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求你再爱一回 作者:白夜独行-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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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不是本尊。
邹言苦笑起来,觉得自己太过於苦逼。有时候想著自己暗恋这一路,都差不多可以给自己颁个最苦逼逐爱奖。
连城宇上大学的时候说过这麽一句话,你要是拿著你找你领养人的那股劲头去追你们学校那朵无人能采的高龄之花,绝对手到擒来。
那时候的邹言对这话不屑於顾,他喜欢男人来著追女人干什麽。这会儿他终於觉得有些疲累了,在这无休止的追逐之下。
这感情不能说出来,又不能说服自己放弃,这股子折腾劲让邹言有些觉得吃不消了。前途太过於渺茫无望,可让他奔了十几年的道改一个方向他也觉得十分的艰难。
邹言是真的想找个人试一试,可在酒吧里坐了半天,就没找到自己看得顺眼一点的。是真的一点点都没有,一个二个长得跟山似得,那胸肌上的毛让他看得有些难以招架。好不容易见著一个长得小巧点的,人家喜欢有胸毛的,看不上他那一号。
本著我看不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我的想法,邹言有些丧气的开著车回了家。
屋子里今天是许莫在等人,看见邹言回来了也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然後转身上了楼。
邹言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有了反应的某处,小帐篷不是很明显,也松了一口气,接了一杯水回了自己卧室。
自从找到许莫之後,邹言再也没有出去找过一夜情。遇到忍不住的时候,自己窝在床上自己解决。那感觉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反正身体有了需求,找人解决还是自己解决,之後都只有一股空虚感而已。
有时候,如果不是那个人,好像怎麽做都没有意义可言。
邹言觉得许莫对他而言,就像是半条命一样。找不著的时候也不会死,却能让他生不如死。找到了,以为自己这条命终於凑在一起了,又发现原来光凑到一起还不够。那全身都叫嚣著的渴望,能把人活活玩死,跟生不如死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在於,找到人的时候能给自己一个希望:看,人在,只要人在没有什麽不可能的。
只是那个希望又太过於遥远,每次都在他眼前晃悠著,就没一次他发现自己走近过。
感情就是一玩意儿,你当真的时候它跟你开玩笑来著。你不当真了,说不定它就跟你真起来了。邹言是想不认真一回,可光这麽想想,他都觉得受不了,直接让人给他一刀了结算了。面对许莫,他比干什麽都认真,都跟少了一根筋似得。
想当年他也算是国内年轻有为的有点名气的律师啊,还得过那什麽十佳青年来著。其实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邹言现在都觉得好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遥远。
找到许莫之後他内心的感受和没找到之前完全就是两个样子,那时候自己比谁都现实,看什麽都看得透彻,到了现在感觉什麽都看不清了,怎麽看都有一种朦胧感在里面。凭空小了十岁,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一个大学生。只是一般的大学生,哪一个有他苦逼,明著暗著喜欢著把他捡回去的人十几年的人,连正式的告白都不敢有。
邹言看著许莫拿出那一枚戒指在阳光底下细细的看著的时候,心脏有些细微的疼感。那枚戒指的历史恐怕快有三十年了,三十年呐,比他的年纪还要大。
他到底是有多倒霉催的才喜欢上了这个有些偏执的男人,这一点邹言一直没想通。他想不通许莫对那个男人的偏执,他也想不同自己对许莫的偏执。
邹言也会想,那个男人要是还在的话,大概也不会看著许莫这麽怀念著他下去。只是要是那个男人还在,以许莫这一股子偏执劲恐怕早就已经在一起了,又有他的什麽事。
邹言有些想把那枚戒指偷出来扔掉的邪恶想法,只是想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麽可行性。那是许莫唯一随身携带的东西,平时他也只能偶尔从许莫露出来的脖子上看到那麽一眼,想偷他一点门路都没有。
