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凤栖铜雀台-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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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严惩造谣者,闹得朝中一片惶恐不安。
爹爹不懂得,有些事情越按压越肆意疯长。
南越前来求亲那天,她真的很想跟他说,让我走罢,我走了,谣言才能止歇,爹爹才能在这龙位上会得更稳,可是后来,她还是没能忍心离开他。
她伏在爹爹怀里哭泣,苦于自己力量这么渺小,竟帮不了他。
三年前离京,她便已在闻大人府外安插眼线,派人监视,那天,宫人过来禀报闻雨琛将妻女远远的谴走,她已意识某种不安,只是还没有查到实据。
太后娘娘远在清和行宫,也同样担忧着朝政。
她本想出宫一趟去清和行宫看望念慈太后,顺便商量对策,可是紧接着,德妃便怀孕了,她不能走了,宫里气氛也越来越紧迫。
太尉大人本是镇守岭南边境的将军,因平定有功,这些年节节高升,直至太尉之职,辅佐皇上左右。
他的女儿,会武功也不足为奇,可是……德妃为何要隐瞒她会武功的事情。
内宫彤史上根本就没写德妃会武一事。
而帝贵妃在岭南那六年,不正是太尉大人在岭南做将军那些年吗?
后来太尉升迁那么快,傻子也明白一定与贵妃娘娘常在皇上身边美言有关系。
只是他与闻雨琛那些臣子不同,贵妃事一出,太尉大人只字不提,也不为贵妃求情,只是远远的避开。这不禁让人打消了对他的忌讳,所以才得已支撑到现在,还把女儿送进宫。而这一切她都是现在才想到的
如果太尉大人真的与贵妃勾结,那德妃怀孕一事就显得举足轻重了,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夜里在床上辗转睡不着时,她也很想自己这些猜测只是祈人忧天,也想放任不管,可又怕万一是真的,到时候再谋划已经来不及。
爹爹总是在忙了一天后来她这里坐坐,她想,他们之间真的是变了,小时候她总喜欢偎在他怀里,长大了之后却喜欢离得远远的看着他,不得不说爹爹是个英俊的男人,眉宇间凝着男子英气,温柔的双眸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可他是爹爹。
她再喜欢也无法完全拥有的男人。
她可以让他仗毙小妾,撇弃萧诗媛,甚至无视后宫三千,却抵不过大顺朝千千万万的百姓反对的呼声,抵不过百官纠结在一起的力量。
回宫那日的宫宴,爹爹的嫔妃们如数到场,她虽表面风轻云淡,内心荡不安,这么多年轻美丽的妃子,难保爹爹不动心。
德妃意态庸懒却另有一翻美意,沐妃温柔安静,最懂得抓住男人的心,梅妃善舞,身姿曼妙,芳妃可爱,李婕妤能言善道,她们一个个坐在那里,浑身辐射出的恨意让她不能忽视。
还记得那晚,她无意间抬起头,正好对上沐妃的眼神,那眼神充满了内容。
是好奇,探索,嫉妒甚至恨。
连温柔乖巧的沐妃都如此,何况其他人。
她知道自己的存在让很多人不悦。
三年前爹爹继承皇位,本不想立后,但她为了安抚萧丞相的心,使他全力支持爹爹掌权,进言皇上册封发妻萧诗媛为后,萧诗媛作为感谢,也答应三年后一定力压群臣准她回宫。
可是她心里清楚,萧诗媛怎能容得下她?
