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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鬼话"中国正史-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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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任皇帝赵构先生,赵佶的儿子,衔头“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帝”,《宋史》(卷二四)上说,他娘生他的时候,仍是老一套,太白金星在产房里用手电筒乱照他娘细嫩的肚皮。

第十三任皇帝赵伯琮先生,他不是赵光义子孙啦,而是赵匡胤的子孙,衔头“孝宗”“绍统同道冠德昭功哲武文神武明圣成孝皇帝”,《宋史》(卷三三)上说,他娘张女士也是乱做春梦,梦见有一个人送了她一只羊,还曰“以此为识”,于是就怀了胎。生的时候,依鸭子屎传统,当然离不了“红光满室”。

第十五任皇帝赵扩先生,赵伯琮的孙子,衔头“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宋史》(卷三七)上说,他娘李女士也梦见太阳从天上掉下来,不过这次她没有用裙子去接,他爹也没有用衣襟去接,而是她用手握住的,这一握就等于宽衣解带,当然“有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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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朝的头目一个个都是如此,不必再介绍矣,介绍得太多,使人腰酸。现在看看元王朝如何吧。

元王朝开国头目是“却特·特穆津”先生,“正史”给他的衔头是“太祖”“法天启运圣武皇帝”,此公即我们小民们称之的“成吉思汗”,姓“奇渥温”,名“铁木真”者是也。他阁下乃一代英雄,虽然把汉民族的宋王朝灭掉,但那烂透了的政权,不亡也真无天理。史书(《元史》卷一)上说,他十一世祖母阿伦斡女士,本来生有二子,长子曰“布固哈塔吉”,次子曰“博克多萨勒济固”。她丈夫翘了辫子后,她年轻轻地就守了寡,春心荡漾,好不难熬。于是乎,有一天晚上,出了特写镜头,只见一道白光,跳进了她的蒙古包,然后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浑身穿黄的英俊青年,该青年不由分说,上了她的牙床,上了牙床后干了些啥,未便臆测,反正是上床之后,阿女士就怀了孕,生下了一个私生子,名曰“勃端察尔”,就是成吉思汗的十世祖也。为了掩饰该小子的来历,阿女士还厚着脸皮宣传曰:“此儿非痴,后世子孙必有大贵。”她的话比铁嘴博士还灵,果然,十代之后,出了一个“太祖”。

十世祖都有如此之异,到了铁木真先生(蒙古字音真别扭)诞生时,自然也不寻常。《红楼梦》上贾宝玉先生生时,嘴里不是含着一块通灵宝玉乎,而铁木真先生生时,手里却握着一块通灵宝玉,“手握凝血如赤石,烈祖(铁木真先生的爹)异之。”呜呼,凡是他娘没偷人,而生下来没有红光满室,手里又没有握点啥的小民,只好死心塌地,安分守己被踩矣。

元王朝有武功而少文化,自开国到退出中国,共一百七十六年,代之而起的是明王朝,明王朝是中国历史上充满了罪恶,最坏最糟的一个王朝,也是影响最大的一个王朝,罪魁都出在开国头目兼第一任皇帝朱元璋先生一个人身上,可是他从他娘肚子出生的时候,玉皇大帝却为他也放了二十四响庄严的礼炮。

他阁下的衔头比柏杨夫人臭裹脚布都长:曰“太祖”“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史书(《明史》卷一)上说,他娘乞丐婆陈女士怀着他的时候,也是乱做春梦,梦见一位神仙,送给她一粒丸药,放到手上(她阁下的手恐怕既枯又脏),还闪闪发光哩。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吞了下去,这一吞不得了,不但口有余香,而且生朱元璋的那天晚上,太白金星就来乱照她的肚皮啦,盖“红光满室”了焉。接下去仍是老套,邻居们以为他家遭了天火,纷纷来救,进来一瞧,原来只不过生了一个小乞丐娃儿。

朱元璋先生长大后,到皇觉寺当和尚,庙里太穷,养不了他,只好出门化缘。这一天,前往合肥,半路害起病来,眼看要死──既然内定他要当“太祖”,为害中国,玉皇大帝岂能教他就死乎?

