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好朋友 (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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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不，爱你。不爱，你
天空的云层很厚，看不见月光，也没有星星，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海浪声。
沈炎彬就这样坐在海边的堤坝上，任由刺骨的冰冷海风吹着。他不觉得冷，拿起身旁的啤酒却发现已经空了，再晃了晃其他的几罐，也都已经被他喝完了。
“咖啡？”汤倩妤柔媚的嗓音在安静的黑夜里响起。
“……谢谢。”沈炎彬回头，见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短款薄羽绒外套，手里提了一袋的罐装饮料，看样子全部都是咖啡。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咖啡，还是热的。
“没想到晚上的海看起来这麽的黑暗汹涌。”汤倩妤坐到他旁边，拿出一罐咖啡打开，喝了一口说。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吧。”他也跟着开了一罐，咖啡……他不常喝。总觉得这是一种无比残忍的饮品。越喝让人越清醒，清醒的一遍一遍的品味着这苦涩。然後喝到上瘾，再也戒不掉，只能不断的体会这苦。
“那沈机长也是吧？白天的你和晚上的你也相差甚远。”汤倩妤托着下巴，看向他的侧脸。
“……看对什麽人吧。”眼神直望着前方的黑海，一个白色的浪花拍打下来，盖过了前一个。
汤倩妤一愣，随後自嘲的的笑了笑，没想到温柔的他竟也会这般直接的划清他们之间的界限，他的心比眼前的这片海还要难以预测。
“所以即使那个人眼睛里不是只有你，你也不在乎？”女人的直觉吧，从那个冷漠男子看夏蓝岚的眼神，她就感觉到他们的关系一定匪浅。
“我不在乎。”沈炎彬笑着喝下一口咖啡，“我只在乎她的心里有没有我，而我确定，她心里有我。”
汤倩妤又是一怔，他看似柔和的外表下，竟有一颗如此执拗的心。“所以，我做再多，你也不会给我一个公平的竞争机会了吗？”她不相信，他一点也感觉不到。
“呵，公平吗？”对於她近似告白的话，他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无奈的一笑，爱情里面，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公不公平，只有爱与不爱。
“倩妤。”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可是从他微淡的语气中她可以预感到，接下来的话一定很残忍。
“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已经没办法过不爱她的日子。”这是他的致命伤，爱她用尽他太多的力气，他甚至无法找回，那个不爱她的自己。
“沈炎彬，爱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不可怕吗？”或者这是他自诩最大的优点，可是对爱他的人来说，这却是他最软弱的缺点。
沈炎彬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咖啡罐，因为太过用力手甚至有些颤抖。可怕，很可怕。但是他已经无路可退。
“我很可笑，一味的指责你这样的爱一个人，却又一再的被这样的你吸引。”她嫉妒夏蓝岚，嫉妒她良好的家庭背景，嫉妒她出色的外貌，嫉妒她体面的工作，更嫉妒她有一个这样爱他的男人。
或许，还不止一个。
“沈炎彬，我喜欢你。”就算被拒绝，她也想亲口告诉他。或许，她喜欢的并不是沈炎彬，而是深爱着夏蓝岚的沈炎彬。
“……对不起。”他只能对她说这三个字。
“反正一定是你的损失。”这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她的，从一开始她就有这样的预感了不是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分手，你会退而求其次选择我吗？”她的骄傲本不该允许她问出这样的话，但她还是不甘心。
“我想，我们都不会是退而求其次的人。”沈炎彬看向她，确信她和他在这点上是绝对相同的。“你会遇到适合你的人。”不一定是更好的，也或许是更好的，但一定是最适合的。
“算了吧，还是钱比较有安全感。”汤倩妤潇洒的站了起来，不後悔却也不会再爱了。爱情本来就是她不该有任何寄望的奢望。“回去了。”这里实在太冷了。
“不等看个日出吗？”沈炎彬转身，看着她跳下堤坝。
“我不跟男朋友以外的人看日出的。”背朝他挥了挥手，往酒店走去。
沈炎彬笑了，她的洒脱是他所羡慕的。
六十七。明年今日。朋友抑或恋人
