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抢狗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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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的杂物间里,狗剩被山官那不明不白的一眼瞪得心里发毛,半响,气的直跳脚,一不小心,又撞上了一个破物什的尖端,狗剩险些没掉下眼泪来……
码头上春季货运的忘记大概也就这十天半个月了,下一次旺季还要等到秋季收粮的时候,会有一个运粮的旺季,平日那点子活儿,陈哥手下固定的几人尽够了,刘打铁跟陈哥说好下次家里收好粮再过来,条件还是跟这次一样!
这半个月,东市口已经出现了不少搬着木台阶的孩子,因着争抢起了好几起纠纷,迟早会冲撞那些官家夫人,到时候不定会有什么麻烦,而况不少精明的车夫已经开始在车上准备木台阶了,狗剩在后面几天已经不大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支持——
第八章
狗剩在离开嘉兴城的后面几天已经不大去了。
那之前,山官一个人去了半天,也拿着木台阶回来了,现在,那木台阶已经成了花伢的专有小椅子。
狗剩每次一看到那个阴沉沉的小子,就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拳,眼睛都生生的忍红了——明明是自己先去的,明明是自己找到赚钱方法——那小子怎么就那么好运!
那是在第三天的时候,狗剩先接了一个少有的五个铜板儿大方赏,正乐呵着,下一个山官迎了上去,结果上面下来的是个大肚子的男人,虽然踩得木台阶咯吱直响,却大方的扔了个银裸子过去!
银裸子!
狗剩长这么大还没摸过银裸子呢!
不过之后第二天,狗剩又被山官拉着跑了一次,总算发现了端倪。
嘉兴城治安严谨,尤其是这种有贵人出没的地方,明目张胆的的抢劫和小贼自然是不敢来,但是每次等东市口人少的时候,就不知从哪儿冒出几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两人。
“喏,城里这么大,你要是出去,肯定能找到活路的……”狗剩在走之前很好心的专门找了山官说话。
这一家子也不知是因着穷苦还是怎么,除了那妇人偶尔出门接些浆洗或者缝补的活儿来干,一家子老小都不大出门,与邻里关系也只有差的。
“……哦,还有,还有,要是天气好,还是把大叔扶出来走动,走动……唔,你还有个妹妹,是不是?怎么都不见出房间……”
“你话真多!”
狗剩说的口干舌燥,山官从头到尾连个最细微的表情都欠奉,最后只回了这样一句话。
狗剩几乎没被这句话噎死,转身抓住刘对打铁的手就直往前拉,“走,走!爹,我们快些回去,要走好几天呢……”
刘打铁自然是无不顺从的!
如此,狗剩当然没发现在巷子口那个面色阴沉的孩子等两人走了好久还没转身……
狗剩和刘打铁回去的时候,可没有来得时候那么好运有免费的马车坐!
刘打铁为了省下几个铜板儿,只买了五个粗面馍馍做路上的干粮,一路肚子实在饿了,便先在路边找些野菜塞到嘴里,满嘴的青涩味儿可以管好久……
两人一路风餐露宿,走到第四天下午才到了青蒲镇。
刘打铁合计了一番,买了一匹灰蓝色、一匹印了小碎花的劣质布,又割了一小块五花肉,狗剩藏着掖着买了一包麦芽糖。
“没有了,爹——”狗剩可怜巴巴的看着刘打铁。
“臭小子,你老子娘还在呢,就敢私藏钱财!”刘打铁一巴掌招呼在狗剩的头上,“以后可不许了,这要叫其他人知道……”
狗剩拍了拍胸口,直点头。
父母在,不分家,不置私产!
