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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绝代宠姬(戏竹)-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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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映蝶甩不开宫朽的亦步亦趋,只好任由他跟着前来,她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就连入夜了都不曾入镇歇息,每回用膳总是草草解决,而且还是在宫朽的坚持下才用膳。  
  然而,在她第二天的行程中,官道上,突然有人出现阻止挠了他们的去路,宫朽险些与来人打了起来,是金映蝶眼尖发现那人正是乔玄,便阻止了宫朽的攻势,直视着风度潇洒不霸的乔玄。  
  「是他要你来的?」金映蝶这两天想了许多,决定无论胤烈送走她的理由为何,她都不原谅他。  
  「没错,皇上要乔玄带话,请金姑娘打道回扬州,否则就算金姑娘到了京城,也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天啊!他就真的如此绝情?金映蝶心一颤,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如果我执意要进京呢?他又能奈我何?」金映蝶逞强地问,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顿时被抽干了,涓滴不剩。  
  乔玄只是淡淡地颔首,「金姑娘,请回吧!」  
  金映蝶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她眼前的景物不断地变幻,教她目眩神离,心底仍旧不明白胤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为什么?她眼前一暗,晕了过去。  
  宫朽及时扶住失去意识的她,以防她跌落马背,他凌厉的目光射向乔玄,「这下子你满足了吧!还不快退开,我要带小姐去看大夫!」  
  宫朽跃至叱雷背上,稳住金映蝶软弱的身子,让自己的马匹跟在后头。  
  乔玄勒马移步,让宫朽顺利通过官道,望着远去的尘埃,他面无表情,跟着策马而去。  
  ☆        ☆        ☆  
  「有了孩子还这样长途奔波,大爷,这位夫人肚子里的胎儿是一定保不住的了!」大夫诊治之后,遗憾地说着。  
  若非宫朽年纪与金映蝶相距甚远,只怕要被误认为夫妻了。宫朽此时与金映蝶扮成一对父女,住进了一家客栈,并拜托掌柜的请来大夫。  
  此刻宫朽的震惊自然不在话下,但他才不会毁坏小姐的名誉,是以不动声色,不教人知道金映蝶其实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  
  「大夫,难道就没有法子了吗?」  
  大夫摇了摇头,「我开一帖药,熬给她喝下,这样胎儿会流得比较干净些,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庸医,你如此轻率下药,可知道她腹中的胎儿是谁的?」乔玄推开房门,淡淡地挑眉道。  
  宫朽一看到他就有气,运气内力,一掌就要往乔玄打去。  
  「别急。」乔玄巧妙地按下宫朽的手臂,接着说道:「我可是将金姑娘要见的人带来了。」  
  宫朽一愣,望向洞开的门扉,见到了一名器宇非凡、有若天人般的男子,他的神情冷冽,然而望向臣榻昏迷的金映蝶时,却泛出了无尽的怜惜。  
  胤烈走近床边,但立刻受到护主心切的宫朽阻挡了下来,「你就是那个四爷?」  
  「滚开!」胤烈不回答他的问题,冷冷喝道。  
  宫朽只觉得自胤烈的身上感受到极沉重的压力,令他不由得退了两步,随即就被乔玄用力地拉出门去,连着那个要开药的大夫也一起拖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喂!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宫朽接下来的话被乔玄硬生生地捂住,闷闷地喊声愈来愈远,直至消失不见。  