邹言越来越恨那个男人,明明都已经死了却还占著他莫叔的心。那个男人到底得有多自私才让许莫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就只是为了许莫有机会成名,连他们的爱情都舍弃了。
第三十一章
许莫从临湖房子的窗户边跳下湖的时候,邹言只听到了斯蒂芬的一声“他不会游泳”人就已经跟著到了湖里。
许莫不会游泳,邹言也不怎麽会。B城跟A市的河最宽的三米,最深的也才两米,还是属於护城河。没学游泳的必要和条件,游泳池里那种纯属泡澡。
邹言一钻进水里就感觉到了四面八方而来的水压,压得他全身都开始沈重起来。只是睁著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了许莫的影子,一点也没犹豫的游了过去。
本来就不会游泳的人,手里抓住了许莫的手就再也浮不上去,何况许莫的手还在挣扎。两个人越沈越深,到最後邹言觉得头开始昏沈起来,只是手还紧紧的抓著许莫的手不放。
许莫的挣扎很激烈,非要往水底潜去。邹言不知道许莫哪来那麽大的劲,就那麽挣脱了他的手,邹言手里只抓到了从许莫手指上滑落的戒指。
就在那一瞬间,邹言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跟著许莫往下沈。一直再次抓到许莫的手,邹言心里才松了一下然後再也不管那麽多把人抱在了怀里。
邹言的脑袋从来没这麽清醒过,他隐隐约约的看著许莫那张满是不甘的脸就知道许莫为什麽要往水里跳了。
许莫还是在挣扎,邹言知道他们两个都上不去了,紧紧的抱著许莫再也不让他逃离自己的怀抱。要死就死在一起吧,邹言这样子想著干脆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朝著深处走沈了下去,邹言突然觉得满足起来。
如果你不能爱我,那就跟我死在一起好了。生不能同室,死能同穴也是好的。
听到耳边吵杂的噪音,邹言微皱起了眉头。他只是想跟许莫一起死在那一个湖里而已,怎麽那麽吵。
那麽吵?邹言一下子清醒过来,然後缓缓的睁开了眼。
旁边有人感谢主,有人说谢天谢地终於醒过来了。邹言偏过头一看,朦朦胧胧里觉得说那话的人是杨叔。
等过了好一会儿,邹言才回过神来,也拔掉了氧气罩。
“莫叔呢?”邹言谁都没看到,只是盯著杨叔沙哑著嗓子问。
杨叔的脸惨白著,看见邹言没事了才说,“没事,没事,只是溺水晕过去了。”
邹言这才看到杨叔是靠在门边的,全身都发著抖。邹言想走过去安慰一下杨叔,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有些软。
“我去看莫叔。”邹言喃喃道,也不管自己发软的身体如何负担得起他的行动。他到现在全身都被一种恐惧所占领著,四肢说不出的僵硬。
他没想到,他在那种时候想的不是怎麽把许莫送出水面,而是想著两个人死在一起算了。他居然想让许莫跟著他一起死,可偏偏看这样子还没死成。
胸腔被人大力压过的感觉还在,想来是被人做了人工呼吸。邹言看著躺在床边的许莫,呼吸已经正常了,只是还是带著氧气罩。
怎麽就想著跟让许莫跟著自己一起去死呢,邹言到现在还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那一股後怕。在水底的那一股抽筋的想法没有了,剩下的是深深的懊悔。他居然有了那一种想法,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许莫全身都惨白著,嘴皮青乌又带著点苍白。邹言缓缓的坐在旁边,用手摸上了许莫的脸。冷,冷得刺骨,就算他自己的手也是冰凉。可传递给邹言的感觉确确实实的是一股刺骨的凉意,比他的手还凉。
许莫手上那枚戒指掉进了湖里,脖子上那一枚也不在了。手里那一枚是自己亲手丢在水里的自然不用再确认,邹言只是死死的盯著许莫的脖子,生怕那白皙的脖子上什麽都没有是自己的错觉。
没了,真好。邹言在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这算得上天意吧。
如果这样,许莫是不是能够彻底的放下那个男人。邹言在心底自己问自己,却也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许莫醒来的时候并没不是睁开眼睛,而是说了一声,“戒指……”
邹言没听到声音,只是看懂了唇语。邹言握著许莫的手没说话,他也没力气说话。溺水的感觉并不好受,五脏六腑被压迫的感觉让他现在都还有点想吐,何况还喝了一肚子的湖水。就算是水被吐出来了,那种和矿泉水截然不同的味道还是让他觉得浑身有一股不舒服感。
“莫叔,你吓死我了。”邹言低低的说了一声。
许莫睁开了眼睛,看了邹言半晌,用空著的另一只手取下了氧气罩,“戒指呢?”