她之所以安然让她回来,不过是为了将她打发的远远的,让爹爹再也勾不到她。
太庙虽远,可近在大顺境内,她虽是废妃,却乐于无人关注,到时水到渠成是谁也拦不住,封锁了消息后,她便可以在太庙过自己的逍遥生活,几年后生下子嗣,皇上只需说是宫外遗珠,便可大摇大摆的抱进宫,凭着对她的情意,将来封为太子也不是不可能。
正文 下部 第二十二章 旧识
萧诗媛将一切都想得太好了。
她要接她回来,再嫁得远远的,公主再嫁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天下百姓,文武百官都会站在她那边。
到时,她受尽拥护,她百口莫辩,只能顺从。
而回宫这些日子萧诗媛的沉默让她更加证实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慷十几年的相处,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了。
如果不是有万全的把握,她才不会引虎归山。
长妤在心中苦笑,现在计较这些能有什么用,事已至此,她只希望一切都是她多心了。
走宫灯在夜风中摇曳,明月上前关了窗户,帘幔静止了,她的心潮也随之静止,长妤站起身,回望镜路自己修长的背影冷笑,孑然一身还怕什么,只要爹爹还在,她还活着,一切就都有可能,不管明日暴风还是骤雨,总会过去的。
德妃怀孕的事很快传入清和行宫,念慈太后送来贺礼,是一件普通的婴儿裹衣,德妃接到礼物只是看了一眼,没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倒是一旁的珠玉看着喜欢,说道:“娘娘,这件衣服好可爱呀,公主穿上一定很漂亮。”
说着,她突然而变的脸色,低头看着那件裹衣,良久,才反应过来,“这……”
太后娘娘送的是一件粉袖色的裹衣,暗指德妃生女儿。
若一般人可能早就将衣服贯到地上,再也不想看见。
可是德妃却面无表情,只是让她好生收起来,并没介意。
皇后娘娘担心德妃的身子,吩咐太医每日给德妃娘娘诊脉一次,她喜吃什么就尽量满足她,对于这些,德妃娘娘也按时去向皇后叩谢,可骨子里却满不在乎。
有人亲眼看到她将皇后赏赐的那些东西分下底下的宫人吃。
皇后娘娘派去给她诊脉的太医也几次三番的被她借故发脾气赶走。
这些还是小事,最后要的是有一次,德妃娘娘怀孕四个多月时,太医诊脉时已能分出男女,恭喜德妃说怀的是个儿子,可是德妃听后,却突然哭了,念道:“儿子又如何?娘也不能保护你,你根本就不该来这个世上。”
满殿宫人听了,皆一阵戚然,不敢说话。
奉旨诊脉的太医也不敢再说什么,惶惶退出
除了这件稀奇事之外,沐妃近来也异于常人。
推拖身上不好,避不参加各种宴会,奏明皇上之后,竟连每日向皇后请安都免了,每日只在自己宫中,安静调养身子。
这些话,别人听了还犹可,可长妤却不能只闲话听听。
当宫人将这件事告诉她时,她紧紧蹙了眉头,沉默之后唤来宫人,“召吴太医觐见。”
少倾,吴璧人入殿。
长妤漫不经心的坐着喝茶,笑着道:“请座。”
吴璧人惶惶入座,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召见,只是看着公主绝色的容貌若有所思,有些走神。
长妤无视他投来的目光,缓声道:“吴太医,你按时为皇上皇后诊脉,皇上近来身子如何?”
“一切安好,公主无需挂念。”
“那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娘近来有些失眠的症状,微臣已给娘娘开了安神的药,并无大碍。”
长妤点点头,放下手中茶盏,撇去脸上笑意,郑重的看着他,终于进了正题,“吴太医,你与本宫也算是旧识,有些事情我不瞒你,现在皇上还无子嗣,虽然德妃身怀有孕,可必竟以皇上的年龄来说,子嗣还远远不够,现在朝中局势十分不稳,历年堆积下来的残留问题终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表面平静的宫廷下蕴含着巨大的波涛,本宫相信你也明白,当年先皇就是因为没有子嗣才会一朝瓦解,本宫也落到现在的境地,幸好新皇是本宫的父亲,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饶是如此,还落得满身的流言。”
她看着他叹息,语重心长的道:“本宫不想让旧事重演。”
吴璧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惶惶的低下头,“微臣愚笨,不知道公主此话是何意?”
长妤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接着道:“本宫听说,你近来一直在为沐妃诊脉,她生的什么病?”
闻言,吴璧人脸色有些泛灰,低下头道:“春夏交接,沐妃娘娘身子赢弱,不胜转季天气变幻无常,受了些风寒,起初是小病,只因拖得久了,转为肺火,所以治起来有点麻烦。”
话落,一阵唏嘘,而长妤只是平静的道:“如果是痨疾的话,就得转出宫外隔离起来喽?”