  房内寂静无声,胤烈心疼地拥起金映蝶,脸颊摩挲着她柔细的发丝,低喃道:「就是知道你有了孩子,才不要你奔波,你可知情?」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声音,金映蝶在昏睡中轻蹙眉心,不停地唤道:「烈……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对我……」  
  胤烈手指温柔地拭去她滑落双颊的莹泪,「小金蝶儿,皇宫内院对你而言,不是个好地方,它将会闷死你,与其见你窒息而死,我宁愿要你快乐,你能明白吗?」  
  「不……我不走……」她低泣,呼吸痛苦而短促,紧咬着牙,捂住小腹,「好疼……肚子好疼……」  
  晕晕沉沉的金映蝶睁开泪水迷的双眸,凝视着胤烈的脸庞。他似乎清瘦了些,这是梦吗?未免太过真实。  
  「烈……是你吗?」她伸出小手轻抚着他的脸颊,他的额际沁出冷汗,与她一串串的泪水掺在一起。  
  「嗯。」他轻轻点头,握住她抚着他颊边的纤细小手。  
  「我不懂,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吗?」金映蝶感受着他手掌中传来的温度,心头一热,泪如水晶般一颗颗滑落。  
  胤烈双眸一黯,欲言又止,长臂将她的身子扶坐起来,「别再浪费力气,否则就真的要失去我们的孩子了。」  
  「孩子?」金映蝶咬牙,顿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自她腹间传来,「不……上天不会那么残忍……」  
  突如其来的刺激教她难以承受,一阵晕眩袭击了她,她的意识变得模糊,只感觉到胤烈的双掌在她背上,源源不绝的内力传到她的身上,先打通她的脉络、血路,再运行她的血气。  
  「烈……我不要……」她晕晕沉沉地,低声胡乱呼唤,分不清自己置身梦幻或者真实,惟有疼痛是如此的真切。  
  「静下心,别让体内的气走岔了。」他暗叫不妙,她的心思混乱,最是容易走火入魔。  
  「烈……」她身子一软,往一旁倒去。  
  胤烈迅速将她扶回,掌心仍旧不绝地传送内力,他温柔地在她耳边低语轻哄,「小金蝶儿,我心爱的小金蝶儿,静下心来,我不愿失去孩子,更不愿失去你,你可知情?」  
  仿佛听到他的柔语,金映蝶缓缓平静下来,坠落半醒的梦境,梦中有他不断的爱语,与他源源不绝输送到她体内的力量。  
  漫漫长夜过去,天边乍现曙光,映亮了黑暗的夜,照进幽暗的房中,胤烈的额际沁出汗水,他睁开双目,收回掌力。  
  金映蝶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倒落在他怀中,他长臂一揽,将她紧紧地锁入臂弯,深情缱绻地吻住她的唇畔,低语道:「无论你是否能听见,我都想告诉你,我爱你,小金蝶儿。」  
  「唔……」她发出一声嘤咛,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脸颊,偎在他的怀里,泣出悲伤。  
  胤烈见她似乎将要转醒,便将她放回床上,为她盖上被子,轻轻地吻了下她的唇,带来一丝她馨香的味道,转身离去。  
  「烈……」她在眼梦中低声哭喊。  
  胤烈闻声,心狠狠一抽,回眸凝亮了她一眼,硬下心肠拂袖而去,踏出房门,就见到宫朽充满敌意地朝他而来。  
  「不管你是不是皇帝,只要你敢伤小姐,我就不饶你!」  
  胤烈挑起眉,冷冷睨了他一眼,拂身而过,淡淡地抛下一句,「别告诉她我来过。」  
  宫朽愣了一愣,只见与他打了一整夜的乔玄从容不迫地走出,跟随在胤烈身后,似乎一点儿疲惫的样子都没有。  
  乔玄回头挑衅地瞧了宫朽一眼,耸肩笑着离去。  
  天啊!有这样的部下,主人还会差到哪里去?宫朽惊叹之余,转身入内,见到金映蝶幽幽地睁开驽眸,失神看着远方。  
  「小姐,你没事吧?」宫朽自觉失职,竟然让小姐与一名男子共处了整个晚上,而自己却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我怎么了?觉得有些儿倦累。」金映蝶试图从模糊的印象中寻找记忆,她似乎将很重要的东西忘了。  
  我爱你,小金蝶儿。她依稀记得自己听过这句话,在睡梦中,昏昏沉沉的,却无比清晰地传入她的耳里。  
  「小姐……小姐……」宫朽一个大男人实在不知道如何启齿,顺了口气才又说道:「小姐昨儿个夜里差点……小产了。」  
  金映蝶闻言一窒。梦中的事竟是真的?那烈呢?他是否真的来过?或者她真是在做梦?  
