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拥明月-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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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叔易铁给他儿子来了个爆栗子，“没大没小的。”
易承寓委屈的看着他爸，“爸，大过年的您打我一巴掌，来年不是预示着我经常会得到一巴掌？”
沈青端着一大盘汤圆出来，笑着说：“今天是百无禁忌，明天才得谨言慎行！来来，吃汤圆咯，我们一大家子一直团团圆圆的。”
肖钰拿着碗勺出来，悦心帮着盛汤圆。第一碗递给了易老爷子易思贤，“爷爷，祝您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易思贤笑哈哈的接过：“乖！”
易承寓也凑到跟前，笑嘻嘻的说：“爷爷，您忘了什么事了吧？”
易思贤笑瞪了他一眼，把碗暂时放在一盘，“你这臭小子，就知道你惦记着这个！”然后从兜里拿出好几个大红包，笑着一一给了他们，儿子，媳妇，孙女、孙子还有对他们的期望与祝福。
大家一起吃着汤圆，最后易悦心吃到那枚唯一的硬币汤圆，沈青调侃着说她是好事将近了。
吃到那个唯一的桂圆陷的是易承寓，他苦着脸说：“妈，你不是说来年我早生贵子吧！”
一屋子哄堂大笑。
快乐的时光总是流逝的特别快。新年的倒计时开始，电视里欢天喜地的音乐，还有远处广场的鞭炮声和绚烂的烟火。处处都是新年的气息。
手机里祝福的短信爆满。悦心捏着手机一一回复。新年的钟声敲响，随着这一声响她心里突的猛跳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她手机响起。
不早不晚，就在这一刻。
她接起电话，慢慢走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弯着嘴角，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宝贝！”
悦心靠在窗台上，看着小区里张灯结彩，红红火火的一片。她听到他那边有小孩子的嬉闹声还有烟花燃烧的哧哧声，是那种可以拿在手中飞舞烟花。她记得那种味道，小时候她也玩过，“拥北，你们是不是在放烟火。”
李拥北“嗯”了一声，渐渐往回廊走，在尾端停下，回廊上吊着火红的灯笼，“我小姑他们一大家子也是在我们这过年，都陪着邈邈放烟花呢！”
“邈邈她回来啦？爷爷肯定高兴坏了！”她听他提起过他小姑，也是随着女儿常年住在国外。邈邈是个惹人爱的混血小美女。
“可不是！”李拥北看着那一老一小高兴玩在一起，还有白球也兴奋地围着他们转圈圈。自己父母，还有小姑，表姐、表姐夫，真是大团圆。
外边的雪还没全化，深夜寒气深重，但是依然不能湮灭这炙热的暖意。
“你们晚上吃了汤圆吗？”
“……我们吃的是饺子！”
悦心这才意识到南北的风俗不同；“嘿嘿，饺子和汤圆的寓意都是一样吧，团团圆圆，和和乐乐！”
他们聊了十来分钟，直到那边邈邈尖叫着叫着，软软的有些生涩的中文，“舅舅，舅舅……”
易悦心听了那细细欢快的小女孩独有的声音，才记着可以挂电话。
初二，悦心他们一家才回了自己家，计划着走亲戚。
初三这天，她睡得朦朦胧胧时，就听到压抑的争吵声。悦心的瞬间清醒，她睁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争吵声也越来越失控，她揉了下额角，这是第二次了，他父母当着她的面，第二次毫无顾忌的争吵，还是在这样喜庆安宁的日子里。
好像前两天和乐融融又是梦一场。在这种环境下，她早就练就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良好定力。她慢条斯理的换了套衣出了房间。
“易钢，你明明知道她又多恨我，你还和她联系。她总怪我破坏了她的家庭，这种欲加之罪我一直忍着，可是她又干了什么，她怎么对我我都受着，毕竟因为我董大哥才……可是我和董政是清白，你不会不知道。如今她又迁怒到悦心身上，你竟然……既然你那么爱她，那时候为什么不和我离了？”
肖钰压抑着歇斯底里，声音里带着哭腔，“她还有脸打电话过来，你把我和悦心置于何地？这次，我一步也不会退让了！”
易钢看着红了眼圈的妻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力：“钰儿，这只是个普通的问候！”
