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天子第2部-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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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今天不想见外客,公子请回吧!”小晴此时已自楼上下来,淡淡地道。
王贤应大恼,抢步向楼上行去,质问道:“难道玉兰连我也不见吗?我千里迢迢来此,便是要与玉兰一叙相思之苦,我一定要见她!”小晴伸手相阻,冷然道:“公子连如此一点小事都不能体谅和尊重小姐,难道也叫是相思吗?那情意又何在呢?”王贤应一怔,不由得停步望了小晴一眼,倒被问得哑口无言。
“近来小姐的心情极为不好,只想一个人静静,想些问题,反正公子也不会立刻离开湖阳,待小姐想明白了,自然会与公子相叙,公子又何必急在一时而惹小姐更不开心呢?”小晴又道。
王贤应显然难在口舌之上胜过小晴,不由得态度缓和了一些,装作一副深情脉脉的样子,干笑一声道:“是我太莽撞了,只是因对玉兰的思念太过深切,这才差点冲撞了玉兰。你去告诉小姐,贤应先退下了,待她心情好一些后,我再来看她。”林渺心中不由得暗笑,这王贤应确实如白玉兰所说,一看便知是个不学无术之辈,难怪白鹰看不上眼。要知道湖阳世家乃书香门第,虽也习武,但多少带着书卷儒雅之气,白鹰自身也不仅是个大商家,更是一代大儒,自然是对王贤应看不眼了。
白庆也微微皱眉,但并没怎么在意,朝阳阁中的白府家将却有些讶然了,刚才他们并没有见到林渺进入朝阳阁,而且一直都盛传林渺失踪,但怎会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呢?不过,他们知道林渺不仅是白玉兰身边的大红人,更深得已逝世的老太爷看重,连大总管也对其极为敬重,他们自不会再多言什么。
“阿渺,晚上有空便到我那里去,现在我要陪王公子出去走走。”白庆道。
林渺点点头道:“好的,既然小姐休息,那我便去找找白才和杨叔他们好了。”王贤应望了望林渺,他仍不知道林渺在白府是什么身分,居然如此受白庆看重,但自这些人的对话之中,他根本就听不出什么。不过,看这样子,林渺似乎与白玉兰极为亲近,而他又觉得林渺极为不俗,不由得怀有些许的醋意。但是,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个人会有多大的威胁,因为他与白玉兰的婚事,只要没有白鹰那块绊脚石,便绝不会有问题,即使是白玉兰自己也作不了主。是以,王贤应根本就不会担心。
虽然王贤应是个不务正事的公子哥儿,但他对自己父亲在北方的地位却是非常清楚,这也是他骄傲的资本。即使是湖阳世家这样的大家族,若想向北方发展,向黄河水域发展船运的话,就必须要他父亲王郎撑腰。而北方黄河的漕运又是湖阳世家这百余年来梦寐以求的发展方向,是以王贤应不愁白善麟和白家长老会不答应这门亲事。对于他来说,也确实为白玉兰的倾城之美着迷,恨不得马上便可以将之娶回邯郸。在白玉兰面前,他甚至甘愿放下架子,这是他对其他任何女人所没有的。
林渺行出朝阳阁,金田义、苏弃和白才全都来了,向白庆和王贤应行过礼之后,便拉着林渺奔出白府,也不顾白庆和众白家家将诧异的眼神。
林渺回返白府,知道的人并不多,不可否认,唐子乡白府的人并不都认识林渺,那是因为林渺在这里住的时间并不长,虽得老太爷白鹰和小姐白玉兰赏识,但只有白府中一些有身分的人知道,而林渺的才干又惟白才等去过云梦泽的数人知之甚祥。因此,林渺出入白府,有人相伴,也并没多少人在意,有的甚至只当是普通的客人。因近日来,到湖阳世家的陌生客人极多,多是为白鹰奔丧送礼来的,也有许多人送来礼物却不留在湖阳。当然,这也没有人责怪,现在的时局太过动荡,说不定义军什么时候攻打湖阳,那时官兵和义军激战,只会使来参加丧宴之人遭池鱼之殃。
林渺诸人刚走出府门,迎面便撞上数骑,一时走避不及,差点被战马踏于蹄下。
金田义、白才和苏弃皆大怒,迅速退入门内,望着那些人到了大门口才大摇大摆地下马,心中更气,这些人居然敢在白府门前如此狂。
