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山妞和光棍-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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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治好,我就回去。不然,我这辈子就当尼姑了。”有了柳叶这句话,这几天的嘴皮子也没白磨,总算有了一个结果。
茉莉到了杨憨家,学说了柳叶的话。杨家一家人也算有了一个盼头。可是,伟男的病,能治好吗?一家人愁啊。茉莉安慰四姨四姨夫说:“明天,我和惠民到市里去办事,你们要是同意,我们就把伟男也带上,一来可以给我们当个保镖,二来去看看病。要是伟男的病好了,一切都好办了。”
伟男娘面露难色:“茉莉,要去看病,家里哪有钱啊?”
茉莉说:“你们家先不用拿钱。我们进了城就卖金子,卖了金子就有钱了。金矿董事会已经定了,这次卖金子的钱,绝大多数是给股东发红利的,家家户户都有份,你家能分到几千元,看病还怕没钱吗?先用这些钱垫上。要是你家分红的钱不够用,就花我家的。”
柳叶从杨憨家回来后对柳叶说:“今天大队开会说金矿马上建一个选矿场,要招一批新工人,送到大矿去学习选矿技术。正好你也不愿意回你婆家,倒不如去学习技术,也好静下心来想想以后的事情。你愿意去吗?”
柳叶听茉莉这么一说,觉得是喜由天降一般,当即表示同意。茉莉说:“那就这么定吧。我去市里卖了金子就回来安排招工的事情,估计再有三四天就得送你走了。”
惠民茉莉两人卖了黄金后,陪伟男到医院做了检查,得出的结论是:先天不育,无药可治。
回家后,惠民把伟男的诊断结果告诉了伟男爹娘。两位老人痛哭流涕,惠民劝说一阵罢了。
茉莉把伟男的诊断结果告诉了柳叶。柳叶说:“不幸啊,我担心伟男爹娘经不住这样的打击。”
金矿分红扩股大会如期举行。
大会的会场设在大场院的老榆树下。大场院的四面院墙上插满了彩旗,主席台上红旗招展。大会开始前,小学生演出了一些文艺节目。
文艺演出结束以后,分红大会开始。在大会主席台上就坐的有宋文南,金矿领导班子成员和现任大队班子成员。
大会由李秉公书记主持。
惠民宣读了金矿分红方案。
主席台下设了一个红包发放席,每名股民的红利事先已经用红纸包好。全体股民排队到红包发放席签字或者按手指头印,领取红包。最多的红包有一万多,最小的也有五千元以上。
头道沟人的手里从来也没摸过这么多的钱,许多社员手蘸吐沫查钱的时候,激动的热泪盈眶。
多数社员认购了金矿扩股的股份,金矿又募集了八十多万元资金。
茉莉家和惠民家各自得到了八千元红利。他们用一部分钱认购了金矿的股份,其余的钱还了二脱产家的债,也还了宋总家的钱。
尚华家也用分得的红利还了宋总的钱。
柳叶得到了金矿给的扶贫助困款两千元。这些钱是惠民和茉莉向董事会提议,经董事会研究确定的。茉莉把扶贫救助款送到柳叶手上后,柳叶一分没花,全给伟男爹娘送去了。
全大队的贫困户,都和柳叶一样,同时得到了救助款。学校和大队卫生所得到了金矿的捐款。
茉莉按着董事会的决定,完成了招工工作。又有一批社员被送到大矿学习技术。柳叶也跟着大棒槌学习去了。
这正是:穷汉发家可指日,光棍翻身在此时。
若知后事,且看下回。
第三十三回 苟且且老魏失民意 坦荡荡惠民得人心
说话之间,到了芒种时节。塞北农村,有一句俗语,“过了芒种,不可强种”。意思是说过了芒种就不能种早田了,即使把种籽埋到地里,也不会有收成。
种完地以后,有几天农闲。公社党委决定,利用这个季节,在头道沟大队抓民主选举大队主任的试点,公社党委的组织委员带领一个三人组成的工作组进驻头道沟。
按着公社制定的选举办法,选举分三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选举社员代表。第二阶段,由社员代表推举候选人。三名社员代表就可以推举一名候选人。第三阶段,由社员代表投票选举。选举时,如有得票超过半数的候选人,得票最多的直接当选。如果候选人得票数都不过半数,对得票多的两名候选人再次投票,选出一名。
