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佳偶-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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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她妈妈那种事业型的女强人怎么可能这么早就退休?
“妈说她累了,爸的身体又不好,想陪他过过几年悠闲的日子。”汪水嫣笑得很幸福。
“爸的身体不好?”爸爸虽不像妈妈那么严格,可是在她受苦受难时,他的心理还是只有他的学术研究最重要。她向他求救那么多次,他没有一次伸出援手,她虽不恨他,却对他的冷漠难以释怀,她气他在自己需要他的时候总是默不吭声,气她从不知道他的女儿有多需要父爱,气他……气他太多、太多,经年累月的怨气,哪是短时间就能排解得完?
“肝有些毛病,医生说他太劳累了。”姊姊那僵直的身子应该表示她对父母仍存有依恋吧!汪水嫣敛起笑颜揣测著。
“那……”她清了清喉咙,别扭地挤出问题,“他们闲得下来吗?”
“他们成了业余的作家。”汪水嫣淡淡一笑。“从你离家以后,他们就变了。”
“不可能。”汪水薰斩钉截铁的推翻她的说词,“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变的。”
“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回家的原因。你知道吗?我常常看到妈妈偷偷在哭,甚……甚至连爸爸都曾经为了你掉眼泪。”汪水嫣眼眶含著泪水轻喃,“就算他们真的作错了什么,也是为我们好,不是吗?”
“你不懂。”她不想说,不想破坏父母在妹妹心中完美的形象。
“姊,就算我真不懂你们的恩怨好了,能不能请你大发慈悲回去看看他们?”汪水嫣不懂她的心是什么做的,怎能一走就是六年,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不闻不问。
“水嫣,不要用这种轻视的口吻对我说话,我这辈子已经听得够多了。”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这样,她受够了。
“你活该被这么说!”汪水嫣生气地大喊。她的冥顽不灵真叫人生气。
汪水薰脸色发白,没想到她最在乎的妹妹会这么对她。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任由那把无名的利刃一再刺穿她的心。
“你走吧!”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水嫣把她心中所有的不愉悦全翻了上来,她必须好好休息几天,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
汪水嫣捂著嘴,不相信自己的残忍,泪水一再夺眶而出。“姊,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一时气昏了头胡言乱语。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别生气。”她不要失去唯一的姊姊。
“水嫣,你不是要补习吗?”这次她真的被妹妹伤得太重,伤口怎么也无法愈合,她是她唯一在乎、疼爱的亲人啊!
“姊,你不要生我的气,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汪水嫣怕得直发抖,“你打我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我的气。”
“我没有生气。”只是被伤透了心。她在心底说道。
她的脸色明明很难看。“真的?”她担心道。
“你先去补习,改天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汪水薰强忍痛苦,保证地笑著。
“你自己说不生气的,打勾勾。”她还是不放心地伸出手,一直要得到她的保证。
汪水薰笑著伸出手和她打著印。“不生气。”
“在我出国前,你保证把所有事都告诉我。”汪水嫣仍不肯放开手,再次要求保证。
“保证。”她就这个妹妹了,除了依她,她还能说什么。
“情人节快乐,我亲爱的姊姊。”汪水嫣从口袋里拿出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递给她,小脸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祝福道,说完后即难为情的跑开了。
“谢谢。”汪水薰噙著晶莹剔透的泪水又笑又答。自从那天在蓝虎面前落泪后,她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爱哭了。
※※※
太好了,汪水薰心想,被桑可琪这么一搅和,丹茹昨天特地举办的鬼“情人节之夜”泡汤了,她那些恶心的花招──感谢上帝──也都泡汤了。桑可琪和青狼之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龃龉,她昨天沮丧得简直要跳河了,若不是昨晚她和丹茹舍命陪她灌了好几瓶烈酒,她可能真会这么做。只是很奇怪,昨天她伤心万分,今天青狼就被砍成重伤了。
倚在“云天盟”内部人员专属的急救室外,汪水薰一直很不悦地瞪著身边那位倾城倾国的绝色女子,据说她是桑可琪的伤心之源。
蓝虎出来了,他和娇柔的桑可琪说了些话,她就惨白著小脸飞奔进手术室了。看他笑得那么自在,青狼应该已无大碍了吧!汪水薰小心翼翼地直起身转身想走,却被一只随后追至的怪手紧紧缠住。
蓝虎将全身瘫软的汪水薰拖进健身房,皱起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一身的酒味。你喝酒了?”