苏弃正要开口,白才拉了他一下,小声道:“是邯郸王府的人。”苏弃不由得把话又咽了回去,若是别人,苏弃或许会还以颜色,但是邯郸王府的人他却不好得罪,只因为湖阳世家在这段时间有求于王郎,希望得到王郎之助共同对付魔宗大敌。因此,王家之人在湖阳世家表现得让人看了极不顺心,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架式,仿佛是湖阳世家一定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一般。
当然,这不是苏弃隐而不发的原因,只是因为长老们吩咐过,绝对不可与王家的人闹得不开心。
府门外的白家家丁直皱眉,王家的人似乎有些过分,不过,他们也莫可奈何,只能缄口不言。
有几人立刻为王家人牵好战马,林渺也很自觉地让到一边,他并不觉得有必要与这群无礼的人计较什么,没必要与之一般见识。
“你们都是湖阳世家的人吗?”王家的十人正欲大步跨入府门内,突听身后一声冷喝,不由得都转过身来。
“你们是什么人?”湖阳世家守门的几位家丁迎上去问道。
林渺这才发现在府门外多了三位一身黑袍、身形高瘦的汉子,脸上木无表情,阴沉而充满死气。
“我们是圣门使者,特来向湖阳世家传书,限尔等在五日之内归顺我圣门,否则湖阳世家的命运便会像各地分堂一样化为瓦烁!”为首一名面目特别阴鸷的汉子冷然道。
此话一出,门内外的众人全都一怔,包括林渺和金田义诸人。
苏弃正欲上前,突闻王家家将之中一人不屑地道:“好大的口气,圣门是个什么玩意儿?老子从来都未曾听过,就凭你们几个,去吓唬毛头孩子还差不多!”那三人并不生气,依然是那种要死不活,冷然不露半丝表情。
“嗖……”那为首的黑衣人一抖手,自袖间射出一封书信,如一柄柳叶飞刀般直射向那说话的王家家将。
那家将也冷“哼”一声,伸手便向那封书信抓去。
“哧……呀……”那名家将在抓住书信之际一声惨叫,那书信便如利刃般切断其大拇指,并准确之极地钉在他的咽喉之处。
所有人都怔住了,待回过神来之际,那名王家家将已“轰”然倒地,竟然气绝身亡。
白府家丁都傻眼了,这圣门使者竟用一封书信就杀了王家家将,其功力之高简直是骇人听闻,他们都吓傻了,一时之间竟都不敢妄动。
“这便是给你们湖阳世家主人的信,告诉白善麟或白鹤,若是超出五日,后果自负!”那黑衣人头领说完转身便走。
金田义回过神来,便要扑上。这三人不用说便知是魔宗的人,其功力之高只怕不会比游幽逊色,但他们太狂了,竟欺到湖阳世家门口来了,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既是拼死也要留下这三人。
谁知林渺伸手轻带,拽住金田义和苏弃,小声道:“别急!”王家家将似乎回过神来,对方如此轻松地便杀了他们的同伴,此刻又要走,在湖阳世家之人面前丢了如此面子,他们岂肯善罢甘休?
“想走?先把命留下!”王家剩下的九名家将如飞鹤般扑出,立刻将魔宗的三人围在中间,一时杀意如酒。
“就凭你们几个?给我让路,我并不想再多杀你们几个。”那为首的黑衣人冷杀地道,语气之中有些许不屑,似乎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他再动手。
王家家将更怒,低吼一声,同时出招,他们也知道,眼前这三人的武功极为可怕,是以他们并不介意以多取胜。
白府家丁并未加入战团,因为他们若加入,似乎是对王家家将有些不尊重,但却在一旁小心戒备。当然,他们对王家家将那种狂傲不可一世的架式极为不满,看看这些人出丑也不是一件坏事,何况一旁的金田义和苏弃都没有出手,他们自也没有出手的必要。
守门的家丁,对林渺的印象也不差,因为当日林渺是护送白玉兰安全抵达唐子乡的功臣,而林渺去寻找天机神算之时,也是自此门出入,虽然那次行事是秘密进行,但是出门之时,这些人仍见过林渺,还惊见小姐白玉兰和总管同行。因此,这些守门的家丁知道,林渺与金田义、苏弃诸人一样,都是府中身分不低的人物,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林渺的名字。
在唐子乡白府中,听说过林渺的人并不少。林渺在竟陵击退魔宗杀手,更在沔水之上杀得魔宗青月坛落花流水,以四人之力巧破对方三桅大船,击杀魔宗好手数十人,更得以全身而返,这一切都足以让湖阳世家的人兴奋不已。
