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史讲演录-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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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不到光,热和声音,因为他缺乏火;但死人却感觉得到冷、静和对立者,并且一般讲来,每一存在者都有某种知识。“其实,巴门尼德这种见解正是唯物论的反面;因为唯物论在于认灵魂为诸多部分、诸多独立的力量,——(感官的木马)——和合而成。
三 麦 里 梭
关于他很少可以说的。亚里士多德每提到他时,总是把他与巴门尼德一起提到,认为他的思想和后者相同。他被称为①巴门尼德的学生,不过是否真的作过他的学生,还不很确定。也有人说他与赫拉克利特有过接触。他和毕泰戈拉一样,是萨摩斯人;此外,在本国人民中,他是一个受尊敬的政治家。普鲁泰克②曾经引证到他,说他曾作过萨摩斯人的海军大将,在一次对雅典人的战役中曾获得胜利。他大约活跃于第八十四届奥林比亚赛会时期(纪元前四四四年)。
就他的哲学看来,可以说的很少。关于他论自然的散文著作,辛普里斤③曾保存了一些片断,其思想和论证与巴门尼德相同,只是部分地有一些发挥。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在亚里士多德的著作里所归给塞诺芬尼的论证,是否应属于麦里梭;在形式方面,那些论证看来是太精致了,不仅对于塞诺芬尼,甚至对于巴门尼德也是如此。
①“第欧根尼。拉尔修”
,第九卷,第二十四节。
②“论帕里克勒”
,第二十六章。
③同前引辛普里丘书,第七页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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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麦里梭与巴门尼德两人哲学上的区别,亚里士多德仅明确指出两三点;第一,“巴门尼德似乎是把太一了解为概念,麦里梭则把太一了解为物质。”
——前者把本质认作思想的本质,后者把本质认作物质。然而正是在纯本质、有、太一里,这个区别就消失了。纯思想和纯物质的区别(如果我要说这种区别的话)
,对于巴门尼德和麦里梭本人是不存在的,是被扬弃了的。区别只是在于他们的表达方式,因为其中的一人——用词较笨拙一些①——才会显得好像有不同的看法。
其次区别在于“巴门尼德认太一为有限,而麦里梭认太一为无限。”
如果巴门尼德真的把太一认作有限,则这种看法将会直接和他的哲学相矛盾;因为限度就是有之非有,这样,他就建立了“非有”。但是当巴门尼德说到限度时,我们一般地可以看出,他的诗意的语言是不完全确切的,而且限度,作为纯粹的限度,本身就是单纯的、绝对的否定性。
“有”
,作为单纯的有,乃是所说的和所建立的别的一切东西之绝对的限制,这就是说,在“有”内,一切别的东西都被扬弃了。必然性也同样是这种纯粹的否定性,纯粹的自身运动(虽说作为思想的运动是不动的)——绝对地是它的反面,束缚在它的反面。
第三,区别在于巴门尼德同时提出了关于意见(或关于现实)的科学,因而作为思想的本质的“有”与意见处于更
①亚里士多德:“物理学”
,第一卷,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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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芝 诺713
为反对的地位。
四 芝 诺
芝诺的出色之点是辩证法。他是爱利亚学派的大师,在他那里,爱利亚学派的纯思维成为概念自身的运动,成为科学的纯灵魂,——他是辩证法的创始者。就是说,在前此的爱利亚派人中,我们仅看见这样的命题:“‘无’是没有实在性的,完全不存在的,于是一切有生灭的东西也就因而消失了。反之,在芝诺这真,我们看见的也诚然还是这一类的肯定论断——扬弃一切舆这种论断矛盾的东西;但我们同时看见,并不是从这个肯定开始,乃是从理性开始,——理性自身从容不迫地对于那已建立为存在的东西,揭示出它的毁灭。