肖钰甩了下手，“普通的问候？易钢你骗谁呢？悦心七岁那年，要不是看着你和她彻底断了，我一定会跟你离了。可是多年后，我看到你竟然还私藏着她的照片，我失去了理智和你大吵，在那晚悦心差点被糟蹋，……我们一直都对不起她，后来我和你一直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的生活，只是没想十多年后，我女儿和她儿子牵扯在一起了，就那样，她竟然一直阴魂不散的，易钢，我好后悔，那时候，我真该带悦心离开这个家，离开你……我应该成全你们的！”
……
悦心在转角处听着，连连倒退，泪水已经迷糊了她的双眼。原来是这样，难怪五岁那年，她被突然送到乡下外公外婆家，难怪七岁那年他们以城市里的教育好突然把自己接回来，难怪十五岁那年妈妈那句要不是看着悦心，我就和你离了，难怪意韵说“你母亲清楚。”难怪董勇她母亲那毫不手软的一巴掌，难怪……难怪……
易钢不想再和她吵下去了，悦心在家，不想在惊动她，哪知道他们早就惊醒了她，在好久以前。他从客厅回卧房，就看到泪流满面的悦心，他心惊的叫了声：“悦心！”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说：“你都听到了！”
悦心抹了下眼泪，点了下头，
肖钰因为易钢那声惊呼，也意识到情况不好，急急忙忙的整理了下面容赶过来，就看到满眶伤痕的眼睛。
悦心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绕过呆愣的肖钰去了洗手间。
没一会一声“咔哒”声震醒了肖钰。她转身追了出去。站在楼梯间，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她止住了脚步。
她知道他们好不容易维护的假象还是破灭了。
三城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悦心看着新冒出来的嫩芽和以前的深绿的叶子，树梢上还挂着五彩斑斓的彩带，这等视觉冲击让悦心更加烦闷。她如行尸走肉般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游荡。就那样撞到了路上的路灯杆，她又哭又笑的蹲下去，把头埋在臂弯里。
李拥北刚刚准备出门给他舅舅拜年的，他把风衣挂在臂弯里，催着她母亲赶快出门，再晚了，就真的像是去蹭顿饭似的。
这时候他手机响了，他笑了下接起，还没容他开口，一句“拥北，你来三城接我好不好。”就让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就这样看似平常又正常的语气，李拥北却读出了她所有的悲伤。
一下子，他心急如焚，和他父母说有急事需要处理一下，就开车直奔机场。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漏掉一张，现补上！：）
☆、第七十章 提亲
三个小时后。
李拥北出了三城机场。在接机口时，一眼就看到也那个把头深深埋在驼色流苏围巾里的悦心，她抱着手臂坐在位子上，低着那颗小头颅。
他慢慢走到她面前站定。
一双干净漆亮的棕色休闲皮鞋出现在她眼底，她眨了眨眼睛，才抬起头看着这双鞋的主人。
李拥北皱了下眉，看着她泛红微肿的双眼。才三天不见，她就变得这般憔悴，心里一阵心疼。
悦心站起身，搂着他的腰，偎在他怀里，“来啦。”
李拥北喟叹了一声，紧紧的抱着她，“一直在这里等我？”
悦心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抬头看着他，满脸期待的看着他，“我们去买飞机票回去吧，回一城，好不好？”
李拥北也看着她，深入眼底，好像她的一切想法都被他看穿了一样，“那你带身份证了吗？”
悦心的眸子一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她怎么就忘了呢？
李拥北看着兀自出神的人，牵着她出了机场大厅。
总统套房。
悦心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李拥北从外面回来，看着她手机上十几个未接电话，挑了下眉毛。
悦心吃着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辣乎乎的牛肉粉，这时她的手机又响起了。她夹着粉的筷子停顿了一下，只是装作没听见的继续吃粉。
李拥北看着她还是不打算接的样子，摇了下头，才接起电话。悦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擅自接听自己的手机，而且他明明知道……
“嗯……阿姨，她很好，我……”李拥北瞟了她一眼，“……是悦心的朋友，你可以叫我拥北！……嗯；好……好的，您放心，再见！”
悦心看着他挂了电话；才扔了一个抱枕过去。李拥北也不躲；抱枕摔在他身上掉在厚厚一层的地毯上。
