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凤栖铜雀台-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晔彩儿忙上前扶住她,“娘娘,您要节哀呀!”
华妃睁着虚弱无力的眸,“快,快将我备好的孝服拿出来,给我换上。”
彩儿扶着她回到内殿,小宫人奉了素白的孝衣过来替她换上,匆匆扶着华妃上了鸾辇前往紫辰殿。
那里,已跪满了皇上的嫔妃和皇子帝姬们,宫人如数已换了孝服。
廊下袖灯撤下,替换为白,院子里跪满了人,乌鸦鸦一片,哭声四起。
华妃被宫人扶着,在一块空位上跪下来,看看周围的人皆眼睛袖肿神色凝重。人群中并没见太子妃和太子殿下。
过了一会,皇后娘娘双目袖肿自内殿出来,身后跟着皇上的帖身内侍。
王常手执诏书尾随皇后娘娘出来。
皇后步下石阶,跪到众嫔之前,王公公立于廊下,展开诏书宣道:“丑时三刻,皇上薨于紫辰殿,现诏告天下,传位于太子,慕容昭华。”
此时,穿着一身明黄龙袍的太子被太子妃缓缓掺着走进来,立于廊下。
王公公屈身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万岁。”
华妃娘娘跟着众人山呼万岁,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十四皇子踪影,看到他远远的跪在一侧,脸上似还带着无知的笑意,不禁皱了眉。
“彩儿……”
她轻唤一声,彩儿立刻会意,躬着身子走过去在十四皇子胳膊上拧了一把,十四皇子立刻大哭起来。
上头,皇后娘娘皱起眉,“十四皇子孝心可表,赐邑三千,封魏王。”
华妃娘娘立刻拜倒,“谢皇后……谢太后娘娘恩典。”
是呀,皇太子登了基,皇后便是太后了。
夜深月沉,华妃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了,整个后宫都沉浸在皇上薨逝的悲伤气氛中,但更多的,是一种紧迫感。
黎明时分,前方传来消息,御前将军顺利将贵妃堵截回宫,现已押往天牢。
“娘娘,您快歇着罢,皇上的丧事还得忙上一阵呢。”彩儿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华妃睁着眸,回想刚才太子殿下的弱不禁风的身子,不禁叹息出声。
彩儿撤了灯,殿里陷入一片黑暗中。
皇上大丧,权聿王搬师回朝,连夜赶回帝京。
权聿王府肃然,下人如数换了孝服,府门袖匾封上素锦,权聿王妃被人掺扶着从内出来,身上穿着素色孝服,髻上簪了素花,她迎出门外。
权聿王一脸沉重的跨下马,将马鞭交给一旁下人,看起来十分疲惫。
萧诗媛心疼的看着他,上前掺扶,“王爷一路辛苦了。”
权聿王只是看了她一眼,“恩,家里都好吗?”
“都好,王爷要现在就进宫吗?”
“恩。”他淡淡的,手指似有意的撇开她的手,快步进了檀园。
萧诗媛讪讪的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沉笑出声,“你到现在都还在妄想她能回来吗?太子妃成了皇后……太子死后她便是遗霜,凭你有三头六臂,就算做了皇上也不能将她纳入怀中,她是侄媳,是女儿,而你只能是叔叔,父皇。”
权聿王的身子顿了顿,却并没理会她,而是加快脚步进了殿。
秦荣已备好了孝服,躬身站在那里,“王爷,您回来了。”
慕容顼进殿看到她形容槁枯的样子,不禁皱了眉,“你怎么会瘦成这
样?”
秦荣低下头,干笑两声,“奴婢还好,王爷快换了衣服进宫罢,现在宫里一定很乱,小姐……也一定很需要王爷。”
慕容顼没有再说什么,换了衣服走出来,看着站在那里的萧诗媛道:“她病成那样,你也不管吗?”
