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佳偶-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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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差不多。”青狼大笑,反击他一拳,顺应的改变话题。“可琪为了‘纪念’,无意中招惹了一群不入流的小混混。”
“为了一只狗,她情愿被砍伤?”不仅是桑可琪笨,那个叛逆的女人也够蠢了,桑可琪的事与她何干,她没事凑这一脚,结果伤得比桑可琪更惨。
“可琪心地善良啊!”青狼邪邪地扬起嘴角,“不像某人嘴上说自己善良,其实心肠比花岗岩还硬。”
“你知不知道你从进来到现在,百分之九十说的都是废话。”蓝虎没那心情和他一和一唱。他一脚踢开青狼,恢复先前肌肉偾张的体态,又击起沙包来了。
“你到底要不要帮这个忙?”青狼不再迂回,直接切入主题。
“想不到堂堂‘五色组’成员竟然改行当起保母来了。”蓝虎狠狠、疾速地击出一拳,丢出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
“谢了。”青狼感激莫名。
“不客气。”这回蓝虎不再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出乎意料的客套。青狼听得仰头大笑,为他的礼貌绝倒。
※※※
“丹茹,给我一杯白开水。”汪水薰一身燥热地坐上角落的高脚椅,依照惯例点了杯白开水,表演耗去她太多水分,需要多作补充。
“水薰……”正陷入一团忙乱的齐丹茹一看到她,差点放声大哭。
“有人欺负你吗?”汪水薰直觉地拧起眉,对于这个认识三年的好友有一份责无旁贷的责任。
“嗯。”齐丹茹认真的点头,像被欺负得有多惨似的。
“谁?”汪水薰声色俱厉,一双美眸义无反顾地燃起烈焰。
齐丹茹以往总是憨笑的可爱脸庞,这下子变成愁眉不展的苦瓜脸。
“你呀。”她委屈的扁著嘴,慌慌张张的看著调酒的小抄本,为客人调酒。
“我?!”她什么时候又招惹到她了?汪水薰眉好气的瞪著她,看来她自己倒水喝比较快些。她长手一伸,抓起柜台内的白开水自己倒了喝。
“对啊!要不是你,可琪也不会受伤,我也不会手忙脚乱,店里的服务生也不会哀哀叫……”一连串数落下来,她说得可真溜。
“丹茹,你不要拐弯抹脚说个没完了好不好?”她实在没那个耐性听她分析完。汪水薰不耐的咕噜咕噜灌著开水,恣意而痛快。
“你怎么这样啊!人家可琪都会听我说完。”齐丹茹说著说著,豆大的泪珠就要滴下了。“枉费我一直把你当成好姊妹。”
“可琪是可琪,我是我,可以了吧!”桑可琪就是太好心了,才会和阿音结仇,经常被欺负。
“水薰,可琪是为了你才受伤的耶。”齐丹茹突然正经八百的指控道。
“那是她的事。”汪水薰一派事不关己的态势。
“喔!你好狠心,人家好心帮你挡了一刀耶!”她笨拙的滑调手中的摇晃器,义愤填膺的嚷嚷。“对啦!是可琪和阿音结仇没错,可是拉阿音出去单挑的人是你耶!你自己想奏扁阿音,又不甘可琪的事,她好心帮你挡一刀,是你自己笨得又伸手让阿音砍伤手臂的,怎么可以怪可琪?”她把捡起来的器皿粗鲁的扔上桌面,吵得吧台上的客人全都不敢作声,以为大战就要爆发了。
丹茹到底在翻哪一年的旧帐,再继续扯下去,她说不定得为玛丹娜的淫荡负责,汪水薰愤然地喝她的开水,不想和她一般见识。
“水薰,你怎么不答话?”这样她要怎么接下去?齐丹茹搔著她光怪陆离的彩色头发,十分烦恼。
“不想答。”汪水薰明快地说。
“答嘛!答嘛!”她央求著。
见齐丹茹都摆明了“正待算计她”的脸,汪水薰放下杯子,忍不住想笑。“为什么我要答?”
“因为……你不答话,我就说不出来了。”齐丹茹放下手边的工作,一脸为难的盯著她。
“有事就说,不必罗罗唆嗦的。”汪水薰觉得和她说话比表演还费力,且对四方投注而来的惊艳目光颇为不悦。“再不说我要回去了。”她可没体力再这么瞎耗。
“别这么无情嘛。”齐丹茹怎么样就是不敢说,只敢在心底嘟哝:你的脸色那么难看,我哪开得了口?