闻言,吴璧人脸色又白了几分,低下头不再说话,搁在膝上的手不住颤抖着。
对于她的手段,他是早见识过的。
长妤看着他,“吴太医你家世代为医,到你这代本宫不想因为你一时的仁慈而获罪满门。”
“公主……”他惶惶看着她。
长妤微笑,笑意却不能到达眼底,沉声喝了一声,“带上来。”
随即一个披头散发,满身血污的人被带了上来,吴璧人定睛看了她好大一会,才认出是何人,那人竟是沐妃娘娘身边的帖身丫头彩霞,中午他去为沐妃诊脉时明明她还在跟前,这时却成了这副模样,想到这里,一阵心惊,身子更加抖得厉害。
“公主……公主这是何意?”
长妤面不改色,一字一顿的道:“吴太医你还不懂吗?沐妃怀孕是多么大的一桩喜事,你为何要替她隐瞒?”
正文 下部 第二十三章 动荡前夕
听到这里,吴璧人周身防线终于崩塌,屈身跪下道:“公主,微臣也是受沐妃娘娘托付,娘娘说现在局势动荡,后宫单有一个德妃怀孕就生出这么多事,她不想自己怀孕的事被人知道再生事端,想着身子过了五个月再告诉皇上,同时,她也是怕在怀孕期间被人加以陷害,不能保住孩子。”
长妤在心中冷笑,没想到看似乖巧的沐妃竟有这等心机。
吴璧人见她良久不语,不禁抬头看过去,只见公主坐在灯下,粉雕玉琢的脸上浮现冰冷笑意,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吴璧人一望惶恐,慌忙低下头。
慷良久,公主终于发出一声叹息,“沐妃怀孕的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微臣与她帖身的宫人,无人知晓。
长妤看着满身血污的宫女,“是这样吗?”
走彩霞无力的点头,“是的公主。”
长妤点头,吩咐宫人将她带下,转身看着吴璧人,“吴太医,本宫想让你帮个忙。”
“公主有事尽管吩咐。”
……
就在德妃怀孕五个月之际,沐妃被查出患了肺痨,为防这病在宫中传染,公主上奏皇上,请求将她移动宫外居住。
皇上惋叹一回,也同意了。
御史大人只叹女儿没福,再不提及此事。
与此同时,南越求亲无果,恼羞成怒,南越国王是性情暴躁之人,弥留之际还不忘下令与大顺开战,战事在边境渐渐向帝京蔓延,皇上派出五十万精兵全力应战。
长妤站在窗边,抬头看着幽黑的空冥叹息,爹爹将兵力全部外调,这个时候如果敌人从后方攻来,单只城中这三千禁卫军哪里够瞧。
“来人哪。”她转过身。
明月躬身上前,“公主有何吩咐?”
“备轿,去紫辰殿。”
这几日爹爹被朝中接连几件大事忙得焦头烂额,先是旖玥大姬的驸马赌钱吃酒,输钱后打死了人,被人告人官衙,旖玥大姬本就自身难保,出了这件事后只得带着两个孩子再次进宫求皇上,接着就是京中近来涌现一批不知来路的陌生人,在城中散布对皇上不利的谣言,爹爹已下令追捕,可那些人仿佛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反追捕能力特别强,一时间难以查获加上边关战事吃紧,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去看她了。
长妤走进殿,看着一脸疲惫倦意伏在案后的男人,心中一阵心疼。
“爹。”她走进去。
慕容顼抬头看到她,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你怎么来了。”
他从御座上走下来,亲自将她接进殿。
长妤坐下,明月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到桌子上,从里面端出一灌参汤。
长妤道:“爹爹这几天辛苦了,女儿特地来了参汤来给您。”
慕容顼微笑,看着她,眸子里浮现几许温润暖意,“妤儿,谢谢你。”
长妤将碗递到他面前,“快趁热喝罢。”
他端起碗喝汤的时候,她起身走到御案后,翻看着摊在桌子上的奏折,关外传来的快马加急件中,并没捷战之讯,反倒有好几个都是说南越战事稀奇古怪,并不开仗,只是暗地偷袭,让人防不胜防,真正打起来的只有一场,南越三万兵马开战,大顺出兵十万,虽然胜了,也死伤惨重。
而另一本则是说驸马伤人案件的。
亡者家人状告驸马,底下官员上奏皇上,请旨示下,她看到折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