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久严射-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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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守所带了一个段日子,严希给造的没样儿,穿着一身村气的囚服,外面是一件土黄色的马褂。
进来的前两天都在发烧。
之前光着身体在公安局的厕所里从凌晨站到中午,就是审了冻,冻了审,到最后全身的皮肤又麻又红,怎么进的看守所严希都没太有印象。烧的稀里糊涂的,就记得睡的正迷糊给一个挺大岁数的女人晃醒了,搂着自己给喂了一勺安痛定,还拧了个湿毛巾,自己好像还喊了她两声妈,等后来好过来的时候才知道那是看守所的王姐。
痊愈后严希被窝还没睡热乎就被从单间换了到了大仓,给钱都不好使,就是不给严希单间。
本市看守所无比落后,监仓还是七八个人睡一个大通铺,电视是有,就俩台,一个山东卫视一个本市频道,电视旁边有一个蹲坑,砌一米高的瓷砖隔断,蹲个人正好能露个脑袋。
因为蹲坑定期往出反味儿,而且里面的人都是呆了将近一年的,就严希一个刚进来,自然只能分到挨着厕所的床位。
里面似乎有人认识严希,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边聊边往严希这边看,结果就是严希在换仓的第一天晚上挨了打,好在也不太严重,就是睡到半夜被蒙上被子办了一顿,很多双脚在身上踩,一边打一边骂狗律师。
黑夜浓重,三仓里满是沉闷的殴打和低声的咒骂,这声响又低又沉,传进走廊,像地狱里是的痛吟,也像是佛堂内的梵音。
打完后严希躺了好半天才从被窝里爬出来,周围都没动静了,严希的鼻子有点出血,抬手一抹,嘴唇上满是淡淡腥味。
今年五月份严希给一个精神有点问题的男人缠过,也不知道那人怎么了,整天在写字楼门口蹲着,所里那么多律师不堵专门堵严希,非让严希帮他打官司,大概是他遭人陷害,屈打成招,白白受了十年大牢的荼毒,出来的后老婆早跑了,没家没工作的,觉得万分憋屈,就想让严希帮他申冤平反。
这一年严希在本市风头正胜,有钱的案子还得挑着接,这种没油水又得罪人的案子更是不放在眼里。当时严希开的车还是奥迪,那人就扒着后视镜苦苦哀求,严希光顾着跟蒋云清打电话,把人往旁边一甩,便踩着油门扬长而去。
千帆过尽,只剩下冷眼所指,现在这个人换成自己,严希才深觉生不如死。
严希没有家人,公安局就把被捕的消息通知给律师所。
老刘以辩护律师的身份来看过严希,跟严希说了外面的情况,还说所里特意为此开了个会,肯定会给严希找本市最好的律师,让他别太担心。
严希坐了半天也没出声,后来张嘴就只问石久有没有找过他。
老刘摇摇头,一脸茫然,很纳闷严希在这节骨眼上居然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看了老刘的反映严希也没说什么,跟他说不用找别的律师,老刘来就行。
这市里哪还有什么最好的律师,最好的律师就是严希自己,与其让个不熟的律师在法庭上胳膊肘朝外拐,还不如自己借老刘这个自由身来捞自己。
严希跟老刘分析了很多次案件,从哪里切入下手,怎么辩护,对方明摆着是来肉中挑刺,眼中寻沙,也就是仗着自己没后台,自己虽然没后台,可打一个案子要跑的地方多了,自己当初用钱撬开了各位公仆的嘴,现在谁他妈也别想隔岸观火,都给老子下水,人越多越好,有门路你就想招大家借光活,没能耐就一起死。
不料方案都研究了好几个,这案子忽然被搁置了。
起初公安局还把自己叫去讯问,照例是遭罪,总有人莫名其妙的问自己匿名信的事儿,到后来也不问了,也不叫了,严希就这么一直在看守所呆着,直到除夕。
早晨醒来的时候依稀能听见市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看守所里很多都被取保候审出去,严希的上面不批,也只能在看守所里过年。
菜虽然比平时强了不少,可依旧是差,饺子里也都是肥肉,但跟犯人一起看春节晚会,严希倒是头一次有了过年的感觉,比自己过年时高兴了点。
印象最深的就是里头有个小品,大概就是误会捉奸。看那捉奸的抓耳挠腮,拿着拖布欲言又止的傻样,可是笑坏了在场的人。
严希忽然想起第一次见石久也是这样。
那时候他的眼睛一直都在蒋云清身上,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满是敌意。
打上大学起严希就开始找男人,在蒋云清之前找过多少个连严希自己都记不太清,这些年里也许有过幸福,但严希却只记住了欺骗,起初眼看着石久对自己有意思,严希也只觉得他像个傻逼。
到后来与日情浓,你侬我侬,严希都纳闷自己是不是真的动了心。
而现在石久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过严希能理解。
多年的夫妻都抗不过铁窗高墙,半年的缘分更是不值一毛钱。
爱情那是花前月下的高贵玩意儿,严希如今身陷囹圄,本也不该抱任何期望。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是以何种结尾收场,本想着移了民就能海阔天空,没成想这四方之地居然要成了自己的七尺之棺。
过了春节之后,老刘又来了一次,严希以往见他的时候总是迫不及待,拖到现在也心灰意冷,时不时的就冒出点生无可恋的意味,觉得自己还想打赢官司简直是痴心妄想。
狱警开了门,老刘马上过来跟其寒暄,点烟递火,说自己换了个小助理,过来一起帮着做做笔录啥的。
严希看见那个‘助理’有点意外,顿了一下,还是坐下来。
尴尬的拉了拉马甲,严希给石久盯的有点恼火。
想着这事儿都怨他,要不是他自己早跑了,这个王八造的王八蛋!
