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夜侍寝-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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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沉默代表默认,遂继续表忠:“你跟槿儿什么时候失散的?”
他眸泛雪寒,仔细看着我,低低道:“七千八百年前。”
呃……我尴尬了。
“咳咳。”我不好意思垂下头,局促道:“这么久以前啊,那,我不一定能行。”
“你想做什么?”他语气轻若浮羽。
我指着自己道:“我原想穿回你和槿儿失散的时候,看看她到底去哪儿了,或许能找到些线索,不过……”我羞涩道,“我法力太浅薄,七千八百年前,我恐怕到不了……”
“穿……回……从……前……”
他宛若魔怔般,赫然抬目,抓紧我的手腕。
“怎,怎么了?”我有些惊惧地往后缩了缩,他力气太大,我手腕好像正在碎裂中……
他似乎彻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瞳中险山崔嵬,面上风云变幻,喃喃道:
“到底是忘记了我……还是……我的过去才是你的……”
27相思双扣
“到底是忘记了我……还是……我的过去是你的……”
他没有说完整句,嘎然而止,眸海狂风吹雨,直视于我。
我打赌他被这问题纠结了很久,实在过于好奇,努力抽手同时吸着凉气问他:
“什么……意思……?”
他猛然惊醒,抓着我的手并没松开,却似乎刚经历过一番涅磐重生,已有了某种笃定,双眼泛着坚毅的明亮光芒,似乎还掩映着似有若无的喜悦。
从认识他到现在,这应该是我见过他最激动的样子。
“卫弋,你的穿越能力,还是必须倚靠外物么?”
听不懂的不想,我直接忽略他话中“还是”两字,继续抽着手腕点头道:“是啊。”
自祖神开天辟地,万事万物存在消逝皆会留下痕迹,一棵树,可以历经人世沧桑,把点点滴滴都铭刻于他一枝一叶,一纹一刻中,只要能找到记录这段记忆的东西,我就能依循它自身的铭刻回到过去发生的时空中。不过对于有思想的东西,譬如妖魔神明动物凡人,不大好使,因为凡有思想者,必然会产生记忆的模糊和虚伪,且往往不容易受我控制。”
数日前在皇宫中与蓐收一战,他刑钺迎头向我劈来,我抓住刑钺同时,依循刑钺的记忆,穿越到蓐收挥舞它向我劈来的一刹那前,自身后偷袭,两个卫弋同时出手,才救了自己一命。不仅如此,当初夭舍突至,除了剑气护体,我也是用过这本事火口逃生,否则早就随擎雷鞭一起灰飞烟灭了。
相思扣既然是槿儿送给览冥的,我原想依托相思扣的回忆回到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空,可是,七千八百年前也……我最多也就摸着自己睡了一千年的石床,想看看自己过去到底是什么东西,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那石床居然跟我的意识同年同日生,我耗尽元神努力往回穿了五百年,也就见到块未经开化的傻乎乎的大石头,跟自己半钱关系也木有!
我百折不挠,在北极天柜山的时候,抓着个什么东西就往回穿,穿来穿去只证明了一件事:师尊果然是一千五百年前才把我带到北极天柜山来,以至于这里一草一木对我没啥印象。
至于所谓幽都山卫弋峰,那里太靠近九阴鬼地,十分危险,师尊不许我去,我也曾偷偷溜过去,反正啥也没捞着,还被师尊吊在柿子树上饿了大半个月,损失非常惨重,下场相当凄厉。
“不过……”以防他希冀过高,我急忙转折道,“以我现在的功力,最多也就穿回一千年前不得了了,而且这样穿来穿去,特别耗我元神,我可以试试看,不过你得让我将养将养,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辰……”
说到这儿,我隐隐又有些后悔,没事装义气给自己揽的什么损己不见得利人搞不好办砸了还遭怨恨的烂活。
览冥笑得柔情似水:“我不急。”
不急就好,不急就好。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残忍行当,趁我说话间松了手劲儿,佯装不知把我拉回他手臂上枕靠着,从背后搂紧,指肚轻轻摩挲我手腕上的淤青。
淤青很快散去,他重新把手抚上我神阙穴,运起层层叠叠瑞祥灵气把我包裹住,宛若月下清风低喃:
“休息罢。”
身处天下至玄至阳烛龙大神怀抱,我内牛满面,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并向故乡父老致信:我一切都好,请师门放心!
