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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贼床-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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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乐旬立刻问我,“你还在路上?没有打车吗?”
  我说:“啊,没事,快到了。我想走走散散心。”
  他加重语气,“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坚持,“我真是想走走。那就这样吧,到时候我回西安的时候叫上你。”然后我挂了电话。
  
  走了十几分钟之后我觉得有点累,想想还是打车吧,很幸运地拦到了一辆车。我坐上去,没几分钟,堵了。
  我这人品啊……
  忽略别的情感因素,堵车的场景真的十分壮观,夜幕下整条道路像是被明亮的车灯次第铺陈,让人想起灯火辉煌的长街夜市,只是这长街夜市它是凝固的,它不动……
  
  我问师傅,“您看这大概要堵多久?”
  师傅淡定非常,“大概是很久。”
  “您资历丰富,保守地估计一下呢?”
  师傅说:“保守地估计是很久,冒进地估计就是永久了。零八年有一次,那路堵了十公里,从晚上十一点堵到第二天早上,兄弟们都在车上过的夜。现在这么情况,让我隐隐地回忆起当年的盛况。”语气简直是见多识广的武林前辈在向小辈诉说当年。
  
  我,“……”
  师傅,我可不想和你在车上过一夜啊……
  
  苏乐旬又打来电话,我赶快接起来,“苏乐旬,你千万别来,现在堵得厉害。我在出租车上呢。”
  他一顿,“你堵哪里了?”
  
  半个小时后,依然在堵,司机已经拿出小包装袋的瓜子仁开始吃。还让我,“姑娘你吃不成?”
  我说:“不了,您吃吧。”
  然后苏乐旬又来电,“我到这里了,你下车。”
  我愣,“你怎么到的?”
  他说:“我把车停白颐路,司机会开回去。”
  我,“……”
  
  我下了车,四处张望,张望好久,终于望见了苏乐旬的倩影。
  然后我哭了,他在马路对面,栏杆隔开我们,而且没有斑马线没有天桥……
  
  我在电话咕哝,“苏乐旬,我想起一句诗,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苏乐旬握着电话,说:“莫非,这是词。”
  我,“……”
  他又说:“不过我发现,这么隔着栏杆远远地看你,很有动物园里的意境。”
  我,“……”
  
  我说:“那现在你有什么生活小妙招?”
  苏乐旬说:“我有一计。”
  我说:“但说无妨。”
  苏乐旬说:“我们就这么听着电话,一起朝你家的方向走,什么时候遇上天桥,什么时候再相见。”
  我说:“此计甚妙。可是,苏乐旬,我还以为你会有更好的方法。比如跨栏。”
  
  苏乐旬顿了好久,我都有些奇怪了。他才开口,他没有采纳这个建议,而是说:“莫非,我不是万能的。尤其是正面对待祖国的交通事业时。”
  我一怔,说:“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习惯你是万能的了。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一直把你当超人看的唉。苏乐旬,恭喜你,你进化了。”
  苏乐旬笑一声,“如果我为你在这里修一道天桥呢?你喜不喜欢?”
  
  我没当真,“可不可以不要用,‘我给你买个玩具熊’的语气说‘我为你修一道天桥’这种事情好不好?苏超人你真幽默。”
  苏乐旬说:“我言出必践,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说:“我不知道。谢谢你告诉我弥补我的无知。”
  苏乐旬,“真开心你终于肯承认自己的无知了。”
  我,“……”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走出了老远。
  不得不说,这种明知道对方就在对面,但是见不到摸不着,只能讲电话斗嘴的感觉……挺不错挺新鲜的。
  
  我抬头望天,发现繁星璀璨,像是天幕承载不住星河的重,万顷银沙要倾泻九天直坠而下。
  
  我说:“苏乐旬,你抬头看……你看到了什么?”
  半晌,他说:“我看到了星空。”
  我高兴,“我也是哎!”
  “……”苏乐旬幽幽的,“莫非,莫非我们不是在同一个时空。”
  我哈哈一笑,“关键不在这里啦,关键是……好吧,我也不知道关键是什么。”
  苏乐旬,“……”
  
