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虻世家-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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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钻石,亨利。”
“依我看,最有诗意的还是蓝宝石,”她母亲说。“我跟第一个丈夫订婚的时候,他买的就是蓝宝石。他说蓝宝石象我的眼睛。”
“现在最值钱的是绿宝石,”卡斯特斯说。“请您记住这一点,我的孩子。如果有朝一日您急需用钱,把戒指当掉,您就会明白,绿宝石的价值是无与伦比的。我可懂得怎么花钱才上算。”
让他们大家全见鬼去吧。他并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他只是问比阿特丽斯喜欢什么东西,可是看来她什么都不喜欢。
晚上,他从马厩里牵出马,抓个机会悄悄问比阿特丽斯,她是不是还想要什么礼物。
“不,我什么也不要,十分感谢您。”
他返回伦敦时,心情忧郁,怅然若失。如果他口袋里没有放着订婚戒指的尺寸,他真无法相信,他已经是个未婚夫了。
第一部 第三章
头一个给亨利一点点安慰的是梅丽夫人。第二天,他把自己订婚的消息告诉她,她由衷地感到高兴,这一来他的就稍微变得愉快了一些。她坦率地承认,原来她十分担心,现在放心了。比阿特丽斯不久就会有可靠的归宿。她也为亨利高兴:姑娘既然是个忠心耿耿的女儿,也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妻子。
亨利说,对这一点他毫不怀疑,但她是不是会幸福,则是另一个问题。他担心,她接受他求婚,可能是被迫的。
他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呢?
他想解释清楚。但是他说不明白,梅丽夫人也听不明白。她只听懂一点:这个年轻人不大高兴,因为姑娘没有表现出足够的热情。她用一种关怀备至的声调安慰他,这是他在沃里克郡常常听到的。
“请不要忘记,比阿特丽斯是她父亲教养出来的,她父亲如果没有遭到不幸,早就当大使了。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姑娘,不会相识不久就公开流露感情的。”
她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继续说:
“难道温文尔雅对一个十九岁的姑娘来说,竟成了不可饶恕的缺点吗?”
如果换个场合,亨利是不会消受这种软钉子的。然而现在,别人对他到底怎么看,他尽量不去介意。他又开始东拉西扯地讲下去,这时老夫人那丰满的面庞上略带傲慢的神态消失了,露出了素有的温厚表情。她听完了树林中的奇遇,拍了一下戴着许多戒指的胖手。
“亲爱的,可不能这样吓唬一个年轻姑娘。在荒无人迹的地方,居然藏在树后边!可怜的姑娘准是把您当成手持棍棒的无赖了。可您还想让她五分钟之内就兴高采烈。”
亨利十分懊悔。现在他才明白,当时的行为实在太鲁莽了,觉得非常过意不去。但这也并不足以说明比阿特丽斯挑选订婚戒指之所以如此漠不关心的原因。他继续讲下去。当他说到蓝宝石的时候,梅丽夫人笑了。
“好个多拉,还有她那两只眼睛!真象比阿特丽斯,可是比阿特丽斯却什么都不要。真是她父亲的好闺女!”
她拍了拍他的手。
“你们俩都是好样儿的。好了,您去买您喜欢的戒指吧。她一定十分珍惜您送的礼物,不在乎是哪种宝石。”
他离开她家里,心里得到了安慰。经过再三考虑,他买了一只钻石戒指,这对他来说破费很大。暂时动用银行存款,还没有什么,可是他还有更大的开销。房子要修缮,才能体面地迎接新娘,订婚要花钱,卡斯特斯夫妇一定会千方百计寻找借口,不分担结婚费用。他们已经十分明确地向上他示意,他应当把比阿特丽斯带到巴黎去,至少住一个月,所以,最好还是花五十个基尼买个戒指吧。
不,这么漂亮的手戴这种戒指显得太寒酸了。比阿特丽斯的脸有时容光焕发,有时冷若冰霜,可她的手却总是那么美丽动人,就像凯特林那所住宅客厅里挂着的那幅画上的绝代佳人的那双手一样——那可能是她的祖母或者曾祖母。此外,婚礼和蜜月,都可以简朴一些。比阿特丽斯是会理解的。她绝不想让他倾家荡产或是违背对已故父亲许下的诺言——量入为出,绝不四处借债。婚后头两年,他们只得节省一些。但,既然他花了很多钱买戒指,但愿它能给他带来几许快慰。只要和比阿特丽斯单独待上一分钟就行。不许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盯着这只戒指,估量它的价格。他关心的正是这一点。
这次算他走运:他正好碰上她一个人在花园里。
“到书房去吧,”他说,“我想给您看一样东西。”
她默默地打开盒子,久久地凝视着戒指,这使他担心了。
“您不喜欢这戒指吗?”