于是,就有两个“紫衣人”给他看病,把病看好后,该两个紫衣人“忽然不见”,上天复命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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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朝亡了后,接着是清王朝。

提起来清王朝,大家一定精神百倍,盖中国五千年历史最末尾的一个帝崽溥仪先生,如今仍然活着,在北京当图书馆管理员,供人参观娱乐。我们虽然不能去他御体上摸摸拧拧,瞧一下受命于天,非人力也的真龙天子,到底是啥骨啥肉,但能有一个想当年大家向他磕头如捣蒜,又圣又神的皇帝,活蹦乱跳地在人民面前献宝,使写“正史”的鬼话专家,无用武之地,也心满意足矣。

(柏老按:写此文时,溥仪先生还活着,三年后的一九六七年,他陛下终于翘了辫子,帝崽遂在中国永远绝种。)

“正史到了清王朝,不得不中断,盖中国的”正史“也者,必须等该政权灭亡了之后,下一个新的政权兴起,由皇帝命人编之写之,才能正式推出。幸亏中国的王朝不时地兴,也不时地灭,古谚曰”自古无不亡之国“,所以史书得以一部一部问世,如果也像大日本帝国的天皇老爷一样,来一个”万世一系“,恐怕连一部史书都没有矣,这种治史的方法,也算人类一大奇观。

清王朝下了台,中华民国代之而起,一批奴性入骨的遗老遗少,编了一部《清史稿》,柏杨先生三十年前,曾无意中走马观花,其中鬼话之多,也使人发喘。不过鬼话再多也没有用,相信鬼话的朋友,已不太多矣。我本来要介绍介绍,以发读者老爷思古之幽情的,可是找了几个地方,都找不到该书。台北启明书局前年向读者预约二十六史,就包括该《清史稿》(改名《清史》),后来出到辽史之后,就不出啦,盖书店倒了闭,关了门啦。弄得预约户上不见天,下不着地,好像悬在枯井里,盖哪家书店肯单卖《宋史》、《明史》、《元史》、《清史》乎?坑人不浅。

不过即令找到该书,也不能算是“正史”,因它多了一个“稿”字。算是“正史”的,似乎只有一部“国防研究院”编的“清史”,按说起来,作者萧一山先生是清史权威,他的“清史”名闻世界,不过我们不是说好不好,而是说正不正。依过去原则,官府编的才是“正史”,私人编的只能算是“野史”,而酱萝卜朋友总是觉得“正史”要可靠一些,动不动就搬出“正史”,当活宝一样,念念有词,往外乱飞,国防研究院应该算“官府”了吧,且看其中鬼话如何。

清王朝起初不过一撮毛贼,其开山老祖,也就是第一任皇帝“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先生,衔头之长,如连吃了两个西瓜的小孩撒尿,曰“太祖”“承天广运圣德神功肇纪立极仁孝睿武端钦隆安弘文定业高皇帝”(读时切记分段,免得一口气喘不过来憋死)。史书(《清史》卷一)

上说,他娘喜塔喇女士怀他时,也整整怀了十三个月,这种“硬不肯生”公式,也是烂公式啦,比起前赵帝国第三任皇帝“烈宗”刘聪先生怀了十五个月,努尔哈赤先生的十三个月,不过小意思小意思。

另外有一件事,也是老套,史书(《清史》卷一)上说他们的第一代祖先也是私生子。有一个仙女,春心荡漾,吃了朱果,就怀了孕(怀了多久,没有交代),生下一个娃儿,该娃儿就是清王朝皇帝第一代祖宗。

现在二十世纪快完,科学已发展到可以登陆月球,而编该史书的又是“国防研究院”,竟也抓住机会,毫不放松的鬼话连篇,就教人不好意思矣。好在“太祖”“太宗”“高祖”“高宗”,种种玩意,总算断了他妈的根。呜呼,中国人已被各种鬼话酱得难以翻身,希望以后再不要有人飞象过河,说谁生有异禀,少有大志啦,受不了,受不了,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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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两头尖利刃所造成的伤害,惟一的方法,只有靠孝道。

一提起“孝”,老一辈的人无不咳声叹气,认为世风日下,道德沦丧,“想当年”自己对父母何等起敬畏,真是一言难尽,不堪回首。而年轻人一听到“孝”,准吓一跳,哎呀,现在是啥子时代,竟然有人要俺念《孝经》,老脑筋兼老顽固,开倒车也不能开到月台上呀。

但这个课题却真的十分严重,不能因为年老人叹气和年轻人一跳,就假装看不见。正因为有叹气和一跳的反应,更说明这课题迫在眉睫,非解决不可。再不解决,天固然塌不了,但它却会促成社会的危险,甚至人类的危机。

