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父沉沦-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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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笙在黑暗中无声的张大了眼睛。
你走吧,我在这儿等你。那天,那个孩子,他很努力的仰起脸笑笑,纯黑的眼睛像花朵一样绽放。
可是,他怎么不在了呢。
季笙低头,仿佛看见自己的胸膛重新流出汨汨的新鲜的血液,像那天一样。他张着眼睛看着那个空空的角落,四周那个孩子的气息分明还像树叶一样扫动他的神经。他反反复复的想着,那个孩子,他去哪啦。
手指仿佛还残留着那个孩子的温度。脖颈像沙滩一样温暖。他喜欢把手放在那个孩子的颈窝上,看到那个孩子怕痒的眨着眼睛。
还剩什么呢?季笙贪婪的呼吸着,妄图再寻找到那种花朵般甜腻的味道。像雪一样,温暖,潮湿,安静,轻盈。
他死死的按住胸口,枪伤并没有很好的愈合,压抑的滞痛。他以为,他的灵魂和情感早已被抽干了,没想过,竟然还会痛,而且,撕心裂肺。
周身被荆棘缠绕,刺深深地埋进皮肤里。他看到玫瑰粘在潮湿的黑色的藤蔓上,一圈一圈,勒紧了他的肩膀。
手神经质的抓紧旁边的衣服,那个孩子穿过的,小小的黑色夹克。皮质衣料哀哀的闪着纯黑的光芒,冰凉的,等待着再度包裹起那个软软的纤细的身躯。
不对,不对。
季笙的胸膛忽然深刻的起伏了一下,黑沉得瞳孔迸发出凛冽的光。他不要仅仅抓着一件没有生命没有温度的衣服,他要那个会微微抿起嘴唇的孩子,会抬起视线寻找他的眼睛的孩子,能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孩子。要活着的,好好地活着的看着他明白他的孩子。他要让他回来,然后,好好地关在自己的屋子里,一步,也不放开。再也不放开。
季笙抿紧嘴角。纤细白皙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黑色衣衫从手中滑落,仿佛从身体上生生削下一块肉。掌心,冰冷苍白,无力的抓握住空气。
最后,最后一天了。季笙对自己说。
再找不到……再找不到的话……
季笙的眼底忽然茂盛的开出了布满荆棘的花朵,浓烈鲜艳的颜色丝丝缕缕的消融进一片黑沉中。完美的藏匿。
那就只好……杀……没有道德,没有约束,对他来说,像轻轻吹动一片树叶,亲切,自然。最极端的方式,当然,也是,最有效的。
所有,所有伤害到那个孩子的人。必须。
跑车飞快的在公路上驶过去。溅起的雨水非常炙热。有一件被主人无比眷恋着摩挲了千万遍的黑色夹克从车窗外飞了出去,学着石子们,学着菊花们,像蝴蝶一样,张开翅膀,飞下山谷了。
———————————————————————————————————————— 高大的台面两端有巨大的闪光灯,台下拥挤着像鱼群一样的人们,男男女女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如同一张没有洗好的黑白影片。
我浑身赤·裸,脖子上挂着锁链,站在高高的台子上。
十万。那就是我的价格。站在我身边的孩子,他们满脸惊恐,大张着眼睛,仿佛要溺死在台下猥亵的目光中。
遥远的窗外,天还是灰蒙蒙的。有飞鸟,无声的,划裂天空。
我的心里忽然空空荡荡的难过起来。我,又要,离那个人更远了吗。
十五天。我的淡漠和平静渐渐地被时间这只庞大的蚂蚁镂空了。我想,我是害怕了。
这么久,这么久。十五天。那个人……是不是放弃我了?
垂下眼帘,真的,真的,心里难过极了。
现在的我,真的好想抱紧双膝,不是因为□身体的耻辱,仅仅是因为心忽然疼得难以忍受了。
我想,我必须要逃了。逃回去,逃到季笙的身边。我不要,不要他放弃我,不要,不要,不要。
季笙啊,你来看看我吧。我乞求你。我想你了,好想好想的,来看看我好不好,好不好。
把身体留给一个人
{二十八}逃离
身前的孩子们依次被推到最高的台子上面。他们惊惶无措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叫价最高的买主来带走他们。
西装笔挺的男人们落座在他们中意的男孩子前,一次又一次的举起标价更高的牌子,他们仰着一张张绅士的嘴脸,双腿交叠,随意的歪歪头,优雅的说出一长串阿拉伯数字。
我眯了眯眼睛,嘴角轻抿。这真像一出拙劣的马戏表演。
他们道貌岸然的样子让我想起卫清,那个眼角有着妖娆泪痣的妖精。
他们,面具下又有着怎样一张脸呢?和卫清一样丑陋吗?被他们买走,我的后果又是怎样?
