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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贼床-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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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儿园大门前全是冒雨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人影纷乱。我降下车窗探出脑袋看过去,目送着斜风细雨中那对父子二人远去的背影,对被夹在他爸胳膊底下还不老实乱蹬腿儿,发出“唔唔”声音的颜安安挥手告别。天阴雨湿,声啾啾……
  
  当然我压力很大,因为我实在不能明白这孩子为什么给予我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尊称,难道现在的孩子们真的都被插上了想象的翅膀?……而在我缩回脑袋,要升起车窗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一双眼睛正不躲不避地看过来。
  
  有杀气!我立刻循着感觉看过去,入目的是一辆银色的路虎揽胜。车里坐着的是一个年轻姑娘,我微微眯起眼睛留意了下她的长相,竟然有点面熟。
  
  直到颜行回来,开车走,那辆银色路虎还停在那里。
  
  车子朝我家的方向驶去,我沉浸在回归家园的憧憬中,很快就把银色路虎里的年轻姑娘给忘了。
  
  到我家的时候,我看颜行的头发和外套都被雨淋湿了,动了一点点恻隐之心,于是问他,“经理,你要不要上去吹吹头发?”
  他看向我,目光停在我脸上,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我立刻又点头补充,“当然我不会要求加工资加奖金,只是老板的健康就是员工的幸福,我希望你保重身体!”
  
  颜行微微一顿,然后笑一下说:“好吧。”
  
  〖29〗
  
  前些日子刚和李乐然分手的时候,我每天都会胡思乱想,甚至还祈祷过老天下一场浩浩汤汤的大雨淹没整个人间,然后我们中国人全坐上诺亚方舟旅游去,就把李乐然和他的新欢留下和其他种族做伴……也许真是我的意念过于强大,B市已干旱多日,我出去跑个步立刻跑来一场滂沱大雨。
  
  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房东大叔出来,我和他打招呼,他虽然也很热情,但看我和颜行的眼神好像透着古怪。进屋关上门的时候,我听见他小声咕哝,“好身手,又一个……”
  
  我囧o(╯□╰)o
  
  “房子小,经理你随便坐。”我钻进卧室找出吹风机,出来通上电,递给颜行,“呐,你吹吹头发。”
  
  他说:“你先用吧,我等下再用。”
  我说:“我的头发长,等我用完你的头发就自然风干了,这就失去了我邀请你上来的意义。当然更重要的是,这样我就没办法迅速地报答你了。”
  颜行接过吹风机,笑,“莫非,我才发现你这么贫。”
  我腼腆,“其实认识我的人都爱这么夸我。”
  
  我留颜行在客厅吹头发,自己进卧室换衣服。等我擦干身上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颜行已经完成了吹头发这项活动,我接任开始吹我的头发。颜行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他放在一边的西装外套还湿着,身上的白色衬衫好像也有点潮,我关了吹风机,问他,“你的衣服需不需要烘干一下?”
  
  他抬头看向我,问一句,“怎么烘干。”
  “呃,”我说,“我家有微波炉。”
  颜行,“……”
  
  我忽然来了灵感,说:“用电吹风吹吹吧!”
  颜行淡定地表示,“不用了,这样一来你报答的结果就是毁掉我一件衣服了。”
  面对他高级的西服,我只好带着我草根的电吹风一同隐退。
  
  颜行说:“你收拾一会儿,我顺便带你上班。”
  我说:“我马上就好。”
  他说:“你吃没吃早饭呢?”
  我还没回答,肚子先叫了一下。
  
  呃……它和我妈一样,从来都喜欢揭我的短儿。
  
  颜行微微笑着说:“好了,我知道了。”
  面对发给我工资的老板,我只能默默地背过身去捂胸口吐血独行……
  
  去上班的路上,颜行把车停在了一家粥店门口,禾粥坊。
  车停下,他说:“下车。”
  我往外看了看,“啊,经理咱们还有分店?啊,还是卖粥的。”
  颜行似笑非笑,“想什么呢,下车吃早饭。”
  我恍然,然后说:“不用了,还是直接奔赴工作岗位吧,我一般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颜行轻飘飘地留下一句:“我有。”然后开门下车了。
  
