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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成都说爱烫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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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至少和这个场子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高兴就好,说爱,太重,我们都承担不起。在成都,在这样暧昧的夜场,爱情就像火最旺时的麻辣烫,说爱只会烫伤嘴,我无法再一次忍受史良给予的疼痛,如果可能,就只要欢愉吧。

我想我是不爱他的,可能只是喜欢!

欢场里没有爱!

那当口音乐开始转换;我推了把李心姚;“你去跳舞吧;那边帅哥挺多的;顺便帮我泡个过来。”

李心姚下了舞池,萧萧就拉过我,“方扬告诉你我结婚了?”我点头。

萧萧突然就哈哈大笑,“你看我有那么蹉跎吗?我像结了婚的吗?宝贝;看来方扬真喜欢上你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撒谎;说明她在他心里已经有一定地位了!”

我低头不语;其实我能不知道方扬的意思吗;我只是觉得奇怪;他咋就看走眼喜欢上我了呢?

成都的夜场很活跃;成都的女人很活泼;并且还直白;萧萧就是此类女子。我中途上了趟洗手间;一出来就被李心姚拉到舞池;于是向吧台等候的萧萧招手示意;让她等我一会儿;结果萧萧大声地对我说话;音乐太聒噪;我无法听清楚;只好张大嘴“啊”了一声;萧萧手脚并用;还指了指我不远处的男人;我顺势看去;并不帅啊;欧洲面孔;亚洲身材;我向萧萧摇头;结果萧萧提高音量;我依旧没听清;而萧萧已经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来。

过了一会儿;那男的向我们走来;他俯到我的耳边;用很标准的国语说:“你朋友告诉你;我的鼻毛长出来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我在舞池里发愣。

我想萧萧的声音肯定很大;而我居然没听见。回到座位后我就批评萧萧:“你说话能小声点吗;特别是说别人坏话的时候!”

萧萧笑得又趴了下去;她说:“我能不笑吗!那鼻毛生长得也太茂盛了点!”

我说你也太可爱了点!

萧萧突然又不笑了;“可爱?我没你可爱;你连方扬都拿下了;不过呢;我也拿下一个;等会儿他就过来接我;你替我看看;比你家方扬差多少。”我说好!

萧萧男人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酒吧里却正火热;萧萧和我道别;说这男人心眼小得很;得回家了;说着就拉了她男人往舞池外走去;要和李心姚道别。

音乐开始低沉,换成了柔和的调子,却异常忧伤;我想李心姚应该也累了;跳了这么久;再不回来估计该抽筋了。我点上烟;又向服务生要了杯鸡尾酒;旁边的重庆仔儿(重庆籍年轻小伙子)眉飞色舞地问我“幺妹;一个人耍哇?”

我翻了个白眼,正想告诉他关你屁事的时候;酒吧里开始骚动起来;无数双眼睛被吸引到洗手间的方向,我也伸长脖子看过去。

虽然很暗,我依然看清了,差点晕倒,是李心姚,她正和别人拉扯着,和她武斗的女人背对着我;身影像极了萧萧;完了完了;她俩杠上了!我隐约看到李心姚脸上的表情,有愤怒,也有委屈,似乎还哭着,我赶紧拨开人群过去,我叫心姚,李心姚哭得像要断气,她果然拽着萧萧的手,嘴里断断续续骂着脏话,萧萧也不是省油的灯,凶相毕露。争执白热化的时候,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再不把她们拉开,估计就要发生流血事件了,还没等我动手,身旁就有人先行一步,可是有明显的偏袒保护举动,是萧萧的男人;他推了李心姚,姿态和神色都非常不友好,伴随动作还给了李心姚严厉的批评:“你有病呀?瓜婆娘!”

李心姚真有病,她被男人骂了后像傻了一样突然就不动了,并且连眼珠子也不动,泪水却哗啦哗啦流得像断线的珠子,在男人拉着萧萧准备离开的时候,李心姚一个猛子就扎了过去,男人一闪,李心姚就重心不稳,我急速拽着她,以防止她惨烈摔倒。

男人最终拉了萧萧扬长而去,李心姚扑在我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她说:“漫漫,我哪点比那女人差了,她还是个小姐啊!”