“再见。”汪水薰长腿一伸,过真无情的拎著外套就要离开。
“水薰!”齐丹茹急急地叫住她。
汪水薰收住势,无奈地叹口气,回过头瞪她,“到底什么事?”
“你……你能不能顶替可……可琪的位子……当……”她“服务生”都还没说出口,汪水薰立刻乾脆的给了答案。
“不干。”不用等齐丹茹说完,她随便也猜得出来。汪水薰烦躁的拨著头发,彷佛被她惹毛了,一肚子闷气无处可发。
“为什么?”齐丹茹追了出去,拉住她,“你除了客串‘SOSO’再这里驻唱时的键盘手外,不是没找其他工作吗?我常常怀疑你二专的学费是怎么凑来的,而且还念毕业了,真厉害。”她由衷佩服。
“那是我的事。”汪水薰不想要她的同情,也不需要别人怜悯,这辈子她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
“你好凶喔!枉费三年前我在舞厅救了你。”齐丹茹低声呜咽,无法承受她不需要她关怀的打击。
“是我救了你才对吧!”汪水薰好气又好笑,要翻陈年旧帐也得翻得有诚意一点。她居然能把一大票客人丢在一旁乾瞪眼,净在这儿和她蘑菇,依她看这间店──气数已尽。
“是吗?”齐丹茹狐疑地转动混浊的眼珠子,拼命回想,娇酣、沾满黑影的脸上全是回忆。
“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的宝贝男友怎样在舞厅里闹事?”表演剥削了她的体力,她已经累惨了,丹茹到底想怎样折磨她?汪水薰非常、十分不耐了。
“啊!对了,阿川为了一个男生调戏我,和人家大打出手。那时我看得才兴奋,正在跳舞的你,忽然间不知道怎么搞的,莫名其妙把我从他们中间拉出来。”她越想越不高兴。“那时正好进入高潮,突然被你那么一拉,害我没看到最精采的部分。”
汪水薰有型、相当具有中国味的凤眼瞠大,张口结舌,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小姐,你难道没发现人家已经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准备威胁你的阿川了吗?”真是有够迟钝,人家家伙都亮出来了,她居然……唉!
“有吗?那刀子不是那个人叫我先帮他拿著,他才好打架的吗?”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她实在没那个力气去解释了,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容忍得了齐丹茹的迟钝,除了和她志气相投的阿川。汪水薰自认没有那份能耐细说从头,她早在国中时就将耐心丢到南极去了。
“你别走啊!”齐丹茹又急急的拉住正要开溜的汪水薰。“拜托啦!只要两、三个星期就好了。”
“丹茹,可琪迟早要回台北的,你没忘记她家住台北,只是放寒假过来帮你忙的吧。”她不假辞色,硬是不肯妥协。教她看人脸色,端著盘子走来走去,还穿那么短的迷你裙养那群色狼的眼,门都没有!
“我知道啊!但这和你当服务生有关系吗?”应该没有吧!齐丹茹回头猛瞪等得不耐烦、开始敲击吧台的客人。
“怎么会没有?可琪一旦走了,到头来你还不是要应徵人吗?干嘛不趁现在先做。”连这都要她解释,汪水薰烦得简直想撞墙。该动脑筋时她偏偏不著边际的话溜一大串,齐丹茹的思考逻辑实在特别,认识三年了,她还是常常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我哪有想那么多。”齐丹茹理直气壮的回道。她要学调酒、要经营PUB、还要应付一大堆人,哪有那太空时间想太多。
“既然这样,你去找你弟弟帮忙好了,他也很闲。”汪水薰决定不再多费唇舌,火大的扳开她的手想走,偏偏齐丹茹仍紧扣著她不放。
“丹毅是‘SOSO’的主唱,现在‘SOSO’在台中这么红,他最近又忙著灌唱片,哪有空帮我?”她与有荣焉的笑著。有个英俊、嗓子还可以的弟弟真好,至少他在百忙之中留了星期五、六给她,让她新开张的PUB每逢周末假日生意就特别好。
“你弟弟没空,为什么我就有空?!”汪水薰忍不住动怒了。
“人家可琪特别利用假期来帮我忙的,结果被你这么一搅和,受伤住进‘云天盟’疗养去了,所以你必须负起连带责任,赔偿我的损失。”哇!难得一次讲得这么严肃,她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齐丹茹喜孜孜地憨笑。