  我无言地望着他的背影,只好也下车跟随领导。
  
  颜行要了一碗白粥,看着就寡淡,我要了菠菜鸡茸粥,另外又点了鲜虾水晶饺和香芋卷,挺丰盛的一顿早饭。
  
  今天这么相处下来我觉得颜行这人挺有意思的,我好像把他当成了朋友,而不是我的老板。但是想想从前学过的《杨修之死》,想起杨修那货就是因为没有分寸得罪了他的老板曹阿瞒才送的小命,我又有些为自己担忧。
  
  我吃着粥,漫不经心地问,“经理,我真没看出来你结婚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现在流行隐婚,我懂的。”
  颜行握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他抬眼看向我,说:“不是隐婚。”
  我咬着筷子,“啊?”
  颜行淡淡地说:“孩子的妈妈,不在了。”
  
  我愣住,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磕磕绊绊地说:“对……对不起。”
  颜行说:“没什么,吃饭。”
  我只好埋头吃饭,直到吃完早饭上车,一路上,我也没想起来说些什么来活跃气氛,时间就这么寡淡地过去了。
  
  到了咖啡馆,颜行和我一前一后地进去。一大早,这个情形实在有点怪,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果然大家看我们的眼神都透着各种震惊和不可思议,颜行目不斜视地去他的办公室,我去员工更衣室换衣服,刚脱下上衣就有人撞开门扑了进来。
  
  我吓一大跳,第一反应是捂胸口,一看来人是圆圆才松了一口气。
  圆圆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表情很凌乱很受伤,“莫非姐!为什么你会和经理一起来上班!!!”
  我淡定地继续换衣服,“说来话长。”
  她紧张地问,“然后呢!”
  我说:“你先把你的分筋错骨手拿开我再说。”
  圆圆立刻缩回她的魔爪,盯着我的双目灼灼发亮。
  
  我平静地说:“我起晚了,打车来上班,出租车开到离这里不远的路口的时候,司机突然拉肚子,于是他就抛下我拉肚子去了。我举目无亲,正好遇见经理,他就路见不平把我救了。就这样。”
  
  圆圆紧张地听我说完,抬起小手拍拍胸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莫非姐你把我们纯洁无暇的经理染…指了呢。”
  
  我望天,你家经理儿子都有了,他不纯洁也不无暇。
  
  下一秒她又立刻为我义愤填膺,控诉那个被我虚构出来的司机,“出租车司机太没有节操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怎么能抛下莫非姐你去拉肚子呢,对你太不公平了!”
  我说:“啊,也不能怪他,总不能让人家拉车里,这样对我也不太公平。”
  圆圆蹙眉认真地想了片刻,说:“也是,拉车里是不太好,有味道。”
  我,“……”
  
  和颜行一起做蛋糕的时候,他十分安静,好像还有些疏离。他的目光专注于手里的糕点,只有教我或者让我拿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简洁地说几句。我听他讲,点点头,偶尔问一些问题。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
  
  中午的时候他简单吩咐了几句,提前走了,我靠着墙壁,目送他挺拔的背影,出神地思考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颜行竟然是个单亲爸爸,太意外了……
  
  不知不觉圆圆已经偷偷逼近,她伸手在我面前挥挥手,“嘿,灵魂出窍啦?”
  我眨一眨眼睛,看向她,“没有。”
  圆圆纳闷,“那你为什么盯着经理的背影,还一副痴痴的模样,只有琼瑶女主角或女配角在盯着男主角时菜会有这种表情……其实我懂的!”她忽然特别郑重地看着我,双眼里全是理解和鼓励,“我懂的!有哪个女孩子看到颜经理不会动心呢,莫非姐,我理解你!”
  