邹言握著许莫的手紧了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再次听到了许莫抬高了音量的话,“戒指!”
邹言直直的看著许莫的眼睛,“在湖里。”
许莫闭上了眼睛,声音里带著疲惫,“去找。”
邹言没有动,只是握著许莫的手。一直到许莫再次睁开眼睛望著他,邹言才开了口,“莫叔,忘了他好不好?”
许莫挣扎著要起来,被邹言压住了动作。
“莫叔,我爱你。不是喜欢,也不是小辈对长辈的那种仰慕,是你对他那种。”邹言到现在索性把事情挑明了,“你不要先拒绝我。你听我说,莫叔。我有试过,试过不要爱你,试过去爱别人。可我做不到,我试了很多次,可我做不到!你不要不信,你不信我可以死给你看。你走的那些年,我找你找得快疯了。等找到你了,我以为我满足了。可心比以前更空了,它告诉我还不够。莫叔,你告诉我该怎麽办?你告诉我该怎麽办才能不那麽爱你……”
说到最後,邹言也只能哽咽著声音不停的问,怎麽办。
许莫被邹言压制著,动也不能动,听著邹言那带著悲伤的哽咽也只能跟著默默流泪。那是那个人留给他所剩无几的东西,那是他们曾经有过爱情的见证。
邹言要的他已经没了,心里早就空荡荡的了,他能怎麽办?他也想过不要再爱那个男人,可这麽多年下来,这早就成了习惯。
他知道邹言喜欢上自己了,所以当年才走得那麽匆忙。可过了这些年,他以为邹言那些年少青春时候有的感情已经变了,谁知道还是走到这一步。
他也想找一个人问一问,他该怎麽办?他拿什麽来爱这个孩子?他拿什麽来爱这个他到现在还隐隐约约带著恨的孩子?
他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心里想把人活活掐死的那股子恨意。就算到了後来,没那麽恨了,可恨也没有彻底的消失过。
许莫什麽都没说,执意要去找那丢失的两枚戒指。那是他的爱情,他是他到现在为止活下去的动力。
要是连那两枚戒指都没有了,他不知道他还继续活下去干什麽。这麽多年,他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他跟他之间有过爱情,靠著那股偏执活到了现在。
他不找到那两枚戒指,他拿什麽证明他们曾经相爱过?
邹言看著许莫走出房间的身影眼睛里带著绝望,他都说得这麽明白了,许莫还是选择活在回忆里。那个男人到底有那里好,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男人?
身体有些不像是自己的了,邹言看著许莫找人潜水进湖里,一找就是整整一天,直到找到了那两枚戒指。
找到戒指的许莫把戒指捧在手里,像个孩子一般笑了。邹言远远的冷漠的看著,在那一刻开始心如死灰。他知道,他偏执不过许莫,他还没有许莫疯狂。不管他多麽优秀,除了身上带著那个男人的血统之外,他什麽都不是。许莫从来都没把他看进眼里,不管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邹言麻木的开著车。从後视镜里看到找回戒指的许莫脸上带著孩子似的纯真笑容,而杨叔在一边没有说话眼睛里有些沈痛。
邹言什麽都没有想,就那麽冷漠的看著。什麽都已经和他无关,许莫也好,许莫的爱情也好,都和他没有关系,从来都没有关系过。
而他们到达的地方,也不是他的家。那是许莫的,是那个男人的,是杨叔的,独独不是他的。他不过是一个附带品,那个男人的附带品。
进屋的时候,杨叔想对著他说点什麽,可看著有些与常不同的许莫也只能专心的看著许莫的人,把想说的话埋在了心里。
邹言扬起讥讽的笑,上了楼。他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到最後发现自己连哭都哭不出来。所有的感情,好像在一瞬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许莫的,对杨叔的,对连城宇林冉的,全都没了。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空荡荡的,说不出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