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花嫁 狂戏俏人儿-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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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找到说谎的心虚表情,证明他们在骗她,这令人心痛的事实只是她的一场恶梦。
她没哭,只是静静地垂下长睫,低语道:「你们全都出去吧!我想多歇息一会儿。」
「让我们留个人陪你……」
「不必。」她摇了摇头,「饭庄还要开门做生意,这些日子里里外外就麻烦你们多照料了。」
「你说那是什么话?咱们不都是一家人吗?你说这客气话,敢情是把咱们当外人了?」
闻言,她扬起唇角,淡淡地笑了。
「我好想。。。。。。」游若细丝的呢喃从她的唇间逸出。
众人一听见她的祈求声音,立刻七嘴八舌地拥上去,「你想什么,想吃什么?你尽管说,我们一定帮你弄来。」
「我好想。。。。。。好想你们告诉我,其实,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她抬起凄楚的眸光,苦笑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样子,知道自己太为难他们了,「但它不是。。。。。。」
年关近了。
一到天冷地冻之时,就有不少老客人上门要吃涮锅,再加上有不少屠家人赶忙办完了差事,为了要赶回家过年节,近半个月来,整个屠家饭庄简直就是热闹滚滚,虽然紧急加派了不少人手,但还是忙不过来。
以前有该隐他们几个人帮忙,可是,在出事的隔天,他们没交代半句就离开屠家庄,没人敢拦他们,毕竟他们的主子因为救翎儿而死,没被责怪已经算是够有情义了。
然而,这是以往都不曾出现的紊乱状况,当然,一切的起因都在于以往发号施令的屠翎,已经将近一整个月都没踏进厨房半步了。
所以,要不是怕饭庄的生意业绩变差,会被屠翎责怪,只怕没有人愿意踏进厨房那个战场之中,饱受如地狱般一烈熬之苦。
「把这盘烧圆蹄端出去!」
「不是吧!客人点的是炙羊肉啊!」
「谁把酒单送过来这里?我们这里是厨房,不是酒窖!」粗厚的嗓音不只是破口大骂,简直就想要杀人。
「醋没了!快来人去石窖里打醋来啊!」
「石窖里的那坛醋用完了!除了翎儿,没人知道下一坛该开哪一个啊!」
「什么?!那没醋这糖醋酱要怎么调?」
「我哪知道?」
屠翎站在门口,看着厨房里众人七手八脚,一副宛如战场的混乱,要是给不知情的人给瞧见了,只怕还以为他们是在打仗,而不是努力要煮出令人觉得美味好吃的佳肴。
「鱼到底宰好了没?!」
「还少一盘醉鸡,刚才到底是谁从我手上接过醉鸡,说要拿去剁成块的?」
「好像是小七。。。。。。」
「不对,是长牙拿去了啦,」
「不是啦!是小七拿去,长牙说要剁块的!」
「我要鱼啊!」
忽然间,整个厨房里的声响全都静了下来,众人的眼光不约而同望着出现在门口的屠翎,她的脸色透明而苍白,瘦弱的身子骨就像要消失一样。
「翎儿,你没事吧?」
「没事。」屠翎对于亲人担心的目光视若无睹,扬起美眸直视着挡在她与炉灶之间的人,「让开。」
「翎儿,依我们说来,现在你还是多休息……」
「我说让开!」
众人见拗不过她的坚持,纷纷做鸟兽散般退到两旁,屏气凝神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到火炉前,大锅里的汤正滚着,水气蒸腾。
「翎儿,你还是去歇着吧!这些事让我们来做就好。」
「让你们来做?你们到底还想让客人等多久呢?」
「这。。。。。。」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可以回答这个现实的问题,整个厨房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炉子里烧着柴火的微小声响。
虽然以前老是喜欢跟屠翎过不去,还总是觉得她太过苛薄待人,但这段日子的手忙脚乱,让他们体认到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他们绝对不能缺了屠翎这个当家。
众人屏气凝神地看着她,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不敢确定她是否已经从失去凤天澈的悲痛之中恢复过来。
屠翎无视于旁人的张望注视,低敛着眸看着炉火,看着近乎血红的火光在她的面前狰狞地张牙舞爪着,此情此景是如此地似曾相识,那一日,就是这如鲜血一般的艳红吞没了他。
从此,他与她两人阴阳相隔,无论她如何努力地想要追赶,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黄泉路,漫长而且遥远,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就永远再也见不到他。
她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他。
永远。
「把我的杓子拿来。」她伸出手,示意一旁的人把她惯用的圆杓交给她。
就在众人还在迟疑之时,在主子身后追来的雁儿,立刻伶俐地把挂在墙上的杓子拿来交到主子的手上。
虽然雁儿心里也担忧主子尚未完全恢复,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她不忍心主子继续消沉下去,能够早日重执当家职权,总是好事!