夏蓝岚觉得喉咙灼热，她好想喝水。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了。
“醒了？”季垣见她醒了，立刻把脸靠了过来，用额头抵住她的，还好，没发烧。
“嗯。”一睁开眼就看见他，只见他眼睛布满血丝，“几点了？”声音有些沙哑。
“差不多一点了，饿不饿？”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她晕倒在温泉之後他就抱她回了他的房间。当时她的体温有些高，他又是请酒店找来药丸和酒精，又是帮她热敷又是用酒精擦身的，忙了大半夜，直到她睡安稳了，他才稍微安心的坐在床边，一直守着她连眼睛都不敢眨。
夏蓝岚摇了摇头，低头见自己身上穿的是一套过大的黑色棉质睡衣，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了。“你也睡一下。”夏蓝岚拉着他，想让他躺下来。
“我不困，你再睡一下。”让她躺好，并替她掖了掖被角。
“季垣……”她软软的叫他的名字。“嗯？”他在她床边坐下。
“你记不记得初中的毕业旅行？嗯，那时我发烧了，一直不退，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相像的场景，同样的人，或许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还好意思说？那时让你不要下水的，偏不听。”当时他们在一个清澈的河边准备烧烤，好动的夏蓝岚不顾自己正是大姨妈到访直接跳进水里去了。
结果烧烤都还没吃几口，她就觉得不舒服了，和她同房的三个女生手忙脚乱的根本不知道怎麽照顾她，气的在一旁本不方便帮忙的季垣直接怒喊了一声让开，吓得三个女生连忙跑出房间。
然後他就负责照顾她，她自己睡不着，还任性的不让他睡，非要他讲冷笑话，讲鬼故事，还有……唱歌。
“季垣，你唱歌给我听好不好？”拉了拉他的衣袖，撒娇。
“不要。”非常迅速且果断的拒绝。
“我要听《十年》。”忽略他的拒绝，十年前他唱的也是《十年》。
“……走音我不管。”清了清嗓子，他开始唱。“十年之後 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後难免沦为……”季垣的声音很好听，完美的中低音很好的演绎出这首歌里的悲伤。
“夏蓝……你不能用一首《十年》来打发我。”季垣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他决定睡沙发去。
夏蓝岚一滞，她并没有细想这首歌的含义。用被子盖过头，唉……她真的是什麽事情都处理不好。
胡思乱想外加药力的作用，夏蓝岚竟一夜好眠，再次醒来的时候喉咙也不觉得疼了。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到沙发边，低头看着仍熟睡的他。
怎麽睡相每次都这麽好？让她……忍不住想……偷吻他。轻轻一下，他不会发现的吧？俯身，一手向後挽起她的头发，正当她想吻下去的时候，沙发上的人忽然仰起身率先吻住了她。
夏蓝岚被吓得瞪大双眼，直到季垣回味般的舔了舔她的嘴唇，她才回神。
“早安。”偷吻成功的某人得意的笑着。
“……”偷吻不成并且被占了大便宜的夏蓝岚涨红了脸蛋，谁来帮她打晕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幼稚鬼啊！
“洗漱一下，去吃早餐。”心情大好的某人牵起她的小手，风度且礼貌的把她送回自己的房间。
夏蓝岚扶额，默念着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酒店的早餐是传统的自助餐，但是比一般酒店的要更为精致些，其中以这里的温泉蛋最为着名。
“昨晚睡得好不好？”在餐厅一直等着她的沈炎彬，见她终於出现了，起身拉开他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
“嗯，很好，你呢？”夏蓝岚看向他，有种好久不见他的错觉。
“跟你一样好。”说着，把奶油蛋糕和蔬菜沙拉放到她面前。然後再敲开一只嫩滑的温泉蛋到碗里。
“先喝杯牛奶，感冒才刚好。”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的季垣，在她的面前放下一杯热牛奶，然後优雅的坐到他们的对面。
“感冒了？”沈炎彬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有，就是有点头晕，昨晚吃过药已经没事了。”夏蓝岚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不希望他太担心。
季垣眉心微皱起，这郎情妾意的画面让他想直接起身离开。“不饿吗？”冷淡的语气，言外之意是不要再多说了，赶紧吃早餐吧。
早餐後，汤倩妤主动邀约夏蓝岚，让她帮忙挑选一些伴手礼送给朋友。
本来夏蓝岚并不太想跟她单独接触的，但是……想到那两个男人……她还是果断的跟她去挑选礼物吧。
六十八。我愿用一生幸福。赌你一句我愿意
酒店所属的商业街，有不少装修精致的特产店，她们一家接着一家的逛起来。
夏蓝岚看着货架上的物品，琳琅满目，她随意拿起一盒细看，好像还不错，买给千千她应该会喜欢的。