巴门尼德肯定说:“一切是不变的,因为在变化里便肯定了存在者的非有;但是只有‘有’存在,在‘非有存在’这句话里,主词与实词是矛盾的。”另一方面,芝诺说:“假如你肯定变化;则在变化里就包含着变化的否定,或变化不存在”。
这足见,对于前者变化是确定的、充实的运动;芝诺一说话就转而反对运动本身,或纯运动。
芝诺同样是一个爱利亚派人;他是最年轻的一个,他特别是与巴门尼德一起生活过。
后者很喜爱他,收他为义子。
他的亲生父叫做德娄泰戈拉。他不仅在为人方面在城邦内受到尊敬,而且他又是一般地很知名,特别是被尊为教师。
①柏拉
①“第欧根尼。拉尔修”
,第九卷,第二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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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①提到他,许多人从雅典和别的地方去见他,为了向他求教。有人说他有点骄傲自满,说他长久住在爱利亚(除了到雅典的旅行外)
,没有长时间生活在伟大和强盛的雅典,以便在那里获致声誉。
②有许多很不同的记载,叙述他灵魂的坚强使得他的死特别有名;据称,他曾经在下述的情形下牺牲他的生命:他曾去把一个城邦(我们不知道是他的祖国爱利亚还是一个在西西里的城邦)从它的僭主(僭主的名字也有不同的说法,但一般讲来,详细的历史联系是没有得到报道的)
的统治下解放出来③。
即是说,他曾经参加一个密谋去推翻僭主,但这密谋洩漏了。当僭主在民众面前用尽一切方法折磨他,要逼他供出同谋的人,并问他谁是国家的敌人时,芝诺最初指出僭主所有的朋友作为同谋者,后来并称僭主本人为国家的瘟疫。于是,他的强有力的抗辩以及所遭受的酷刑和他的惨死激起了市民,提高了他们的勇气去冲击那僭主,把他杀死,并解放了他们自己。对最末一幕的情况——那猛烈愤怒的心情——特别有不同的叙述。据说他假装着对僭主还有几句话要靠近耳边说,于是他就咬下僭主的耳朵,并那样地紧紧地抱住僭主,一直到他被别人打死。另有人报称:他用牙齿咬了僭主的鼻子。又另有人说:当他由于他的答覆遭受着重大的酷刑时,他自己咬脱他的舌头,将舌头唾到僭主
①比较柏拉图:“巴门尼德”篇,第一二六——一二七页,斯特方本(第三——五页,柏克尔本)。
②“第欧根尼。拉尔修”
,第九卷,第二十八节。
③同上,第二十六——二十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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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芝 诺913
的脸上,为了表示给僭主看,他再也不能从他那里逼出什么口供;于是他就被放在一个石臼里捣碎而死。
(一)芝诺哲学的论旨,就内容说,完全与我们在塞诺芬。。
尼和巴门尼德那里所看见的相同。只有这点区别,即芝诺把理论中的各环节和对立更多地作为概念和思想表达出来。在他的论旨里①,我们已经看见进步;在对于各个对立和规定的扬弃里,他更进了一步。
他说:“如果说有物存在,有物发生,这是不可能的(他这里的‘物’是指神而言)
;因为它若不从相同者发生,必从不相同者发生,但两者皆不可能:因为相同者既没有权力产生相同者,也不会被相同者产生,由于相同者必然彼此都具有相同的规定。“
一承认了相同性,则产生者与被产生者的区别就消失了。
“不相同者从不相同者发生也同样不可能;因为如果是从弱生强,或从小生大,或从劣生优,或反之从优生劣,那末从有就会生出非有:这是不可能的,因此神是永恒的。”这种说法从来被说成泛神论(斯宾诺莎主义)
,泛神论是建筑在“无不能生有”这一命题上面的。在塞诺芬尼和巴门尼德那里,我们得到了“有”与“无”的范畴。无就直接是无,有就是有;本来就是如此。
“有”就是直接地说出来的“相同性”
;反之,相同性,作为相同性,是以思想的运动和间接性、自身反思为前提。有与非有这样地彼此并立着,而没有把握到两者不同中的统一。这些不同的东西并不是作为不同的东西表达出来。在芝诺这里“不同”是与相同“反对