“小声点行不行!”天花板怎么在旋转?汪水薰虚弱得连沙发都走不到,乾脆赖坐在地板上扶著头呻吟,苍白的美颜展现了难得的脆弱。
“桑可琪也是一身酒味,该不会是被你怂恿的吧!”蓝虎弯下腰端详著她,“想不到你满笨的,难道不知道借酒浇愁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你能不能闭嘴?!”只要一开口她就头痛欲裂,他就不能少说些话来恼她啊!
“桑可琪是因为青狼那蠢家伙而醉,你呢?”他很好奇。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不行了,汪水薰把头埋进膝盖间用力夹著。
“你心情也不好吗?”他不气馁地追问道。
“烦死了,我不想说行不行?!”她扬起头大喊,一喊完便懊悔不已。天啊!她的头像刚被一辆卡车辗过,痛死了。
蓝虎见状忍不住大笑。“自讨苦吃。”他取笑道。
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汪水薰不敢再冒险反驳,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讨厌鬼身边。
蓝虎按住她的肩阻止她起身,也跟著坐了下来,敞开双脚将她整个纳入他大开的怀里,让她背向他。
“你……你想干什么?”汪水薰虚软地挣扎著。
“别动。”蓝虎粗糙的大手分别按住她两边的太阳穴帮她按摩。汪水薰讶异地发现他按摩的技巧十分纯熟、老练。“放松,别绷得太紧。”他柔声说道。
唔……很舒服。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手指具有魔力,平抚了她的疼痛,带给她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你……你从哪里学来的?”她浑身不自在地打破两人之间暧昧的张力。
“电视。”他的手顺势滑下了脖子,轻轻地按摩她的颈项。“如果你想学,我改天再教你,下次喝醉时你就不会再像这样痛不欲生了。”
酥麻,她的鸡皮疙瘩都浮起来了。“你是个怪人。”她无法讨厌他,她已经很努力叫自己去讨厌他了,可是她的防备都毁在他的泪水里了。他是个懦弱的讨厌鬼,她乾燥的唇角徐缓的拉起笑容,一个很讨厌、很讨厌的男人。
“我奇怪,你也很奇怪,每个人都很奇怪。只要是看事情的角度不同,就会觉得别人奇怪,不是吗?”他瞥见她那朵不易见的笑颜了,真的很好看,他喜欢这种没有火药味的笑容。
被他圈抱住的感觉居然这么好,她竟然会有幸福感,这是她在外面生活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这么放松自在、没有防备。他的胸膛竟可以如此安全、温暖,像极了柔软的天鹅绒,包裹住她浮荡、困惑的心。
“你……你的胸膛借……借我靠一下,可以不可以?”她不知不觉的脱口而出,随即涨红了脸。老天,她发痴了啊!怎么会……怎么会……
蓝虎将恨不得咬掉舌头的她迅速揽进怀里,笑得好大声。“欢迎使用。”
“我……”她想挣扎,却被他嵌制得死死的。她一直以为男人之所以抱女人是因为“欲望”和“需要”,是一种低廉的性渴求,却没想到原来两性的拥抱也可以这么温暖。
“青……青狼他没事吧!”汪水薰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神经,怎么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请求。她是怎么了,难道和水嫣的刺激有关?她脸红心跳地允许自己一点一点的靠向他宽阔的胸膛,不许自己过分耽溺,只要一会儿就好。昨天水嫣的话伤她太深,让她觉得自己忽然间好孤单,想找个人倾诉心中的苦闷。
“他只是了结了一桩恩怨,没事的。”他说得稀松平常,将她眼底的哀怨看得分明。“你没事吧?”他关心地问。
“和上次的枪击有关吗?”她紧皱著眉头,不想和他太亲近。
“有关。”蓝虎一直细心观察她,她的眉宇之间多了一抹往日所没有的忧伤。“别顾左右而言他了,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经过几次和她相处与谈话,他了解汪水薰倔虽倔,却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她和自己一样是个直来直旺的特异分子,不会耍什么心机。
“你管太多了。”汪水薰全身僵硬,作势欲起。
蓝虎却紧紧扣住她。“你不说我可以去查,把你汪家祖宗十八代全查出来。”
“你在威胁我?”她怒气冲天地半转身,充血的眸子直瞪进他脑海里。
“我只是把我的决心和毅力让你知道,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我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查出来,你最好有这份认知。”他伸出手摸著她光滑的脸颊。
汪水薰生气地拍开他的手,“别随便碰我。”
“别碰你,那可以吻你吧!”他根本不是请求,而是“告诉”。话一说完,他便以循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低下头,猛烈地吻住她愤然的红唇。他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吻那张小嘴,是她伤心的模样不知不觉牵引了他的心吗?他不晓得是不是她的倔强、火爆轻取了他的感情?
