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矜持一点-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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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非洲。”韩熠昊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平民拿起棍棒就可以成为暴民,他们对待维和军队也没有心慈手软。在当今的社会舆论和现有的国际法框架下,外国部队处于天然的道德劣势,稍有差错就会被指控为‘公然违反国际法’。所以即使在那种情形下,我们也不能开枪,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就会受伤,而那群所谓的平民也不会有丝毫悔意。”
“为什么你要帮那群侩子手说话?”从善争辩道,“就算他们想伤害我,也只是处于想法阶段,还没有实施。但政府军杀了人却是铁证如山的事实。”
“这不是法庭,意图和事实犯罪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韩熠昊想让她看清现实,“我不是帮他们说话,但如果不是他们,今天死的就会是我们的同僚,你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那也不应该杀那么多人啊。”从善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争什么,韩熠昊说的没错,难道她同情难民就情愿让无辜的同僚惨死吗?可是一想起满地的鲜血,从善还是觉得不能平静。
“别想了,今天的事我会如实向总部汇报,联合国会秉公处理。”韩熠昊劝解道,想握住她的手,从善却像被火烫了一般迅速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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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新的发现
“怎么了?难道刚才伤了手?”韩熠昊停下车子,以为自己碰到了她的伤口,她才缩回去。
他想察看她的手,从善却不让,她拒绝道:“我没事。”
就算再迟钝,韩熠昊也感觉到了她语气的冷淡,联想起中午的事,他肯定她不对劲。
韩熠昊半强迫地扳过她的肩,直直望着她,问道:“你今天究竟怎么了?”
从善拂开他的手,语气不善:“我说了没事,天色晚了,该回军营了。”
“先告诉我发生了何事。”韩熠昊追问道,他怎么可能相信她说没事就没事。
“好。”见他这么固执,从善干脆挑明了说,“以后我们最好不要再单独见面,免得被人嚼舌根。”
“你果然是因为那些流言在生气。”韩熠昊明白了,接着说道,“你不想听,我可以下令他们不准再议论。”
“韩长官!”从善忽然转头面对着他,语气有些激动,“我早就说过,不要以为所有事都可以用权摆平。你位高权重又如何?做过就是做过!就要负责任!”
“你是指这件事还是别的事?”韩熠昊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不寻常的意思,浓眉微挑,疑惑顿生。
“所有事。”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从善平复下焦躁的情绪,笼统地回了句。
“你一定有事没告诉我。”他洞察的目光落在她回避的表情上,韩熠昊肯定地说道。
“我只是觉得保持距离对你我都好。”从善不想看他,盯着窗外说道。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韩熠昊俊眸微眯,想不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她的态度骤变。
“不要再提昨天!”从善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如霜,“你我之间就在昨天划上句话,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见她什么都不肯告诉他,反而急着撇清关系,韩熠昊也来了火气,不顾她的不愿,扯过她的手臂,沉声问道:“你又哪里不对劲?”
“是啊,我就是不对劲才和你这种人纠缠不清。”从善冷着脸,恶语道,“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不许碰我!”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打开车门下车。
韩熠昊见状,立即跟了上去,拉住她,压抑着怒气,试着好言好语道:“你告诉我究竟我怎么惹你了,我改不行么?”
她却扬起一抹讥讽的冷笑,眸底满是嘲讽,“堂堂军区上校,韩家大少,用这种低声下气的语气哄女人,不觉得可笑么?”
“沈从善,你最好适可而止。我宠你才会一再包容你,但不要把我的纵容当做你放肆的资本。”被她的冷嘲热讽激怒,韩熠昊脸色也变得铁青。
“那你就给我放手!”被他的话刺痛,从善用力想甩开他,但被铁一般的大掌抓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先把话给我说清楚!”韩熠昊要让她说出来,不想两人好不容易转变的关系又破裂。
“没什么可说的!”从善忽然一拳打中他的胸膛,大喊道,“放开!”
“不放!”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也大声喊道。
这时,两道强光突然从不远的转角处传来,几辆军车驶了过来。
领头的车停在两人面前,齐名扬从车上走了下来,看见两人,略有些诧异:“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韩熠昊放开从善,她立即和他拉开距离,淡淡道:“没什么。”
“名扬,你怎么来了?”韩熠昊看着这阵势,隐隐觉得出问题了。
果然,齐名扬说道:“一个小时前,马迪村被屠村,接着又有三辆维和车被袭击,总部担心这是一系列有预谋的袭击事件,所以让各军营增加警惕。你们的对讲机一直都不通,所以我们才过来接你们,防止路上发生意外。”
两人乘坐的是从善的车,呼叫台被砸烂了,自然收不到他们的讯息。
“回去再说。”韩熠昊简短说道,走向车门,同时朝站在另一边的从善下令,“沈从善,上车。”
“是。”局势有变,从善知道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再说她也只是不想私底下再和韩熠昊有牵扯,公事交叉在所难免。
回到军营,从善独自回了宿舍,直到第二天傍晚,韩熠昊都没再来找她,她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心口的位置,他送给她的钻石项链早已被取下,但那里冰凉的触感似乎还在。
“从善,你在想什么?”一旁的路嘉仪看出她的心不在焉,询问道。
回过了神,从善摇摇头:“没事。”
今天从善休息,一直在照料纳姆琳达,想帮助自我封闭的孩子,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孩子都不哭不笑,情况让从善很是担忧。
从善哄了好久,孩子才愿意出来走走,一路上她都紧紧拉着从善,不肯离开半步,只要有人看向她,她都立即将头埋在从善的手臂里。
“我们别走这边了。”路嘉仪忽然说道。
“怎么了?”从善才安抚好孩子,不解地问道。
“那边被科菲将军的人封锁了。”路嘉仪说道。
从善也知道今天科菲将军会来,“哦”了一声,想带纳姆琳达原路返回。
突然,孩子伸出手指向那边,大大的眼睛充满仇恨,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他们是魔鬼!”