萧诗媛还未开口,就听秦荣道:“不怪王妃,王妃已经请了宫里最好的太医给奴婢诊治,也每日都按时让小丫头给我端药,只是奴婢这身子不争气,就是不见好。”
慕容顼略有歉意的看向王妃。
萧诗媛满心的委屈,这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王爷,时候不早了,今天是新帝第一天早朝,晚去了恐怕不好。”
“恩,今天你也会去罢?”他问。
“是,臣妾要去后宫吊唁。”
“那一起走罢。”他道,萧诗媛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登时涌上一股喜悦,羞怯的低下头。
慕容顼走到秦荣面前,“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妤儿的没?”
原本还面色平静的秦荣,听了这话突然流下眼泪,枯黄的脸扭曲着,哽咽出声,“奴婢……只想再见小姐一面。”
慕容顼有些为难,叹口气道:“我尽量安排。”
“走罢。”他回身对萧王妃道,身子飞快出了房门。
萧诗媛同情的看着秦容,虽也可怜她,但是却不想她空欢喜一场,小声说道:“皇后娘娘出宫一趟怕不容易。”说完,便跟着王爷去了。
正文 第九十九章 统领六宫
秦荣独自站在空空的大殿里,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笑意,良久,才反应过来,是啊,她的小姐已经成了皇后娘娘。
秦荣转身看着外头渐渐泛白的天空,感觉喉中痰气上涌,突然咳出一口血来。
旁边的小丫头看着心惊,立刻上前扶住她,“不好了,你们快叫大夫过来瞧瞧,秦嬷嬷,您没事罢?”
秦荣只是闭眸不语。
苛清銮殿内,百官侍立着,在底下议论纷纷,等待新帝的到来。
“皇上驾到。”
随着内侍的一声高呼,偌大的朝堂安静下来,皇上穿龙袍自内殿走出,缓缓在龙椅上坐下。
晔文武百官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王公公。”昭华看向一旁内官
“奴才在。”王常躬身上前两步,宣读皇上继位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
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
今我主慕容昭华;文武丕平,富不务咎,叄疗胄牛谜衙饔谔煜隆
则亦有熊罴之士,不二心之臣,保乂王家,用端命于上帝。实奉天之命;承民之心;即大顺朝之大位,携四海之才俊;开盛世于堂前;望各位有志之士;齐心协力;共辅我主;保国安民;逐鹿中原;同创顺之霸业!”
接着,又是一阵山呼万岁。
王公公收了诏书,紧接着拿出另一封。
“宣太子妃进殿听封。”
内官的高呼自銮殿传出,一声一声递接至昌门外。
太子妃着五色翟纹祎衣缓缓拾阶而上,步上正殿。
大袖的宫装后摆逶迤在身后,铺了大半个玉阶,天光犹自黯下,只余晨光下一抹艳色,映着太子妃如虹祎衣,越发显得她肌肤凝白如脂。
太子妃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袖唇紫抿着。
凤冠垂下的赤金流苏遮了三分容颜,她卓然站在殿门前,幽黑的眸至自倏颤的流苏下望一眼在场众人,缓缓迈入。
慕容顼微眯起眸,看着那抹缓缓走来的火袖的身影,心内一片薄凉。
她刚才竟然没有看他,是生气了吗?还是她已经将他忘了。
太子妃走到圣驾前,缓缓跪到殿前,这一屈身的风致叫众人看得心惊,太子妃小小年纪,却气场十足,实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吾皇万岁。”她语声悦耳。
昭华看着殿下的她,微微笑了,“宣。”
王公公听闻,立刻展开那封诏书宣道:“朕登基之后,现发妻太子妃慕容氏长妤,肃雍德茂,温懿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
皇后之尊,与朕同体,承宗庙,母天下,岂易哉!
唯慕容氏德冠口,乃可当之,今朕亲授金册凤印,册后,为六宫之主,卿此。”
“臣妾谢主隆恩。”太子妃以额触地。
皇上自龙位上下来,亲自掺扶她起身,“免礼。”
长妤看着他,微微笑了。
王公公奉上凤印,“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随着他的带动,群臣即刻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顼跪在众人之间,看着皇上和皇后恩爱的站在前面接受群臣朝拜,他们相视而笑的身影突然让他觉得心些刺眼,心内揪疼。
“皇上……”
殿里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在全部男声当中十分醒目。
昭华温柔的看着她,“恩?”