“不,不──”他火热的唇又让她想起国一时那个恶心欲吐的初吻了。
蓝虎发现她的情绪激烈得有些怪异,不像沉醉其中。他抽回身子,抓住她拼命捶打的双手,问道:“你是不是被强吻过?”她的眼神除了强烈的憎恶外,还有些许恐惧。
汪水薰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她呆瞪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
“除了这个外,你还有没有被强迫做过什么事?”只是一个吻应该不至于让她恐惧成这样,而看她耍狠的样子,以前应该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吧!
“别问、别问!”汪水薰倏然抽回双手,受伤地大吼,左手不自觉地摸上隐隐发烫的右肩。这个丑陋的烙印啊!一辈子都洗不掉了,她恨,噢,好恨……
蓝虎无法不去注意到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她的伤心太明显了。于是,他趁她失神呆楞之际飞快地压下她,一鼓作气剥开她的衣服,快得让汪水薰来不及遮掩。
“蝴蝶。”他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看著那对飞舞的蝴蝶,直觉地想起这个消失已久的名女人。
“不,别叫这个名字,求你。”他……他看到了,他一定会鄙视她,一定会唾弃她。她不想让他看到这丑陋的刺青,这个世界上唯有蓝虎是她最不想让他看到这对该死的蝴蝶的人。温水薰趴在他腿上放声痛哭,不愿起身面对他可能有的悲悯眼光,她只想哭出所有的委屈和痛苦。
她一向暴躁的声音突然变得如此柔弱。蓝虎心痛地摸著那对展翅飞舞的蝶儿,有些不能适应。“别哭。”他轻哄著。她是蝴蝶,居然真是传闻中逝去多年的蝴蝶。
“为什么你要将我最后的自尊都抹去,为什么?!”她依旧将脸埋在他腿上,痛不可遏地哭喊道。
“这对蝶儿很漂亮。”他的大手轻柔的摸著那璀璨的刺青,诚恳地说道。
她不会相信他真的这么认为。汪水薰哭得更加伤心。
这女孩平常吼起来不是天崩就是地裂,没想到哭起来气势也这么吓人,山摇地动已不足以形容。蓝虎温柔的笑笑,多少了解她自卑的心理。她不愿抬头是怕他取笑她吗?
“你会不会看不起孤儿?”为了公平起见,他不介意掀出自己的底牌,但对象仅限于她。
“呃?”汪水薰暂时忘了哭泣,愕然地摇了摇头。
“那就扯平了。”他轻轻地推起她,帮她拉好衣服,“天气虽然转热了,也还没热到穿中空装的必要。”看到她轻薄短小的衣服,他忍不住嫌恶。啧,连肚脐眼都露出来了,实在不雅观。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孩子气地抹去泪水,俏脸泪痕狼籍。他真的是……
“我是人家丢在马路边不要的弃婴。”蓝虎了(奇*书*网^。^整*理*提*供)解她的问题,他从来不会做那种装傻的无聊事。
汪水薰水汪汪的眼睛缓缓地瞪大了。“真的?”他怎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不会教我发那种无聊的誓吧!”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我的手帕好像是为你而带的。”
“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她没有接下他递过来的手帕,只是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因为我想知道你肩上的刺青是怎么来的。”他老实地招认。“看你哭成这样,绝不是自愿的吧!”
蓝虎抬手拭去她的泪。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帮人拭泪的一天,他还以为电视剧里那种恶心的柔情蜜意全是虚假的。
他的话又惹哭了汪水薰。她本来是不想再哭的,都是他,他为什么要把他可怜的身世告诉她,博取她的同情心。她有父母跟没有一样,但至少她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