迷糊间,我手里似乎还捏着那透凉洁白的白玉相思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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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着眼睛稀里糊涂想:他怎么不要回去?凝聚灵力,包治百病,简直就是修炼出游必备良药,要能据为己有该多好啊。
一个亲昵的声音带着暖风在我耳侧道:“不行,这个是我的。”
当个大神还这么小气巴拉的!
我撇撇嘴,使劲儿捏紧相思扣,往自己胸口摁了摁。
身子似乎被人揽过,某样又软又湿的东西掠过我鼻尖,拂羽般触两触,接着两片香润清冽的东西覆裹住我的呼吸。我那不甚清明的脑子在关键时刻往往十分灵活够用,电光火石一句话飚过:
烛龙口津,更胜瑶池天水,绝不浪费!
于是我大张嘴凑上前去狠狠吸了两口。
“你这贪婪的德性,真是数千年如一日。”那道好听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这次音源转移到我正面。我不加理睬,继续咀嚼吮吸加吞咽,恨不得把他吸干。
他的怀抱中明明滚烫,却不让人觉得热,只是无边无尽的温暖。
吸着吸着,我似乎坠入梦乡,又似乎朦胧中舒醒。
镜花水月中,我置身一片漆黑的世界,听到有人言笑晏晏。
男的无奈叹气,跟览冥的声音很像,却比他多了一份拘束的严谨:“……好生引气固元,唔……别闹了……”
女子放浪笑声如铃儿不绝。
“卫弋……唔,……卫弋!”
嗯?谁叫我?怎么听着有些像烛龙大爷在发火呢!我赶快把手一推,想把相思扣还给他,却发现自己丝毫不能动弹。
“卫弋!”他颇为恼怒,我听到什么东西“怦怦怦怦”贴着我激烈跳动,一起一伏间把我推出去又拉回来,晃得我头晕。
“莫胡闹。”烛龙大爷义正言辞。
我直觉惹了祸端,须得赶快睁眼立正站好,可眼皮睁来眨去,除了漆黑一片就是一片漆黑。
什么温暖厚实的东西突然把我捏住,怔忡间,一片煦日晨光映来,晃得我有些眼花。
我好不容易适应这光芒,正上方,览冥那完美无缺胜似圆月的无双俊颜映入眼帘。
白皙如玉肤质在晨光下愈发柔靡,翘起的吊梢凤眼半敛溶溶,流光溢彩,额头细汗晶莹欲滴,精致绮丽的锁骨自半敞金丝单袍中犹抱琵琶半遮面,一切的一切,却只为衬托出两片近在咫尺,媚红妖娆,薄若蝉翼的鲜唇。
色字头上一把刀,我感觉心脏正在被美色反复摧残蹂躏。
我神游海外,盯着他唇瓣启阖,一眨不眨,底下什么软软的东西似乎微微起伏,我并没在意,只愕然发现览冥唇上有靡烂的血色,哇啊啊啊啊啊啊,烛龙被人咬了!烛龙血啊,烛龙的宝血啊……
暴殄天物!好心痛好心痛,我要死了要死了!
“这是什么?”
身子一轻,我突然被人拎了起来,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痛得我眼冒金星,正要呐喊,定睛一看,却见身旁一个白白胖胖,闪烁着五彩光芒的东西和自己一碰一撞,原来刚才撞我的是枚相思扣!
不是刚才览冥给我看的那枚么?
接着,一张无比熟悉,简直是烂熟于胸的女人脸映入眼帘。
我看着“我自己”披头乱发,衣衫不整,表情淫/荡地贴着览冥半敞胸膛歪坐而起,手心颠着我和隔壁的大胖兄弟没心没肺道:
“定情信物?”
览冥低睨着她,或者另一个我没好气道:“此乃五彩补天石材质所制,可疗伤护体,亦可凝聚灵力,辅助修为……莫闹,好生听吾一言……”
软在他怀里的尤物艳冶妖媚,舌尖挑逗览冥锁骨,在上面留下深深浅浅吻痕,览冥被她拨弄得面色忽明忽暗,只得干脆钳住她手腕强行拖开,正色肃目道:
“既然受伤就仔细调息,莫一味贪图欢娱……卫弋!若觉无事,立即把衣服穿好下去!”
真是不解风情!
我被她随手搁在旁边褪下的丝裙上摇头叹息,基本明确自己的意识现在正附在相思扣其中一只上。
她瞥了瞥嘴,身子骨依旧软绵绵地,不情不愿面对览冥直腰,斜着媚眼道:“体内气息还是紊乱,你再陪我双修一次就好了。”
这个览冥的眼色似乎比我所认识的那个更加清淡虚渺,手指搭上她脉搏,平静道:“双修不必,汝且打坐,吾助尔调息。”
“不、要。”她迅速抽回手,睨着我和身旁的大胖兄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个给我?”