“你挑东西的眼光还真是快狠准。”汤倩妤走到她身旁，拿了相同的一盒，然後转头看向她，“如果选择男人的时候也这样，是不是会好很多？”
夏蓝岚沉默，回望她的眼光有些讶异。她……都知道什麽了？
“不需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女人的直觉远比你想像的要犀利。”汤倩妤轻笑，因为她那不加掩饰易懂的眼神。这个女人，或许没有她想像中的那样有心机。
“正如你也应该感觉到我喜欢沈炎彬啊。”她并不打算隐瞒，也不认为夏蓝岚真的什麽都感觉不到。
“……可我想，我无法像你这样坦率吧。”无法亲口对他承认，她爱上了另一个他。无法跟另一个他说，她不爱他。
“……之前我真的把你想的太聪明了啊。”汤倩妤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不该不会认为沈炎彬什麽都不知道吧？”
夏蓝岚摇头，她不至於天真到这样，他的细微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但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又？什麽会什麽都不问。
“早死早超生吧！”汤倩妤帅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似鼓励也似同情。
夏蓝岚摸着被拍了有些疼的左肩，重生吗？可以吗？她不确定。
和汤倩妤逛商店，然後一起吃午餐，直接把那两个男人晾到一边去。夏蓝岚忽然觉得，她跟她其实挺聊得来的，性格截然不同却也算是互补吧。
她们就这样悠闲的度过了大半天，直到沈炎彬打来电话，她才发现原来已经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
夏蓝岚按照沈炎彬电话里说的地址来到了位於酒店二期的一个类似小礼堂的地方。她刚从门口步入，礼堂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夏小姐，欢迎你乘坐ZR2030航班。”两排对开而站的身着空姐服的美女礼貌的鞠躬迎接。
夏蓝岚瞬间有种到了机场的错觉，然後她就看见站在两排空姐正中间位置的，是身穿当年二级副机师服的沈炎彬。
见到她出现，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弄了弄机师帽，然後朝她笑得阳光而腼腆。
三年前他也是这样朝她微笑的，然後问她要了电话号码。她拼命揉着眼睛，？什麽她会觉得他的笑容越来越模糊呢？
啊，是眼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哭的。
在她的泪眼朦胧间，沈炎彬已经走到她的面前，“这里是不是有点像机场？是不是有点像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他低头笑了笑接着说：“我开了五年的飞机，最幸福的一趟航班就
是ZR2030，因为它让我遇见你。”伸手，替她擦掉如雨下的眼泪。
“我一直希望能给你更好的更稳定的生活，所以我一直很努力的工作。如果说飞机师是我最初的梦想，那麽你，就是我现在和最终的梦想。所以……”说到这里，沈炎彬单膝跪了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宝蓝色的长方形丝绒盒。
他打开，“蓝岚，我希望我还是你想嫁的人。因为我确定，你是我唯一想娶的人。”
夏蓝岚低头看向那个丝绒盒，不是一般的戒指盒，而是一个装着一支黑色钢笔的礼盒。而黑色钢笔上别着一只熠熠生辉的钻戒。
他们的相遇，就是因为一支钢笔。
最初相遇的地方，最初的那个他。可是，她还能回到最初的她吗？她紧紧的按着心口的位置，疼，剧烈的疼。
“蓝岚，我在等你点头。”她的沉默让他不安，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这是唯一一次的例外。
他愿意为她，孤注一掷，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六十九。紧握。你的手
夏蓝岚放在身侧的手，一直颤抖着。她知道只要伸出手，就能握住她一直都想要的幸福。可是……可是……
沈炎彬正想再说些什麽，但是裤袋里的手机已经震动许久了，他皱眉拿出手机，准备直接关掉，但是无意一眼却看到来电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权衡了一下，他接了，“爸。”
夏蓝岚不知道那边说了什麽，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差，然後猛的整个人站了来，“在哪家医院？”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声音里带着不曾有过的惶恐。电话不是他父亲打来的，是机场
工作人员用父亲的手机打来通知他，他父亲晕倒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