“非常喜欢。太漂亮了。可……。”她抬起眼睛看着他。“亨利……请您不要认为必须给我买贵重的礼物。我……不需要这样的礼物……真的,不需要……”
他头一次看到她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好象要哭。
“可是,亲爱的,每个姑娘都应该有一只象样的订婚戒指。一辈子只有一次啊。”
“可……亨利,他们跟您说了吗?我没有多少钱啊。”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钱足够咱们用的。难道您要用很多钱买嫁妆吗?”
“啊,问题不在这儿,我成年以后能得到的钱,足够我买衣服的了。但是不会再给我别的什么了。如果您了解这一点,那……”
难道她以为他想要一笔陪嫁吗?最好是说句笑话把一切遮掩过去产。他笑着说:
“别发愁。我需要的只是您。”
他怎么这么说?为什么她脸上露出这私下副表情?简直难看极了。
她伸出左手,让他戴上戒指。但当他想吻她时,她却用双手把他推开,躲到一边去了。
“不,不要这样”
后来,她冷静下来。
“请您原谅,亨利。我不想……好吧,请吻我吧。”
可是,他已经不想吻她了。他看了发她一眼,皱起了眉头。
“比阿特丽斯,听我说,您是不是真心爱我?我不愿和一位违反自己意志的姑娘结婚。假如有人强迫您……”
“不,亨利,没有任何人强迫我。”
“您真这么认为?如果您母亲或者……其他的人坚持让您……”
“他们当然是要坚持的,但这毫无意义。如果我自己不愿意,他们就无法强迫我。”
她慢慢抬起眼睛,望着他。
“我……我很高兴,因为您需要我。我要尽力不让您后悔。只不过这……有点突然。我很快会习惯的。”
他头一次吻了她,如果这也能叫做吻的话。然后,他俩走出书房,看到全家人都在等他们。艾尔西想赶快看看戒指,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你把戒指带来了吗?给我看看!噢,太漂亮了!比,既然亨利已经把戒指送给你了,你现在就应该把另外那个人送给你的那些干枯的花扔掉。”
“哪儿来的花?”卡斯特斯夫人厉声问道。
“就是花……或者是信,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反正比总是把什么东西贴身藏着,晚上就塞在枕头底下——这是我亲眼看见的。是的,比,我都看见了!你以为我睡着了……”
“住嘴,艾尔西,”卡斯特斯怒冲冲地打断了她的话。
比阿特丽斯转过身去,一声不吭,走出了房间。
过后,卡斯特斯夫人走到亨利跟前。
“亲爱的,恐怕我们的调皮丫头艾尔西今天早晨冒犯了您。她总是淘气,不说笑话就活不下去。请您别猜疑,除您以外,比阿特丽斯没有喜欢过任何男人。我估计,那东西准是装着她父亲肖象的项链。他去世后,那件东西就不见了。我早就知道是她拿走了,可我不愿意问这个可怜的姑娘。您知道,她非常爱她父亲。或许,您会想……”
亨利勃然大怒,打断了她的话。
“我什么也没有想!我自己很清楚,比阿特丽斯根本不是那种手上戴着一个男人给的戒指,被窝里又藏着另一个男人的信的姑娘。既然您问起来,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我认为,艾尔西应该挨一顿打,我就想好好揍她一顿。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开这玩笑,我认为有失体统。”
他忿忿地走开了。再待一分钟,他就会把对她的看法都讲给她听。她居然敢开导他,好象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相信不相信呢?他完全相信,比阿特丽斯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许她突然想起那次初恋,为它还没有开花就已经凋谢而暗自神伤——谁知道呢?这可能说明许多……
胡思乱想!那只不过是她父亲的肖象而已。
他总算找到个机会又跟她单独待在一起,立即跟她谈起旅行结婚的事。他说,他不愿弄得入不敷出,因为这样一来,就得动用他父亲为农庄意外支出或为佃户治病用的存款——好佃户应当受到好主人的关照。如果他们不去巴黎,而到一个比较近的疗养区去,那就会节省得多。他听说在沿海城市布莱特赫姆斯顿有一家高级旅馆,这座城市就是一处疗养胜地。如果他们暂时不去巴黎,她是不是会不高兴?