  我忽然感觉开心极了,简直是身轻如燕,甚至还哼起了歌。
  
  苏乐旬说:“莫非,你走路不要一跳一跳的,当心栽跟头。”
  我又跳两下,哈哈大笑,“苏乐旬你管我啊,不要像我爸一样,我就愿意这么走路~”
  苏乐旬嗓音含笑,警告我,“你不要太嚣张啊莫非,我会抓到你的。”
  
  我蹦蹦跳跳地走,然后忽然脚一滑,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
  “莫非!”听筒里的声音有些急。
  我扶着电线杆站好,觉得丢脸丢大了,我咳一声,看向他的方向,“今天喝了点酒,现在酒劲儿上来了,我这是发挥失常……”
  
  苏乐旬吭的笑一声,“别闹了,好好走路。”
  
  我真就好好走路了。
  
  又过了好长时间,我和苏乐旬拌嘴简直到达了逸兴遄飞的境界,苏乐旬忽然说:“莫非,看前面。”
  我抬头一看,一道辉煌的天桥像彩虹一样横跨过城市的道路两端。这一刻,它美得像梦境。
  
  苏乐旬说:“等我过去。”
  
  我垫脚张望,他已经听着电话,几步迈上台阶。
  我想想,干脆我也上去得了,多难得的一道天桥啊,天桥我来了!
  
  我收了电话,雀跃地跳上去。
  
  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我望见行人后苏乐旬快步前来的身影,高兴地冲他挥手,大笑着大喊,“苏乐旬!我在这里!”
  然后脑子一热就朝他扑了过去。
  
  事实证明杨妃扑蝶的活动是有难度的。
  我又是差点栽倒,苏乐旬睁大眼睛,快步过来恰好接住我,免除了我和大地的碰撞之灾。
  
  我揉揉额角,晕晕的,“谢谢啊,我怎么觉得眼前有星星在晃,一圈一圈儿的。”
  抱着我的人低笑一声,“你喝了多少酒?”好像嗅了嗅,“酒气也不重啊,你酒量真是不怎么样,第一次就是。”
  我没太听清他说什么,我大声对他说:“风太大,我没听清!”
  
  苏乐旬抱着我站好,抬手拢拢我额前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捧着我的脸,双目紧紧凝视着我,“莫非,我爱你。”
  我微微一怔,“啊?你说你爱我?”
  苏乐旬吻我一下额头,“我说我爱你。”
  汽车不耐烦鸣笛声响在天桥下,我又啊一声,“风太大,我还是没听清。”
  
  苏乐旬眼底含笑,城市的霓虹灯光映在他眼里,漆黑的眸色流光溢彩。他转而搂着我的腰,轻声说:“那我大声一点。”然后真就大声地喊出来,“莫非,我爱你!”
  
  过往的路人都被震住了,我也被震住了。大家驻足观赏一会儿我们,笑着说几句又过去了。
  
  我依然在持续震惊中。
  
  城市的高处,头顶就是天空,有这么一个人,大声说他爱我。
  
  我感动得不得了。
  
  可我还是不解,迟疑着慢慢地偎在他肩膀上,“可你到底爱我什么呢?”
  苏乐旬在我耳边说:“我爱你因为你是你,没有其他。”
  
  我抬头仰脸看着他,笑着说:“我们这样上来,像不像许仙和白娘子断桥相会?”
  他含笑摇头,“不像,许仙怎么能和我比。”
  我哈哈大笑,爽朗得像回到了高中时代,我说:“那我也不能和白娘子比,我都没有去过雷峰塔。”
  他说:“我怎么舍得让你去雷峰塔?”
  
  我说:“那如果有法海那样的家伙逼着你呢?”
  他想了一想,“如果有的话,我们就把法海送去新东方学英语。”
  “哈哈,”我说,“苏乐旬,你比我还不靠谱。”然后我又伤感地说,“一个不靠谱的我,怎么拯救一个不靠谱的你?”
  他双眼含笑,“所以我爱你,所以你也要爱我。”
  
  这种时候不接个吻简直都说不过去。
  
  我踮起脚尖,吻上去。
  苏乐旬大概是有一些吃惊,眼睛微微睁大,被动地被我亲着,嘴上却不见回应。
  
  我稍稍离开他,舔舔嘴,若有所思地问他,“你晚上吃甜品了?草莓味的?”
  
