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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大唐凌风传-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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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玉阴阳怪气的脸上恢复平静,一揖到地,朗声道:“好,我记住了!后会有期!”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淳于薇表情似嗔非嗔,幽幽地盯着凌风,旋又将目光移到明月的绝世姿容上,赞道:“姐姐你好漂亮哩!”

明月笑道:“小妹妹你也很不错啊。”

淳于薇黯然一叹,没头没尾地来了句道:“人家的压力好大。”追随她师兄去了。

两人上马,疾驰而走,一行来时二十一骑,走时只带有两骑,好不凄凉。

至于犹躺在地上的墩欲谷,自然拜托给了人多势众的国师赵德言。

赵德言并不轻松,暗想这件事定然不会如此轻易结束,毕玄一生孤独,现如今只有墩欲谷这个兄弟与几个徒弟算是最亲之人,焉会善罢甘休?

让他持此观点的最佳证据是他与毕玄短短几次接触,他判断出毕玄是个宁折不弯、唯我独尊的人物,若是窝囊地咽下这股气,势必在他内心深处留下一丝破绽,而这种心灵破绽在将来的决战中乃是致命的!

想到这里,赵德言长吁一口凉气,心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天下本来就够乱的了,再乱上一些也无所谓。相比于横空出世的天门,毕玄就无关紧要了。当务之急是需探察出《战神图录》的下落,不然我免不得要落得依附他人的下场,或者,也如阴后那样陨落……”

念及祝玉妍,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多年的敌人对手死的那样平淡,让他平添许多人事无常的感叹。

他尚未意识到,这时的他与一天前的他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了,曾经那个踌躇满志、野心勃勃的魔帅已经死了!他被凌风和尊主生生扼杀了!

赵德言疲惫地挥手让手下不再聒噪,有这闲工夫还是帮墩欲谷整理下衣物的好,之后再延请名医是必不可少的项目了。

就在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远去的二人时,正在酒楼外仍觉得好像刚做了场梦的康鞘利也不例外,岂知变生肘腋,一种直透心灵的危机感传来,暗呼不妙。

近处的赵德言更早他一瞬有了感应,以他的功力,隐约听到弓弦声响,嗖!乍听只是一把劲弓弹啸,事实上却是四弓齐发,因其时间拿捏得整齐划一,故听来只有一响。

他们这里因为酒楼门前的几盏大红灯笼,所以光线通明,而四周则是一片黑暗,唯有借着模糊的月色,方能辨出发射地的人影。

从矗立街道对起的四座高楼之颠,四枝劲箭像电光激闪般,斜下百余丈的高度,在马蹄声仍是余音萦耳的当儿,搠胸刺背而来,对两人招呼周到。

当!当!当!当!

赵德言与康鞘利舞刀挥袖,各自磕飞前后袭来的两箭。

刀袖箭相触,其激鸣之声响彻长街,几乎将马蹄声淹没。

四箭激弹飞开,掉往地面。

康鞘利武功不比赵德言,挡得煞是辛苦,这两箭太过迅疾,让他连拿出背后盾牌的机会也没有,手中的马刀竟豁了一个小口,震得他虎口发麻,端的是一等一的箭手。来不及松口气,背后突然幻出千百枪影,漩盘激舞,把他笼罩在内。

生死关头,他奋起余勇,飞速后退,右手马刀狂风暴雨地回击了数记,低喝道:“你是突利!”

来人并不理会,紧迫而上,手中长枪光影不断,全力出击。

这时,康鞘利一个踉跄,滚倒地上。这招虽然粗俗,却也高明,因为他可以避开突利一刹那,更可以借背上盾牌来抵挡枪锋,而且距赵德言只有三步之遥!赵德言完全来得及救他!

然而,赵德言亦是自顾不暇,几乎在突利出现的同一时间,一人也无声无息地现身,在这数息内跟他强对了三掌,那人掌力雄浑,竟丝毫不输于他这身怀一甲子功力的强者,但他正面相对,自然清楚眼前这男子最多只有三十岁,而且绝非他们这种驻颜有术的老怪物。

康鞘利这一判断失误,直接宣告他不脱杯具与餐具的结局。突利的伏鹰枪一掷,贯在脖颈处,将他插个透心凉,死不瞑目!