一石击起千重浪。围绕选举,头道沟人展开了一场搏斗。
在选举第一阶段,魏子利笼络了一批竞选骨干,主要包括一枝花、易八卦、王长脖子、二脱产哥仨、大棒槌。魏子利召集这些人,像模像样地开了动员会。他给参加会议的每位发了五十元的辛苦费,还许愿说,竞选成功,另有重谢。在会议上,魏子利强调了竞选成功的重要性,特别强调,如果他能当上大队主任,在座的各位都有数不尽的好处。无论是政治、经济、卫生、教育、计划生育,各个方面,都会有便宜可占。
魏子利利用这些骨干,展开了强大的宣传攻势。一枝花、易八卦、王长脖子、二脱产哥仨,都加大宣传力度,争当社员代表。他们利用头道沟的集日,摆摊设坛,进行宣传。
时逢农闲,赶集的人很多,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有买的,有卖的,有凑热闹闲逛的。
集市的中心地段,沿街摆着三张木头桌子,桌子前面悬挂着一面红布做的横幅。横幅上写着“竞选宣传站”。此时,一枝花两口子、易八卦、二脱产等人正在横幅下面吵吵嚷嚷地做着宣传。
一枝花口若悬河地说着:“本人姓金名枝,人称一枝花,竞选社员代表。本人条件优越,无儿无女,轻手利脚,联系群众。多年来走村串户,熟悉社情民意,了解百姓疾苦,体贴叔叔大爷、兄弟姐妹。可以这么说,我对咱们大队的情况了如指掌,咱大队家家户户,灶门子朝哪面开,家里的孩子叫什么小名我都一清二楚。本人向各位父老乡亲郑重承诺:我金枝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代表社员的意愿和利益。我会一些小手艺,全都免费为大家提供服务。有哪家大人孩子中了邪魅鬼祟,头痛脑热,生病长灾,需要救治,随叫随到,不收分毫。希望社员们在选举社员代表的时候,为我投上一票。”一枝花旁若无人,挥舞着大烟袋,说得天花乱坠。
王长脖子顿足捶胸,吐沫星子乱飞:“我以实际行动全力支持一枝花、魏子利和易八卦当选社员代表。打今个起,我老魏向乡亲们许个愿,你要是咱大队的社员,找我做木匠活,一律按半价收费。你要是手头紧,还可以赊欠。我家金枝,惜老怜贫,热心为民……”
易八卦咬文嚼字地演讲:“鄙人姓易,贱名八卦。这次海选社员代表,我也斗胆参选。鄙人能掐会算,这是学问啊。知道这是啥学问吗?按老话说这叫易学,堪舆之术。按新名词说,这是辩证法。辩证法是啥学问,知道吗?这辩证法可是大学问啊。咱们常说的马列主义那里边就有辩证法。说明白点,你别小看这掐掐算算的,这是预测学。咱还懂人医和兽医,咱还懂得数学,在咱大队谁的算盘子有我老易打得好啊?本人上知天文,下晓地里,中悉人情,要是我能当选社员代表,本人可以给大队当很多参谋。”易八卦一席话说得抑扬顿挫,得意洋洋,津津有味。
二脱产也在声嘶力竭地为自己竞选社员代表做着宣传,同时也在为他们阵营里的其他人做着宣传。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见亲情。三抠搜、四精神、一头圪猱也在为他们阵营里的几个竞选者鼓噪助阵。他们之间,不管在平时有多大的矛盾,这时候都能够鄙弃前嫌,同舟共济,拧成一股绳,奔着一个目标使劲。
一枝花他们的宣传点对面,是惠民和茉莉设立的宣传点。他们也打出了一条横幅,名称是“便民服务站”。惠民和茉莉从公社里请来了分管宣传、农机、农技、畜牧、林业、卫生、计生工作的干部和技术人员,为社员答疑解惑。还从公社卫生院请来了医生,为社员看病,宣传卫生常识。惠民、茉莉、麻绳头子、尚华、杏花、柳叶、大车子、小套子等正在发放科普宣传单。
惠民把大队里的扩音设备搬到了现场,茉莉和惠民轮流用麦克风宣传科普知识和计划生育常识。
人的嗓门再大,也没有广播喇叭的功率大。惠民茉莉“便民服务站”的喇叭一响,就把一枝花易八卦“竞选宣传站”的演讲声盖了帽了。
一枝花阵营里的人只好加大功率,扯着嗓子喊。但是小毛驴没长劲,不一会,一枝花阵营里的人,一个个都叫不出声来了。
集市散了以后,魏子利、一枝花阵营明确分工,分散到各生产队宣传,拉选票。