①亚里士多德:“论塞诺芬尼、芝诺和高尔吉亚”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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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另一环。
进一步他又证明神的统一性:“如果神是万物中最强有力者,则它应该是一;因为若是有了两个或更多的神,则神将会没有力量支配万物;而只要它缺乏力量支配其他的东西,则它就不会是神。因此假如有很多的神,则它们之间必会有一些较强,有一些较弱,那末它们就不是神;因为神的本性在于没有东西比它更强有力。
假如它们是相同的,则神就不复具有最强有力者的性质了;因为相同者既不较坏也不较好于相同者“
,——换言之,相同者与相同者是没有区别的。
“因此如果神存在,而且是一个真正的神,则神便只有一个;假如有了许多的神,则神将不能为所欲为。”
“既然神是一,则它便处处相同,它能听一切,看一切,并感觉一切,因为假如不这样,则神的各部分中,这一部分将会较另一部分更强有力”
(这一部分所在的那里,别一部分不在,这部分挤走了那部分,——这一部分有某种性质,而另一部分则没有)。
“这是不可能的。
神既然是一切方面相同,所以它是球形。因为它不是这里如此,那里不如此,而是到处如此。“再则:”神既然是永恒的,是一,是球形的,所以它既不是无限的(无限制的)
,也不是有限的。因为(一)无限制就是非有;因为非有既无中间,也无起始,无终结,无部分,——这样的东西就是无限制者。但如果‘非有’存在,则‘有’就不存在。“无限制者就是不确定者,否定者;它是非有,是”有“的扬弃,而这样一来,它自身便被规定为一个片面的东西。
(二)
“假如有许多神,则它们就会互相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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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既然只有一个,则它便是没有限制的。“芝诺又这样指出:”这太一是不动的,也不是不动的。因为不动的是(一)非有“——(在非有真没有运动发生,非有是被认作静止不动和空虚,不动者是否定的)
;——“因为没有别的东西进入不动者里面,不动者也不进入别的东西里面。
(二)但是只有多物才运动;因为一物必须进入他物,才有运动。“只有异于他物的东西才是运动的;这就假定了时间、空间的复多性。
“太一因此既不静,也不是动的。因为它既不同于非有,也不同于多。
在这一切里,神的情况就是这样;因为它是永恒的,是一,自身同一,是球形,既非无限制亦非有限制,既不静也不动。“
由于没有东西可以从相同者或不相同者发生,亚里士多德①便推出这一结论:“或者是在神之外没有东西,或者是一切其余的东西都是永恒的。”
在这种抽象论证的方式真我们看见了一种辩证法,这种辩证法我们可以叫做形而上学的抽象论证。同一律就是这种抽象论证的根据:“无就等于无,不能过渡到有,反过来也不行;因此没有东西可以从相同者产生。”爱利亚学派的“有”
、“太一”只是这种的抽象;这种沉没在理智同一性的深渊里。
这种最古老的论证方式直至今天都还是很通行;例如在对于所谓上帝的统一性的证明里,便是这样。
与这种证明相联系,我们看见另一样式的形而上学的抽象论证:先做出前提,例如由上帝的权力这一前提,加以形式的推论,就否认上帝有宾词。这就是我们的抽象论证的最通常的方式。就它的特性
①“论塞诺芬尼、芝诺和高尔吉亚”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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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哲学史讲演录 第一卷
看来,可以说,这种论证作为一个否定的论证是与一切肯定的真实的存在相距很远的。
我们从另外一条路走到这种抽象思想,用不着像爱利亚学派那样的辩证法;我们的途程是琐屑而细密的。
我们说,上帝是不变的,只有有限事物才有变化——(这话同样可作为经验的原则)
;于是在这种抽象的绝对统一性里,一方面是有限事物和变化,另一方面是不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