既然突利得手,那人也就飘退,二人并列一处,并不逃走。

赵德言亦不追击,束手而立,依然含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西秦小霸王薛仁杲了!薛小哥武功当真了得。”

不及一炷香的时间里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委实匪夷所思。婠婠从凌风拍掌轰破楼层开始自阶梯下楼,直至终于到了一层中间凌风站立处,酒楼变得面目全非,有人也生死相隔了。

婠婠没有看外面又扯紧气氛的三人,而是深深看着眼前这位气质高雅的美女,眼神中带着奇异韵味地道:“你叫明月?”显然听到凌风方才与她的对话。

明月含笑回敬她道:“你是婠婠?”

二女目光相遇,仿佛撕裂虚空,摩擦出一串电火花。

这是凌风从周围气场中得出的直观反应。

第242章 乾坤挪移

杨侑从厨房里钻了出来,一脸的茫然地看着仿佛遭遇拆迁大队的酒楼道:“怎么回事?”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身鹅黄的衣衫虽不光鲜,但仍干净地片尘无染,素雅得体,加上明眸善睐,看起来很有灵气,猛然间见了这惨烈的景象也未表现出吃惊的神色,反而平淡无奇,有种看破世情的豁然。

这个时候当然无人回答杨侑的话,他只能一路小跑来见他的师父,而凌风斜扫了眼跟来的少女,流露出一丝清晰无缘的欣赏之色后,朝他苦笑一下,径自向外走去。

杨侑又是愕然,但他机灵,瞥见似乎正在对峙的两大美女,不经意也感到附近气氛骇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随凌风出门了,临近了聆听到师尊的教诲道:“女人啊,真是种可怕的生物。”小小年纪的杨侑竟深以为然。

那少女倒是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走向婠婠与明月,道:“小妹阴竹毓,不知是否有幸能够结识两位姐姐呢?”

明月叹道:“久闻阴世师爱女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阴竹毓奇道:“姐姐认得小妹?”

明月微笑道:“我长居大兴,一点消息渠道还是有的。我叫明月。”

阴竹毓赞道:“依我看来,姐姐的确当得这二字。”目光移往婠婠道:“这位姐姐呢?”

婠婠蹙着娥眉,不答反问道:“据闻阴世师为报皇恩,誓守大兴,此刻生死未卜,前途堪忧,阴姑娘怎么不见关切?这可不像为人子女应有之态。”

阴竹毓淡淡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生在世,本不过是镜花水月,梦幻一场,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又何必为些许俗事烦心?”深深地瞧进她的眼睛里道:“倒是姐姐你容颜娇媚,却难掩曾经的悲凄之色,像是初逢情变,莫非是至亲之人离世不成?还望节哀顺便。”

婠婠心神凛然,此女对感情似是十分漠然,又极善察颜观色,不易对付,当下换上笑脸,彼此套问对方底细,都是心思玲珑的人儿,故没多久就聊得热火朝天,一副很投机的样子,对门外男人的争执自然不会关心了。

当凌风到了门口时,宽长的街道几乎挤满了人,赵德言和一众手下将突利与薛仁杲团团围住,虎视眈眈着二人。当然亦不乏看热闹的人,比如辟尘那帮老君观的门徒一个个笑嬉嬉的不加理会,而辟尘老道正趴在楼上窗沿上,与大明尊教的几位抢占看戏位置。

前面有赵德言的问话,故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薛仁杲身上,此君却无丝毫不自在的神态,嘴角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轻蔑神色,冷然道:“魔帅的功夫也不赖,薛某真想认真讨教一二。”

显然刚才两人短暂交手的几招不能让他尽兴,而他的眼神予人一种特殊的感觉,仿佛他正是那种为了战斗可毫不吝惜生命之人。在场哪个不是长年在江湖中打滚的,对这类意志坚定、一心求武的好汉心生敬重,于是无不因之而生出好感来。

赵德言摇头叹道:“换作在昨日,赵某定会见猎心喜,忍不住与薛小兄你玩上几手,现在我心境初破,气势已馁,可不敢跟你全力一战了。唉!后生可畏啊!”

追随他多年的突厥汉子打扮的一行人大为震惊,旋又暗暗点头,赞其心胸开阔。

今日见识了凌风与北斗七煞的惊人手段,相信在场没有一人可以继续保持巅峰状态,若不能战胜这股突如其来的心理冲击,日后多半会将多年苦修毁于一炬了,若能战而胜之,从中吸取经验,武功必有一个可喜的进境。

许多人在习武求道的半途颓废堕落了,原因不外两种,一是路太长,一是没路了。信心与毅力在这时候显得尤为重要。成龙成虫,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薛仁杲与突利初来乍到,不解其意,但也不敢趁机再度向赵德言出手了,赵德言不同于康鞘利,一身魔功就是剩下八成也够他们吃一壶的,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帮手,他们成功的概率不足一成。

突利收回长枪,沉声道:“今日突利得罪国师之处,还请见谅。康鞘利这贼子对本汗图谋不轨,集结了二十几人伏杀我,我取他性命,国师没什么疑问吧?”

