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塔之夜-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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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见这个纸条时,我惊讶地注意到,穆拉德好奇地看着它。
“你手里是什么,长官?”
“你看到的一张纸条。”
“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就是那个名字‘卡拉诺尔曼客栈’。”
“让我看看,长官!”
舒特的这个盟友是不是也认识哈姆德?看来,一我应该把纸条给穆拉德。只要我仔细观察,也许可以从他的态度中得出结论。
“拿着吧,”我说,“不要丢了,我还要用。”
阿迦拿着这张小纸条,仔细看。我看到,他脸色发白。同时,我听见哈勒夫一个轻轻的,但很独特的清嗓子的声音。他想把我的注意力引过去。我迅速地用眼皮几乎不能察觉地瞥了苏耶夫一眼。我偷偷往那边看的时候,发现这个告密者蹲起来一些,到膝盖的高度,脖子伸得长长的,眼睛盯着穆拉德,脸色极为紧张,不放过他的任何举动。
在这个时候,这位主人仔细看过了纸条,摇着头说:“谁看得懂?我是看不懂!这根本不是语言。”
“是语言!”我表示不同意。
“音节倒是有,但不是词!”
“必须用另外的方式读,那样,就会出现一个清楚的句子。”
“你能读?那你就试试!”
“这个纸条是不是激发了你的求知欲?”
“我看,我们根本读不懂,而你的看法正好相反。把几个音节正确拼在一起,再读给我听!”
我偷偷把目光仔细看着他和苏耶夫,一边说:
“准确读出这几个词。懂吗?”
“仅仅是几个词。”
我看清了,穆拉德的脸上闪电般地抽搐了一下。苏耶夫像吃惊一样退回到他原来蹲着的位置上。我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并且说:
“这是土耳其文、塞尔维亚文和罗马尼亚文的混合。”
“有什么用?为什么笔者不使用一种文字?”
“因为它的内容不是给每个人看的。舒特及其亲信相互之间使用一种密码。他们取出上述三种文字的单词,按一定的规则加上音节,但是表面上却杂乱无章,使局外人看不懂。”
“可是,你读得懂里面的信息!”穆拉德说。
“当然。”
“那么,你就是舒特的盟友了?”
“你忘了,我是一个西方人。”我笑着说。
“你是想说,你们比我们聪明?”
“是的。对于你们,这个密码够难的了,但是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破译出来,因为它的思路很笨。”
“这种费解的文字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意思是:急讯,送卡拉诺尔曼客栈,但要送到梅尔尼克的集市。”
“可以这样读!”阿迦用孩子般好奇的口气说,“这张纸条对你就这么重要,以至你要嘱咐我别丢掉?”
“是的,因为我在找舒特,并且希望借助这张纸条找到他。”
“这么说,你是到过梅尔尼克集市,现在想去卡拉诺尔曼客栈?”
16.水患日
我们很快赶上了那对幸福的夫妇的车子。在这儿,所有的宫殿居民都看不见我们。趁此机会,我们把他们的前主人的一千皮阿斯特给了惊喜万状的亚尼克,作为新婚礼物。新郎也拒受这个礼物,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将钱放进自己的口袋。两人不停地说了许多感激的话语。我们使他们俩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足以补偿最近几次事件中他们给予我们的帮助。
路上很脏,我们只好慢慢骑。遇到小水流,我们就涉水而过。幸运的是,友好的天空总是对我们微笑。
哈勒夫把马控制在我的身边,先开了口:
“你想超过我们的敌人,本尼西。会成功吗?”
“不会,因为我决定不这么做。当我以为我们的目标在魏察附近的卡拉诺尔曼的时候,我不能不相信,比敌人早到的好处多。自从证明我的看法有错以来,我们完全没有目标,就只能追踪他们了。但是我认为,我们很快会知道卡拉诺尔曼客栈在何处。”
“一定是在于斯屈布。你不这么看?”
“是这么看的。否则,它就应该在这儿与城市之间。我认为这根本不可能。”
“于斯屈布大不大?”