  我,面无表情的,“圆圆。”
  圆圆,“嗯?”
  我,“你想多了。”
  圆圆,“唉……”
  我,“……”
  
  第二天颜行又没有来咖啡馆。
  好像这里就是他的一个小厨房,偶尔来烘焙一些蛋糕西点,放松心情,真正出力经营的事情都是由李组长来负责的。
  
  下班后我直接回家,一号线挤得我很销魂,到家出站的时候,发现连头上扎头发的发带也难逃毒手不幸失踪,令我痛心非常。我从包里翻出一个发带,边走边扎头发,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不经意抬眼一望,愣住。
  
  夕阳的光晕穿过梧桐的枝叶洒下来,一辆银色路虎揽胜停在小区门前,苏乐旬靠在车身上抽着烟,灰色衬衫的衣领挺括,和下…身灰色的长裤将他挺拔而颀长的身型修饰得分外俊朗。他微微低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我。
  
  苏乐旬抬起头的那一瞬,我忽然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昨天早上在幼儿园门口观察我的年轻姑娘是谁了,她是我曾有过一面之缘的苏乐彤,苏乐旬他妹妹。
  
  然后我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苏乐旬他又换车开了。+_+
  
  他直直地望着我,我走近他,站在他面前,寒暄,“出差回来啦?”
  
  还是要说,苏乐旬的眼睛真漂亮,只是稍微有些凌厉,令人无端地想起料峭早春天,煦煦薄雪冉冉而下。
  
  他扔了烟,踩上去轻轻地碾灭,抬眼看着我。
  我扬着手臂继续绑头发的动作,随口说:“你有什么事吗?看上去怪怪的。”
  
  他直起身子,毫无预兆的,忽然抬手揽住我的腰拉近他,带着我旋身一转,就成了我背靠着车身面向他,他压在我身前的姿势。我绑头发的手没支撑住,头发全散了下来,向下垂在脑后。
  
  我一惊,一抬头,对上一双沉沉的眸子。墨黑中隐隐带着藏青,幽远而深邃。
  
  不知道为什么,此情此景,最先出现在我脑子里的一个词汇竟然是,好汉饶命……
  
                          
作者有话要说:完了,写着写着突然萌上颜行了……对了提醒下,他聘用莫非这只不靠谱的员工是有理由的哟~~~
ps:晋江抽了,暂时没办法回复留言,它这是想拆散我们么……泪,不管怎么样,有你们还在看文我很高兴,码字的时候也更有动力一些,要不然现在忙得七荤八素的,真是不知道怎么坚持,群扑倒大家~~~~




☆、15 绯闻

  
  〖30〗
  
  我这个人其实挺传统挺保守的,这一点从我和李乐然热恋几年依然洁身自爱就能体现出来。但是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苏乐旬忽然做出如此有伤风化的举动,而且这个举动的指向对象还是我,我被迫和他一起有伤风化,这样我就很没有办法淡定了。
  
  我挣扎了下想起身,但是武侠片虽然看得不少我却没有学到鲤鱼打滚这个经典招式,我挣扎了两下,苏乐旬的力气很大,挣扎无效。
  
  我的背紧紧地贴着车窗,苏乐旬紧紧贴着我。
  我绝望地说:“苏乐旬你的车干净不干净?我的衣服是干净的,我觉得现在这么个局面对我的衣服很不公平,而且我最讨厌洗衣服了,所以你能不能放开我?”
  
  苏乐旬一手揽着我的腰,收紧靠向他,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简短地说:“不能。”
  我感到愤怒,还没回答,他又咄咄发问,“莫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走的这两天,你有没有想我?”
  
  我说:“我回答想你你就能放开我了吗?”
  苏乐旬似乎一怔。
  我说:“如果不是,那这个问题就没有意义!苏乐旬,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再回答你。”
  苏乐旬一贯地耍赖,“那算了,你别回答了。”
  
  我抬腿想踢他要害,被他提前识破屈膝压住腿。我气急,“苏乐旬,人家瑞典人都是以这种姿势和人交流的么?”
  再一想不对,我冤枉了人家瑞典人,因为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这么对我。于是我更气,气呼呼地开口,“你要说什么快说吧,这样算什么样子。”
  
  虽然很生气,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今天的苏乐旬有点不一样,他好像深沉了一点。
  
  当然有一点是不变的,他还是那么的不可一世,不知道尊重人。
  
  他缓缓开口,“莫非,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我一愣,下一秒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颜行,我问,“是你妹妹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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