是谁说,除死无大事。
我是害怕自己被那些恶心的苍蝇玷污了躯体,这可比死可重要多了。果真那样的话,我还怎么去见那个人,怎么忍心让他再牵起我的手把我抱在怀里。
害怕吗……害怕吗?
我反反复复的问着自己。
是的,是的。我无比诚实的在心里点头。
心脏已经微微颤动了起来,我预见到一场无比惊险的逃亡。假如,我失败了,那么,迎接我自己的……
轻轻抿了抿嘴角,微吸一口气,冰凉的指尖掐住松动的绳索。
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的确是害怕了。
可,那又怎样?
谁说害怕就意味着停止呢。
季笙,请不要放弃我啊。我还活着,还在为跟你靠得更近做最后一次努力。
你看看我吧。我等不及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了。
如果,我成功了,那么,不做一刻停留的,我将用我的双腿,马不停蹄的跑回你身边,只想伸出手拉拉你的衣角,看你轻轻挑起眉梢,微微勾起嫣红的嘴角,一定,美的像一阵风。
如果,我失败了,那么,今天,所有人都会记住“人市”不容置疑的主角——季禾。所有人都会知道,这个男孩子竟然妄图在“人市”上逃跑,至于结果,随便好了。只是,我不知道,等有一天,这个消息,传到你的耳朵里,我还在不在这个荒诞的世界上。但愿,我还能撑到那一天,能再看到你轻轻挑起眉梢,微微勾起嫣红的嘴角,美的像一阵风。……但愿,但愿吧。
人声嘈杂,我定定的站在阴影里,心里忽然惊惶极了。
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闪光灯下投下浓浓的影子遮住了眼底不可抑止的汹涌。指尖微微颤动。
要,开始了吗。
我赤着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开始细碎的颤栗。
强制收敛心神,稳住散乱的呼吸。
手指抚过绳结。绑住双手的绳结是最拙劣的打法。也许,他们从未想过十岁的孩子会有胆量逃跑。更何况,我们全身赤‘裸。
身体已经被饿的摇摇晃晃。被他们注射了一种奇怪的药物,皮肤泛出诱人的粉嫩的光泽,可是人变得昏昏沉沉。
不行,不行。我努力睁睁眼睛,咬破舌尖强制自己清醒过来。
左手中指插入绳结,轻轻勾起,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捻动,绳结很快打开了。
我的右手还握着左手,手中提着绳索,在外人看来,还是好好的绑住的样子。
抿了抿干裂的嘴角,尽量佝偻起身子,缩小身形,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
巨大的棉质幕帘很快的遮掩起我的身躯,幕帘下巨大的光滑的流苏微微扫动着我的脚掌。我迅速的丢弃绳索,从角落里拾起一块废弃的桌布裹在自己身上,硬质麻布划得皮肤生疼。迅速的扫一眼忙碌的安然的人群,然后飞快的转身,冲向后台那扇狭窄的小窗。
巨大的后台已经空荡荡了,黑沉阴暗的空气逼得我大口大口的喘息。隐隐的光线从墙面上那扇小窗透出来,能很清晰的看到四周升腾的微小颗粒。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遥望那扇小窗,脚下一刻也不敢停息。
脚步声很清晰的在沉静的空间里回荡着。
近了。我奔跑。赤‘裸的脚掌不知道被什么生生刺进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锐利的刺痛。可我,一刻也不敢停息。眼睛直直的望向那扇光亮。我怕,我怕一闭眼,它就会从我生命中消失,永不开启。
站在小窗前,头吃力的仰起。我的一只手还按着粗糙的桌布,另一只手惊惶的捂住眼睛。明明知道只要再翻过这扇小窗就成功了,可心里忽然难过的不得了,我抿紧了嘴唇,泪珠从强撑开的双眼中大颗大颗的滚下来。
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的绝望呢。是不是我靠自己逃离了,就意味着季笙真的不是那么的在乎我……
可是,我明明已经等不起了呀。我要见他,要见他,要见他。
我的双脚踩到了矮桌上,用力踮起脚尖,可是,余出的一只手,仅仅能够到窗户的边缘。
我已经能听到隔壁正厅警卫的呼喊声。他们说,少了一个孩子,叫季禾的孩子。
我的一只手还扒在窗沿上。我想要逃出去,可是,我个子太小了。我跳不过去。