“我估计不会超过三万人。”
“这么说,我们所寻找的足迹消失了。”
“伊斯坦布尔大得多。我们在那儿没有发现我们要找的东西。而且我估计,我们不能进于斯屈布,因为我们的五位‘情人’都回避城市。你必须想想,马纳赫曾经是那儿的税务官,是从官位上被赶走的。他怕在城里被人发现。他们很可能从于斯屈布旁边绕一个大弯,到了对面再上通往卡尔坎德伦的公路。如果我判断得对,那么,卡拉尼尔万客栈就要到这个地方后面,沙尔山脉孤独的深谷里去找。”
现在,我们到达克里瓦里耶卡,滚滚河水漫过了河岸。如果瓦尔达尔河的各支流从山里带来这么多的流量,那么,其干流水位一定很高。从老桥上过去,不是没有危险的,因为水已经平了桥面,桥墩在汹涌的大浪强有力的冲击下似乎在摇晃。桥的两端,水位超过路面半米。看样子,昨天的暴雨倾泄在整个沙尔山脉和库尔贝奇卡平原地区。我们正在以肥沃闻名的摩拉瓦平原中部,半小时后就可到达古里勒村,该村靠近克里瓦里耶卡河右侧的支流。这条河的水也漫过了河岸,看起来也不安全。老百姓都在室外的水中,努力堵水。
为了到达于斯屈布,我们本应该保持过去的方向,先到卡拉基诺瓦。那条路几乎是笔直的。这儿路过的人很多,我们要寻的足迹混杂在众多的足迹中,要过了村才能显示出来。
我们在村子的背后,看不见足迹。我知道,这儿没有第二条公路。被寻找者会不会还在村里?那儿有一个小客栈。那栋房子我们也看见过。可是,我们从旁边过去了。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回去打听。客栈就在水边,水几乎到了门前。有个人在门前忙着堵水。我向他打招呼,他没有说感谢的话,只是投过来不友好的目光。
“你们这儿来了不速之客。”我说这话的时候,指着那些水。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客人哩。”他挖苦地回答。
“还有比水患火灾更糟糕的吗?”
“人!”
“你是店主?”
“是的。你是不是也想在我这儿住店?我看见你们过来的。为什么回头?放心骑下去吧!”
他拄着锄头,不信任地从侧面打量着我。这个人有一张诚实的脸,不像厌世的人。他的克制态度必定有其特殊原因。这个,我想像得到。因此我说:
“看来,你从内心深处对我有反感。我是怎么使得你在回答问题时采取不礼貌态度的?”
“礼貌是人的一种装饰品。这话是对的。但是有人对这句谚语不理解。”
“你把我算成这种人?”
“是的。”
“你完全错了。有人在你面前诽谤我。”
“不要费力了!我认识你。”店主用一种蔑视的手势说,“你如果聪明,就离开这个村子。你不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在那些地方,人们不得不怕你和你的人,因为独立无援。你看,那个人!你看,有君主的人在我身边。”
从门背后走出一个穿军服的人。两人很相似,这使我猜测,他们是兄弟。他也是不友好地看着我。
“什么事?这个外国人想干什么?”他问店主。
“我不知道,”店主回答,“也不可能知道。我已经对他说了,要他继续走。”
“我会向前走的,”我解释说,“但是,我一定要打听点事情,希望能够回答我的客气的问题。”
“如果你的问题能够回答,我们愿意。”士兵说,“我是于斯屈布的军医,现在在我兄弟家作客。在你提问之前,我想告诉你这个情况。”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因此,我打听:
“今天早上有五个骑马的人在你们这儿住店?”
医生肯定地回答。
“一个人受了伤,你给他包扎了?”
“是这么回事。你大概知道,是谁把他打伤的?”
“我亲自。”
“这就对了。那些人对我们讲了此事。”
“他们讲了些什么?”
“你知道得比我们多。如果你没有别的要问,我们就和你谈完了。”
他转过身去。
“等等,还等一会儿!”我说,“我当然可以想像得到,有人欺骗了你们,但是我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你是为苏丹服务的医生,识字。请看看这个证件!”
我拿出我的证件,递给这位医生。他的目光刚落在图章上,就深深鞠了一躬,并惊讶地回答:
“这可是君主的图章!这样一张委任状只有得到君主的特许才能颁发。”
“当然!我很高兴,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是这张证件的经常持有者?”
