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爱,躺着爱-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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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一些本地特色的公益组织搞些活动呢。你说咱要是也被邀请去参加了,那赞助一定到位了啊!”
“什么活动啊?”
“喏,我写的大纲,你看看。”王奎递给我一张纸。
我粗粗看了一下,皱着眉看上面的方案:“给季氏员工开展心理咨询辅助工作?王奎,这活儿咱接得了吗?在学校小打小闹还行,人家可是大公司,本身就带了咨询室的。”
王奎横着眉看我:“晴冉啊,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不自信太豁不出去啦。咱是拉赞助去的,你要这个不行那个不许,谁给你钱?再说了,人家是有咨询室,可架不住那么多职员呢,咱一方面可以帮他们做更普及的工作,另一方面也可以取取经啊。不然老在学校里闭门造车,也和社会脱节,是吧?”
我听着王奎的话,仍然觉得有一丝不靠谱。
王奎低头说道:“晴冉,咱今年的房租还没给学校交账呢。要再不交,咱可就得关门了。”
唉,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话果然不假,还没踏入社会,就感到了现实的残酷。我只好点头。
王奎一看我答应了,立刻眉开眼笑地说道:“呐,你同意了啊,那你把这个方案深化一下,明天就要送到季氏集团去的。”
“喂,王奎!你可真有国企老板的范儿呀,你动动嘴皮子,我就给你熬通宵对不?”
王奎嘿嘿地奸笑,过了会儿说道:“我可没光动嘴皮子啊。为了和季泽清搭上线,我还找了杜文诺,让她帮我催季泽清行方便呢。”
“得了吧,你说得好听。你为啥不找我搭线啊?还不是想追杜文诺。我跟你说,人家心里有人了,你别打主意了。”
“切,杜文诺这种暴脾气,哪个男人敢要啊?这不是娶一母老虎回家供着么。我不找你的原因是……唉,算了,我还是别说了,省得刺激你。”王奎欲说又止。
“我有心理准备,你刺激我吧,你憋着也难受。”我翻着白眼道。
“男人嘛,都是视觉动物。同样的拜托,你去提和杜文诺去提,显然杜文诺被拒的可能性要低些,不然我怎么会舍近求远,自费请她吃饭帮忙?”
“文诺从来没跟我提过啊……”说到这里,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她拜托季泽清帮我搞定艾香的事情也没有告诉我。也许杜文诺和季泽清私下的接触要比我想象中频繁,只是这丫头没跟我说起罢了。
王奎说道:“你看,杜文诺一出马,很快那边就有消息了。我这种深谙职场潜规则的样子,是不是也很像国企老总?”
“行行行,你自封老总吧,我们咨询室总共四个人,老总负责拉赞助,财务总监负责交房租,运营总监负责整理名单,还剩下一个就是我这个老兵,负责所有其它未尽项目,行了吧?”
王奎哈哈地笑:“放心,这方案要是通过了,咱所有高管陪你这个老兵集体进军季氏集团!”
我通宵把王奎提出的企划案“深化”了一下,做了几十页的PPT和一个内容相对丰富的WORD文档,以备对方展示或者备案的需求。
我在早晨六点给王奎发完邮件,便倒头昏睡过去。靠床没多久,王奎就火烧眉毛地给我打电话:“晴冉,你赶紧到季氏来。”
我神智不清地问:“怎么了?”
“他们这边需要有人讲解PPT,搞得还挺正式的。操,大公司办事真严谨。”王奎跟杜文诺一样,一着急就蹦脏话。
我打着哈欠道:“那你就跟他们讲呗。”
“讲什么啊?我今天起晚了,九点才睁眼,这里上午九点半的会议,我还没来得及看你写什么呢。”
“操!”我不由也骂了起来。
“记得穿正装啊,晴冉。还有别的学校竞标呢,操,杜文诺这张脸也没什么用,以前不是说只走个过场嘛,现在怎么这么正式。”
我看看表,现在已经九点二十了。“王奎,我现在过来还来得及么?”
“我尽量往后推。你尽快吧。”王奎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第26章
我从床上蹦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套上正装,将杜文诺之前送我的化妆品往包里一倒,就打车往季氏集团走。出租车上,我一边打开笔记本整理PPT讲解的思路和技巧,一边对着镜子化妆。
唉,早知道让杜文诺平时多教教我了。
出租车司机是位女师傅,她看了看我,说道:“哎哟,现在的白领真是辛苦哦,你一心两用能搞定么?”