  「昨晚有人来过吗?」金映蝶试图教自己不在意,但话甫出喉头,就不禁有些哽然。  
  宫朽顿了顿,想起胤烈的交代,心眼儿一转,才道:「大夫来过,诊治一下就走了。」  
  「是吗?」她失望地垂下长睫,抚住自己平坦的小腹。昨夜的记忆只剩下微微的疼,孩子依旧在她的肚子里安然无恙,她也说不出个道理,但身为母亲的她就是知道这一点。  
  宫朽惭愧地低下头,觉得自己不该欺骗主子,但是胤烈的神情是如此教人慑服,宫朽深信他绝对不会伤害主子的,如此交代必定有其道理。  
  金映蝶面无表情地沉思了半晌,才淡淡地说道:「宫朽,我想在这间客栈休养一阵子,过几天等我身子好些,我们就回扬州去。」  
  「小姐不进京了吗?」  
  「不了,我永远不会再进京。」她仿佛是对自己立誓,此生此世,她绝不会再涉足京城。  
  半个月后,宫朽雇来一辆马车,载着病体犹虚的金映蝶,缓缓前行,直往扬州归去。  
  京城一梦,旖旎风情,尽成了追忆。
10
  七年后  
  扬州西湖畔,风景秀丽,文人仕女争相竞艳,华丽服色夺了西湖畔的春情,绿柳清风,堤波粼粼,湖面上轻舟点点。  
  胤烈将他的天下治理得极好,安乐太平,虽然当年他不顾伦常,撤掉了所有皇子的继位权,自己坐上了帝位,引起了不小的斗争风波,然而七年后,民间却没有一点批评的言论,反倒是人人都称他是明君。  
  胤烈的铁腕作风,恩威并济的施政方式,教大臣们归顺服从,彻底结束了他摄政王时代的派系斗争,将天下治理得太平安康,是为盛世。  
  数百年来少见的盛世,竟是由一位当年称叛臣所缔造出来的,实是教所有人难以预料。  
  七年来,新皇帝的风流韵事为人所津津乐道,传说他此生最爱的女子并不在宫中与他相伴,这个独得帝王专宠的女子被皇帝珍藏在民间,只是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方人氏。  
  西湖央心,一艘画舫平静地浮荡在水波上,看似平凡,没有特殊华丽的缀饰,但是行家可以瞧出那船身的材质极好,制工精巧,再见到船桅上迎风飘扬的金家庄旗帜,就不难想出这艘画舫的价值。  
  七年了,金家庄依旧在金映蝶的带领下,迅速稳定的发展,天下首富的名号一直没有拱手让人过。  
  金映蝶的传奇事迹,依旧如野火燎原般,沸腾不止。  
  立在船头,金映蝶眸光冷淡地睨着湖面上嬉戏的船只人群,绝美的脸蛋罩着与衣裳相同的淡紫色薄纱,春风拂过,撩起了轻纱一角。  
  远远地,一艘乘载数名歌姬的画舫朝这方向行来,船头上一名饮酒的男子享受着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眼光却直直地看向金映蝶。  
  男子身边有一名容颜清秀的歌姬,循着他的眼光,看到了金映蝶,忍不住评道:「别看了,她是你高攀不起的。」  
  「喔?」男子挑眉。  
  「她是金家庄的庄主,名叫金映蝶,先别说她富可敌国,就是有一则传言,大爷您不能不知道。」  
  「什么传言?」男子的兴趣更浓了。  
  「传言七年前中,她与仍是摄政王的皇帝有一段奇情,其中详情没什么人知晓了,只知道她甫回扬州七个月就产下一子,人们都说那孩子是皇帝的,也就因为如此,虽然没人见过她的容貌,却都猜测她美丽无双,只是没有人敢去亲近,生怕她就是那位皇帝地下宠姬。」  
  男子眸光一闪,深感好奇。  
  歌姬又接着说道:「要真是如此,那就不知道那皇帝是否看走眼了,金映蝶厉害无比,根本不像个女子,哪里会讨男人喜欢呢?」  
  男子睨了歌姬一眼,招手要船夫掉头,直往金家的画舫而去。  
  远远地,金映蝶就瞧见了那艘笙船作乐的小船,她静静地凝着远方,不理会来人。  
  「在下梅文典,久闻金大当家的名号,不知在下可否与金大当家交个朋友?」梅文典举手敬金映蝶一杯酒。  
  金映蝶缓缓回首,饶富兴味地盯着梅文典,「胡人口音?」  
  梅文典大吃一惊。七年前他出使中原,就没有回去的打算,加上七年前一阵兵荒马乱,他乘机混出天策府,多年来在江南行走,几乎已经没有人能听出他的乡音了。  
  好一个金映蝶,果然心细如发,精明得很。梅文典笑着点头,「如何,是胡地来的就不能交朋友吗?」  
  「那倒不是。梅公子何必执意要与映蝶交朋友?一切随缘吧!」她淡淡地说道,美眸一转,望着远方一叶小舟,扬声喊道:「恩儿,别玩了,放过你费叟爷爷吧!」  
  「娘,求你再让恩儿玩一会儿吧!」远方的小舟上,一名容颜俊秀、可爱无匹的小男孩正垂着钓竿,笑嘻嘻地望着金映蝶。  
  金映蝶笑叹,却坚决地摇头,「不行,咱们散心很久,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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