作者有话要说:跪谢以下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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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重新写过,辛苦再看一遍】
市长最近跟没心思弄严希那点小破事。
这不焦林走了没多长时间;林孔杰就从北京飞到本市;此人是自己的一个亲信;之前在党校交下的,虽在中央官儿不大;但好歹也是天子脚下,整天往中南海跑的人物。
市长本来要开会处理本市街道改造期间市民公然对抗党政机关的事,结果接到林孔杰来了的消息,立刻就把会定到改天。
事实证明市长的反映相当敏锐。
有什么事都能在电话里说;急忙忙从北京飞过来;那是证明有严重的事。
林孔杰那意思是领导人前一阵子在一个全国性会议上回答记者提问的时候,被问了市长在处理城建方面上的问题;这事本来是可以不作任何回应的,但上头忽然就这事说了两句,不温不火,起初大家也没觉得什么,可这事还没过去一个月,本市纪委联合检察院清查高级法院,竟然毫无预兆的把市长受贿的事反映到上头了。
林孔杰就觉得久居京城,深知上面此次反腐工作的决心,就赶忙赶过来找市长。
市长已经完全没时间骂王广琦办事不利,只是没想到现在纪委还挺有胆量,这世间皆为肮脏浊水,竟真有人舍身清洁,市长不太相信自己会因为严希那点证据被查办,而是反复思索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市长虽然年近退休,却一直有往上爬继续发光发热的念头,这不连年搞政绩,动静弄的山响,本城城市面貌和经济都增长这么快,市长觉得自己没理由就止步在一个地方官儿上,莫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人,市长思索几日也不得解,只觉得自己处事极其小心,左右逢源,亲信极多,怎么也不该被人捅暗刀。
但这事到底也没动静,一直到过年,市长借由陪石炎过年去了一趟北京,顺便拜访了几个老领导,加上林孔杰这些日子在上面没少活动,才算知道上面对这事不打算姑息,但也没成立专案组来查。
虽然上面没动手,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动手的意思,市长心情依旧极差,用尽人脉活动,希望能挣得一个软着陆。忙着焦头烂额,忽然想起石久来,便赶忙催促下面赶紧把石久这事办了。
想着年后赶紧让这小子走。
说句不好听的,自己万一真有什么事,石炎在市委干了这么多年,铁定跑不了,但石久却不一样,几乎没人知道俩人的关系,他还这么年轻,起点又好,出了这座城,远离风口浪尖,那真是海阔任鱼跃。
虽然相处时间短,但是市长很看好他。
哪怕没有市长,单凭他自己,也定能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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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久一看律师整的跟农村小伙一样也挺想笑,但碍于老刘跟狱警还在说话,自己也不好搞太过,就什么话没说。
等那人走了,老刘便很识趣的说出去抽根烟。
石久盯着律师眼都舍不得眨。
这么长时间没见石久可是天天想他,特别是忙活一天后回俩人的屋子里住,拿律师的牙刷刷个牙,用用律师的洗发水,想着律师平时一脸正经的摸样,高兴了笑着损自己两句,不高兴了一句话没有。
躺被窝里就更想了,闭上眼都是律师身下抿唇皱眉,自己按着他使劲的做活。塞运动,他一反抗自己就深。顶进去,这时候律师才会出点动静,小眼神儿暗沉湿润,看了真比吃一盒春。药都有用。
现在见着本人了,虽然律师从男模变成劳模,瘦的让人心疼,但气色还行,嘴唇依旧红艳艳的,动一动还那么勾魂儿。
就是脸冷了点,石久也不在乎,照样上赶着跟他说话。
严希起初还当石久是来闲扯皮的,结果见他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事,就也认真的听了好一会。等听说了他骗市长的事儿,心里也慢慢明白了。
怪不得之前那帮人总问自己匿名信的事,原来是石久搞的鬼。
看来市长是真心疼石久,虽说他这么弄的确是能保自己一阵子,不过话说回来,拖了这么久石久都没事,谎言怕是早就不攻自破了。
而且往好了想,只要市长在,无罪释放肯定不可能,顶多也就是判多判少的问题,林立郗战强那帮人都在里头等着自己呢。之前背地里捅了太多人,惹的谁都想熔了自己这把刀。眼下在这儿都成了一块废铁,就更别提进了那地方。
但想自己死的人那么多,却还是有想自己活的一个人。
石久看律师情绪不太对,还当他一听市长就来气,话题一转,开始说自己的事。
“哎,对,我不去青海了,我妈用我资格抓了一套房子,等你这边完事了,你也别租房子了,跟我一起去住呗。”
严希情绪缓和不少,听他这么问也回了神儿:“你住?你不去青海了?不是升迁么?”
石久见律师开口说话一时间也有点不太适应,半天就笑嘻嘻的回了一句:“。。。。。不去了啊,我恐高,而且整一脸高原红也挺没意思的,我性向已经不正常了,不想形象也不正常。”
严希脸上才算有点笑摸样,
“恐高你还在上。”
石久一见律师笑了也来劲,“严律师。。。。。。你这是想跟我干啥呢。。。。。。”
严希敛了笑:“说正经的,你为什么不去了。”
石久生生给律师剜了俩眼刀也挺郁闷,寻思这人蹲监狱蹲的喜怒无常的也怪招人烦,就随便回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