原来,刚才的男人,是李心姚的男朋友,应该说,前男朋友。

李心姚哪里知道,当男人变了心,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男人选择爱的人,不会将她与任何人比较,因为那个时候,在他心里,她比任何人都好,即使她是最差的。何况萧萧并不差。

我突然想笑,大声地笑。李心姚在我怀里哭,大声地哭。

我们都被别的女人比了下去,都成了男人心里的糟粕。

那个晚上李心姚的泪水打湿了我胸前的衣服,擦干眼泪的时候,她变得咬牙切齿:“我他妈翻遍成都也要把那妓女找出来,刮掉她眉毛,剃掉她一半头发,我看她能美多久。”

这个恶毒的计划李心姚一直没能实现,因为没过几天,她又哭嚎着告诉我,那对贱人出国了!

这次事件更激发了李心姚对方扬的好感;她说没长眼睛的烂人才挑那贱人;你看方扬;格调多高!

4衰败的蓉城红颜

越来越干瘪的钱包告诉我,疗情伤该告一段落了,我应聘了某报社的职位。到报社报到的第一天,我遇见了林佳,大学里的同学,当年她在大学情场里和杨小霞不分上下,让我感到意外,我们学的是外语,现在却同在报社编辑部工作,能不意外吗?!

林佳见到我也是倍感意外。她的意外却是我被史良甩了。

她说他们就是一对贱人,我知道她着重骂的是杨小霞,并不是为我愤愤不平,当年她和杨小霞,怎么说呢,一山不容二虎,两个都是招摇妖媚的女子,为了一顶班花的桂冠就差没把对方祖坟给挖了。

我是极不愿到处向人哭诉自己被抛弃的光荣事迹的,林佳非要刨根问底,再加上一起共事,我想她迟早会知道,何况她可能早就知道了!与其以后在她哀怜的默默同情中跟个无辜傻蛋似的,倒不如一开始就以洒脱的姿态来个天下大白,隐私公之于世,就没了神秘,就不会在市井里不胫而走,就迟早被淡忘;没有弱者的姿态,你林佳就无从下手对我投以强者的同情。

林佳叫我才人,这是刚上大学时她给我的封号,在她们争奇斗艳的时候,我沉溺在文学里,没有跻身在争夺男人的行列,我想如果当初我早早地穿上短裙,让屁股若隐若现,也如她们一样成天花枝招展,她会不会叫我“豺人”,而不是才人?

我在失去史良后又把短裙给收了起来,即使最初得到史良,我也没再拿出来,因为我不知道他看到我白花花修长的美腿时,是不是会无限哀愁地忆起他朝思暮想的杨小霞来。

史良是该哀愁的,因为杨小霞在大学上到一半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出国了。

第一天上班是无事可做的,因为机缘与老同学共事了,下班后吃个便饭顺理成章,我等林佳收拾完,在她慵懒的一声长叹里起了身,到门口的时候林佳接了电话,她对着电话笑声如浪,气息如兰,“对啊,今天没空了,我和老同学吃饭,嗯,就是今天刚来的新同事。”说到这里的时候林佳看了我一眼,然后嘴角线长长地蔓延开,“是啊,我们学校就是出美女的地方啊!”

如果林佳下岗了,我真想推荐她到情色声讯台试试,绝对一炮打响。

林佳挂上电话神秘地问我,“你知道刚才打电话来的是谁吗?”

我摇头,离开史良后,我对大多数事情提不起兴趣,更别说这般小女人的小九九,不过听林佳口气,打电话的人大概也是报社的。

林佳将红唇凑到我耳边,“朱主任。”我想起刚进门时那个略微有点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如果说男人四十一枝花,那么那个朱主任,就是在怒放中快接近凋谢了,我说:“哦。”

林佳挤眉弄眼地又补充一句,“是我的麻将友。”

我又“哦”了一声结束这场对话。

吃饭的时候林佳忆当年,看今朝,口水沫子乱飞,归结一下,就是当年名扬江湖的美女如今还当红于江湖,她用无数零碎的事件拐弯抹角地烘托她的最终意思,看似在描述这两年的生活工作,实则我知道林佳只是在做无力的宣泄,对即将逝去的红颜的一种恐慌和无奈,我们都已经二十五岁了。

开始老了。

我在一段无望的爱情里老了,林佳在寂寞和混乱的年岁里老了。我们成功跻身于衰败的蓉城红颜行列。

一顿饭吃得郁郁寡欢,因为林佳发现她刚才倾诉展现的光辉并没有在我这里得到羡慕和附和。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林佳不知道,黯淡、清冷和颓靡,是我目前的写照。

吃饭接近尾声的时候,林佳突显了她这两年在报社磨炼的文学优势,她说:“你也别伤心了,史良失去你,是失去爱他的人,而你失去他,是失去不爱你的人。”这话让我对林佳感激地笑了,不是吗?她说的话字字在理。

可是林佳后面的话,却把我噎得差点接不上气来。

林佳咽了口酒,用嘲讽的口气说:“宝贝,你以为史良拣了个宝?她杨小霞就是个烂货,她当年怎么出国的你知道不?”

