕的军需商吗?是在圣路易斯认识的。他出生于德国,喜欢
扮演美国佬,因此把德文原名“耶格尔”改成了英文“亨特”。据我目前
获悉,他是以制鞋帮工身份越境过来的。人尽管很笨,运气却很好,通过
一次婚姻进入了纽约一家生意兴隆的商店。南北战争期间,他向军队提供
鞋子和其他军需品,赚了一大笔钱。
现在,他病魔缠身,不再工作了,致力于把巨额利息变成财产,尽管
他并不需要钱用。他的夫人已经过世,只有一个儿子。老头很吝啬,还没
有给过他的亲戚们一个芬尼,却特别溺爱孩子。为了否定自己的德国出身,
他给儿子取了个少见的名字“斯马尔”。他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无个性,
光毅力,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丝毫没有一个人所应具备的知
识,对任何人都充满信任,把所有靠他钱包过日子的吸血鬼,都视为真正
的朋友。我利用我的优势,使他大开眼界,成功地对他施加了重大影响,
促使他的的弱点得到充分发挥。
这个斯马尔·亨特对于我来说,以后可能是一块肥肉。
你问我是怎样认识他的。告诉你吧,我用的是一种极其独特的方式。
我到这儿的第一天,就在一家餐馆听到了亨特先生的名字。其他人一而再,
再而三地谈论他的事。后来,我在一次音乐会上被介绍给这位亨特先生。
我们面对面站了一会儿,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我们的脸形、身材,甚至声
音都很相似,难以分清彼此。我如果像他那样慢吞吞地、歪歪扭扭地走路,
即使他的至交好友也会弄混。我和他经常混淆,这给了他很大的乐趣。这
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抓住了这个机会,使他马上把他的友谊拱手送给我。
首先,在赌博时,我以他不易发觉的方式赢他的钱,需要赢多少就赢多少。
他与我完全融为一体,把我当做双胞胎兄弟,并且打算在不久的将来,
让我陪他做一次长时间旅行。他的旅游热情很高,他父亲平时吝啬得很,
对费用高昂的旅游却一点儿也不反对。他已经游遍整个美国,到过加拿大
和墨西哥,甚至在巴西和英国转了一圈。现在,又在打东方国家的主意。
我竭尽全力纵容他加大力度。用这种方式,我可以遇到我的父亲。老铁手
迫使他不得不逃亡国外,正如你知道的,到北非找个藏身所。
现在,我和斯马尔从早到晚相处在一起,形影不离。他请了两个教师
加紧学习土耳其语和阿拉伯语,阅读深闺艳史,在墙壁上描绘白女仆和黑
女奴。斯马尔颇具天才,以真正火一般的热情完善着他的旅游计划,两种
语言都大有长进。不论善意还是恶意,我都必须顺着他。还有几个月,我
们将得到老头子给的大把大把支票,乘船横渡大西洋。
我给你描述得很详细,是因为我知道你能够从鸡蛋里挑骨头,想听到
你的主意,指出我应该怎么利用这种形势,特别是利用这种真正的相似性。
快写信给我,告诉我怎么办。信不要写到这儿来,而是寄给我上次的地址,
因为我可以肯定,在这种情况下,信会落到别人手里。
你的侄子:约纳坦
由于多种原因,这封信对我来说具有重要意义。首先,里面提到了我的名字。笔者的父亲受到我的压力,逃亡国外,这只能是梅尔顿的弟弟托马斯。当时,我把他从乌因塔堡追赶到爱德华堡。他逃脱了,警察找不到他的踪影。现在,我通过这封信知道托马斯·梅尔顿在“北非”。可是究竟在哪儿?我猜想,他既不懂土耳其语,也不懂阿拉伯语。不过,在亚历山大、开罗、突尼斯和阿尔及尔,有许多英国人和美国人,他们最初都只懂英语。如果他在那儿什么地方,对我来说可能是无关紧要的,我管不到那些地方。
其次当然是斯马尔·亨特,这个人面临着很可能被他的假朋友欺骗的危险。他是德国人的儿子,我愿意提醒他。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在墨西哥北部,他在美国。何况,我也不知道他的住处,不知道他父亲现在的住址。我把这封信插进自己的口袋,打算把其他的交给法官,供审判时使用。
我刚刚把信袋封好,放回我的包中,就听到梅尔顿喊我,他嘴里的东西已被取出来了。我走到他跟前,听他想说什么。他的模样非常可恶,被打伤和抓伤的脸开始红肿。
“先生,您把那个印第安孩子派到哪儿去了?”他问,“我也必须知道,您与狡猾的蛇要干什么秘密勾当!”
“我怎么会让您沉默呢?您无论如何很快就会知道和看到,您失算了。您以为可以指望的尤马人,我将与他们媾和。”
“他们会反对。”
“他们不反对,是狡猾的蛇主动向我提出的。”
“他肯干吗?这家伙要的是自由,而您想满足他的这个愿望?”
“他的要求不只这一点。”
“是的,他要娶尤迪特为妻。他还要求什么?”