览冥点头,牵紧交襟外衣,掩饰住无限风光的锁骨。
她似笑非笑,突然把我抓了起来,一抛一抛,上上下下,颠得我有些反胃!
“你不是最看不起凡人妖魔之间情情爱爱,送我这个,算什么意思?”
览冥面色无波无澜,低着头一丝不苟整理衣衫。
她笑得更尖锐:“相思扣?览冥神尊好得闲,竟有功夫去把补天石琢磨成如此精致玲珑的相思扣。”
览冥整理好衣衫,狭长莹惑的金眸缓缓抬起,矜淡无风地注视着她。
她眼底闪过一丝黯然,神态高傲妩媚,忽而察觉到什么,两指夹住我,凑过琉璃大眼来饶有兴趣道:
“怎么突然发出淡淡红光?”
览冥闻言神色微动,我辨别不出他的思绪,似惊非惊,似喜非喜,乍看之下寂静空旷,忽眼瞅来,又觉得他有些许迷茫。
不知何时,他的目光落在静置平躺着的另一枚相思扣上,晶莹如玉的手指缓缓将它拿起。
我想起他对我说过,相思扣发出红色光芒,代表情人对你恋慕殷思。
28…34开天斧现
相思扣发出红色光芒,代表情人对你恋慕殷思。
“你这块也红了!”她指着览冥手心那枚相思扣惊讶。
览冥举手投足不胜风流,宛若泼墨山水般清新大气,两指夹起我那圆胖子兄弟,轻描淡写:
“相思扣本为一对,吾手中这枚发散赤芒,代表汝居心叵测,贪吾精元,心若起贪恋,眸色必红。”
她闻言面色发黑,直接脱手把我甩飞出去,心尖儿悬荡中,总算稳稳当当落回览冥手心。
“不乐意要?”
因着览冥收了掌心,我眼前又一抹黑。
“哼。”
览冥手心被人抠开,她顺手拿走躺我上头的双胞胎兄,坏笑道:
“刚才我手上那枚可也红了,原来堂堂览冥上神,也会贪我这区区小女子的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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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缕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纱帐,罩在我眼睑上。
我被这光照得皱眉,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一个打挺盘坐起来,侧首迎上半撑半躺,无比慵懒诱人的“商尘宏”,他对着我缓缓扯出一丝笑意,倾国倾城。
唉,自从元神觉醒后,以前那傻傻痴痴的气质荡然无存,长相却一天比一天祸水了,可惜。
那枚相思扣安静地别回他腰间,纯白无暇。
我盯着洁白无瑕的相思扣,脑中又绕成一团乱麻。要还分辨不出览冥喜欢的是谁,我这几百年艳/情本子就白看了。
但人间情感和神界纠葛不能完全等同。若说览冥不喜爱我,自他觉醒以来对我一言一行,过于亲昵,远超孟江卫弋之间的交情,可若说这便是喜爱……我又不大敢相信。
抱一抱,亲一亲,拉拉小手,就算喜欢吗?
我跟兀屠滚过一年床单,可我不觉得他喜欢我。
纯白无暇的相思扣,无情无爱。
“情爱”二字,到底是何感觉啊?
一边想着,我不由自主伸手摸住那枚相思扣,它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是不是坏掉了。
抬眼,迎上商尘宏深沉漂亮的黑眸。
览冥轻轻摸着我额头,问道:“怎么了?”
我伸出手心:“我的那枚呢?”
览冥轻笑,眼底带着暖意明晖:“问你自己啊。”
我低下头,继续摩挲他腰间的相思扣:“昨晚我循着它的回忆,看到一些事情。”
览冥还是那副坐看云起的闲淡模样,不予置评。
我再次抬头,平静陈述:“两枚都红了。”
他点点头,重复道:“嗯,两枚都红了。”
我又指着他腰上的相思扣道:“可是现在不红了。”
他跟着我又重复一次:“嗯,现在不红了。”
我看着他,问:“怎么办?”
他看着我,清冷道:“是呀,怎么办?”
我有些郁闷:“你别老学我说话。”
他抿着嘴,看我的目光格外轻悠,修长温厚的掌心不知何时抵住我鬓发,慢慢按抚:“那你想不想知道?”
当然想,这其中搞不好能找到关乎我身世过往的线索呢。
还有,那个……我跟他……那个那个……
于是我