等绿灯的时候,师傅终于看不下去,转头跟我说道:“小妹妹,我帮你化妆吧。”
“你行吗?”我看看她化妆有点偏向广场上跳《最炫民族风》舞蹈的大妈风格,不由有些犹豫。
“放心啦,画画眉毛涂涂眼影还是没问题的。”她自信满满地说道。
她迅速在我脸上创作开了。一会儿的功夫,她满意地说道:“女人哪,都是三分相貌七分打扮!你本来就是个气质型姑娘,一打扮可真要迷死一堆男人喽。”
我一照镜子,果然能人隐于市,镜子中的自己还真让人眼前一亮。
女师傅打着方向盘说道:“姑娘,我说出来你别害怕啊,你知道我以前是干嘛的吗?”
我摇摇头,示意她直接公布答案。
她说道:“我以前是给死人化妆的,就是传说中的入殓师……”
我手一抖,擦点没把笔记本摔了。
她笑:“死人活人都是人,你有啥好怕的?姑娘,你的面相比较冷,和我之前的客户很像啊,是我最得心应手的一款啦。”
我又被吓了一跳。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称赞我还是第一次受教。
她打了表,说道:“二十来岁小白领,看电脑看得跟小老头似的。你看我陪你聊聊,你是不是轻松很多啦?”
我从车里钻出来,真心觉得更加紧张了。
季氏集团的大楼是C城地标性的建筑,是所谓地标性,就是你在路上问XX路怎么走,行人会说季氏大楼后面那条街类似的回答。王奎站在门卫室前等我,一看我过去,连忙跑过来,给我戴上了一个胸牌说道:“哎呀,你可来了,会议已经开始啦。赶紧吧。”
形势所逼,虽然我穿高跟鞋的机会不多,却也能健步如飞了。
到了会议室,里面的人居然不少。大多是跟我们年龄相仿的学生朋友。一个个穿得跟辩论队出来似的,透着一腔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准备好一掌拍死你的豪情壮志。
我本来就对王奎的方案没啥信心,被他们这种气场一吓,还真有几分胆怯。
我悄悄地问王奎:“今天都有谁来听啊?谁是头儿?”
王奎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听说来的头儿比较多,我也不知道大公司里这个总和那个总有什么区别。反正这里的人都爱叫人X总。刚才都有人叫季泽清季总。”
我瞪大眼睛:“季泽清也在呢?”
王奎摇摇头:“不知道。我今天着急出来,忘记戴眼镜了,离我稍微远点的,我就看不清楚了。刚才接你都是凭直觉的。”
“那幸好,我今天化了个死人妆,你不看见也罢。”
正当我俩说话的时候,上面的主持人宣布了:“下面是来自C大心理咨询室的方案。主讲人,纪晴冉。”
我还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前讲演的经验,撑死了就是在九年制义务教育期间,有被老师点名朗读课文的经历罢了。屏幕上已转成了我的PPT。我悄悄擦了擦手汗,戴上眼镜,走上了台。
我往台下一扫,便看见前边坐着的一排人里,季泽清正似笑非笑地抱手看好戏。
我腿一哆嗦,真想落荒而逃。
季泽清依然两眼亮晶晶地盯着我,似乎他很享受我这样窘迫的状态。我的士气被他好整以暇的样子激起,我润了润嘴唇,抛开那个PPT,说道:“之前很早的时候,我们心理咨询室接待过几位同学,一位女同学进来说:‘反正男人都花心,还不如找个帅的呢’,我刚跟她聊完,过会儿又进来了一位男同学,他说:‘反正女人都虚荣,不如找个漂亮的呢。’我当时真想把刚送走的女同学接回来,让他俩好好谈谈。”
下面的人笑了起来。
我继续说道:“可是我也只是想想罢了。因为对于他们而言,我是中性的工作人员。女人只会和女人分享这种秘密,男人也是只跟兄弟分享心得。女人在男人面前,男人在女人面前,自然要摆出一副我是爱你的灵魂这种姿态的。就像我们抱怨职场时,会说‘反正工作都是辛苦的,不如找个钱多的。’‘反正这次的任命都是内定的,不如随便凑活写个工作总结。’‘反正这个部门就是靠潜规则吃饭的,不如我也别那么较真了。’当我们有这些抱怨时,跟谁说呢?我想他们都会选择和私下的朋友圈,谁会跟公司的咨询室说呢?因为公司的咨询室是隶属公司管辖的,跟它抱怨公司的不好总让人心有不安,表忠心还来不及,怎么会过去骂公司的不好呢,那和检举有什么区别?——这是我国很多公司自营咨询室的困境。他们听不到真实的声音,解决的往往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表层问题。”