屠翎看着锅内蒸腾的水气,视线往下一移,看见了炉子里正在窜烧的熊熊大火,这热度是她一直熟悉的,此刻,却令她心痛。
两行悲伤的泪水仿佛决了堤般滚落她的双颊,不片刻,在她苍白的脸蛋上已经布满了泪痕,在模糊的泪雾之中,炉子里的火焰血般的红色看起来更加狰狞,仿佛在向她得意地炫耀着,炫耀着自己从她身上夺走了最重要的人。
众人看着她的泪水,感到不知所措,她凄楚的神色教他们心痛难当,无论以前他们与她有过多少不愉快的争执,每个人的心里也都难过得像一颗大石头沉沉地压在心上。
屠翎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悲伤,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崩溃地哭了出来。。。。。。
年终岁寒。
每到这个年关将近的时节,总是特别地忙碌,京城里里外外都弥漫着逢年过节的喜气,而以往屠家庄这时也也是忙翻天,几百口的大家族总是可以把整个庄子给吵得热闹非凡。
但每逢此时,屠翎可没让他们轻松快活等过年,总是可以找到差事让他们去忙,有人负责煮饭,有人负责打扫,有人忙着处理不断送进来的食材,负责酱库活儿的人也没能清闲,总是被叫到酒窖里去帮忙,准备封装一坛坛大过年要喝的屠苏酒。
他们总是说她是女暴君,饭庄里的生意和家里的事情一起忙,每逢春节时,就连三岁孩童都难逃她的毒手,被她差追去跑腿传话,几个小孩在大人之间来回穿梭,童言童语,有时候还会传错话,闹出不少事儿,说起来那副景象还挺有趣,也挺令人想念的。
屠家人心里觉得纳闷,明明那时候他们就一个个抱怨辛苦,还曾经想要聚众一起抗议她的专断蛮横,可是他们现在却宁可被差遣,被她要求做一大堆事情,也不愿见她像此刻这样悲伤消沉。
但在这个非常时期,屠家庄的人已经决定要自力救济,不再过分依赖他们家的好翎儿,在她打起精神之前,他们决定让她好好休养生息,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恢复成以前那个说一不二的女暴君。
到那时候,他们再一起聚众去抗议她对他们的荼害好了!
除夕。
入了夜,一天的忙碌也稍微地缓和了下来,吃完了围炉的年夜饭,以往这时大伙儿总是成群喝酒,孩子们乐得玩炮竹,一家几百口人难得在这个时候全都在家,自然是热闹非凡。
但为了不刺激屠翎,屠家人大多带着私下欢乐去了,宅子的大院里冷冷清清的,但说是寻乐,其实众人也快活不起来,过了一个没吃到好菜的除夕,对他们而言是小事,现在悬在他们心里的大烦恼,是他们还要过几个不能吃到美味佳肴的除夕夜?