突厥族内由若干大小部落组成联合政府,统一归最高首领大汗调配,其下的小首领们都称可汗。突利本是突厥王子,在他老爹始毕死后没能继承大汗之位,他自称“本汗”自然指的是可汗了。他这是在拿身份压人,赵德言的国师还管不到他头上,毕竟赵德言明面上是汉人,颉利不可能一下子给他多高的权力。

赵德言不以为忤,欣然道:“赵某承蒙大汗不弃,封为国师,终究无权干涉政事。康鞘利是大汗此次钦命的南下副将,而突利可汗你是主将,如何处理我可管不着,届时大汗问起时,你只要能出示相应的证据即可。”

突利笑道:“国师能这么想就最好了。此回南下任务也告完成,我手下的三千儿郎还劳烦国师带回草原了。”

赵德言讶道:“可汗你这是何意?中土人心险恶,鱼龙混杂,可汗你勿要因贪恋其繁华而横遭劫难。”又作苦笑状道:“另外,你的那些兵将我可指挥不动。”

这趟颉利明摆着是要消耗突利手上的兵力,所以勒令他部精锐南下相助李渊夺取关中,结果大大失算,李阀军队的推进太有传奇性,突厥军根本没派上用场,以致突利带来的三千人损失不大,未能达到预期目标。

现在突利把他们交给赵德言,虽不能说没安好心,但对赵德言来说却也不是什么好差事。把人安全带回去了,只是份内之事,无甚好处;若是半道出点差池,族里一堆矛头还不指向他?分明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突利道:“本汗要在薛兄的西秦大营里盘桓数日,安全方面不劳国师你操心。至于那些将士们,我自有手书托付,国师不必担心这方面问题,你教他们向东,他们决不敢向西。”

赵德言心里暗骂小鬼狡诈,他敢肯定只要他不是让军队北归,他连一个子也调不动。但又不好跟他翻脸,只得应了,又故作关心道:“我观可汗你印堂发黑,近日怕有血光之灾,还是小心些好。”

他怎会不知突利身体的状况,定是用了激发潜能的法门,又强行提劲击杀康鞘利,不修养上数月绝难完好。

突利不回军营的打算明智之极,因为李阀形势不利,他的几千人自不会留下做炮灰,但他突利的身子哪还受得了长途的颠簸?而这几千人中有无颉利布下的棋子,突利也不能预料,路上若不幸遇上自己人的暗算就亏大发了。最佳选择自然是留下来,养好伤再回草原。

相较那些见利忘义的族人,他更信任薛仁杲这个生死与共的朋友。除了这份感情外,他还有理智的分析,薛举的西秦军跟东西突厥都不大对付,近期虽无战事,但也不会和睦,因此凭着两人的关系,薛仁杲更有理由与他交好,最不济也可以分化北方东突厥这个强大的敌人。

突利对赵德言的话浑不在意,他的状态已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根本没有再行挑衅的意思,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估计还得费一番思量。

身边薛仁杲双目寒芒闪闪,落到排众而出的凌风身上,抱拳道:“以前听人讲明会主乃是年轻一辈第一人,薛某还一直不大服气,直到昨夜亲身感受了那变天的异象,在下才不得不甘拜下风。以某看来,明兄即使算不得天下第一,也足以跻身前六之列了。”

凌风一出现,一阵混乱后即鸦雀无声,身为众人的焦点,他虽无那种享受瞩目的感觉,但也能处之泰然,客气地向薛仁杲回了一礼道:“薛兄过誉了。在下倒是有兴趣听听薛兄这个前六的说法是怎么来的。”

众人均知他这么说自然不是恼了薛仁杲,因为他们也正有这个疑问,为什么不是前十、前七、前五,而是前六呢?

薛仁杲哑然失笑道:“这个还不容易,天下三大宗师加上天刀宋缺与天门的尊主,还有明兄你,这不是六个吗?”

众人一阵小声议论,凌风念头一转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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