我顿了顿,接着讲:“这是我们公益咨询室愿意积极介入季氏集团的原因。我们并不是说要推翻原来咨询室的设置。你们拥有良好的设备和专业的人才,是我们没法比拟的。可我们却拥有我们特殊的身份和背景。我们稚嫩,更容易让职员诉说出他们的心声,所以是良好的倾听者。而我们也承诺在倾听时,将用匿名的方式,在每月月底递交相对客观的不针对个案的报告,以促进公司的正向发展。这是我们这项合作的大致方向。如果各位没意见,我将进入我的PPT,简要说一下我们学校咨询室的信息和具体的合作模式。”
我紧张地看了看下面。季泽清忽然看着我问道:“既然是匿名咨询,那我们怎么考核你的报告属实呢?”
我笑道:“不会有人因为神父缺乏教民告解的信息而觉得神父有失职守。您可以定期做心理测验,来检验公司职员的满意度是否提高。我们也会配合贵公司的咨询室做这方面的调查。”
他点点头,示意我继续。
我便在剩下的二十分钟里将PPT简单地说了一遍,就下了台。
刚才听说讲演完的人可以先走。我一下台,王奎就收拾东西出门了。
我偷偷问王奎:“你觉得我讲得怎么样?”
王奎眨着眼,抱着我的肩说道:“我觉得很牛啊,反正比刚才那一堆学生噼里啪啦说一堆堆数据要好。你想他们真要找专业的机构合作,干嘛找学校的公益组织?他们不就图个慈善的名声么?那当然是越质朴越没侵略性的组织啦。你的演讲,既表明了咱是个很有意思很有想法的机构,也表明了咱就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抢地盘的立场,天然无害多好啊。”
我说道:“你现在理解得这么深刻,怎么昨天晚上没说?”
“我也是从今天大家演讲的反应中摸索出来的嘛。下次就不会啦。”
“还有下次?!”我怒视他。
王奎笑:“这次要是成功了,就没下次了呀。”
我俩正往回走,季泽清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看了看王奎搭在我肩上的手,说道:“纪晴冉,我找你有点事儿。”
王奎在旁边问:“啥事儿啊?”
季泽清说道:“有点私事。”
王奎立刻了然地跟我说拜拜了。
他把我带到一个隐蔽的平台。它处在公司的九层高空中,突兀地从走道上延伸出去。幸好两边有栏杆围着,不至于让人害怕掉下去。
今天的阳光不错,跟几年前我在小结巴院子里晒太阳的天气很像。万里无云,天蓝得纯粹,似是一张被蓝墨水浸染的宣纸。
我趴在栏杆上:“听你妹妹的口气,跟你在公司当了多大的官儿似的,可连这种芝麻粒大的合作项目你都要过问,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他陪我趴在栏杆上,说道:“刚到公司,什么事情都会参一脚。今天刚好听说有这个议程,顺便来听听,没想到遇见你了。”
“什么事情都参一脚?董事长秘书啊?”
他笑,那颗小虎牙若隐若现:“差不多吧。今天表现得不错啊。”
“那我们会被选中吗?”我连忙问道。
他摇头:“我不知道啊,得看其它人讨论结果出来才能知道。我们也要走流程。”
“唉,你这董事长秘书当的!这个‘秘书’不是指那种专门帮董事长订票冲咖啡的行政助理吧?要这样你的学历可有点浪费了。”我分析道。
他转了转眼睛,认真地说道:“偶尔也要帮他冲咖啡,我煮咖啡很有一套,在美国学会的。”
我摇着头:“唉,季泽清,我怎么觉得我们要是跟你们合作了,你会是我们第一个客户啊。你迟早要被你们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