就是柳树屯这样家家户户可能连半点儿之前的物什也无的地方,也是一条极重的规矩。
两人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隔老远就听到李大花的喝骂声,“……吃!吃!就知道吃!急什么……”
两人不由一起加快了脚步。
“娘,我们回来啦!”狗剩推开篱笆栅栏,高声喊道。
厨房里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好大会儿后,刘打铁已经摸黑把篱笆栅栏都插好了,一阵微弱的火光才从厨房里移了出来,却是李大花端着家里那盏旧油灯走了出来。
“爹,大哥!”山官从后面跳着猛地扑了过来。
刘打铁“呵呵”笑着把山官举到肩膀上。
“噢耶——”柱头兴奋的叫了起来。
“下来,小兔崽子!嫌你爹不够累是不是?”李大花训斥道。
“没什么,大花,我们进去说……”
“爹,大哥。”大草老实的坐在小矮桌前,也没有椅子,就胡乱的在地上垫了一把枯草,旁边小草躺在地上努力想去抱自己的脚丫子。
“大草好乖!”刘打铁的欢喜的把小草抱了起来,用力左右摇晃,逗得小草“咯咯”直笑。
李大花晓得两人几天没好好吃东西,赶着又和了一碗糙面糊糊,煮了一大一小两碗面疙瘩,“都吃自己的,看什么看!”李大花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饭都顾不上吃,利索的把肉抹了一遍盐,放在小篮子里收好,挂在房梁上,“两个大老爷们儿,就是不会过日子,肉不会选……买个布也不成器,要匹花布做什么,不用下地了……”
刘打铁只“唔唔”的应着,埋头西里呼噜吃面疙瘩,时不时舀一口面汤喂给“呀呀”叫唤的小草。
“你吃你自己的,等一下我来喂小丫头!”李大花一把将小草抱了过去。
“大花,你仔细些!”刘打铁慌忙伸手扶了一下。
“不要紧,慌什么……”
尽管李大花一再训斥,柱头和大草还是三口两口喝完了自己碗里的稀饭,巴巴的围到了狗剩和刘打铁身边。
狗剩把糖纸包摸出来,“喏,一人两颗,吃完后,睡觉前要漱口,晓得不?”
“噢——”
柱头和大草一起欢呼起来,喜滋滋的接了,舍不得放进嘴里,小心的拈着慢慢舔。
“就你事多,你老娘从小到大没漱口怎么活的!”李大花敲了敲碗沿说道,“赚了钱不晓得装荷包里,就想着买糖吃!吃!吃!多大人了,就知道吃……”
“算了,算了,大花,我跟陈哥说好了,下次还去跟他干,就是要多走几天……”刘打铁慌忙说道。
“还说两句都不行了,你们一个个的……”李大花碗筷一拍,火气就上来了。
刘打铁一口喝完碗里的面汤,把钱袋拿出来递了过去,“嘉兴城比镇上工钱高,我们狗剩也能干!比去年多挣了好些……”
“就你胆儿肥,什么都不懂,就敢撺掇着你爹往城里去,也不叫人捎句话回来……”李大花先还拍桌子瞪眼睛的,等说到后面,扭过身子,用手背胡乱的擦着鼻涕眼泪。
刘打铁站起来握着李大花的肩膀笨拙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大花,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你、你放心,以后我会叫你过好日子的……”
“什么好日子,等你出息,老娘身子骨老早进黄土了……”李大花用力拧了刘打铁一把,好歹平静下来,大口喝完稀饭,麻利的收拾了碗筷,“听着啊,柱头,大草,出去不要乱说话,晓得不?”
柱头和大草支吾了一声,只管有糖吃,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
狗剩少不得把两人揽过来,细细的交代了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不方便上网,江月会尽量多写,等四月六日开始补偿大家,四月六日以后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对不起各位亲了!
第九章
狗剩少不得把两人揽过来,细细的交代了几句。
柳树屯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相当平静的地方,绝大多数情况下日子几乎已成不变。
在春播或秋收这样的农忙季节结束后,家家户户都是只有男人扛着工具下地找活儿,女人们或是端了针线活儿或是抱一捆柳枝聚在一起一边东家长西家短一边做手里的事儿。
柳树屯就是以出产柳条筐儿出名,屯子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柳树,三月柳枝吐嫩叶的时候,打了合适的柳条编成大大小小的篓子或篮子,除了自家用的,多少也能卖卖几个铜子儿补贴家用。
“咦,刘打铁家的今天怎么来了?”
李大花带着个小板凳,抱着一大捆柳条一出现在村头的大柳树下,立即就有妇人打招呼。
“他爹一大早就扛着锄头去了地里,几个小的有狗剩带着,今儿我也歇口气!”李大花飞快的应道。
“哟,狗剩他爹回来啦?”
又有人问道。
“昨儿晚上才到家,他是个闲不住的……”李大花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说道。
“啧啧,你家那口子,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是个肯干的……”
“我们牛蛋长这么大就知道疯玩,大花家狗剩真是没的说!”
“看你说的,牛蛋可是年前就跟着在地里干活儿了,是个大人了呢……”李大花找了个地儿坐下来,接着说道……
很快村头就围绕这个响起了一片看似埋怨实则暗自吹嘘的对话!