“要我把您交给他。”
“您不会这样做的,船长!”他惊慌失措,站起来高声叫喊,“想想吧,您将为此承担多大的责任。您在别的方面有一颗温柔的心,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就没有?”
“因为我没有看出您有任何温柔之心。我即使对您怀有恶意,也不会不凭良心做事。把您交给他,是根本不必要的。”
“那就好!”他满意地说。
“我让你逃跑,”我接着说,“狡猾的蛇马上就要抓住机会。”
“为什么?他是您的俘虏。您真想释放他?”
“是的。”
“这不行,您绝对不能这样做,至少不能这么快,不是现在。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放他走。否则,他马上就会利用他的自由对我进行报复。”
“他有一切理由和权利这样做,而我没有任何理由和任何权利保护您。”
“那么,我宁愿没有自由,而要求您将我提交法庭,逮捕我,拖着我到处跑,这是您的罪行。但是我愿意忍受,什么也不说。”
“如果您相信这是犯罪,我宁愿释放您。”
“当着印第安人的面?”
“不,在他们之后。他的最杰出的几个战士马上就会到这儿来,与他共商大计。如果他们倾向于和平,我们就抽和平烟斗。我就释放他。”
“那么,现在就放我走。”
“我怎么能够这样做呢?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我与尤马人是否一致。您的归属问题,是他们是否入侵的主要条件。我将听任他们对您进行强有力的报复。”
“这样一来,您就不是人,而是一个魔鬼了。您通过对我们采取过激行动,使自己得到满足。”
“您说对‘我们’,您指的是谁?”
“我的弟弟,您把他置于悲惨的境地,把他拖到爱德华堡。”
“原来那位在乌因塔堡杀死了一个军官、两个士兵的赌棍,是您的弟弟?您最好别说出他的名字,因为,这样您这个亲戚不会得到我的宽容。”
“这件事有所不同。想想吧,我的弟弟一定会对您怀着最深刻的仇恨。他要是知道您对我们采取敌视态度,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要为他自己和我报仇雪恨。”
“我不怕报仇。何况,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表面现象。他还在这儿。”
“在哪儿?”
“我当然不会告诉您的。他在哪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还有两个人也知道。”
“谁?”
“我和您的侄儿约纳坦。”
“约……”他只露出这个名字的第一个音节,却足足用了一分钟盯着我的脸,然后结结巴巴地说,“谁……对您……说,我……有……一个侄儿?”
“这无关紧要。像您这样的家庭,人们喜欢关心,为的是防止自己和他人蒙受你们的伤害。”
“您做的是重要的事。如果您没有骗人的话,请告诉我,我的弟弟在哪儿。”
“大西洋彼岸。”
“大……西……?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您必须从东方接回您的弟弟,如果他要找我报仇的话。不过,您要想到,这是根本不必要的。您的侄儿约纳坦想到东方去,您可以把任务带给他。”
“约纳坦到东方去?您大概在做梦吧。”
“可能。我梦见的甚至比您想象的多,甚至是一个叫斯马尔·亨特的人说的。那人正在学习土耳其语和阿拉伯语,不久以后就要拿着他的吝啬父亲的几张支票,乘坐轮船,漂洋过海。这位年轻人可能与您的侄儿在一起。”
他猛然动了一下,想把整个身体弹起来。但是,绑绳阻挡了他,他就对我吐唾沫,粗暴地叫嚷:
“你身上藏着一百个魔鬼!你想把地狱都吞掉!”
然后,他把身子转向侧面,不再看我。
我们从阿尔马登到我们宿营地,花了相当长的时间,进展缓慢,现在刚刚到达向西南方向的拐弯处。我们与尤马人营地的距离步行约需小时。我估计,小敏姆布伦约人骑他的好马只需要一刻钟,就能走完这段路程,他们谈话要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他就可以打一个来回,如果他走在尤马人前面的话。他们是不需要他领路的,他们根据足迹就可以找到我们。他们必须步行。从小敏姆布伦约人启程的时候算起,到他们抵达我们这个营地,需要的时间不会少于一小时三刻钟。
时间过去了,仍不见那个孩子的踪影。因此,我估计他留在他们身边当向导。我对他是放心的。又过了一刻钟,我看见五六个印第安人从北边朝我们走过来。可是,小敏姆布伦约人不在他们中间。他留在尤马人那儿了吗?我非常紧张,急于知道原因。
看来,他们是沿着他去找他们时留下的足迹过来的。因为,他们的眼睛看着地上。他们走到很近的时候,狡猾的蛇站起来,我也站起来。他们认出我们,便匆忙赶过来。他们违背首领的命令,都带着枪,不过,到了约二百步开外的地方,他们放下了刀、弓、矛才过来。他们之所以带武器,是因为路上可能需要用。
他们装作没有看见狡猾的蛇手被绑着,用尊敬的眼光看着我,也看了看这一群德国人,只好像没有看见梅尔顿。这对我来说是个好兆头。我认为,他们用蔑视态度来表示惩罚。这说明小敏姆布伦约人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他们对梅尔顿的不仁不义深信不疑。我解开狡猾的蛇的绑绳,向他表示信任,并且说:
“我的红色兄弟应该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