我摇头,疑惑地紧紧盯着林佳,突然发现,我还那么在意史良,在意关于他的一切小道消息,我想我真有做小报记者的潜质,一点风吹草动就澎湃得很。

林佳说了一个让我在矛盾中痛苦的秘密,我一遍一遍问自己,陆漫漫,这与你何干?这与你何干?

我背过林佳离去的背影,落了一地泪水。

当年,杨小霞和林佳结上梁子,做了她最擅长的事情,用林佳的话说她杨小霞铆足了浪荡劲抢了我林佳傍上的大款,最后以怀孕三个月引产为要挟,畅通无阻地出国了。

史良不知道,他一点都不知道,他爱杨小霞像个宝一样,在我身边每天都想她。

我不争气地有了揪心的疼痛,还是为抛弃了我的史良。

在杨小霞回来前,史良带我参加他公司的聚会,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带我进入他的生活圈子。我们一直没有共同的朋友,为那次聚会我高兴了几天,我想都几年了wωw奇Qìsuu書网,他终于肯让我融入他的生活,这预示着什么?其实,什么也没预示,史良只是郁闷而已,那天刚好是他与杨小霞的相识周年。

吃饭的时候史良的同事目光奇异,我小心谨慎,极力表现良好,就怕史良不高兴,其实整场宴席他都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中途上洗手间,听见史良同事的对话,我的心变得冰凉冰凉的。

原来,史良的桌上一直放着杨小霞的照片,他也一直对外宣称,那是他女朋友,其实,我那天的出现,是一种讽刺。

史良的同事也给了我一个极大的否定,说也不怪史良郁闷,这个新女朋友太书呆子气了,哪有桌子上那个漂亮,换了是谁都郁闷。

听了后,我像被抽去了骨头,委靡得很,吃完饭去唱歌,我轻轻地问:“史良,我想先回去了,可以吗?”

史良忧郁地看着我:“漫漫,今天陪陪我。”

他的眼神杀了我,我妥协,我无数次在他忧郁的眼神里妥协,我爱史良,明知道他的忧伤是杨小霞烙下的,我也一次次心甘情愿,心甘情愿为他疗伤。史良不知道,陆漫漫的心,也疼,不比他疼得少。我想我们三个人里面,最幸福的是杨小霞,她拥有她想拥有的一切。

在那次聚会后不久,杨小霞告诉史良,她要回来了,再也不离开。当史良看到那封邮件,就像久病多年回光返照的人一样,抖擞得很,高兴得一塌糊涂,可能太兴奋,以至于上洗手间也不舍得关掉那封邮件,也或许,他故意要留给我看,告诉陆漫漫,能让他史良回光返照的,只有杨小霞。

多可笑,我在别人的爱情里饰演着小丑!

很多人对失眠是深恶痛绝的,因为半夜三更睁开眼,你不知道该干啥,不干啥,你也很难睡过去,那晚我就很自觉地在十二点半醒来了,翻来覆去死活也进不了梦乡,我只好坐起来,边抽烟边喝酒,喝着喝着,又开始流泪,我想起曾经无数个深夜,我被史良喃喃的梦语叫醒,他在我耳边叫杨小霞的名字,我怄得很,那么土的名字史良还叫得那么欢畅,好几次就想抡块石头砸过去。

现在知道,爱情和浮华无关,和一切都无关,爱情就只是爱情,史良爱杨小霞,不论她是什么样的,他就是爱。

我对着窗外的一片漆黑哭得荡气回肠,寂静中手机有短信进来,悦耳的叮当声音,我打开,是方扬的,他说漫漫,我突然醒了,因为我好像听见你哭了。

我拨了过去,真的就对着电话声音哽咽、鼻息深重地说:“方扬,你能过来陪我一会儿吗?”

方扬到我家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我的脸上一片潮湿,他在黑暗里看了我很久,然后无声地坐到我身边,拿掉我手里的啤酒罐子,他的手宽厚而温暖,有男人特有的粗糙,为我抹干脸上的泪,方扬轻轻地叫我的名字,他说“漫漫”,然后把我搂到怀里,方扬的身上有淡淡的肥皂洗涤后遗留的味道,散发出温情,我想这样的味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触到,那也是史良的味道,根深蒂固驻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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