湖阳世家自与魔宗交手以来,在处处失利的情况下,林渺所取得的辉煌战绩足以让湖阳世家欣慰,更是让湖阳世家津津乐道。而林渺在云梦泽中神乎其神伏鳄拖船的奇遇,更是这群白府家丁做梦都不曾想过的。可是他们却不能不信,因为作证者有从不会说多余话的大总管白庆和白鹰身边的红人杨叔,连金田义这种从不轻易夸人的人也出言证实,这便让人无法怀疑。
为林渺传播得最多的是白才、白泉和柳丁,这三人在白府家将之中谈起这段经历,只让每一位家将都惊羡不已,虽然都感到极为惊险,但似乎每个人都渴望再与林渺一起去经历那种场面。尤其是白才,更受家将家丁们羡慕,居然能和林渺一起智破敌船,亲历那种别具一格的作战场面。因此,关于林渺的这些事这些事确实在白府家将之中传为佳话,只是见过林渺真面目的人不多,所以这些人尚未明白站在门前观望的人中有林渺。
王家家将出手,九柄刀,自九个方位挥出,如一朵巨大的九瓣莲花般璀璨地绽放。
苏弃和金田义也都吃了一惊,忖道:“难怪王府的家将会这么狂,看来还确实有一手,仅凭这配合默契的一刀,便知这群人平时经过超级训练,使之能融洽而协调地配合。只论单个实力,这劈出的刀花和气势,这九人也绝对不俗。可以看出,邯郸王家能称雄北方绝非侥幸,若换那三个魔宗的人是自己,苏弃和金田义还真不知如何避开这绝杀的一刀,但眼前受围攻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三名魔宗之人。
仅这三人便敢来湖阳世家门前下战书,可见绝非庸俗之流,单凭这份胆量也够让人吃惊,何况刚才那一手飞信杀人的手法已足以证明其说话的分量。
刀花渐结,像是花瓣正舒卷的圣莲,在阳光之下,泛着洁白而美丽的光彩,那三名魔宗之人眼要就要成为裹于花瓣之中的莲蕊。
正在白家家丁以为战局已定之际,在那朵巨莲之间蓦地亮起一团奇诡的厉芒,犹如电火破土而出,又若烟花四射,刹那之间,刀芒尽敛,仿佛全都卷入了这一抹诡异的亮彩之间。
金田义和苏弃只感到割体的剑气四散狂射,仿佛又看到了那日自天空炸散着火的烈酒,但是这团光亮比那种火光更为诡异,也更让人心寒。
白府的家丁不由自主地以手掩目,似不堪这诡异光彩的刺激。待他们放下手之时,一切都已经平静了,王家的家将扬刀而立,每个人都保持着同样的姿态,静如木雕。
那三名魔宗使者却已缓步自包围圈中踱过,悠闲得如未曾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王家家将没有再出手,像是根本就不曾看到这三人离去一般,眸子之中泛出一片悠悠的空洞,一阵轻风吹过,这九个围成圈、动作一致的王家家将竟以相同的姿态,向后“轰”然倒下,每个人的额头裂出一点血丝——他们竟然只是一具具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伤口,便是那额角的一道血痕。
苏弃和金田义都惊呆了,这九个人就这样死了,他们甚至没能看清魔宗三人是如何出手的。但在他们的感觉之中,这三人用的是剑,可是剑出自哪里,又归自哪里,他们竟然一无所知!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快捷的剑。
一剑夺命,九名王家家将临死之际居然连惨叫都不曾发生一声,甚至保持着同一姿势,同一步调,每一道剑痕都在额中、眉心之处,分毫不差,精准快捷得让人咋舌。
白才的手心渗出了冷汗,他忘了要留下这三人,或许可以说,他已失去了要留下这三人的勇气。金田义和苏弃也一样,那群白府家丁亦全傻了,眼巴巴地望着魔宗三人离去,甚至连呼吸都忘了。
看清三人出剑的,只有林渺。每一个动作,他都看得清楚之极,没有一点遗漏,包括剑自袖间而出,再回到袖间,包括剑以怎样的一种弧迹切入这九人的眉心……一切的一切,林渺都看得十分细致,正因为他看得太过细致,才会比金田义和苏弃诸人更多一分忧虑。
好快的剑,好诡异的角度,在这之前,林渺看到的最好剑法是那已死于沼泽之中的剑使,可是这三人中任何一人的剑法都比那剑使更为诡异,更为快捷狠辣。
林渺并不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