看来她不答应的话,丹茹一定会无时无刻拨放她有多忘恩负义、多亏欠桑可琪,而且绝对比章鱼还缠人,肯定会逼疯她。
“我真后悔认识你。”汪水薰极其愤怒的瞪著她,为了往后的清静著想,不得不做最后的妥协。何况她的确欠桑可琪一个人情,而她一向讨厌积欠人情。
“不会吧,大家都很喜欢我耶!难道我哪里做得不好吗?”齐丹茹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单纯的脑袋很快的为这个问题陷入沉思。
认栽了,她真的认栽了。汪水薰望著她懵懵懂懂贴著大问号的脸庞,心情郁闷透了,只恨当初好管闲事救了她。
※※※
他今天又来干嘛!昨天已经来烦过她一次了还不够吗?他不知道最近他和她的流言已经飘得满城风雨了吗?更何况现在PUB还没打烊,他不是一向秉持著“五色组”不露面的原则,今天怎么反常了?莫非他是故意挑在营业时间来证明这则流言不是空穴来风,故意要来激怒她的。
汪水薰冷冷的看著蓝虎卖弄他硕实、颀长的体格,双手插在口袋里闲散地直走向她。还是那副死样子,看了就教人生气,不知道是哪些死人到处散播她是他亲密女友的传闻来打击她,明知到她有多憎恨男人,居然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消息作弄她。
昨天被阿音这么一闹,今天丹茹又用桑可琪来胁迫她当服务生,她恶劣的心情已经彻底地降至冰点,在这种非常愤怒时期,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个列数世界级的讨厌鬼。况且这里是PUB里最偏僻的角落,她是为了图个清静才坐在这个老位子休息的,识相的人看到她蕴含风暴的冷脸和厉眸,都会摸摸鼻子溜之大吉,唯有这个讨厌鬼却像看不懂她的暗示,直直地朝她行来,气得她牙痒痒的,巴不得一拳打歪他挺直的鼻梁,让他再也悠哉不得。
汪水薰忿忿地转向墙壁,宁可对著朴拙的土墙,也不愿看他。
蓝虎落坐后,奇怪的盯著汪水薰又直又挺的后背,问道:“你在面壁思过?”
“少罗唆,关你什么事?”汪水薰恨自己定性不够,失却了往常的冷静。她激动的猛翻著置于腿上的服装杂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尤其是背后这一个!救了她一次就自以为了不起,老是管东管西……嫌她头发太短、削得太薄,衣著太轻浮。他以为他是谁,她爸还是她妈?自从脱掉好学生那层假面具后,她最讨厌的就是人家要求她怎么做,或者命令她做什么。
“我才说了六个字而已,哪有罗唆?”蓝虎慵懒的伸展身躯,不以为意地拿起一旁的杂志翻阅著。静了一会儿,他突然出声,“对了,有人要我告诉你,你的手臂还没好之前,最好别作秀。”临出门前,桑可琪好像是这么交代他的。
“作秀?!”他把她当成什么了。跳牛肉场?还是工地秀?汪水薰胃一抽,喉头一缩,阴沉沉地捏紧拳头,眼前全是火焰在跳舞。
“就是你在台上又扭又跳,弹那什么合成乐器。”他沉著的翻著杂志,随口注解。
“你能不能立刻消失?”汪水薰实在受不了了,她宁愿再去跳一次海,也不要看见他这张令人痛恨的脸。
“这套沙发是你出资买的吗?”蓝虎抬起头,到处检查沙发,想看看上面是不是烙有人名。“好像不是喔!”他居然拍拍她的背,口气遗憾地告诉她这个坏消息。
汪水薰的牙齿咬得快碎了,她气他说得头头是道。堵得她死死的。这里确实不是她家,也确实谁有钱就可以来,她是管不著,可是她也不会先离开的,大不了不说话,怕他啊!
这是则值得大家注意的新闻,蓝虎看著报纸突然决定──
“动脉硬化发生在脑部会导致中风;发生在心脏就会引起心绞痛与心肌梗塞;发生在肾脏会引起肾衰竭,甚至尿毒;发生在周边血管……”他以播报员般标准、平板的音调,一字一字清晰地大声放送著。这些医学小常识每个人都有了解的必要,他是这么好心的以为。
孰可忍,孰不可忍……
汪水薰忍无可忍、火大的转回身子,大声斥责念得正朗朗上口的蓝虎,“住口!你吵死人了。”
她血管里的肾上腺素已经激增了,这个讨厌的白痴!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就是容不下他的存在,其实他的声音并不会大过PUB里的热门音乐声,甚至比那还低沉、悦耳,只不过在她眼里,这人一无是处、碍眼得很,只消出个声便惹得她怒火中烧。
动辄得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