李拥北摇了下头，看着她，慢慢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她这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他搂着她说：“既然这样，你回去拿身份证，我们这就回家好不好。”
悦心看着他，他这样惯着自己，突然觉得自己不知好歹。她安静的呆在他怀里，跟他讲了今天发生的事，还有事情的始末。
李拥北安慰的吻着她的发顶，她说的这些，他早已经知道了。
最后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悦心，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爸妈他们是关心则乱！”
在小区楼下，李拥北松开她的手，捧着她的头吻了下她的额头，“上去吧，我在下面等你！”
他看着她渐渐隐入楼梯间的身影，揉了下眉心。突然就被一个物体狠狠撞击了一下。
悦心拍打着他的肩膀，讨厌他的算计，讨厌他的笃定。她是心软了，想很他们都恨不起来，儿女和父母间哪有隔夜仇呢？
“李拥北，你坏死了，太坏了……”她一边骂着他，一边打着他，眼眶里又酸涩的液体流出。
李拥北搂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间，低沉的笑着。
悦心最终手都酸软了，她拿着他颈间柔软的围巾抹了下脸，看着他笑了下，牵起他的手，说：“走吧！”
肖钰打开门时，就看到自己女儿被一个风度翩翩器宇不凡的男子牵着手，这男子礼貌微笑的叫了她一声阿姨。她这才反应过来是和自己通过电话的那个男子，说是悦心的……朋友。看样子也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她有些措手不及，赶紧让他们进来。忙和着泡茶，准备零嘴。
李拥北忙站起身双手接过茶杯，“阿姨，您别忙了，不用这么客气的。”
肖钰笑着说：“没事，没事……拥北吧？”浑然没有上午一丝一毫的影响。
悦心看着自己妈妈无懈可击的笑容，她怎么就忘了，她父母是非常好的演员。
“嗯，是的，阿姨，就您在家吗？叔叔呢？”茶水有些烫，他轻轻地吹了下，喝了一小口。
“哦，刚刚给他打了电话，说就回来了！”早在去给他泡茶时，她就给了出去找悦心的易钢电话了。
她看着一直沉默的女儿，一阵内疚，本来她也准备出去找的，但是家里总得留个人，怕她回家了，他们还如无头苍蝇似的在外边乱转，现在看着女儿安然无恙的在眼前，她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而且，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朋友。
“拥北，你和悦心……？”肖钰有些迟疑的开口。
“妈；他是我男朋友！”悦心最终还是开口了；对拥北而言；还是需要自己亲自介绍才算对得起他；才算尊重他。
李拥北柔柔的看着悦心一眼，才转过头看着肖钰，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红包递给她，说：“阿姨，因为事情有些突然，没来得及给您和叔叔买礼物！这小小的一点意思，还请您收下！”
悦心撑大着眼睛看着他像是变戏法一眼，变出个红包，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原来这人早有预谋！
肖钰推迟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没多久易钢就回来了，听肖钰打电话给他，悦心平安无事，还有来了个男子，气质相貌都不错，多半是悦心的男朋友。本来阴郁了一天的心情，顿时好转，顺道去菜市场买了些才回来。
肖钰和悦心在厨房一起准备晚饭，气氛有些僵硬。最终还是肖钰叹了口气，“悦心，其实你一直都恨我和你爸吧？”
洗着青葱的悦心，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望着满面歉疚的母亲，心里一阵酸苦，“妈妈，我没有恨过你和爸。只是……今天听到你说的那些话；心里难受。”
是的，她从来没有恨过他们，就算彻底崩溃的那次也没有恨过他们。那天晚上，他们吵得好凶，她还在睡梦间，就听到对面房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破碎的声音。当时，她是吓坏了，轻轻的推开他们的房门，看着那满室狼藉，还有像疯子一样推打着父亲的母亲，那时候她好害怕，怕父母真的打起来，她惊恐的往外跑，想跑到爷爷家，想叫救兵，直到她反应过来路况不对劲，四周一片昏暗，从所未有的恐惧朝她袭来，那三个喝醉酒的畜生……要是父亲他们慢来一步，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