当然不会。她也希望婚事举办得简朴一些。
然后他又问她:如果现在他回巴顿去张罗他们的结婚事宜,她会不会见怪。他已经很久不在家了,应该回去一趟。他九月一日回来,那时,假如她的嫁妆准备好,他们就立刻结婚。
当然,他认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她就说了这一些。但,他离开她,倒让她感到松了一口气,这一点,一眼就看得很清楚。他也是同样的心情。现在。她终于戴上了他送的戒指,那些刁钻的女人也暂时安静下来,不再折磨她了。他在巴顿待得越久,卡斯特斯敲诈勒索他的机会也就越少。此外,这个腼腆的姑娘也就有时间去准备出嫁的事了。
他在家里十分繁忙,没有功夫去考虑她枕头底下藏的是什么,这完全可能是她妹妹的恶意捏造。对她那过份拘泥的态度,他也不见怪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呢?哪个姑娘愿意别人强迫她嫁人——即使嫁给她心爱的人呢?他们结婚以后,他一定让她摆脱这个万恶的家庭,那时情况就会变了。
他有时从巴顿给她寄些小礼物。她在回信中只是表示感谢,告诉他,她身体健康,什么东西都不需要。
他回到伦敦的当天晚上,口袋里带着婚约来到凯特林。幸好,那里没有什么讨厌的客人,只有一个他不认识的青年人,外表很讨人喜欢,嗓音动听,长得很象比阿特丽斯。
卡斯特斯夫从和她丈夫兴致勃勃。
“这是我儿子沃尔特。里维斯,”她说。“他是昨天突然从葡萄牙回来短期休假的。他回家来,我们真高兴。”
在他妻子的亲戚当中,居然还有一位可以在沃里克郡社交界中引以为荣的人物。他有点女里女气,可能象他父亲一样,是个书呆子,要是再多些男子汉的气概就更好了,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个绅士。亨利松了一口气。
“我想,您能待到我们举行婚礼的那一天吧?”他问。
“我星期四就得离开。”
“怎么!下星期四就走?”
“是的。十分遗憾,我只能在英国待一个星期。”
亨利很奇怪。从葡萄牙来就住上一个星期,这值得吗?
“时间太短了,是不是?”卡斯特斯夫人说。外交官的命运就是这样:对一切事情都无价预料。
不一会儿功夫,她就让艾尔西去睡觉,经过一番争吵,她把小女儿撵到楼上去了,然后,走到亨利跟前。
“我们想问问您,是不是同意快一点举行婚礼?为的是能让沃尔特代替父亲,为亲爱的比阿特丽斯当主婚人。您知道,他是里维斯一家的家长。”
“可是他星期四就要走了。”
“当然,这有点突然。但沃尔特参加婚礼。如果嫁妆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比阿特丽斯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是不是这样,亲爱的?”
“是的。”比阿特丽斯说。她低头坐在那里,不插一句话。
她母亲匆匆接着说:
“我们还来得及做一件简单的结婚礼服……您自己也说过,婚礼应该一切从简。”
“这可办不到!光是举行教学仪式就得第三个星期。”
“如果采取一种特殊办法……”
亨利皱起眉头。他们又不急着要去格列纳—格林。沃里克郡可不兴这么办婚事。
“这也是为了艾尔西,”卡斯特斯夫人接着说。“她要跟沃尔特一起去。我们已经答应,让她当伴娘。不能让可怜的孩子失望啊!”
亨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们在骗他——不是现在就是刚才——而他是憎恨谎言的。
“艾尔西刚才还对我说,”他反驳道,“她过一个星期去拜访在埃普索姆的女朋友。”
“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是一个钟头以前刚决定的。我们打算明天再告诉她。”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想把她送到法国寄宿学校去。沃尔特认为,她已经长大了,不应该再跟史密斯小姐念书了,而且……她还应该学好法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