强大的舆论造势,到底产生了一定效果。在接下来的社员代表选举中,一枝花阵营之中,有一枝花、易八卦、二脱产、魏子利四人当选社员代表。
李秉公、惠民、茉莉、麻绳头子以高票当选社员代表。
魏子利对当选社员代表的成分做了一个系统分析。全大队一千零五十二口人,社员代表的比例是五十比一,一共选举了二十一名代表。他分析的结果是,除了自己给自己投一票外,能给自己投票的代表只有三个。这个比例实在是太少了,魏子利有了危机感。
为了争取选举的胜利,魏子利决定加大本钱拉选票。他给十五名社员代表送了礼品,礼品是面粉,标准是一票一袋。这些面粉,都是他春节时克扣困难户的。
第二阶段,是推举候选人。魏子利被一枝花、易八卦、二脱产三人推举为候选人。同时被推举为候选人的还有惠民、麻绳头子,二道沟、三道沟、四道沟的生产队长。一共六人。在选举之前,麻绳头子和另外三名生产队长宣布退出,只剩下魏子利和惠民两人参加竞选。
第三阶段,投票选举。会场设在在大队部。公社工作组的三名成员出席会议,当选的社员代表参加会议,李书记主持会议。会议按着既定的议程进行。议程有四项,第一项是公社工作组领导讲话,第二项是李书记宣布候选人名单,第三项是候选人竞选发言,第四项是投票。
进行完前两项后是候选人发言。发言的顺序是抽签决定的。魏子利抽了个第一,惠民抽了个第二。
先由魏子利发言,他说:“我,魏子利,在大队供职多年,为乡亲们谋幸福,起早贪晚,风尘仆仆,任劳任怨,劳心费神,操了多少心啊!大家看看,我的头发都掉光了。”说到这里,魏子利摘掉了解放帽,把秃顶暴露给大家看。“不用我自己表白,看看我的这个光脑袋,就足以说明问题,这么多年,我魏子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啊,天生就是一个操心的命,就是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命。一天不为乡亲们操劳,我都寝食不安啊。诸葛亮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我老魏也是那样啊。我老魏恳切地请求各位代表郑重地为我投上神圣的一票,我感谢不尽。为了报答大家,我当选大队主任以后,一定为大家当牛做马,孝敬大家,服务于大家,我是不会辜负大家的希望的。谢谢大家。”
接下来,是答辩,有很多代表发问。
有的问:“你能给社员办什么好事?”
有的问:“你打算干哪些实事?”
有的问;“你的目标是什么?你当了主任以后,能保证一个劳动日能分多少钱?”
有的追问:“听说公社分给咱大队的救济面没都分给社员,你把面粉放到哪了?”
有的追问:“金矿亏损,是什么原因?”
……
魏子利出汗了。他站起来,针对大家提的问题,做了这样的答辩:“我先说金矿的事情。我当矿长的时候,金矿是亏了,一点不假。可是,那不怨我老魏啊!这个矿,大家都知道啊,大跃进的时候,下了那么大的功夫,不是也亏了吗?现在亏得还算少呐,要不是我老魏张罗着,还不知要亏多少呢。再说说救济面的事情。天地良心,我老魏没贪污一把面,都分给大家了,不信你们就查一查,要是我老魏拿了一小把,都不得好死。至于我当了主任以后的目标,那可以用一句话概括,目标宏伟,前程远大。要问劳动日能分多少钱,这可说不准,这得看老天爷下多少雨,这得看社员们出不出力。谢谢,答辩完毕。”魏子利擦了一把汗。
李书记觉得不能让代表们继续提问题了,如果再继续下去,指不定还会提出什么问题呐。他看了看魏子利,说:“我看这一轮答辩就到这吧,请魏子利同志坐下,有什么问题需要问,会后还可以单独问。下面,请郑惠民同志发言。”
惠民起立,向大家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说:“感谢各位代表对惠民的信任和厚爱。和在座的各位乡亲相比,我郑惠民是一个啥也不懂的毛孩子,出了学校门,就进了部队门。要说种庄稼,大家都是我的老师。今天大家推举我为大队主任的候选人,我的心里很不安。我担心自己不胜任。今天是民主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