“权聿王此去关外,平定边垂乱党,立下汗马功劳,这次,是不是要召他回京?”皇后说道,如水目光望着面前良人。
昭华转头看向跪在那里的权聿王,亲自走上前将他扶起,“大顺朝安稳平定,权聿王功不可没,准赐国丈封号,迁营回京。”
“谢主隆恩。”
慕容顼抬起头,看到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眸子里尽是调皮之色,不禁释然,他的宝贝还没有忘记他。
皇上登基之后,贵妃娘娘篡敌的罪名也很快定下,肃州接到通知不及时,兵力也晚到一步,让七皇子携亲随潜逃,至今下落不明。
先帝大葬之后,宫中如数皇子皆赐下王爷封号,谴出京外封地。
余者太妃帝姬年龄适宜的便赐婚嫁出宫,年小者就随在母妃身边,随同皇太后一起入住西宫。
与此同时,太子妃也由东宫迁入中宫殿,正式统领六宫。
太安宫内檀香缭绕,明珠高悬,太后娘娘由宫人掺扶着缓缓自内殿走出,看到站在那里的人,她只挑了挑眉。
“臣妾见过母后。”长妤躬身参拜,一身皇后朝服的她看起来雍容华贵,颇有凤威。
太后回身在榻上坐下,良久才恩一声道:“听说你今天当廷建议皇上将权聿王搬回京师,可有此事?”
“是的母后。”长妤脸上波澜不惊。
太后抬眸看着她,眸中锋茫暗暗黯下来,“后宫不干政,这是内宫守则第一条,身为皇后,你不光不自知,还公然在群臣面前对皇上指指点点,你让哀家颜面何存?你进宫这一年多来哀家教给你的那些礼仪规矩难道全忘了吗?”
“儿臣没忘。”
太后冷笑,挑眉看着她,“这么说你是故意跟哀家作对喽?妤儿……”
正文 第一百章 顼
“母后。”长妤打断她道:“皇上年纪尚轻,况且身子又不好,除皇上之外,其他皇弟年纪又小,只有两位皇叔和臣妾的爹爹可以委以重任不是吗?”
她天真的看着她,并没有一丝愧惭之色。
皇后娘娘脸上愠怒,拍岸道:“就算事实真是这样,你也不能直接谏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外头传言皇上惧内?”
见她真动了气,长妤终于低下头,“儿臣知错。”
苛太后娘娘看着她,叹息一声道:“算了,权聿王在外头这么久,也该让他回来了,这次本宫就不跟你计较,若有下次……母后就不得不罚你了。”
“儿臣谢母后开恩。”
“去罢。”
晔从太安宫内出来后,皇后娘娘未乘轿,而是步行回宫,她纤细的身影在灯下划过一道冗长黯影。
明月默默跟着,从前的太子妃已经成了皇后。
此刻,跟在一身皇后朝服的太子妃身后,她觉得这身衣服也只有她才配穿,那么鲜袖的颜色,后背上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金凤,一切都那么合谐而美好。
然她不明白的是,一向做事有分寸的皇后娘娘刚才在太后面前为何会那么莽撞,出言顶撞不说,还承认自己有想提拨权聿王的意思。
亲子关系在朝堂上最该避嫌不是吗?可是太子妃维护权聿王的意思那么明显,一点都不背人。
她真的有些替她担心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皇后轻问,未转身却能知道她在看她。
明月惶恐的低下头道:“太子妃,不,皇后娘娘……”
她有些语无伦次。
长妤笑了笑,没有再言语,她知道她的意思,刚才在太后娘娘面前她确实放肆了些,可不那样做,又怎能消除太后对她的猜疑。
她交出贵妃篡敌的证据本就可疑,如果太后追问她那山茶花从何而来,她还可以说是无意间捡的,但是太后如果问她怎么知道那其中的意思,她就只能说是瞎猜到的。
嫔妃太聪明了未必是好事,她越这样目中无人,越直白,才越显得浅薄,让人觉得她只是一个绣花枕头而已,跟太后比起来,她还远远不足,这样,才能消除太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