光是想到这个问题,他们就一个个心情郁闷。
忙完了年夜饭,厨房里一连烧了几天的炉子也终于得以稍歇,只留下一簇不熄的小火苗在炉子里,以示守岁。
屠翎揪着氅子,迎着冷风走出门外,刚才好不容易才将一堆前来探望她的人送走,就连几个院阁里的太君长辈都过来看她,平日她总是很忙,没空闲去向这些长辈问候,但看起来他们似乎半点都不怪罪她。
走到了灶房外,她看见了几个婶婆蹲在灶前,将细绳所系的锦人投在灰堆之中,执杖痛打,这情况她并不陌生,这是个习俗,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乞如愿」。
对着小锦人说出自己的愿望,希望来年能够如愿。
「小姐!」雁儿看见主子过来,也不管自己被灶灰弄得脏兮兮的,笑着跑过来拉住她的手,「来来来,小姐,你也来做吧!我听几位姨婆说,每年这个时候乞求如愿仙女,她就能够替咱们实现愿望。」
「只要我乞求如愿,他就能活了吗?」她微微一笑,语气涩然。
「这。。。。。。」
「不行是吗?我不过就只想求凤天澈可以活回来,既然这愿望不能达成,你还要我求什么?」
「可那是因为人死不能复生。。。。。。」雁儿捂住嘴巴,明明就被千万交代不可以刺激他们家小姐,但她还是不注意说溜口了。
屠翎别过美眸,想当做自己没听见那句话,走到天井之中,感觉到冷风之中依稀飘着一股香气。
「那是什么味道?」她转身问雁儿。
「味道?」
「嗯,是沉香的味道,还有檀木,这气味很好,是上等的珍贵木料。」屠翎望着远方,深吸了口气,香盈满怀。
「小姐的鼻子真灵,我听说身毒国献了一批上好的檀木到宫里,听说还有一小批沉香,今年皇宫里守岁,皇上采纳了欧阳宰相的建议,就打算用这批沉香和檀木架起簧火,听老一辈的人说,好些年前宫里守岁也燃过沉檀,燃烧时火焰冲天上达十余丈,香传数十里呢!想必现在簧火应该架起来了,所以小姐你才会闻到……」
雁儿蓦然住了嘴,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发现自己又说得太过得意忘形,竟忘了在小姐面前千万不可以提到「火」这个敏感的字眼。
「怎么不说下去了?」
「没。。。。。。没什么好说的了。」
「明明就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说了,」
「小姐,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人死……」
「人死不能复生,是吗?」屠翎泛起一抹苦笑,干涩的双眸竟然已经到了想哭也哭不出来的地步,她空洞地望着远方黝暗的夜空,近乎呢喃地低语道:「这道理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要把一个已经记牢在心上的人忘掉,真的好难、好难啊!」
狂戏俏人儿 正文 第十章
章节字数:4334 更新时间:08…07…29 14:26
凤天澈还活着。
没错,他就是还活着。
但在活过来之前,他经历了一场与阎王缠斗的日子,那日,他一时运气过猛,毒性攻进他的心脉,差点就教他命丧黄泉。
就只差一点点,他没死。
一直以来,他总是认为结交了敖阙风,等于是误交了损友,但事实证明,就算是损友,也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这段时间从表面上看起来,他不过是在疗伤,但是,他下令要几位护法带人彻查伪装身分,混进屠家庄里的人,凡是可疑者,就想办法处理掉。
至于元霸这个人,他打算留到最后才解决。
此刻,在元府之中,一片打斗过后的残破狼藉,元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重金聘来的高手一个个倒地不起,而更不敢置信的是凤天澈竟然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你你你。。。。。。你不是已经。。。。。。」
「死了是吗?」凤天澈笑着挑了挑眉,转头向身旁的敖阙风问道:「你说,我看起来像死人的样子吗?」
「我看他的模样比你更像死人。」敖阙风耸了耸肩,努了努下颚指向脸色苍白至极的元霸。
唉,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损友?敖阙风心想,这个凤天澈算起来叫做好命,几个手下听话又能干,让他就算大半时间没待在「黑鹰门」,这三个字依旧轰动武林,惊动万教,也让他这个闲人三不五时就晃到他的敖家堡坐坐,总是一「坐」大半个月,想赶都赶不走。
虽然他老是不满这个男人练武功,轻松得像在吃小菜,但他心里仍旧庆幸失火的那一天,他刚好到了屠家庄,也才能及时发现危险赶过去救人。
「你?你又是谁?」元霸失声问道。
敖阙风不屑地撇撇唇,似乎嫌对方孤陋寡闻,连他都不认得,可见得也不是多高明的江湖人。
「凤老兄,你就是栽在这种人手上?」
听见好友语气之中含着浓厚的嘲讽味道,凤天澈心里不太爽快,他明明就没请这男人来帮忙,他到底是来凑什么兴呢?!
敖阙风当然对于这场盛会深感兴趣,因为他实在太想知道凤天澈究竟败在何人手里!
「谁会那么没用栽在这种人手里?」他冷哼了声,斜眸觑了敖阙风一眼,「如果我没诈死,他们敢明目张胆行动吗?我就是要他们倾巢而出,好一网打尽,最好是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