现在最普遍的一种现象是,下一代对上一代的冒犯、顶撞,已没有人觉得有啥了不起,偶然发现有些儿女对父母稍稍体贴,简直又羡又妒,奔走相告。柏杨先生日夜都在祈祷天老爷,教我那可敬的孙女早早嫁掉,没有她阁下,我生活过得安如泰山。有了她阁下,搞得我这个老汉惶惶终日、寝食不宁。现在年轻孩子一旦不穿开裆裤,嗓子里就好像安装着大炮。老汉嗲声嗲气跟她讲话,回答的却是一阵轰隆轰隆的开花弹,恨不得把老子娘轰死。我有一个朋友,女儿已大学堂毕业,父母爱她爱得捧到手里怕飞啦,含到口里又怕化啦。她到台湾南部旅行,老爹在沿途为她布下连环欢迎阵,动员南部所有十年以上的交情,接送饮筵,盛大如仪。吾友玛格丽特公主去年到澳大利亚访问,所受的礼遇,据说也不过如此。女儿倦游归来,老子娘特地为她买了一件漂亮的洋装,以作纪念,不知道是颜色不合她的心,还是样式不称她的意,一声怒吼,洋装落地,还用脚乱踩,为了表示她发炮有坚强的理由,立刻就流出一茶杯的眼泪。老子娘心胆俱裂,几乎下跪。有一则小故事可说明柏老同类的心情,在一个结婚典礼上,一个人向身边人问曰:“介绍一下,如何?”身边人曰:“那个愁眉苦脸的是新郎,那个眉开眼笑的是新娘的爹。”看起来老一辈的人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眉开眼笑也。

这种情形,我们宽大为怀,可称之为“撒娇”,可称之为“不懂事”,还不能十分肯定地说她就是不孝。因为这类型的年轻人发展下去,固然可能坚硬到底,誓死不变。但再长大一点,有可能大彻大悟,回头是岸。所以只是使人烦心,还够不上使人伤心。烦心引起的是小的波澜,一旦升了一级,到了伤心阶段,就怒涛澎湃,轩然大波矣。“小鸟依人”的娇儿娇女,忽然面孔狰狞,把老子娘当成刍狗──老子娘万一挣扎不动时,还把老子娘视作累赘一脚踢,那就真正地不妙。据说初民社会,父母生了重病,或老得不能再事生产,儿女就把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丢到旷野,让他自己饿死或被狼吃掉。这话被现代文明分子听见,无不干嚎曰:“野蛮,野蛮。”可是现代文明分子对父母的手段,却差不多,只不过不是丢到旷野,而是丢到破败的老屋,或丢到空荡荡的公寓,任凭自生自灭。这还算高级的,低级一点的还把老子娘当成一个不付工资的长期老奴。君不见有些留学生老爷,把父母接到美国奉养晚年的壮举乎。当二老之凌空而去也,街坊邻居,羡慕得眼睛一个瞪得比一个大,有的甚至连眼珠都要往外爆。可是父母到了美国之后,只不过为儿女看家,为儿女照顾他们的儿女罢啦。盖番邦人工太贵,不如老子娘贱也。走运的偶尔还可以找几个住在附近的中国老头老奶,凑上一桌麻将牌。不走运的举目四望,全是碧眼黄发,说起话来叽哩咕噜,既无法串门子搬弄是非,只好专心专意地伺候小主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读者老爷中如果有留学生老爷,千万别在意,我说的只是别的有些家庭如此,贵老爷反哺之情,人人皆知,且已传为佳话,当然例外。

柏杨先生有一位邻居,每天坐着司机开的汽车,望之颇似人君,他家有一个住在地下室、日常总穿着木屐的干瘪老头,双目无光,表情寞落,洒扫庭院之余,有时候也抽空跟柏老蹲在墙角下下棋,很少讲话。忽然有一天,他家宾客迎门,原来该邻居老爷给他爹太老爷做八十大寿,最奇怪的是,他爹就是跟我下棋的那位老头。是日也,灯火辉煌,只见老头披挂整齐,身穿西服,足登皮鞋,在寿堂上端坐如木偶,然后由儿子和媳妇分别宣传他们是如何如何地膝下承欢,众宾客都是老朋友啦,瞎子吃馄饨,心里有数,但仍报以啧啧称赞。好容易贵宾们作鸟兽散,身为媳妇的女主人发号令曰:“阿爹,你收拾收拾,给孩子们洗澡,教他们早点上床。”(柏老按:此婆仍叫“阿爹”而没有作唤狗状叫“喂”,令人赞叹)。夫妇二人吩咐已毕,检点了一下收到的贺礼和贺银,沐浴更衣,舒舒服服地坐在客厅看起电视来。遥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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