我跳不过去啊。季笙,明明我的一只手已经够到窗子的边缘了,只差这么一点点了呀。
身后有人冲了过来,我的身躯被冰冷的呼吸声吹动。颤栗。
他们恶劣的抽掉我脚下的桌子,我的一只手扒住窗沿,身体空空的吊了起来。
我忽然感到一种委屈。好像吃了很多很多苦,季笙就站在我面前似的。
一只手的力量已经不够吊住身体,毫不犹豫的松开那只按着桌布的手去扒住窗沿。桌布很快的从我身体上滑了下去。
我的身体又一次暴露在他们面前了,我听到很猥亵的男人们的哄笑。我面无表情的睁大双眼,手指死死地扣紧磨得极为光滑的窗台,直到一截指甲折断,瞬间撕破了皮,流出了血,我抿紧嘴唇,依旧孩子气的执拗着,用尽全力将视线投向遥远的光亮的窗外。我迷茫的眨着眼睛,双手死死的攀住窗子的边缘,反反复复的想着,为什么,为什么,就是逃不掉了呢。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呀。
季笙,我好难过。
感受到从窗外刺进来的欢乐干净的阳光,薄薄的,暖暖的温度让我痛到撕心裂肺,然后,忽然失去了所有感觉。
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我对生活,对光亮,所做的努力,全部,全部都付之东流了呢。
为什么。怎么总是这样。前世。今生。
季笙啊,看看我吧,我还是逃不过了呢,接下来,迎接我的,应该是无比惨痛的惩罚吧。
我的手被一只纤细的手生硬的掰开,我有些迟钝的顺着那只手看过去,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笑吟吟的看着我。
他脸上是苍白的病态,鼻梁上架着精致的黑丝镜框。他的眼中闪着炙热的光芒。
他痴迷的上下打量我,跟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说,爸爸,你看他多么完美呀。
{二十二}少年
我的手被一只纤细的手生硬的掰开,我有些迟钝的顺着那只手看过去,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笑吟吟的看着我。
他脸上是苍白的病态,鼻梁上架着精致的黑丝镜框。他的眼中闪着炙热的光芒。
他痴迷的上下打量我,跟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说,爸爸,爸爸,你看他多么完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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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季禾后,任性过三次。没有一次有好的结果。
第一次,那个醉酒的舞妓把我错认为她的儿子,我很顽劣的告诉她认错了。然后,我收获了狠狠的一巴掌。
第二次,我拒绝了季笙帮我擦湿发,并且固执的用沉默来回应他。这件事成为我心中无法磨灭的阴影。
第三次……就是我关在笼子里时很恶劣的挑战了给我送饭的少年。把蛇放进他的领口。
这第三次的结果……
有些迟钝的想到这,少年紧紧挨着我坐下了,手臂紧紧地缠住我。他如同孩子一样急切的看着我,很用力的眨着眼睛。我想着,那本应该是五岁孩童才有的表情啊。
“你叫什么名字……好像是……季……禾……”他有些迷朦的眯了眯眼睛。“嗯,就是,就是……季禾。你就叫季禾呀。”他的眼睛忽然迸发出喜悦的光芒,讨喜一样的拽着我的袖子,苍白的面庞上开出妖娆的花儿来。
我微笑了下。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他。
他的脸靠得更近,两只眼睛直直的看向我。我屏住呼吸。
“你怎么不怕我的小乖呢……”他微微歪着头,脸上很快的变幻出认真思考的样子。“小乖可是我养了四年的宠物啊,它有毒你知道吗?我家的大管家就是被小乖亲了一下就长睡不醒啦,你没见过别人看见我的小乖的样子啊。”他淡淡的双眉挑了起来,忍俊不禁的脸在阳光下闪出光泽。我忽然想起了热带雨林盛开的妖娆的食人花。
“哎,你怎么不怕呢……”他的纤细苍白的手指伸过来触摸我的侧脸。他赞叹的眨着眼睛。
“我恨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