“是的。你相信,你把我的为人与他们所描述的作个比较吧。”
他作了比较,并且对他的兄弟说:
“我们对这位长官的态度是不对的。他不是别人所描述的人。这是你的证件,请收起来。我们受骗了。他们说,你们是强盗。”
“跟我想的差不多。在你们这儿住过的才是强盗哩。你们大概听说过两个阿拉扎吧?”
“听过。是两个路霸。他们闹得从科拉比山、巴斯特里克山到多瓦尼察平原这整个地区鸡犬不宁。人们抓不到他们。你为什么问起这两个强盗?”
“因为他们到过这儿。你没有注意那五个骑马人的马?”
“注意了。有两匹斑马,那是两匹漂亮的马。安拉!我想起什么啦!这两个强盗骑斑马,这就是他们称之为阿拉扎的原因。”
“得出了什么结论?”
“他们在此之前在这儿住店!”
“对!你们接待了那两个阿拉扎。另外三个都是类似的坏蛋。”
“这我们可没有想到!他们自己是强盗,而且他们对你很坏。他们把你们说成山里人、抢劫犯。他们说,他们和你们在基利塞利的客栈相遇。由于发生争执,你们偷袭他们。我给那个胳膊中了两颗子弹的老头包扎了伤口。”
我简单地向军医报道了那次事件,从他那儿听到,那五个强盗是到于斯屈布去了。
“但是,我在公路上没有看见他们的足迹。”我说。
“他们上了去鲁美利亚的路。”他答道,“他们认为,由于下雨,公路太脏。而到鲁美利亚去,他们就可以一直走草地。”
“但是,我们走的是一条弯路。这对于一个伤员来说是重要的。我告诉你,他们不想到于斯屈布去了。在那儿,他们会遇到被捕的危险。因此,他们骗你们,让你们不向我们告密。去鲁美利亚的路难认吗?”
“不难。过桥后向右拐。那五个骑马人的足迹很容易辨认,因为路面松软。”
我告别了他,回到等待我的同伴身边。
“我们的敌人不想去于斯屈布,而是前往鲁美利亚。”
“往鲁美利亚?”亚尼克问,“那么,他们离开了公路。你想跟上他们吗,长官?”
“想,我们必须在这儿分手。”
“可是,我们说好了,我要陪同你的?”
“现在改变了,我们发现,我们旅行的目标不能到魏察附近去找。另外,你先要把你的安卡送到她父母身边。我们不能等你回到我们身边来。时间很紧。你们不要为我们担心,而是要关心你们自己,过着幸福的生活!”
与感激不尽的新婚夫妇告别的场面,是感人的。
我们过桥后就拐弯,可以清楚地看见,在长满青草的沙面上,有那五个被追踪者的足迹,修好的路是没有足迹的。
“你知道鲁美利亚的情况吗,本尼西?”哈勒夫问。他又在我身边。
“不多。这个地方可能在公路边,那条公路是从克普吕吕沿瓦尔达尔河到于斯屈布的,河对面是铁路。”
“啊!我们说不定可以乘一乘火车。我如果去看最美的女孩汉妮,一定会自豪地对她说,我乘过一次火车,那火车是用烟拉着走的。”
“不是用烟,而是用蒸汽。”
“一样吗?”
“不一样。因为你可以看见烟,蒸汽却是看不见的。”
“既然蒸气看不见,你怎么知道有这种东西?”
“你看见音乐吗?”
“看不见,本尼西。”
“按照你的说法,音乐也是没有的。很难用几句话向你解释清楚蒸汽的性能和作用。为了让你懂得我的话,你一定要有基础知识。”
“本尼西,你是不是想侮辱我?难道我不是经常证明,我是具备基础知识的?”
“可是,没有物理学的。”
“那是什么东西?”
“是与力和自然规律有关的。”
“我了解所有的力和自然规律。如果有人侮辱我,就有一条非常简单的自然规则:他为此得到一记耳光。当我给他这记耳光的时候,那就是我给他的自然力。也许我是不对的。”
“你是对的,即使你不对,也是对的,亲爱的哈勒夫。此外,我很抱歉。你不能向你的女中之花讲述你乘过火车了。”
“为什么?”
“第一,我不知道,铁路是不是通车。第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