“娘,您看着小草,我要带柱头和大草去挖野菜!”狗剩等她们换了话题,才抱着小草走了过去。
“唔,行了,捡老些的多挖点儿,我要做菜干!”李大花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要多看着小妹妹些啊,娘!”狗剩不放心的又说了一遍。
“快去,老娘要你来交代!”李大花觉得在这些人面前被儿子交代有些下不了台,朝狗剩的头上呼了一巴掌,“个爷们儿哪来这么多话!”
几个妇人哄笑起来。
“哈哈,大花,狗剩毛都没长,算什么大老爷们儿……”
“……你家狗剩还真爱操心,把弟弟妹妹记挂的只有那么牢了……”
“这亏得不是女娃娃,刘打铁家的,要我说,狗剩以后说不得能给你省下不少银钱呢……”
“呸,说的什么屁话,我们狗剩这么能干的人,将来不定能娶个多棒的媳妇儿,想要我们狗剩,做梦!”李大花挺着大肚子,跳起来就骂。
“娘!娘!算了!大娘她们说玩笑话呢……”狗剩用力拉着李大花的胳膊拼命摇晃。
李大花又对着地面啐了好几口才气呼呼的坐下来。
“大娘,婶婶们别往心里去,我娘就是这性子!”狗剩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头也不抬的跑开了。
身后又传来一阵笑声和李大花气急败坏的解释……
春季正是地里短菜的时候,柳树屯家家户户几乎家家户户都靠野菜过活。
狗剩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小家伙,直直的朝远处的山脚下走去,屯子附近的野菜刚冒头就已经被抢走了。
荠菜、鸡儿肠、菊花郎、古古丁、茵陈蒿、鱼腥草、枸杞菜等等这些多起来的时候,日头已经移到正头顶上了。
“大哥!”
还没开始干活,柱头就巴巴的站在狗剩面前,仰头望着。
“喏,你们快快的摘菜,把这个筐子装满了,还有糖吃!”狗剩把柳条筐取下来,一边说道,一边就弯腰手上飞快的动了起来。
柱头和大草欢呼了一声,趴在地上毫不费力的在杂草里找出了能吃的东西——对屯子里的穷人家的孩子来说,找吃的东西一向是最拿手的!
这几天柳树屯里格外热闹。
一是杨地主家的宝贝小儿子出现在了屯子里,杨地主前头两个儿子都是送到城里读书长大,几乎没在屯子里露面,这个小儿子确是杨地主都快五十了又得的一个老来子,今年才五岁,本就是杨地主两口子的心头宝。生他的那年,杨地主老娘杨老太太原本已经病的不行了,请了好几个大夫都只说好好养着随时准备后事,结果熬到小孙子生的那天,杨凌义不晓得为何从生下来生生哭了大半天,硬把昏昏沉沉的老太太哭了回来,竟是又活了这几年,身子骨看着反倒硬朗了起来,老太太对这个“福星”孙子自然是只有宠的了,杨凌义生下来身子骨就不大好,时常又咳又喘,老太太当是小孙孙因着要叫醒自己哭久了的缘故,对这个孙子越发的百依百顺,好在杨凌义天性良善,倒是没被宠出什么坏心眼儿,只格外爱吃糖,老太太从来都是只管够的!结果小家伙越发的离不开糖不说,长得是相当富态,犯起喘病来就更加难熬——杨地主花大力气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
“……小少爷这样娘胎里带来的病要靠慢慢调养,时日长了,便是不能痊愈,于寿禄上也是无碍的,只这调养可不能依着小少爷的性子来……”
糖是不能由着性子吃了,还要多动动,把那三四层的肥下巴都收回去!
杨凌义不能如意,扯着嗓子就开始嚎,结果又犯了喘病,一家上下好一通忙乱……
老太太拄着拐杖抱着宝贝孙孙,在屋里中气十足的骂了半天,到底为着心肝儿,亲自点了在杨家干了几辈子的老管家的孙子叫鸭蛋的陪着杨凌义出去混玩,再有就是管着糖块!
这几天就时常能看见老成的鸭蛋护着白白嫩嫩的小胖墩儿在屯子里慢悠悠的穿梭,很快就叫一众流着口水的娃娃成了他们忠实的跟班,只为多闻一闻糖块的甜香或者偶尔运气好的话,鸭蛋还会掰一半糖分给他们!
另一则是屯子头的孤寡婆子孙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