  苏乐旬失笑,温柔地看着我,然后低头吻下来。
  他比我高了一头还要多,双臂搂紧我的腰贴近他,低头亲着我。我踮着脚,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迎上去吻他。
  
  云淡月清天高处。
  
  缠绵久久的一个吻,一个最温柔的苏乐旬。
  他大声喊,说他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不计划有吻戏的,但是写到这里,发现不接吻实在说不过去!
近期可能会有肉汤……差不多是时候了,再炖炖……
如果明天我死去,那么一定是死于码字死于理想,记得怀念我……和我的坑……




☆、28 耍流氓

  
  〖50〗
  
  还有好些天才到二十一号。
  我现在为失业之身,简直自由之极,仿佛回到了当初高考结束时满世界乱跑还没有人管我的非常时期。不同的是,那时候有人养活,现在我要节衣缩食。
  
  交了房租,刨出给秦蓁蓁买结婚礼物的钱之后,我检查了我的建行卡工行卡农行卡和浦发银行的卡,保守地对未来几天的物价做了分析,最终得出结论,我活不过十四号。
  我牺牲了点儿话费,打给秦蓁蓁,悲切地告诉她我可能做不成她的伴娘了,因为我即将英年早逝香消玉殒。我死于物价。
  
  秦蓁蓁淡定地告诉我,“你别忘了,你还要早几天回来帮我打点东西呢。”
  我啊一声,“你要在我早逝前敲诈我一笔?”
  秦蓁蓁笑眯眯的,“乖,一猜就中。”
  
  因为我的这个唯利是图的闺蜜,我决定十四号回去。
  而为了能送她更好的礼物,我不得不放弃了飞机这种交通工具,转而乘火车。还是绿皮的。
  我安慰自己,就当重回学生时代了,纪念一下我那逝去的青春。
  
  也是上学时候养成的毛病,我去一个地方,必然会提前几天去买票。
  拿到票在手里,我打给苏乐旬,“那个,我提前在十四号回西安,刚才买好票了。到时候你去的话,我再去接你。”
  苏乐旬微微吃惊,“为什么这么早?”
  我说:“避难,饥荒。”
  “什么?”
  
  我不好意思,于是没仔细说,“总之回去有点事啦,我还要帮秦蓁蓁打理一些结婚的事情。”
  苏乐旬低笑,“你帮人家打理事情?”
  我理直气壮,“不能啊!”
  他立刻说:“能,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怕前路险恶的巨大勇气。”
  我,“……”
  
  他又问,“你买的什么票?”
  “火车票。放心,不是动车。”
  “火车?不怕累?还是给你订机票。”
  我坚持,“这些小事你就不要问了,我愿意坐火车。苏乐旬,你是国家领导么?不要这么关注民生问题好不好?”
  
  他轻松地笑,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时的神态,一定是眉眼疏阔,唇角微微上扬,让人想起当时年少春衫薄。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我。
  我望天想想说,“给秦蓁蓁买结婚礼物,给我爸妈买东西。”
  “等我安排一下,下午去接你。”
  我说:“你也去?”
  他加重语气,“莫非,我们两天没见面了。”
  “哦……”
  
  苏乐旬语声低沉,有些危险的意味,“你不想我?”
  我支吾半晌,大喊一声,“啊,公交车来了!再见!”然后啪的挂了电话。
  
  呼~~~~~~
  
  因为火车站是终点站,公交车很容易有座位。我三两步上了车,拣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望望窗外。
  自从两天前趁着酒劲,和苏乐旬在人行天桥上上演了那么一出,白娘子和许仙断桥相会的深情戏码之后,我就再也不能听他说好听的甜言蜜语了。总觉得心里慌慌的,还会脸红,思维都有些跟不上了。简直就是别扭之极。
  我倚着车窗望着窗外,风从发尖拂过。我揉着自己的额角,惆怅地说:“莫非,你完了……”
  
  我背着小双肩包回到家,开始为我回娘家收拾东西。
  重要的是要把积攒的衣服全部洗好晾干,否则等我从家里回来时它们必然会发霉发酵发出各种异味。
  这一忙活就忘记了吃饭。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要带回家的衣服,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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