从善愣住了,这么多天来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孩子开口说话,但没想到第一句竟然是这句,她立即蹲下来,确认道:“纳姆林达,你说什么?”
“他们是魔鬼,是他们杀了安古斯叔叔!”纳姆林达情绪忽然崩溃了,她嚎啕大哭,尖锐的声音引起路人侧目。
从善赶紧将她的嘴捂上,看向那一群面孔凶恶的黑人,脑海中一道惊雷劈下,瞬间让她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把她带回去。”从善不敢让纳姆林达继续说下去,示意路嘉仪帮忙,后者以为孩子在胡言乱语,立即点头,帮忙安抚。
在送孩子回去的路上,从善想起了安古斯曾经给她说过的话,一道可怕的思路渐渐形成。
她下了决心,今晚一定要找韩熠昊问清楚!
065 套话
从善一直在军营门口等着韩熠昊,不知道在寒风中站了多久,给科菲将军送行的车队才归来。
“韩长官,我有事找你。”看不清哪一辆坐着韩熠昊,从善大声喊道。
一辆车在她的面前停下,车窗摇落,出现韩熠昊轮廓分明的侧脸,他看了一眼从善,淡淡道:“上车。”
副驾驶座的齐名扬识相地下车,当他和从善擦肩而过时,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今晚的韩熠昊任谁都感受得出来戾气很重,这个倔强的小女警可千万不要再惹怒了他。
从善上了车,韩熠昊调转车头开出营外,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直到他停下,从善才开口说道:“韩长官,我有事告诉你。”
“说。”韩熠昊的脸色看不出喜怒,但从善知道,这个时候的他心情都是不佳的。
从善的心情也不比他好多少,她不想看他,因此目光直视前方,说道:“关于莱姆村屠村一事,今晚纳姆林达认出了其中几名凶手,他们正是科菲将军的手下,明天一早我就会向联合国调查小组汇报这个情况。”
突然,她的下巴被韩熠昊捏住,扳向他的方向,面色阴沉的男人不悦地开口,声音比冰还冷:“你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了吗?”
“放手!”从善被他捏痛,她刚想反抗,颀长的男子忽然探身过来,将她抵在玻璃上,薄唇霸道地吻住她微张的檀口,热烈地攫取她的味道。
“唔!”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惊住,等从善反应过来,立即牙关一闭,硬生生将他逼退。
“韩熠昊,你给我放尊重点!”从善怒极,想也不想就举手向他挥去。
韩熠昊的反应速度何其迅捷,他轻轻松松就抓住她的手掌,冰冷的眸盯着她,伸出舌尖缓缓舔净嘴角的血液,整个人有说不出的邪魅阴寒,“除了这句,还有没有别的?”
“今晚我来找你,不过是想说出莱姆村一事存在的疑点,既然你不想听,那我明天就直接向调查小组汇报。”从善收回了手,冷冷道。
他却忽然发出一声冷笑,“一个孩子的证词又有多大作用,你来找我,是想说服我作证对吗?”
“没错,我是想来问你,关于那晚,你究竟看到些什么。”对于那晚她一直存在着太多疑问,其中很多环节都没想明白,她直觉认为韩熠昊一定知道些什么,却没有告诉她。
“我看到的早已说明,你是在怀疑我?”韩熠昊唇角上扬,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我只是觉得好奇,为何他们偏偏放过你、我还有纳姆林达。”从善与他直视,目光清亮。
“我告诉他们,我还有一个同伴,杀了我们只会激怒联合国,他们选择了不与联合国为敌,有何奇怪?至于那孩子,他们或许不知道她的身份,想以此多向联合国要一笔赎金也未尝不可。”韩熠昊无懈可击地回答道。
从善叹了口气,悲伤地说道:“只可惜孩子的姆妈死得太惨了。”
韩熠昊见她难过,心一下就软了,忍不住劝解道:“保护少主是她的职责,你别想了。”
他的话音一落,从善忽然抬眸,刚才的悲伤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字字生冷的诘问:“我根本就没说她是为了保护孩子而死,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你根本从头到尾看完了这一幕!”
“你套我话?”韩熠昊反应过来了,她竟然利用他对她的关心和不忍,想到这,他的神情变得异常骇人。
“你果然没说实话。”从善不惧他的戾气,句句逼问道:“你和那晚实施屠杀的人是不是根本就是认识的?我早就觉得有问题了,阿斯法一离开,那群人就来了,全村死绝,就只剩我们三个活命,联合国那边的调查报告也迟迟不出来。这些是不是全都是你在暗中部署,全程操纵!”
他忽然抚掌大笑,笑声却比极渊之峰上的坚冰还冷。
“你笑什么?”从善皱着眉,不解地问道。
“笑你的推断太精彩,连我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幕后主使。更笑自己的愚蠢,竟然喜欢上一个处处不信任自己的女人。这两天忙得没空去见你,却一直在担心你是不是还在生气,还不肯理我。今晚如果你不来找我,我也是打算去找你的,当你坐上我的车时,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吗?以为你肯来告诉我原因了,结果你却是来质问我!”笑得太用力,他开始剧烈咳嗽。
从善一惊,下意识就拍上他的背,帮他顺气,嘴里担忧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受的伤?你去军医那里看过没?你又不是铁打的,每次都不把受伤当回事。还有一身酒气,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你就这么不爱惜身体吗?”
她的絮絮叨叨还没念完,忽然感到腰上一紧,身体一空,转眼就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